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北疆之後。未必不會再見到。山水有相逢。你好自為之。」他身下的馬蹄聲細碎的響著。
她詫異的抬頭。陸清離嘿嘿一樂。揚了揚手裡的斷髮:「有緣再見了。」
馬蹄聲揚起一片煙塵。錦繡跌跌撞撞的後退了數步。看著他策馬揚鞭。追趕向遠去的隊伍。壓抑在心口的那抹疼。被她生生的扯成一絲釋然的笑意。掛在嘴角。
葉未央裝昏迷的這一次。竟然是裝到自己真的昏迷了。還好南宮樂留了藥方和治療方法。她被迅速的送往北海城。從豐收茂密的初秋。一下子進入了千年不化的極寒。
這幾個月來。炎城忽然竄紅了一個才藝雙絕的男子。名為淒傷。一把古琴。一副好嗓。擊潰了炎朝多少名妓清倌。他掛名於炎城的雙雲樓。每天排隊見他的人。人滿為患。上到達官貴人。下到富家子弟。無一不為這個美過女子的男人所吸引。
只是。想要見到淒傷哪有那麼容易。有錢也白搭。那都是靠運氣的。雙雲樓每天接下來往賓客的名貼。交給淒傷去選看。若是有幸引起他興趣的人。就能成為今天的入幕之賓。
淒傷見客的時間只有在下午。天色一黑。他就不再出門。卻也毫不吝嗇自己的琴藝。每晚的雙雲樓外也是人流湧動。熱鬧非凡。都只是為了來聽淒傷窗外傳來的那琴聲和歌聲而已。
要是趕上運氣好的。還能看到他開窗遠望。僅僅是遠遠的一個樣子。就能惹的眾人驚喜瘋狂。嚎叫著他的名字。樓上的人永遠都是視若無睹。看夠了自己的景。就關了窗戶休息去了。
炎朝的秋。來的比北疆溫柔多了。此時的夜空晴朗。繁星滿目。是以往不曾見過的。北疆的秋天來的迅疾。急風烈寒的席捲一圈。不出幾天就將本來就半濃不淡的溫夏驅逐了個乾淨。漫天滿眼就只剩下了枯黃和寒冷。不過比起冬天來。還是溫和多了。
蘇游之喜歡溫和的地方。炎朝的秋天讓他驚喜萬分。當然了。如果沒有樓下那群一直嚷著喊他名字的人。那就更好了。他私心的想。這麼一個山清水秀的地方。怪不得讓龍玉林念念不忘。每每想起那個人的名字。他總是忍不住的落寞又淒涼。自己現在已經是被棄之人。恐怕他早就將自己忘了個乾淨徹底了吧。
這世間的感情。都是人和人之間拿來互相欺騙的幌子。只可惜自己。沒有學會如何去騙他。就被他哄的團團亂轉。騙的五迷三道。甩的乾脆徹底。
已經熟悉了的那麼一個人。刻在心裡。每天醒來想到他。吃飯想到他。睡覺想到他。甚至空白無意識的時候也會想到他。可是一轉身。他已經不在了。這才清晰的想起。鬧決裂的時候他那副冷漠的沒有感情的樣子。多麼催人淚下的刺激。蘇游之卻一滴眼淚也沒掉過。只是自嘲的笑了笑。將桂花酒灌入喉中。仰面臥在椅子上悠悠長歎。
門口倚著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從剛才就一直看著他。靜悄悄的不知動了什麼心思。竟然將門一關。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蔥綠的紗袖將她白皙的胳膊包在內。若隱若現。誘人萬分。
蘇游之抬起頭。醉眼迷離的看著她:「青鳶。你怎麼在我房間裡。」
被喚做青鳶的女子嫵媚的笑著。褪去身上的青紗。她扭動著腰肢。如同蛇一般滑入蘇游之的懷裡:「人家看你長夜漫漫。獨飲獨醉。好不無聊。不如。我陪你喝些。」
「你陪我喝酒。那我給你什麼。」蘇游之一笑。妖魅橫生。艷惑之極。青鳶看的有些呆了。
「我……你要什麼。青鳶就給你什麼。好不好。」她屏棄凝神。笑眼如絲。氣勢卻明顯的弱了很多。她身為一個女人。還是雙雲樓當紅花魁。卻被蘇游之一笑擊潰。她心裡的落敗感很是明顯。不過她相信。只要是男人。就逃不過女人的這一關。
可她不知道。蘇游之是比女人還女人的男人。聽完她的話。他只是失聲大笑著。輕攬過她的肩膀。喃喃自語的說:「你該去對付那些對你有興趣的男人。而不是對男人有興趣的我。」
「原來你是真的喜歡男人。我以為那是傳說。」青鳶很掃興的從他身上挪起來。揀起青紗披在肩上。剛才的媚色一掃而光。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子上。搶過他的酒壺朝嘴裡灌著。
「難道你就沒喜歡過女人嗎。男人可都是喜歡女人的。女人的滋味呀。要比男人好多了。」青鳶笑嘻嘻的看著他:「長得這麼好看。看的我心裡癢癢的。你要是打算喜歡女人了。記得第一個考慮考慮我。我也嘗嘗絕色美男的滋味。」
知道她是開玩笑。蘇游之輕飄飄的撇了這個沒正形的女人一眼。柔媚的說:「不用等我喜歡女人了。男人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在女人身上做。你要不要試一試。」
青鳶笑嘻嘻的將裙子一掀。撇著腿躺在桌子上喊:「來嘛來嘛。讓我見識見識。」
蘇游之冷聲一哼。順手拿起古琴旁邊的竹蕭。翻身站起來將她壓在桌子上。手中的竹蕭準確無誤的抵在了青鳶的大腿根:「細是細了點。長度大概能讓你的肚子被攪和一下吧。你也別嫌棄。你要哪頭。我幫你來。」他細長的手指拽住青鳶的褲帶。冷著臉就給她解鬆了。
青鳶哎呀一聲。討好的笑著拽著自己的褲子說:「我跟你開玩笑的嘛。那個……你是要吹的。弄髒了多不好啊。」她擠眉弄眼的。小心翼翼的從蘇游之的牽制下鑽了出去。刺溜一聲滑下桌子。歡天喜地的就想跑。蘇游之泠著脖子把她拽了回來。
「說好的陪我喝酒。你又要去哪兒。言而無信的女人。真是個騙子。」他不滿的嘟囔著。
青鳶打量了他幾眼。確認他現在心思平和。確實就是想喝酒。剛才被嚇毛了的心思平復了幾分。重新坐在他身邊。這次。她再也沒敢拿話激他。她到真怕他一激動。拿個竹蕭把自己給怎麼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