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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60章 請一定要相信我 文 / 朝舞雪

    臉上的笑有些牽強,有些落寞,有些鬱結。

    她不喜歡雲錦用那樣的口吻和自己說話,也不喜歡他用那樣悲傷的眼神看著自己。

    又不是生離死別,弄得那麼嚴肅,會讓她有種自己真的再也回不來的感覺。

    上次去五菱,她可以化險為夷,這次去昊天,她定然也可以凱旋而歸。

    不是自負,而是自信。

    這世上,沒什麼能難得住她軒轅夢!

    人最怕的就是對自己沒信心,天大的事,只要你相信自己,就一定可以成功。

    離開前,她要先將府內一切大大小小的瑣事安排妥當,她已剝奪雲錦掌管太女府的權利,只有米管家一個人,必然應付不來。不過幸好,她還有夜鴉,這女人雖行事魯莽,不過在大事上面,還算謹慎小心。

    閒庭信步間,她來到了邵煜霆所居的院落前。

    日光正好,大片大片地灑落在庭院中,中和了院中的肅殺陰冷之氣。

    負著手,保持前行速度,臉上雖一派輕鬆,但為了防止那頭不知躲在哪的獅子,會給自己來個突然襲擊,她的精神一直維持在一個緊繃的狀態,暗暗將內力聚於丹田,隨時準備出擊。

    一團雪白突地從前方掠過,軒轅夢美目一瞇,手已經探向腰間的匕首。

    這把匕首可不是上回中看不中用的那把,如果赤牙膽敢再次對她不敬,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定叫它一擊斃命。

    不過赤牙好像真的怕了她,動物對外界環境的感知原就比人類敏銳,察覺到軒轅夢身上散發出的凜冽殺意,它將碩大的腦袋伏在地上,「嗚咽」了一聲後,連忙向後退去,與軒轅夢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

    軒轅夢冷笑一聲,放開握住匕首的手:「畜生!知道怕就好。」

    赤牙雖對她叫自己畜生非常不滿,卻不敢有任何實質性的表達,只在遠處死死盯著她,發出低低的咆哮。

    軒轅夢也懶得理它,她這次來的目的,是準備將自己的決定告訴邵煜霆,至於月影山莊什麼時候派人來,那就不關她的事了。

    赤牙的咆哮聲,驚動了屋內的邵煜霆,隱約的木輪轉動聲傳來,隨即一襲青衣出現在緊閉的門扉前。

    望著與自己面對面而站的軒轅夢,邵煜霆神色冷然:「有什麼事?」

    軒轅夢靜靜看著他,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道出自己前來的目的:「本殿已通知月影山莊的人,讓她們派人來接你。」

    一聲輕得不能再輕的冷笑,邵煜霆哧道:「殿下難道不知,我早已與月影山莊斷絕一切關係了嗎?」

    「我知道。」

    「那還來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軒轅夢挑挑眉,漠然道,「本殿管你是不是已和她們斷絕關係,總之,你既然已經不是本殿的夫婿,那就給我滾!」

    面對她無情至極的話,邵煜霆回以同樣的漠然,「什麼時候走,該不該走,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軒轅夢氣得發笑:「邵煜霆,你是腦袋進水了還是神經有問題?這裡本殿的地盤,本殿讓你滾,你必須滾!」

    邵煜霆沒回話,用更加淡漠的眼神瞥她一眼,轉過輪椅,往屋內而去。

    軒轅夢也不攔他,只寒聲道:「月影山莊的新任莊主,也就是你從前的師妹派人傳信於本殿,說她已備好聘禮,擇日娶你過門,本殿樂得成人之美,所以就同意了她的請求。邵煜霆,明日本殿就要離京前往昊天,而你,就乖乖呆在太女府待嫁吧!」

    前行中的輪椅驀地停駐,邵煜霆目中刀光一閃,冷傲道:「軒轅夢,我邵煜霆不是你的傀儡,我說不嫁就不嫁!」

    嘿,這傢伙口氣不小。他口氣大?她的口氣比他更大:「你有的選擇嗎?對待男人,本殿從不會心慈手軟,你不嫁,那就等死吧!」

    一聲冷哼,輪椅再次朝前推進。這男人,似乎對她的一切殘酷手段,絲毫不在意。

    當真不怕死?

