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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六章 瀰漫的硝煙(上) 文 / 菁華浮夢

    菲普利聯邦共和國東南高地與裡得森西部邊境接壤,入境關隘是一處夾峙在大山間的谷口。

    方圓百里荒丘戈壁,雜草蔓生,因長年風嘯入谷沙礫侵襲,靠近谷口一帶的山石風化極為嚴重。

    常常可見到在某一區某一地有著大量聳起的天然石筍。它們畸形扭曲、嶙峋驚悚,如凝固的風,如凍結的雲,森森佇立在這片空曠的戈壁之上。勁風吹過時沙飛石走,發出厲鬼嚎哭般空洞的迴響。因此被當地居民畏忌的稱之為『鬼谷』、『哭谷』。

    這裡是蛛蠍蜂蠆繁衍的樂園,每一塊看似鬆軟的皮壤,每一口遮風蔽沙的洞穴都有可能藏有致命的毒物。而在某些深不見光的洞窟裡,還成群寄居著吸人腦髓的食肉蝙蝠。

    多國混戰後,鬼谷便一直作為裡得森戰場之西線延存至今。帝**統帥莫提卡拼得一時戰線失利,一手請君入甕將共和**誆進內陸。而後迅速收攏防線矛頭一轉直指共和國進軍的西線,一舉佔下這塊地勢緊要,易守難攻之地。並在鬼谷與就近城市格柏圖之間築了一座石堡留軍看守,以便西線有什麼突發事變好守望相助。

    現今共和國佔領了戰略要地弗倫斯堡,次一級的格柏圖就成了帝國與共和**對陣前沿。蓋亞斯·烏尤利斯一經接任督察使之職,便在此城和西線布下重防,同時將連日進攻弗倫斯堡帝**佯作疲態的調回城中嚴陣以待。

    光明歷936年1月10日夜,一支為數千人的共和國精銳之師悄悄從弗倫斯堡城南繞出,人銜眉馬勒口,迂迴至尚在帝國轄制下的西線發動奇襲,卻不料被枕戈待旦的帝**碰個正著。

    兩軍短兵相接,格雷戈裡一面分出三百騎兵阻截敵方有可能從石堡派出的增援,一面指揮大部隊依憑騎兵奔突之優、順風之便,與帝國守軍保持中長距離兜旋著齊齊發放火矢。然而等他親臨陣前,藉著月朗星稀的夜色一觀,才知道自己下達的命令是多麼愚蠢。

    印象中那片紮在谷口前的荊棘木欄不見了,取而代之的一道縱深丈餘、寬約七八米的巨大壕溝。壕溝對面用土石修起一塊高地,邊圍楔著一排柵欄。上面留守的人不多,黑黢黢的巨型硬弩一架連一架的卡在欄口,身後影綽綽還有幾架投石機。

    劃破夜空的火矢鳴著尖銳的鏑音漫天飛向高地,一陣叮叮噹噹作響,早有帝國守軍組成龜甲式的防禦陣型。質量極佳的盾完美頂住了首波攻擊,帝**官在瘋狂嘶吼聲中發起反攻,力道勁挺的弩矢在『嘎崩崩』的機括拉抻下攛she而出,稍後還有翻滾的巨頭狂砸而下。

    格雷戈裡苦笑一聲,這種居高臨下的陣地戰,沒有重武器開路、雲梯為輔,可要怎麼打?又能怎麼打?縱使再來人數多一倍,精兵再jing,也得全部交代在裡頭!

    「撤!全體撤退!」格雷戈裡高吼著,衝刺中的騎兵紛紛吊轉馬頭疾馳狂奔,根根漆黑粗大的弩矢帶著催壓神經的死亡嘯叫在騎兵身側擦過,將身前身後的戰友攛下馬背,攛得穿腸肚爛、人仰馬翻。他們拚命壓低身形,留下遍地殘破死屍,拐衝向一側的谷坡。

    可在那兒等待共和**的卻是早在下首埋伏好的帝**。數帝**從洞穴、從坡下掩殺上來,封死了共和**的退路。格雷戈裡牙一咬,挑起騎槍:「殺!為了共和國——」

    兩軍登時混戰一處。

    而另一方被派去阻截帝國援軍的三百騎兵在中途就已察覺不對。機警的副官想起臨行前艾格伯利爾對他說『火光一起,你就即刻帶人策應格雷戈裡』的話,當下果決的率領三百輕騎原路返回。

