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樣的明媚。並沒有堅持多久。因為她發現。穆卓然沒夜都在後宮。除了燕雲惜那裡之外。他幾乎夜夜歡歌。從未空缺。想來。只是想要個兒子吧。
皇上忽然轉了性子。後宮裡的女人沉寂的心再次燃燒了起來。這麼多人裡。惟獨只有花元香一人。坐立難安。她並未被寵幸過。可她……已經不再是處子之身了。
寂寞的久了的女人。總會有各種瘋狂的想法。比如說她。每個月都會出宮去廟裡上香。廟裡那個面容清秀非凡的小和尚。就沒有抵擋住她的誘惑。已經與她私通已久了。
花元香坐立難安。連晚飯都沒心情吃。小紅勸了幾句。就被她發脾氣趕了出去。小紅很委屈。皇上今晚點娘娘伺寢不是好事嗎。娘娘怎麼這麼大的脾氣呢。
難道是孤單久了成習慣了。其實皇上人挺帥的。做他的妃子也挺好的。雖然娘娘有了雨晴娘娘的小公主。那畢竟不是親生的。孩子還是親生的好嘛。
小紅無奈的想不透。但是敬事坊下達下來的事情她還是要照辦的。即刻吩咐人去準備沐浴的水。香熏。這些程序可是一道都少不了。雖然是第一次做。但是之前的姑姑也交代過不少了。
入夜時分。花元香的門窗一直關閉著。任人怎麼叫都不肯開。可是皇上已經快來了。這可怎麼辦。他們急的團團亂轉的互相詢問著。
小紅一狠心。踹門進去。這麼久沒回聲。別是出了什麼事。她的提議被很多人驚慌的阻攔了。小紅一咬牙:「出了事姐姐擔著。你們怕什麼。」她掃視了下四周。周圍的人紛紛避讓開。關鍵時刻還是自己靠得住。這些人肯定是怕惹麻煩上身了。
小紅一腳踹過去。松掩著的門就開了。昏暗的燈光下的一幕讓他們所有人都尖叫出聲。花元香倒在桌子旁。地上一大灘的血。血是從她的手腕子處流出的。她竟然割腕自殺了。
「快來人啊。傳太醫。救命。」小紅首先清醒了過來。一聲尖叫。周圍哄的亂成一團。花元香自殺未遂。還是被小紅當機立斷的一腳把命給踹回來了。
此時她已經醒了過來。躺在床上面無血色。手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小紅戰戰兢兢的守在旁邊。時不時的悄悄的撇一眼冷著臉沒有表情的穆卓然。
房間裡的人被清了出去。小紅特准留下。穆卓然冷眼打量了花元香幾眼。口氣輕蔑道:「朕讓你伺寢。你為何不從。」
花元香渾身一抖。蒼白的臉上登時浮現出一絲的冷汗:「臣妾……臣妾有罪。」
她實在抗不過這強大的心理壓力。哭喊著從床上滾了下來。不顧身體的虛弱。一直喊著有罪。小紅嚇的面色發青。雖然不知道怎麼了。但是知道自己在這裡。是有些多餘了。
穆卓然手一揮。示意她出去。小紅趕緊的就跑了。要是有尾巴的話。恐怕她恨不得把尾巴夾起來跑。這氣場簡直太嚇人了。也不知道是到底出啥事了。
穆卓然懶得扶她。自己找了個舒坦的椅子坐下。輕哼著說:「說吧。出什麼事了。」
花元香不敢說。一個勁的哭著磕頭求饒。這種事情她怎麼說的出口。那可是名節的問題啊。
「你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好了是不是。」穆卓然再傻。也該猜到她此時的行為反常的原因了。
花元香磕頭的動作一頓。接著抽泣著跪在那。瑟瑟發抖。像極了一個犯了錯的孩子。
「你身為朕的妃子。與他人私通。你好大的膽子啊。」穆卓然平和的說著。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的責怪。花元香卻是怕到狠。連哭的聲音都哆嗦了。
「那個男人是誰。」穆卓然空冷的聲音裡。終於帶起了一絲的憤怒。花元香哭著磕頭道:「是我罪該萬死。不關他的事。皇上要是殺就殺我吧。不要殺他。」
穆卓然氣的哈哈一笑:「你到是有情有義。為了他肯不要命。你去死。然後讓我丟人的事情被傳為笑柄。你想的太好了。好好歇著吧。我想知道的事情。不必再問你了。」
穆卓然拂袖而去。花元香渾身虛弱的癱軟在地上。不殺她。那是要殺誰。殺那個因為她的寂寞而錯惹了的小和尚嗎。她此時滿腦子裡都是昔日裡二人纏綿的光景。心。竟然無端的驚疼了起來。
花元香試圖掙扎著爬起來。可是手腕子上的傷又扯的疼。結果又狼狽的摔倒在地上。只能自己無助的嗚噎著哭。一遍遍恨自己。為什麼要進宮。為什麼要爭寵。這麼多年來她得到過什麼。父死兄流放。母亡親不在。無權無勢無恩寵。連唯一疼自己的男人。她都再也保不住了。
她此生唯一的溫暖。則是那年碧竹寺外。一地竹葉紛飛。他穿著一身袈裟面容安靜的站在台階上仔細的掃著滿地的落葉。陽光從林外天空散落在他身上。樹影班駁。她竟然一下就癡了。
他走向她。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貧僧念癡見過女施主。」
她笑著說:「小師傅。我是山下來的香客。不知道貴寺接不接見女客。若是唐突了。我這就離去。不擾師傅清修。」他抬眼看她。目光清澄。柔和空明。
「女施主請隨貧僧來。寺中狹小。到是還有客房安置。」念癡手一揮。恭敬的請她進了寺。
她那時是以民家女子身份入寺。一住半個月。主持師父外出雲遊。寺中只有念癡和幾個年幼的小和尚打理。小小的碧竹寺到是五臟具全。念癡將裡外收拾的乾淨清爽。
每日沐浴在佛經之中。清晨從陽光的照耀下醒來。那是花元香覺得最美好的日子了。她時常與他討論佛法。聽他平靜安詳的聲音迴盪在她的耳旁。漸漸的墜入她的心裡。念癡是那麼的溫柔。看著她的樣子。乾淨的沒有一絲的塵埃。
「念癡。你為什麼叫念癡。你是不是有俗事放不下。」那日她好奇的問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