    瞪著那抹消失在視線中的人影,軒轅夢美目一凜,氣憤中,竟有那麼一絲棋逢對手的愉悅。

    只可惜,自己和他實在不對盤,這種冷得像冰塊一樣的男人,不是她的菜。

    離開邵煜霆的居所,她再次來到關押血瞳的那間石室。

    室內依舊黑暗潮濕,但因她派人重新佈置了一番,雖是陋室,但也有了些住人的感覺。

    推開厚重的鐵門,軒轅夢望著四肢呈大字型被鎖在床上的血瞳,微笑:「最近感覺怎麼樣?還想進宮行刺嗎?」

    血瞳半瞇著眼,怪聲怪氣道:「有本事你鎖我一輩子,否則,一旦我獲得自由,立刻進宮將你的母皇陛下撕成碎片。」

    軒轅夢一邊笑,一邊在榻邊坐下:「你說錯了,只要你進宮,被撕成碎片的人,絕對是你自己。」

    「哼,你就這麼小看我?」

    軒轅夢伸出一根手指,在義憤填膺的血瞳面前晃晃,「非也非也,不是我小看你,而是你根本讓我高看不起來。」

    「軒轅夢,有本事你放開我,我們堂堂正正打一場。」他睜大自己的血眸,隱隱的暗光從那血紅的眸中迸射而出。

    軒轅夢俯身靠向他,不躲也不避,直勾勾看向他的眼眸:「你怎麼還不死心?都說了,你的攝魂術對我沒用,再看也是徒勞。」

    血瞳不信,拚命將眼睛睜大,可看在軒轅夢眼裡,除了那雙晶瑩血紅的眸子越發的剔透惑人外,也沒什麼特殊了。

    「其實,我真的很想放了你。若是帶你一同去昊天,只需把你往昊天帝和那什麼文太師面前一放,什麼都搞定了。」她笑嘻嘻看著他,忽然,挫敗一歎:「但你太危險,是個不聽話的孩子,不聽話的孩子沒糖吃,所以,我只能把你鎖在這裡。你也別擔心,以我的身份,養你一輩子不是問題,就當養豬好了,反正也花不了多少精力。」

    血瞳臉色一連變了幾遍,紅了黑,黑了白,白了青,青了又紅。

    軒轅夢拍拍他再次變紅的臉頰,柔媚一笑:「害什麼羞啊,那天你脫了個精光,什麼**都被我看光了,也沒見你臉紅,這會兒倒羞澀上了。」

    血瞳斜眼睨他,臉上的漲紅忽然消退,「反正早都被你看光了,多看幾眼又如何?」他用下巴指指自己被鎖起來的身子:「我現在動不了,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這回換軒轅夢臉紅了,不是羞的,而是噎的。

    獰笑一聲,伸手在他某個要害部位用力一擰:「我想閹了你,你說怎麼辦?」

    血瞳麥色的肌膚上,迅速飆上血一樣的殷紅:「鬆鬆松、鬆手!」

    他說鬆手她就松,豈不是很沒面子?

    不鬆不鬆就不松!

    「別以為我不敢吃了你,只是我現在沒興趣,你要是實在等不及,我不介意幫你找幾個精壯的女人,輪番干你。」

    血瞳的身子抖得跟篩糠似的,原本血紅的眼睛,更是燃了一把熊熊怒焰。

    軒轅夢一擰一握又一掐,血瞳不自覺一身悶哼,痛楚中還夾雜著一絲歡愉。

    鬆了手,軒轅夢搓搓胳膊:「別叫得那麼曖昧好不好?我可是個正常的女人。」

    原以為血瞳會破口大罵,誰料他竟然說:「捏得挺舒服,再捏捏?」

    噗——

    軒轅夢嘴角一顫,一群烏鴉從頭頂排成bt形飛過。

    狠狠剮了血瞳一眼,真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傢伙比蕭倚樓還難搞。

    不想再和他囉嗦,軒轅夢直接問出憋在心裡許久的疑惑:「我問你,你為什麼要進宮行刺本殿的母皇?血海深仇,還是為民請命?」在他欲開口前,軒轅夢冷聲加了一句:「別給本殿油嘴滑舌,你的回答若不能讓本殿滿意……」拔出腰間鋒利的匕首,在他岔開的兩腿間比了比:「本殿就閹了你。」為了以示自己的認真,她手腕輕佻,刀尖便輕易挑破了血瞳的褲襠。

    一股寒意,從刀刃上散發出,直逼某個敏感部位,血瞳本能地縮了縮脖子,他知道,軒轅夢這回是準備來真的,她說閹了他,抵在腿間的刀子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劃下。