    待副官趕到時,時機可謂千鈞一髮。格雷戈裡所帶騎兵已被帝**層層圍困,眼見突圍望。突來一支生力軍擾亂了帝**後方。格雷戈裡趁著混亂與副官合兵一處,一口氣衝出重圍,稍時又遇上艾格伯利爾前來接應的第二支部隊,安然歸返弗倫斯堡。

    作為一場奇襲,或者稱雙方互為試探性的戰役,這場仗攻的,退的也。

    光明歷936年1月11ri晨,帝國督察使蓋亞斯借艾格伯利爾調度以及佈置兵力出現紕漏之際,集結2000兵力攻打弗倫斯堡。

    可蓋亞斯的大軍還在開拔路上,傑拉伯爾率領的2000東征騎士團已兵臨弗倫斯堡城下。

    緣是幾日前,共和國所屬的十幾處大小守城城頭旌旗遍插,隱隱給人一種增兵的跡象。這讓一直關注共和**動向的傑拉伯爾起了疑。後來一出『夜襲西線』的戲碼上演,傑拉伯爾馬上就明白了艾格伯利爾的意圖。噢,這是『增兵減灶』反過來唱呢!

    以共和**吃緊的兵力部署,一座弗倫斯堡的守備兵源斷不足以勻出如此規模的奇襲部隊,艾格伯利爾定是秘從他城抽調兵員支撐前線,那麼共和**後方守城勢必空虛。

    傑拉伯爾一時不好判斷到底哪座守城是艾格伯利爾的軟肋,但時不我與,機不可失,索性發下軍令,命東征軍對應的十幾處據點同時起兵進攻,自己亦留下1000兵力看家,親自帶隊攻打弗倫斯堡,不給艾格伯利爾任何喘息之機。

    不過這事兒放到蓋亞斯眼裡又多了一層含義,這會兒他手拉單筒了望鏡,凝視著一里外『白袍紅十字』的聖殿騎士心裡一個勁兒的腹誹。

    光明教會現下倒挺積極啊,原以為一點兒虧都吃不得的東征軍會消極怠工,全賴我帝國牽著鼻子才肯走上那麼一點兒。這樣一來倒省得我出底牌。也罷,就讓你傑拉伯爾先會一會艾格伯利爾好了,這座城可沒那麼好取,等你們打乏打累了我在上前收得好處便是。

    於是,蓋亞斯就地紮住勢子相機而動。

    正準備攻城的傑拉伯爾也注意到了蓋亞斯,英氣勃勃的眉頭挑了起來。怎麼,你帝國想佔我騎士團的便宜,豈能讓你如願?傑拉伯爾舉起一半的令旗落下,轉將部隊也退出一里靜觀待變。

    蓋亞斯等著等著氣笑了,這算什麼?馬後炮嗎?哼,愚人之聰!你不攻那我來攻,我帝國的堅車利弩可不是你那軟趴趴的攻城車所能比擬的。

    有了賄賂之實,怎麼說也還算『聯軍』關係,蓋亞斯並不擔心拔了爪牙的老虎還有什麼威脅。即便傑拉伯爾不幫忙,也不會多加阻撓的,頂多就是破城時,乘亂與他搶一搶入城權。就算傑拉伯爾得逞,沒了城門的弗倫斯堡能擋得住半日即到的帝國大軍?怎麼算,蓋亞斯均有恃恐,取下弗倫斯堡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可他錯了,傑拉伯爾壓根就不知道他的那位督軍弗多羅早已和帝國勾搭成奸,沒打算就這樣讓出攻佔弗倫斯堡的先機。他很清楚,帝**這一攙和,這場攻城戰恐怕是打不成了。

    此時除掉犯了重大軍事失誤的艾格伯利爾並不難,關鍵在於除去共和國之後的戰場該如何分屬。就此帝國與東征軍是優劣參半的,帝**勝在集中,大軍可以毫顧及的南下,層層推進、長驅直入。

    倘若這會兒在帝國眼皮底下佔領弗倫斯堡,還沒等東征軍修復戰後遺留下的防事,帝國大軍就已攻過來了。憑傑拉伯爾所帶的3000人,在這種沒有防禦設施的城中作戰,跟困獸猶斗沒什麼區別。

