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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盟議(上) 文 / 菁華浮夢

    深海,移動堡壘聖依爾,驚濤城,水晶宮。閱讀

    相攜走入後殿,聖依爾親暱擁著我,一如故人。

    越過迤儷多姿的月廊,行過鱗次櫛比的星閣,停滯在群殿輻輳的一角。

    粉晶修砌的殿前正中懸掛一面扇弧樣展開的水晶牌匾。上麵粉底金字的繡有一串精美的人魚古文,昭示著這是人魚女皇日常起居的寢宮。

    在聖依爾邀我登臨之前,就有侍女從裡側將人魚之門緩緩打開,留出一條很別緻的小徑。人魚造型的燈柱點綴在小徑兩旁,院前並排栽著三株『月下桂影』。久違的沙石海礁在這滿是夢幻的地方再次呈現眼底,或嶙峋迥異,或奇骨靈形,表皮被覆著繁茂的大簇水晶,和色彩冶艷的珊瑚。它們錯落有致的佈景於院落,堆得滿滿當當,只餘那條幽深小徑,穿過秀雅的庭院,蜿蜿蜒蜒直通向裡。

    我和聖依爾剛踏上小徑,水晶燈柱立刻閃現出熒火般耀目的光點圍攏週身飄旋舞動,在月光清澄的海底,那般璀璨紛離。

    「我是不會奢望太多的,但人魚宮有太多美麗值得我去讚美、傾記。」見聖依爾撇過頭來,我由衷讚歎。近距離觀察,此時的她是那樣美。

    褪去了正裝的雍容華貴,聖依爾只著了件同我相仿的素色調月白綃衣,莊重的頭飾被根銀綃取代,齊簾覆額,綰絲成髻,一頭宛若銀瀑的秀髮直垂腰際。絲絲明媚在緋艷的朱唇漾開,佳人笑凝於我,瓊鼻秀挺,眉黛含情,頎長剪瞳神采流溢,巧盼嫣兮,那一瞥,驚鴻艷影,叫人心往而神馳。

    霎那,伴著那抹笑顏,我的世界暗淡了,唯有她光彩照人。另一種完美,這是我能想像到的、唯一貧乏的詞彙來形容她的美麗。那雙幽幽明眸仿似有某種魔力牢牢吸附著我的眼球,於我而言,那是天生而不可抗拒的麗質嬌嬈;是單純的、不攙雜任何邪念的、對天下至美之物的讚美與欣賞。

    她溫情脈脈;她柔情回應。

    時間就在兩位佳人咫尺對望中悄然流逝。

    在聖依爾看來,少女奪天造化的姿容帶給了她極大震撼。每一次相見,面對少女都有不同的驚喜與感受。她從不加修飾,不去刻意展現。可論仙靈出塵的氣質,還是麗se儔的嬌妍,那種直滲心扉的悸動,彷彿時刻都在發生改變。

    聖依爾法抓住她,也法確切認知少女的全貌。有時,她像一片雲,輕盈狀,霞光荏苒,純淨的一眼就能望穿;有時她又像一片星,氣象萬千,星河流轉,詭譎的透顯出限神秘。

    那是怎樣一個人,怎樣一種完美?

    現在,於聖依爾大膽索求的目光中她有些明白了。那雙幽瞳,那雙秋水含星的幽瞳蘊藏了太多陌生而讓人法忽視的東西。聖依爾太渴望揭開裹在那裡的層層面紗。少女柔柔的,對她不設防。

    於是,她走進了,觀得到,卻讀不懂。

    一雙眸子,一個世界。

    「粗疏庭景,倒讓精靈公主見笑。」

    聖依爾自謙的一句話,驚醒了游神天外的我。

    不安的抖簌尖耳,我臉上發燙,唐突之處令我稍有瘖啞。yu開口,後者輕笑,拉著我的手緊了緊,柔軟的觸覺傳入指尖,傳遞安心。我隨她在款款走動中來到小徑的盡頭。

    那是一間相當樸素的人魚小屋,比一般型號略大些,泡沫包裹的門前伸出一個三凳兒的水晶階梯。聖依爾牽著我矮身進了屋,內裡就如其外表陳設十分簡單。圓圓的晶下停靠一張磨盤樣石床,右側一盞梳妝台,屋頂垂掛著一些殼類裝飾。室正中和左側各有一張作成葉片狀的矮桌,後置水草編織的軟墊,雖擺放自然,不過在這個已顯臃腫的房間,這兩張頗具精靈特色的矮桌,顯然是臨時加上去的。