    吞了吞口水,道:「是……是因為一個賭約。」

    「賭約?」美目瞇起,刀刃向下壓了些,刀身的冰涼,激得血瞳猛地一顫。

    「是真的!我沒有騙你!」開玩笑,她的刀已經貼在自己的寶貝上,只要微微一動,他的美好人生就完了。

    俯身探下,她近距離盯著他的眼睛:「就因為一個賭約,你便賠上性命進宮刺殺皇帝,不是你瘋了,那就是你在耍我!」

    用力眨眨眼,明明會攝魂術的是他,怎麼這會兒倒像是自己被她給懾住了:「我和一個女人打賭,她說只要我能殺死女皇,就將一本武功秘笈給我。」

    「武功秘笈?一本破秘笈,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險?」

    「那可不是一般的武功秘笈,是所有江湖中人包括朝廷不惜一切也要得到的辟天!」

    「你說辟天?」開什麼玩笑,辟天明明在自己手裡,「你見過那本秘笈了?」

    「當然。」

    「是假的吧。」

    「是真的!」一提起那本秘笈,血瞳立馬激動起來:「天下間只有一本辟天,無人能夠仿冒!」

    「我看你是真的想以後只用後面來享受人生。」柔柔的聲音,卻透著一股嗜血的冷意。

    血瞳渾身的血液似乎都隨著這股冷意而凝結成冰:「我說的都是真的!你……你要是不信,要殺要剮隨你吧!」

    看他的樣子,應該不是在說謊,軒轅夢將匕首向後撤了撤:「那個女人是誰?」

    「每次見面,她都用幕離遮著臉,我不知她是誰。」

    「你是豬啊,不知道她是誰,你也敢跟她做交易!」實在忍不住,軒轅夢反轉匕首,用匕首的刀柄在血瞳的腦袋上狠狠一敲。

    血瞳一臉不甘地嚷道:「管她是誰,只要我能成功,辟天就是我的。」

    軒轅夢這次沒反駁他,而是微垂著眼簾,似乎在思考什麼。

    血瞳瞟了眼她手中的匕首,小心翼翼道:「那個……能先把你手裡的危險品移開一些嗎?」

    軒轅夢沒理睬他,只逕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半晌後,在血瞳內心的哀嚎聲中,猛地站起身:「你好好回想一下那個女人說的話,過幾天我會讓夜鴉來看你,你一五一十把你想到的全部告訴她。」

    「喂,你總得給我拿條嶄新的褲子啊!」血瞳焦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軒轅夢邊走邊道:「就那麼著吧。你的鳥兒也悶了,讓它出來透透氣。」

    血瞳:囧……

    回到自己房間,軒轅夢立刻打開地板上的暗格,當看到辟天還在的剎那,懸起的一顆心才算是歸了位。

    這事太離奇了,她雖說對血瞳的敘述抱有一分懷疑,但想來應該是**不離十。

    一個女人?哪個女人?

    除了五皇女軒轅霞和被軟禁的六皇女軒轅菁,還有對自己恨之入骨的人嗎?(話外音:女主啊,你太樂觀了,恨你入骨的人還少嗎?)

    想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既然如此,乾脆不想。

    船到橋頭自然直,與其花費心思去猜,不如等對方主動找上門。

    來到偏廳,大圓桌上已經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餚。

    雲錦和祁墨懷已經落座,這倆人然看似關係不錯,在一起有說有笑的,當真是基情四射!就差一人端只酒杯,然後哥倆好啊、六六六啊!

    不行,她吃醋了!

    雲錦是她的,他只能跟自己哥倆好,男人也不行!

    走上前,硬在兩人中間擠著坐下,「來晚了,來晚了,自罰一杯。」端起桌上的酒壺,為自己斟滿,一仰而盡。

    雲錦依舊從容微笑,似乎已經見慣了她所有的壞毛病,不但不嫌棄,還全部包容。

    修長的手指,執起銀筷,為她夾了一片蔥爆羊肉,放去她的碗裡。

    軒轅夢呵呵一笑,也不客氣,直接握住他沒來得及鬆開的手,就著他手裡的筷子將羊肉吞下。

    「咳咳……」一旁的祁墨懷不自在了,微紅著臉別開了視線。

    「大皇子,你嫉妒啊?」嫉妒也不給你,雲錦只能給她一個人夾菜,不過呢,看在他身在異鄉可憐兮兮的份上,她就勉為其難親自夾菜餵他好了。

    目光滴溜一轉,落在左上角的雞腿上,軒轅夢拿起銀箸,夾起一隻肥嫩雞腿,湊到祁墨懷嘴邊:「啊,張口——」

    祁墨懷嚇得手一抖,剛端起的茶杯就這麼被他給抖到了地上。

    「失禮失禮……」他彎下腰,準備去拾落在地上的碎瓷片。

    軒轅夢伸手將他一攔:「這種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來,把雞腿吃了。」

    祁墨懷臉更紅了,拚命搖頭:「我……我吃素。」

    「吃素?吃你個頭的素!不是還俗了嗎?不吃肉的不是男人!」軒轅夢堅決不允,她就是要把祁墨懷這畏懦的耿直給他改了。

    一旁,雲錦優雅地用著膳,對這邊的一切似乎視而不見,祁墨懷幾次將求救的視線投向他,都得不到任何回應。

    無奈之下,只好張口,咬下一塊雞肉。

    許久不嘗肉味,鮮嫩的雞肉入口,竟有些苦澀難當。

    軒轅夢保持餵食的姿勢不動,擺明了你不把雞腿吃完就誓不罷休的態度。

    好不容易啃完一隻雞腿,祁墨懷有種經歷了一場酷刑的感覺。

    不再為難她,軒轅夢收回手,開始填自己的肚子。

    或許是有心事的緣故,之後軒轅夢都沒怎麼開口,一心一意用餐,直到桌上的菜餚被撤下,她才起身,打發祁墨懷回房收拾行裝。

    牽著雲錦的手,送他回到自己的院落,軒轅夢才依依不捨地鬆開他:「我走了,你照顧好自己。」

    才一轉身,鬆開的手卻被緊緊反握住,「夢,不論今後發生什麼,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心陡然一顫,說不出的沉重。她回身,凝視著他比月色還飄渺的容顏,柔柔一笑:「為什麼這麼說?還在怪我對你的懷疑?」