    雖然戰線冗長、法有效增援是東征軍的一大劣勢,但同樣也可是優勢。因為它貼近共和**後方,只要能攻下裡得森西境沿途十幾個守城中的任意一座,同樣戰線冗長的共和**將陣腳大亂,東征軍依此城橫向切入,就可分割包圍孤立援的共和**,完好損的弗倫斯堡反倒城了拒帝**的鴻溝天塹。

    所以,傑拉伯爾這會兒已將希望寄托在十幾處據點的總攻上了。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爭取時間,盡全力阻止蓋亞斯佔下弗倫斯堡,為以後接管這座城、這處要地打奠基。

    蓋亞斯的帝**在動,傑拉伯爾的騎士團平調跟著也在動。

    這下蓋亞斯可真有些不痛了,派出偵騎探看情況,結果不慎被傑拉伯爾捉住,以異教徒的名義活釘在一字架(兩手平直綁釘在橫木上上,留條活命回來還捎來一言警告。警告蓋亞斯不要在往前進,否則將視作是對光明教會的挑釁,聖殿騎士將毫留情的消滅眼前的敵人。

    蓋亞斯哪兒將這樣的恫嚇放在眼裡,於是,帝**依舊按步前行;然後,東征騎士團就真的發起了進攻。

    一場大戰就這樣稀里糊塗的在城門前展開了,從早打到晚,反讓共和國在城樓上瞧了熱鬧。

    回到中軍,蓋亞斯是越想越氣,這傑拉伯爾腦子壞掉了,發的什麼瘋?不,或許恰恰相反,這麼看來,光明教會倒是有兩把刷子嘛,莫不是窺測到我帝國要坐收漁利不成?不行,我得寫封信探探口風。

    與蓋亞斯的晦氣相比,傑拉伯爾現在只能用憋屈來形容。他滿心期許的回到大帳靜侯佳音,可左等右等不見捷報傳來,便派出斥候探聽消息。然這一探不要緊,可把他給氣壞了。

    原來他發出的兵符令箭在第一站就被人扣下。那司祭(東征軍據點最高指揮官頤指氣使的說『這玩意兒在我這兒不管用,我歸弗多羅督軍監管,要我辦事,行,拿督軍的憲諭來!』

    傑拉伯爾急慘慘大叫一聲:「愚利小人,壞我大事!」一展卷軸揮筆起稿,一面質問弗多羅為何削我軍權,政令不統一,何以統御三軍,何以成大事;一面理清大局出言相勸,讓弗多羅趕出兵攻打十幾處守城,興許艾格伯利爾一時力調度還來得及。

    光明歷936年1月12ri凌晨,兩封信分別從格柏圖和傑拉伯爾的大帳,飛向了東征軍大本營皮耶爾。

    同時,佩得羅,光明教會直轄區港口。

    修成閣樓的休息室裡亮著粗糙的油燈。紅衣主教、副督軍伊德利冷著一張臉坐在檀木椅上,身旁垂首站著幾個教徒裝扮的女傭人。

    因為那一通兒傾向共和國的言論,在弗多羅決定收下艾格伯利爾遞來的『孝敬』後,他就自然被派到這裡來監管共和**的運糧船隻。

    現在伊德利腸子都悔青了,好端端的我幹嗎自討沒趣兒的跟那兩個笨蛋鬥嘴呢?現在好了,被指派這種誰都不願來的破差事還法還嘴。這鬼地方要啥沒啥,哪有物資充裕的皮耶爾過得舒坦,悔啊,真悔啊!今天還他嗎不許睡個晚覺,聽說共和國首批運糧船要出港?混蛋,害得我這麼辛苦,可不能讓你們便便宜宜的過去嘍!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伊德利咬牙切齒的想,越想臉越青糟鼻頭越紅。嚇得身旁的女傭人一個個退得老遠,省得這位身份尊貴卻yin裡陰氣兒的紅衣主教拿她們撒氣、找不自在。

    這時,一個碼頭小廝『登登登』得上了樓,推開門來怯怯的喊:「主……主教大人,您說的那幫共和……」撓頭想了會兒,忘詞了,吭哧了一聲,說「……那幫傢伙來了,正在樓下候著呢!」