    要在這裡會話麼?心下咕噥,我心頭驀然升起一股異樣,比起寢宮,這兒像是一間閨房。

    「請座。」正座前,聖依爾平平招呼一聲,華麗的魚尾輕輕一甩,優雅的順滑到軟墊一側。我則微撇著腿,跪坐到了左側的軟墊。這時有侍女先後進來往我和聖依爾歸座的矮桌上添置東西,我略掃一眼,一應全是果子。

    「萬載浮塵,恍如前夕,現回想起來,昔年舊事,宛然在目。如今卻已滄海桑田,不復當年之景。」聖依爾自顧追憶,神容傷悴,待侍女豎持著水晶托盤退下,又衝我攤開柔荑般白皙的手掌,微笑著點頭示禮,「久聞白精靈飲食挑剔,對食財苛責甚高,這是深海產的一種淡果,故人曾食,精靈公主不妨嘗鮮一番。」

    我淺笑回禮,依言好奇的取來一枚,見其果皮青中泛紫,類似紫鈴果,便湊近鼻端,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小口。剎時一股清涼入肺,味鹹而多汁,不美味也不算難吃,用於填飽肚子,聊勝於。

    「怎樣?」聖依爾曼妙的身姿前移,一副急於知曉結果的樣子。

    「作為深海之果,實屬佳品。」將果子擱回原位,我不好意思直言,只得委婉表達意見。

    聖依爾看向我的目光有些迷離,緩回著身子,語聲極輕:「你……和她很像,連話都如出一轍。」

    訕訕的不便應和,我又取過那枚果子輕咬入齒。我知道,聖依爾口中的『她』是指熏麗梅爾,看得出她很念舊,至今仍對前任精靈公主依依不忘。愛屋及烏,這或許是她剛見面便待我如故人的直接原因。

    「我很抱歉帶給精靈公主不愉的回憶,陳事重提,只會徒留傷感……」自覺失態的聖依爾作著自解,她是真的撫景傷情,還是寓有深意?

    「哪裡,人魚女皇如此看重兩族情誼,著實令我感動。」嘴上回著,我心思卻飄往別處。

    雖說精靈一族與人魚一族形式上已締結同盟,但對我們共同的敵人——烏迪瑪爾所帶來的威脅,多是主觀臆測,並實際依憑,甚至就連烏迪瑪爾的數量、實力、首腦等諸多基本情報也一概不知,這要如何商討對戰計劃和同盟議程?

    腦中閃念,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意識之海

    「芙妮亞姐,在探索固有結界裂縫以及尋找人魚途中,你曾多次陷入沉睡,由於神識隔絕,我並不能很好認知這一過程,我想瞭解這前者後者……我是指探索神秘力量和造訪人魚時可能遭遇的烏迪瑪爾,你沉睡的根由相同嗎?」

    「我……不確信,艾琳絲妹妹。這種問法很籠統,我法準確定義及回答,但不同之處是有的。在進入裂縫之前,『光明之心』直觀向我傳遞著危險信息,出於自保而使我強制陷入沉睡;當你臨海尋找生命之樹指引的人魚遺跡時,一股強大而未知的力量襲擊了我。『光明之心』對此沒有作出任何反應,它直接攝入我的神識,駭我沉睡。雖然間隔很短,對神識造成的損害卻是極大的。先前於你幫助,我融會貫通的法則大境界被這股力量震懾的直接脫軌,我力重融會,力量陷入低迷期。」

    我一驚,亦確認了自身猜測。

    「施展這股力量的定是烏迪瑪爾疑了,縱使我從感知……他們果真盯上了我們。難怪進入人魚領地,我越發感到力,還以為驚濤城的禁制影響了我……這麼嚴重的事,芙妮亞姐為何不早些向我透個底?