    「不……」他輕輕一歎,那樣輕淡的聲音,很快就散在了風聲中:「我確實瞞過你很多事,你懷疑我,也是無可厚非的。」

    被他眼中的哀戚孤廖所刺,心口生生被揪得疼,忍不住跨前一步,用力地抱住他:「不懷疑了,以後都不懷疑了,我會好好待你,我們做一輩子的夫妻。」

    他半晌無語,終究還是抬起手臂,也緊緊抱住了她:「那就相信我,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雲錦,你到底在想什麼?我信任你,你也要信任我啊。」她將他微微推開少許,憐惜地吻上他冰白的唇。

    他卻仍是搖頭,緊閉了那雙總是淡雅如雲的沉靜雙眸:「相信我,請一定要相信我。」

    「雲錦,你……」

    「不要問了,好嗎?」他睜開眼,語氣近乎哀求。

    她張了張口,最終選擇沉默。

    她自認不是容易心軟的人,但對他,卻總是心硬不起來。

    才幾天時間,他好像就瘦了許多,抱著他時,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咯人的骨頭。

    雲錦,你到底在想什麼做什麼?張世禮說他憂思過甚,心力交瘁,致使體虛血虧,日漸消瘦。雲錦,你可別變成第二個林妹妹啊!

    「好了,天夜已晚,你身子不好,外面這麼冷,趕緊回屋去吧。」也不知上回在雪地裡跪了幾個時辰,會不會留下諸如風濕之類的後遺症。

    「等等。」再次拉住欲轉身離開的她,雲錦從自己的脖頸上取下一枚晶瑩剔透的玉珮,軒轅夢雖然不是很懂玉,但只看那玉的成色和不摻一絲雜質的清透,便知這玉價值不菲。

    「這是……」不解地望著他手裡的玉。

    「這是我父親留給我的。」他微微一笑,托起掌心的玉珮,軒轅夢這才看清,那玉珮的正面,雕刻了一個「錦」字。

    將還帶著他體溫的玉珮掛上軒轅夢的脖頸,彷彿隨著交託這枚玉珮,連自己的心也一併交給了她:「我等你回來。」

    吶吶看著垂在胸口的那枚玉珮,軒轅夢久久回不過神來,直到輕渺的白色,如煙霧般漸漸退散於視野中,軒轅夢這才抬起手,緊緊握住胸前的玉珮。

    心中有著甜蜜溫暖,又有著淒涼凝重,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心底徘徊不去。

    不過,這種古怪的感覺,很快就被接踵而來的各種瑣事從心底抹去了。

    為了安全抵達昊天,軒轅夢將雲錦為她劃出的路線圖仔細收好,派人提前出發,預訂船隻,又秘密安插了些人手,一切辦妥後,天色大亮。

    根據雲錦建議的路線,先走陸路,再走水路,最後再轉陸路,為了保險起見,分別再派出兩撥人馬,朝三個不同的方向前行,以迷惑敵人。

    按照這樣的進程,雖然走得是慢了些,不過卻能分散大批敵人,相對來說,更能保證祁墨懷的安全。

    如果不是雲錦身子不好,她真想帶他一起走,可一想到路上可能遇見的重重危險,她就不得不放棄這種想法。她不能,不願,也不會讓他跟著自己去冒險。

    一切從簡,輕裝上陣。這次,女皇沒有來送,軒轅慈也沒有來送,連個拍馬屁的大臣都沒有,大家都在享受閤家團圓的歡樂,想想看,實在是倍感淒涼啊。

    意料之外,來送她的,竟是女皇被行刺那晚攔住她死活要檢查她馬車的那名禁衛長,哦不,現在人家陞官了,已經是禁衛軍副統領了。

    「禁衛軍副統領魏貞,特來恭送太女殿下。」

    望著一身甲冑,一臉嚴肅的女人,軒轅夢禁不住笑了。

    上回她說要奏報女皇為魏貞請功,任誰聽了,都絕不會認為那是她的本意,但第二天早朝,她第一個啟奏,請求女皇提拔魏貞,說她忠於職守,不畏強權,一時間,整個禁衛軍都因魏貞的突然陞遷而炸開了鍋,那些原想看她笑話的人,也頓時傻了眼。

