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姑姑哆嗦著撲向她:「怎麼可能!一定是你殺的他們!你休想騙我!我家人何其無辜!」
錦繡一腳將她踹去一邊,失了魂的莫姑姑倒在地上號啕大哭著,她滿心認為一定是葉未央為了氣她編造出這個謊言來的,她的家人,燕妃娘娘答應好好照料,怎麼會出事?
「哦?這個東西你可認識?」葉未央從托盤裡拿出一截斷髮,斷髮上纏著一圈紅繩,紅繩尾處的墜兒,是莫姑姑親手編的。
斷髮上有血跡,彷彿乾枯不久,還有著血腥味兒,葉未央說:「這是從平兒的頭上絞下來的,其他的人都死成了黑炭,連可以拿來讓你認的東西都沒有了,看到這個,你總不會還認為我在騙你吧?」她把斷髮丟給了莫姑姑。
本來還有著有一線希望的莫姑姑,徹底的絕望了,平地起驚雷,炸的她思維混亂,整個人瘋瘋顛顛的只顧著哭:「為什麼騙我,為什麼要騙我,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你為什麼要騙我,殺了我的家人……害了我……你這個毒婦!」
莫姑姑淒厲的尖叫一聲,一口鮮血從她口中噴了出來:「我不要死!我要報仇!我要見太后!」她瘋了似的朝外撲,葉未央很識趣的拽著錦繡倆人躲到了一邊。
可莫姑姑衝出去的腳步都沒有邁出房門,就被門外的侍衛一劍死在門檻上,濃厚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她抽搐著倒了下去,臨死之前,猛然想起可以為她報仇的人……
她掙扎著看著葉未央,可滿口的鮮血,再也讓她說不出一個字,便含恨而終,只有手裡那截斷髮,被她死死的拽著,彷彿用盡了平生所有的力氣……
「可惜了,沒有問出幕後真兇是誰。」葉未央眼中的動容被她極力的壓制下去,看著莫姑姑的屍體,只是咬著牙說:「她是罪有應得。」
錦繡呆呆的點了點頭,隨之痛心疾首道:「早知道問不出來,我就該一巴掌拍死她!」
「錦繡,身為女孩子要文雅,不要動不動的打打殺殺的。」葉未央白了錦繡一眼,跨過莫姑姑的屍體在侍衛的恭送下揚長而去。
聽聞莫姑姑慘死之時,壽庭山上下無不動容,眼看著太子妃純良善美,怎麼殺起人來簡直是連眼都不眨,太后都賜莫姑姑完屍了,她還要激得人家身上多個洞再死。
可惜莫姑姑死後連個給她燒紙的人都沒有,她家人全死絕了,宮裡人緣又不好,說好的厚葬,就是拿著草蓆子一卷,用馬車拉回祖墳刨了個坑埋了。
燕雲惜也到是真沉得住氣,眼看著形跡敗露,也沒跟莫姑姑似的亂了陣腳,對她來說,葉未央沒有死成真是太可惜了。
離開壽庭山時,已是深秋時節,太后拉著燕雲惜的手依依惜別,一個勁兒囑咐她照顧好肚中孩兒,又拉過葉未央的手來,叫她也好好照顧自己。
倆人一左一右乖巧逢迎,哄的太后喜笑顏開,只是太后轉身一走,倆人笑的姐姐長妹妹短的臉色驀地就冷下來了,燕雲惜掩了掩鼻子,不屑的擠開葉未央走下了台階。
幾個月未回太子府,太子府並無就此荒廢,園中生機勃勃的盛景沒有沾染半分秋意蕭瑟,葉未央的雨花閣裡,被穆卓然命人種滿了報喜花,紅艷艷的開了一個庭園。
穆卓然沒有跟著回府,只是安慰葉未央說朝中有事,要暫別幾日,連面都沒露,交代了封信就沒了音信,葉未央起初是納悶的,後來想著畢竟是一國太子,陪著太后在壽庭山中逍遙了那麼多天,肯定有不少事等他去處理,所以沒吵沒鬧,乖乖的回了封信給他。
太后下了賞賜,賞給葉未央琉璃玉器數件,金質碗盤數套,首飾幾套,燒藍鑲金花細紅翡翠滴珠耳環,赤金鳳尾瑪瑙流蘇,赤金寶釵花細,溜銀喜鵲珠花,金累絲托鑲茄形墜角兒,銀鳳鏤花長簪,白銀纏絲雙扣鐲,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盡數擺在她眼前,葉未央挑了幾件賞給了錦繡和她討回來的丫鬟芙蓉。
芙蓉到是喜不自禁,連連磕頭謝恩,錦繡看著那鐲子,長簪的,雖然眼裡喜歡,卻沒多大興趣,滴溜溜的盯著一旁一口烏黑的箱子目不轉晴。
葉未央笑著說:「你眼裡到有好東西,這件白熊皮的披風怕是早就入了你的眼了吧?」
錦繡羞答答的垂著頭:「公主的東西,奴婢怎麼敢惦記著,只是見過熊皮的,沒見過白熊皮的,到是稀罕物,冬天穿出去肯定扎眼些。」
葉未央拿出那件披風,愛不釋手的摸了幾圈,讚歎著說:「別說你,連我以前都沒有見過這等好看的白熊皮,自己穿著可惜了,該給太子備著才是,可惜這披風又是個女款的。」
「喲,姐姐這房中的賞賜可夠多的呀,剛才宮裡的小路子為了討幾個賞,跟我說屬我海雲居裡東西多,我想著肯定跟姐姐比不得,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不請自來的花元香連個招呼都不打,邁著腿就進了屋,芙蓉趕忙請安,錦繡不情不願的問了個安,花元香滿眼笑著一躬身:「妹妹給姐姐請安了。」
她怎麼來了?葉未央心裡嘀咕著,猜她肯定是奔著賞來的,果然,花元香的眼沾在白熊皮上就挪不開了,驚叫著奔了過來,摸著白熊皮說:「姐姐屋裡的賞,我一眼就瞧見這個好了!」
葉未央冷冷一笑,從她手裡奪過白熊皮說:「可惜就這麼一件,我也沒多餘的給妹妹。」
花元香滿臉笑落了個尷尬,嘿嘿一笑:「瞧這話說的,我又不是奔著要你的東西來的,只是來串個門子話話家常,姐姐可別多心。」
葉未央嘴角一揚:「哦?妹妹得了賞不在自己那裡分揀仔細了,到有空跑我這裡來話家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