    「什麼什麼?來了!?」伊德利眉毛一擰,挺著個紅鼻頭『蹭』身站起來,立即揮舞著手叫嚷:「不見不見不見!讓他們多喝會兒西北風,給我吹醒嘍!吹乾淨嘍!」

    「噢……」小廝摸著腦袋,莫明所以地扶好門要關上。

    伊德利腦筋一轉,嗯?我要是不見,那不白等了麼?旋即喊住小廝:「哎——回來,你、你把他們領頭的給我叫上來。」

    「哎!」小廝清脆的答應一聲,合上門小跑的下了樓。

    少時,一個身著黑綿服商人扮相的中年人和一個手捧禮盒的隨從由小廝引著走進屋。伊德利靠在椅上,嘴歪著眼瞥著,倨傲的睬也不睬。

    中年人個不高,卻是站如桑松十分英挺,見他這副模樣,眼裡閃過一絲嘲弄,聲未開禮單先呈:「共和國三世軍商後裔漢納謹獻薄禮,區區誠意,略表寸心。」

    中年人嗓音洪亮,伊德利只聽『薄禮』二字,當即就把頭轉了過來。漢納識趣的走上前,親自把禮單雙手奉上。伊德利一把捂在手裡,沖女傭們揮揮手,待門重合好,才幹咳一聲,一邊翻閱禮單,一邊裝摸作樣的問:「閣下這是什麼意思啊……」

    言猶未完,伊德利越瞪越大的眼珠子直了。噢,讚美諸神!這、這是多麼不斐的數字,多麼豐盛的禮品!

    蠕了蠕喉嚨,伊德利心跳加、眼球發凸,舌頭也打起了卷:「這些、這些,呃……都是給我的,我……我一個人的?」伊德利腦門見了汗,說的還沒有手往懷裡比劃的。

    「當然!紅衣主教大人!」漢納手扶於胸前,溫文爾雅的彎腰致禮,隱於眼中的鄙夷甚,「而且還不止這些!」打了個響指,隨從貌似有些費力的抱著禮盒走上前來。

    漢納在伊德利貪婪的注視下徐徐把禮盒拆開,從裡捧出一個一尺來寬的黑木匣子。伊德利一怔:「這是……」

    漢納微微一笑,『喀』一聲打開匣蓋,霎時,昏暗的屋內被一道金光劈斬開。伊德利低低驚叫了聲,癡迷的離開座椅,前伸的手像是要抓住什麼,神志也模糊起來。終於,他碰到了。那匣子裝的不作他物,正是用紅綢遮蓋的滿滿一匣子大陸最昂貴的金條!

    「啊~啊哈哈……」伊德利哆嗦的抄起兩根緊攥在手裡,近乎癡狂的笑著。

    漢納心裡冷笑連連,面上仍是一臉恭敬的開口了:「深夜叨擾,實屬冒昧,為了區區運糧的小事,我們也不敢隨意擾您大駕。主教大人您看……是不是給我們開一張ziyou出入港口的通關文憑;另外,帝**方面,還要煩請您通多多照拂一下,等我們事情辦完,再來『好好』酬謝您的恩情!」

    伊德利哪能不明白,臉笑得比什麼都燦爛,什麼不悅不的全都煙消雲散了:「啊!好說!好說!」

    將金條原數擱回,伊德利也不閒沉的劈手奪過匣子緊緊抱住嘍,這才有心思打量眼前的人。瞧對方這身量這氣質也算是個人物。伊德利心裡又犯起了嘀咕,他不傻,你共和國說的好聽,誰知道你這軍艦一航還回不回?許我的糧沒著落不行,必要載在我光明教會自家的軍艦上才放得了心,最好是一次性就把糧給我運全運回嘍!

    念及此,伊德利yin惻惻一笑,將和弗多羅等人合議的對策搬了出來:「啊……好是好啊,就怕你共和**艦太少,這麼些糧少說也要幾個來回,徒添煩贅不是?噢——這樣吧,要不我派幾艘戰艦隨你們一道出航可好啊?這樣裡裡外外都省了大家不少麻煩嘛!」

    漢納眼底剎時劃過一抹冷光,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有聖教為我共和**保駕護航自是極好的,那我們就卻之不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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