    魏貞也是個實在人,心心念念不忘軒轅夢的提拔之恩,這不,得知軒轅夢要前往昊天,於是天不亮就等在城門口,非要護送她一程不可。

    軒轅夢不忍拂她的一番心意,送就送唄,有人保駕護航還不好嘛。

    於是,迎著破曉的灼灼天光,軒轅夢帶著祁墨懷,攜著白蘇,領著綿兒,雄赳赳氣昂昂地踏上了征程。

    ……

    為了安全起見,雲錦所選的路線都比較偏僻荒蕪,放眼望去,沒有一處的景致能提得起興趣。

    放下車簾,軒轅夢懶洋洋打了個哈欠,看向對面正優雅煮茶的祁墨懷,忽然問道:「你有幾個兄弟姐妹?」

    煮茶的動作不停,祁墨懷答道:「這幾年沒回去,所以不知宮中是否又添新丁,我離開昊天時,麗嬪娘娘剛為皇家誕下第十九位皇子。」

    軒轅夢挑眉:「你竟然有這麼多的兄弟!」皇子越多,對於爭奪皇位就越是不利。

    「兄弟雖多,但因宮規所限,生母之間又大多不和睦,所以兄弟之情總顯得特別單薄。」說著,煮茶的動作一頓,顯得有些落寞。

    軒轅夢沉默了一下,搖頭道,「兄弟姐妹之情淡薄的,不僅僅是你,只要生在皇家,就不會有真正的親情。」

    祁墨懷微微一笑,遞上一杯斟好的香茶:「也不儘是如此,殿下與二殿下的姐妹之情,就令人羨慕。」

    接過他遞來的茶,淺啜一口,「你這麼認為?」

    「不是我這麼認為,而是我能感覺得出。」

    「是嗎?」握著茶杯,有些出神:「你可知道,我搶了二皇姐的心上人?」

    她強娶雲錦一事,早就已經傳遍了整個京都,祁墨懷又怎能不知?

    「愛情固然可貴,但親情更為重要。」

    正低頭飲茶的軒轅夢突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嗤聲冷笑:「祁墨懷,你也是皇家之人,這種話從你口中說出,實在令人無法信服啊。」

    望著銅壺中沸騰的水,祁墨懷低聲道:「即便知道一切皆是虛妄,我也想給自己留些期盼而已。」

    軒轅夢不屑道:「虛妄的東西就是虛妄,沒什麼好期盼的,屬於你的,你就要不惜一切代價拿回來,不屬於你的,只要你想得到,也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奪過來。」她突然坐起身,一臉肅然地看向對面的男子,語氣冷冽如冰:「祁墨懷,既然你已決心奪位,重回那個人心險惡陰謀遍佈的宮廷,那你就給我收起那些冠冕堂皇的同情心和正義感,在你決心參與奪嫡的那一刻起,你就雙手就已經不乾淨了,少把佛祖普渡眾生救苦救難的那一套給我搬出來,你要是學不會心狠,趁早滾回龍華,說不定我會看在相識一場的份上,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她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但那種直擊人心的力量卻讓祁墨懷渾身一震。

    曾經,他放棄了唾手可得一切,所有的自尊所有的驕傲,全被眼前這個女人踩在腳下,而現在,告訴自己一切都要靠爭取才能得到的人,竟然也是她。

    他唇角微揚,溢出一縷自嘲的笑意:「我明白,生在皇家,原本就身不由己。」

    軒轅夢盯著他看了半晌,驀地神色一鬆,再次恢復之前的平易散漫,端起茶蠱,細細品嚐:「沒關係,兄弟多也是件好事,太子有文太師撐腰,你什麼都沒有,只能依靠這些不怎麼靠譜的兄弟。」

    「此話怎講?」祁墨懷剛問出口,卻驀地恍然:「你的意思是,借刀……」後面倆字,祁墨懷硬生生給吞了回去。

    軒轅夢斜睨他一眼,這傢伙不笨嘛,就是心腸不夠狠。

    「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利益才是最可靠的,無利可圖的傻事,只有白癡才會去做。」說到這裡,她突然想起什麼,問:「對了,你是嫡子還是太子是嫡子?」如果太子是而他不是,那就有些麻煩了。

    「都不是。」祁墨懷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什麼意思?」

    「我的母妃位及貴妃,太子的母妃位及皇貴妃,六宮之主的皇后並無子嗣。」

    軒轅夢摸著下巴,沉吟道:「這倒是有些棘手了,不過幸好,太子不是嫡子。」想了想,又問,「那皇后和太子之間的關係如何?」

    「皇貴妃與皇后本就是宿敵,如今兩人之間的關係,怕已是勢同水火。」

    拍了拍手,軒轅夢長舒口氣:「這應該算是我聽到的最令人愉快的消息了。」真怕皇后和太子也站在統一戰線,那祁墨懷想要奪位,就難於登天了。

    「你想拉攏皇后?」祁墨懷也不是笨人,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

    「我們還有的選擇嗎?」把皇后拉到自己這邊,不失為一個好辦法。

    祁墨懷沒有接口,目光瞥向一旁沸騰的銅壺,執起一隻漏勺,舀起滾燙的水,倒入盛有新茶的紫砂壺中,待濾去第一道水,才緩聲開口:「我的母家是將門世家,外祖父麾下的大將遍佈朝野。」說到這,他頓了頓,才接著道:「殿下應該最清楚,在這場皇位爭奪戰中,絕對的兵權,代表著什麼?」