    「事實確是如此,艾琳絲妹妹。驚濤城的禁制與烏迪瑪爾的力量大同小異,以至為強大。當我察覺時已然受到壓制,好在這股力量並不針對我,只是將我禁錮,虛弱的我只能被動等待你的溝通。」

    「……源頭是哪兒?驚濤城芙妮亞姐還能談笑自若,不是那裡,是……人魚宮麼?」

    「是的,艾琳絲妹妹。」

    現實世界閃瞬的光陰,讓我剛泛起輕鬆的心瞬間凝重起來。

    「精靈公主好像有難言之隱?」表裡世界的切換讓我本就模糊的時間概念加模糊,興許等久了,聖依爾一雙洞察秋毫的美目盯著我,盯著我的……耳朵?

    暗暗叫苦,我些許尷尬的扁了下耳尖。白精靈很真,真到只觀雙耳就能揣測其內在心思,這點就連一貫善匿心事的我也不能例外。顯然聖依爾是知曉這點的,那之前的談判……我有些惱,看來以後會話前,要先把這對『出賣』我的尖耳給遮上了。

    咦?等等,人魚同樣真,作為人魚獨一二的華麗尾鰭,是否也會下意識彰顯主人的心思呢?這點好像已從海貝紫那兒得到了驗證。

    我在應話前,將視線投向聖依爾絢人心神的七彩尾鰭。誰知這傢伙明眸一閃,魚尾一蜷,狡猾的將尾鰭縮進了矮桌後。呃……那一刻,我好像明白她為什麼要選這樣的會談方式了。

    「嗯~說來慚愧,我只在考慮如何對付隱在暗處的烏迪瑪爾。」談話繼續,既如此,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聖依爾好像有所計較,卓世麗顏下章顯從容:「實不相瞞,人魚一族受控烏迪瑪爾多時,我族仇視人族,信奉海神,卻忘卻了『ziyou』的意義。嗯~同盟之好,貴在交心,精靈公主造訪我族並帶來希望,我族誠心望知烏迪瑪爾予貴族之迫害,以作商訂。」

    後句話提醒了我,貌似我自來到人魚領地,一直在自私的單方面索取,自始至終想得均是如何打探、認知、拉攏人魚一族,而對本族窘迫的現狀隻字未提。人魚對精靈一族的認知還停留在萬年前,真虧我如此毫誠意還能贏得與人魚一族結盟,對方恐怕早就覺察到了吧?

    現想來,聖依爾幾次提及往事,不過是提醒我要開誠佈公,正視並將兩族存亡問題擺到對等位置。結果外交經驗實有不足的我,還要對方明言點出,想想都覺得的汗顏。

    感覺臉羞的不能再紅,我一面補救而懇切,一面也不願掉了精靈一族的尊嚴:「恕我疏忽,非我有意遮掩,實則族人當下所受威脅不繫於此。現今大陸紛爭並起,戰火蔓延,各方生靈慘遭荼毒,與世爭的我族亦不能獨善其身。就在前幾月,人族大舉侵擾我族棲身之所,迫使我族遷徙南陸。也是在此途中,我偶得生命之樹指引造訪貴族,期間險被烏迪瑪爾遙控,才益發瞭解到個中危害。」

    驚訝的神情浮現臉上又轉瞬隱去,聖依爾妙目生波,遙遙注視著我。有『尖耳效應』對方當然知曉我說的是真話,而我也清楚,人魚一族的情況正好與精靈一族相反,她們全體被烏迪瑪爾蒙蔽心志,惟獨人魚女皇省覺異常。而烏迪瑪爾卻是先從我身上下手,當然不排除他們已經開始著手於我的族人之嫌,還是要盡處理清結盟事宜,回去確認下為好。

    與聖依爾猶疑的眼線交匯,我極為肯定的輕輕點頭,後者目光登時澄澈,可能聖依爾一直認為精靈一族不堪受烏迪瑪爾迫害才來找人魚一族求援,我好像也表達過類似的意圖,而實際上,我是未雨綢繆。

    「人族……我族對人族知之甚少。」聖依爾言辭雖鎮靜,我卻聽出了一絲措。

    難道這三日,她都在針對精靈一族這種現狀商討對策?一個古怪的念頭冒了出來,我覺得有必要幫助人魚一族認清現下利害,也敏銳捕捉到,或許人族,這個不管有意意總是招惹敵對的自大種族,是上承烏迪瑪爾,下接人魚、精靈、龍族等遠古種族的橋樑。

    再者,人族既然被洗腦成替代烏迪瑪爾的憎惡對象,那麼按圖索驥,也許能從人族身上影射出一些關於烏迪瑪爾的隱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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