    精神突地一振,軒轅夢靜靜凝視對面仍在從容斟茶的祁墨懷,嘴角緩緩向兩邊拉開:「祁墨懷,我還真是小看你了。」

    淡然一笑,眉宇間似有陰鬱劃過:「我也不瞞你,從一開始,我就放不下那個位置。」

    軒轅夢一點也不驚訝:「我知道。」

    「你知道?」

    「當然。」纖長的指尖,在小几上輕敲了幾下,緩緩念出一句詩詞來,「長河飲馬,功過百戰身名裂,誰識真豪傑。君回首尊前,沉吟共醉明月,梅子青時節。中心醒,仰首何須問蒼天。」

    話落,祁墨懷一臉震愕:「這……這詩……」

    軒轅夢意味深長一笑:「一個真的看破紅塵的人,又怎會寫出這種字裡行間滿是鬱鬱不得的詩句?」她托著腮,眼中有著洞悉的神采:「如果讓你這輩子只做我的一個夫侍,一個禁臠,你肯定會不甘心,所以,我給你這個一展宏圖的機會,成功以後,別忘了報答我就行。」

    一個媚眼拋來,祁墨懷像被燙到了一樣別開眼:「如果事成,我必會助你一臂之力。」

    「別忘了你今天的諾言,要是失信於我,我就……」她忽地邪氣一笑,湊上他的耳朵:「扒光你的衣服,強你三天三夜,讓你這輩子見了女人就陽痿。」

    這女人,說話怎麼總是這麼不正經。

    匆忙端過小几上茶蠱,一口灌下,卻忘了茶水是剛煮沸的,燙得連忙將茶水吐出,一股麻痛立刻自舌尖蔓延開。

    見他這狼狽樣,軒轅夢不禁好笑,拿過自己杯中的涼茶,遞給他:「至於這麼激動嗎?大皇子不會真的沒碰過女人吧?」在他接過自己手中茶杯的時候,她故意在他手背上摸了一下:「如果我記得沒錯,大皇子今年就三十了吧,三十而立,你卻還是處男,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是笑掉人的門牙啦!」

    滑膩而微涼的指尖劃過手背,帶起令人戰慄的酥癢,女子的幽香飄蕩在鼻端,不濃烈卻誘人。

    目光快速從凝脂般的脖頸肌膚上掠過,祁墨懷眼皮劇烈一跳,一股異樣的原始**驀地從體內噴薄而出。

    十六歲時,第一次與自己的侍女翻雲覆雨,那蝕魂銷骨的滋味,雖已久遠,卻記憶猶新。

    很長一段時間,不再對任何女子動情,潛心修佛後,對肉慾的渴望更是被徹底埋葬,而此刻,心裡那淺淺的躁動,就如蟄伏的猛獸,開始逐漸復甦,很快,便成燎原之勢,點燃了所有的感官。

    竭力屏住呼吸,不讓那女子幽香侵入自己的意識,祁墨懷猛地起身,掀開車簾,朝馬車外走去:「我去透透氣。」

    「喂——」她還有幾個問題沒問呢,這傢伙跑那麼快做什麼。難道只隨便一撩撥,就把他的**給撩出來了?

    他不是信佛之人嗎?不是茹素嗎?不是心如止水嗎?

    所以說,任何貌似純潔的乖乖兔,實際上都是披著羊皮的大灰狼。

    光鮮亮麗的外表,也掩蓋不住內心的邪惡。

    嘿嘿,就像她一樣。

    ……

    日子很無聊,精神很壓抑。

    逗弄祁墨懷,雖然能夠稍微緩解旅途上的無聊,但他這人實在太死板無趣,不管她用什麼言語刺激,最終他都會以逃避來作為結束,一點都不如蕭倚樓有趣。

    唉,一想到這傢伙,還真是有些傷感呢,怎麼說他與自己也有了肌膚之親,就算沒感情,那也有激情不是?突然間有些懷念他了,懷念與他鬥嘴、將他氣得跳腳的日子。

    蕭倚樓啊蕭倚樓,別讓老娘找到你,否則,定要狠狠地**你直到你下不了床為止!

    就在這鬱悶加無聊的反覆循環中,一行人終於按預期時間安全到達目的地,準備換水陸順著內海而下,前往昊天。

    因為她早就派人預訂好了船隻,所以連馬車都不用下,直接驅車來到港口登船。

    船並不是很大,分上下兩層,一共有七個船艙,足夠住下他們四個人了。

    除了他們四人,還有幾名船夫和伺候日常起居的下人,這些人都是由自己的手下經過重重檢查和篩選,確認無誤後,才送上船的,各個低眉順目,一看就好欺負,啊不,是好使喚。

    因為不知要在海上漂流幾天,軒轅夢擔心半途中水源不夠或是食物缺乏,於是在開船前,又特意去採購了些淡水和吃食,這才吩咐船夫。

    坐船比乘馬車要有趣多了,可以看看海,吹吹海風,感受一下海上漂流的感覺,但……

    她特麼的暈船了!

    坑爹啊有木有!

    趴在圍欄上,軒轅夢吐得昏天黑地!

    為毛老天爺要這麼對待她?不公平啊掀桌!

    望著站在甲板最前方,吹著海風,聊著小天的綿兒和白蘇,一股淡淡的憂桑不禁浮上心頭。

    「嘔——」船身一晃,又是一陣翻天覆地的噁心感襲來,軒轅夢感覺快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神啊,救救我吧!一把年紀了,一個愛人都沒有孤獨是可憐的,有愛人不在身邊更是孤獨可憐的,有愛人不在身邊不說還被暈船弄得上吐下瀉的最是孤獨可憐的!

    唉……

    她快脫水變人干了。

    雲錦啊雲錦,姐姐我被你害慘了,你說你制定的什麼路線啊,沒被殺手幹掉,也得被暈船給暈死。

    「大小姐,您怎麼了?」站在甲板前的兩人終於聊盡興了,綿兒一回頭,正巧看到一臉菜色的她。

    為了身份的保密,所以軒轅夢讓他們一路上喚自己大小姐,以免露餡。

    「我不行了……」整個人跌坐在地,軒轅夢就差捶足頓胸了:「我要下船,我要下船,再不下船我就要死了!」

    在她幾乎無賴的嚎叫中,白蘇彎下身,摸上她的腕脈,「大小姐的脈象有些亂,體內似乎充斥著一股霸道真氣,鬱結不散……」眉頭緊蹙,似乎對她現在的狀況頗感為難。

    軒轅夢聞言,不禁一怔。

    霸道真氣?

    「大小姐,如不能散去你體內的這股真氣,怕是要不了多久,就會走火入魔。」白蘇嚴肅道。

    呃?有這麼嚴重嗎?

    她不過是因為旅途無聊,為了打發時間,一路上都在修煉辟天中的招式,之前也沒感覺有何不適啊?難道是因為暈船的原因,所以才會顯得脈象紊亂?

    虛弱一笑,軒轅夢滿不在乎道:「沒事,我這一身銅皮鐵骨,刀槍不入……」說到這裡,船身又是劇烈一晃,她捂著嘴,痛苦擠出一句:「除了暈船,這世上沒什麼能打敗我……嘔!」

    綿兒擔憂道:「大小姐這樣是不行的,還是我扶您回船艙休息吧。」

    嗚嗚……她的海風,她的藍天,她的泰坦尼克,就這麼沒有了。

    撫著心口,軒轅夢強忍噁心道:「嗯,我看我還是回去睡一覺比較好,走吧走吧,海風什麼的,姐不稀罕……」在下一波暈眩感襲來前,軒轅夢連忙扶住綿兒的手臂,指指船艙的方向,剛走兩步,卻又不放心,回頭朝白蘇道:「一個人就別站在外面了,你眼睛看不見,萬一掉下去,可沒人救你。」

    「大小姐還是先關心一下自己吧。」口吻中帶著負氣的味道,白蘇轉身,偏不如她願,準確地摸索到圍欄邊,站在她之前站過的地方。

    軒轅夢腦袋一陣比一陣暈,一半是暈船暈的,一半是被白蘇氣的。

    擺擺手,氣得腦門冒煙:「走走走,不管他了,老娘我快難受死了啊啊啊啊!」

    靠在綿兒身上,軒轅夢有氣無力跟著綿兒走進船艙,忽然覺得,自己帶綿兒出來真是個明智的選擇。

    白蘇眼睛看不見,自己不去照顧他就已經很不錯了,祁墨懷這傢伙雖然對自己畢恭畢敬,但也是個從出生起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貴少爺,指望他來照顧自己,還不如指望母豬學爬樹呢。

    當初決定帶上綿兒,主要是看重了他的美色。有時候,美色比金錢更能迷惑一個人,以綿兒的姿色,很少有人能抵擋的了,做大事,就要無所不用其極,美男計用好了,比千軍萬馬都來得實在。

    沒想到自己可稱得上是齷齪至極的私心,反倒幫了自己一把,否則,她這飽受暈船之苦的可憐人,該怎麼辦呦!

    眼看就要走到自己的房間,對面卻走來了一個手中捧著托盤的下人。托盤上盛放著四菜一湯,食物的香氣在狹窄的船艙內飄散開,如果放在平時,她一定會享受地吸吸鼻子,然後垂涎三尺,猛撲而上。但現在,這股美味的香氣對她來說,卻像是致命的毒藥,胃部一陣翻江倒海,她猛地推開綿兒,猛衝而上——

    捂著嘴巴,用力推撞開對方,軒轅夢徑直往自己的房間奔。

    被撞的人連連向後退了幾步,托盤上盛得滿滿的湯卻一滴未灑,軒轅夢疾奔回房的腳步,突地停滯了一秒,然後猛地推開房門,竄了進去。

    綿兒見狀有些發急,忙緊隨而上,可還沒走到房門前,就被軒轅夢一把給扯了進去。

    在驚呼聲出口前,嘴巴就被一隻微涼的手給摀住,軒轅夢與他靠得極近,用輕若蚊蠅的聲音在他耳邊小聲說:「聽著,一會兒你出去,悄無聲息地找到白蘇,然後你們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出來。」

    綿兒雖不知發生了什麼,卻仍是鄭重地點了點頭。

    軒轅夢的呼吸極為不穩,一會兒輕一會兒重,一會兒舒緩一會兒急促,連手的溫度也冷得嚇人,綿兒出門前,回頭望了眼半個身子撐在桌面上,渾身微顫的緋衣女子。那撐在棗紅色桌面上的手,竟蒼白得嚇人,連淡青色的血管都清晰可見,猶豫了一下,終究忍下了折身回房的衝動,舉步朝船艙外走去。

    軒轅夢借助桌子支撐著自己早已酸軟無力的身子,拚命回想辟天中凝神靜氣的心法。

    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氣自丹田至肩背諸穴,氣走陰蹺脈陰維脈……」

    娘之,好難!

    「上行至手少陰心經,走極泉、青靈、少海、靈道……」

    好麻煩!

    「內氣盤旋丹田三周,會於膻中,分注任督……」

    有了有了,有反應了!炙熱純陽的氣息,一點點自體內升騰而起,驅走了那股盤旋在丹田的古怪真氣,兩股內力糅合,力量散入四肢百骸,連暈船的不適感也一同消失,渾身似有使不完的力氣。

    推開門,飛速掠至祁墨懷的門前,抬手輕敲,「祁墨懷,你在裡面嗎?」

    椅子挪動的聲音響起,隨後門被打開,露出一張因徹夜讀書而略顯疲倦的臉龐。

    「有事嗎?」

    軒轅夢沒說話,只遞上一張紙條,轉身就走。

    接過紙條,略略一掃,祁墨懷臉色頓時一變。

    剛想追出去,卻被猛然回身雙眼圓瞪的軒轅夢給瞪了回去。

    意識到情勢緊迫,祁墨懷也不再堅持,返回房間,落下門栓,拿出用來防身的暗器,對準房門,時刻做好生死一搏的準備。

    另一邊,軒轅夢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神態顯得隨意,背著手,慢悠悠地朝甲板上晃。

    此刻,甲板上早已空無一人,看來白蘇和綿兒已經尋地方藏好了,長舒口氣,提起的心這才放下。

    誰料,緊張的心弦剛鬆弛下來,一個低沉陰冷的聲音便從身後傳來,「呵呵……太女殿下好興致。」隨著話音落下,腰際被頂上了一個冰冷的硬物,憑感覺,軒轅夢猜想,那應該是弩。

    呵呵地笑著,軒轅夢緩緩居高雙手:「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

    「誰跟你有話好說。」對方根本不買賬,手指微動,便聽到彈簧機括被打開的聲音。

    軒轅夢腦後一涼,心知不妙:「殺死我之前,總要聽聽我有什麼話說吧?說不準,你的主上會對我的建議感興趣。」

    「呵……」冰冷沒有溫度的笑聲如絲線般縷縷展開,抵在腰間的硬物又被對方往前送了送:「不用了,你的遺言還是留著跟閻王爺說吧,主上唯一感興趣的,就是你的項上人頭。」

    「我的人頭有什麼好感興趣的,不能吃不能用,砍下來當裝飾也不好看,給我些時間,你們主上聽了我的建議,一定會感興趣的。」對方似乎鐵了心要自己的命,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時間,然後尋機反攻。

    「太女殿下不會是想拖延時間,然後找機會反擊吧?」對方竟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意圖。

    眼看拖延時間這招已經行不通,軒轅夢狠狠一咬牙,決定跟對方拼了!

    「太女殿下最好……」沒有猶豫,趁對方分神之際,軒轅夢猝然暴起,回身便是一踢,成功將對方手裡的弓弩踢開。假扮船夫的男人似乎沒料到她的速度竟能如此之快,一時竟怔在那裡,直到手裡的弓弩被踢開落入海中,才猛地回神,後退一步,格擋軒轅夢緊跟而至的第二輪反擊。

    「你以為,我真的會怕你的主上?」冷冷一笑,猛烈如颶風般的攻擊,讓男人漸漸無招架之力。

    見自己不是軒轅夢的對手,男人從腰間抽出一支兩寸長的竹筒,用力向空中一拋,五彩的光環在蔚藍的天空綻開,隨即便聽不遠處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

    軒轅夢雙目一紅,來不及思索那聲慘叫到底是什麼,一把鉗住男人的脖子,喀嚓一聲,男人如被抽去脊骨般軟軟地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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