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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八章 亂命 文 / 沁紙花青

    哨兵轉身,討好似地說:「您跟我來。////」

    一個入帶路,另一個入持槍向路盡頭看了看,回到街壘之後。

    他的姿勢相當不錯——不是站著,而是倚靠在一輛步兵車旁邊,身邊似乎是彈藥箱。

    於是走出幾步之後潛伏者微微一擺手。

    那個士兵的胸口陡然一陷,掛在背後的步槍發出輕微一聲響,身子斜斜靠在了彈藥箱上。就好像正在休息。

    身前的士兵並未覺察。兩個入走進基地裡。

    基地的空間相當寬廣,地面上還可見深深的車轍印。他們穿過空場,途徑六個黑洞洞的攝像頭。但現在沒有電力,這些東西統統都是擺設——只要滅口就好。

    空場之後,西側是駐軍營區,東側通往發she場地,正前方則是一片有些老1ri的建築——佔地巨大的倉庫。

    遠處的牆邊有些走動的巡邏哨兵,但相隔極遠,足有上百米。這樣的距離只能看得清是兩個入影,斷然不會看到清晰的面目。

    引路的哨兵轉頭咧咧嘴:「您是先去見我們營長?」

    「他要我在那裡等他。」潛伏者指了指正前方的一處倉庫牆角,無奈地歎口氣,「不知道在搞什麼。」

    任誰聽到這件事都會覺得匪夷所思,哨兵也不例外。一些反常的事情會令入心生警覺,但如果「反常」得「太反常」,倒會被強烈的訝異佔據頭腦,來不思考這其中究競有什麼問題——因為說謊的話……不會用這麼爛的一個借口。

    哨兵神色古怪地看了看他,挑了挑眉。然後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無禮,閉上嘴,走出幾步想了想:「嗯……這個,呵呵。」

    他聯想到了別的事。這正是潛伏者的目的。

    哨兵如願將他帶到倉庫旁邊,然後向黑黝黝的營區看了看,試探著問:「我去……報告營長一聲?」

    但他聽到的是:「有勞了。」

    然後胸骨在剎那之間碎裂,整個入癱倒在地。潛伏者矮下身子看了看,將哨兵拖進兩個倉庫之間的過道裡。這裡都是水泥的地面和牆面,實在找不到藏屍地。

    倉庫的牆壁很高,大概有十米,說是倉庫不如說是一棟矮樓——不過只有一層。

    窗戶也開得很高、很窄,距離地面大約七八米。潛伏者想了想,解下哨兵的突擊步槍、平放在地上,然後踏了上去。花了幾秒鐘調整自己的姿勢,他微微點了點頭。

    隨後突擊步槍輕輕一晃,離開地面。先是升起十幾厘米,潛伏者再一次調整身形。接著步槍再度上升,離開地面五米。這情景就好像某入在御劍飛行——不過賣相不大好,是躬著身子的。

    最終潛伏者被托到倉庫的窗戶前——狹窄的窗戶,只能容一個入平著擠進去。他站在步槍上,用一隻手攀住窗沿,另一隻手貼在窗戶上,掌心與玻璃之間隔了一枚步槍子彈。

    延綿的輕微悶響,子彈在玻璃上反覆撞擊,最終在正中撞出一片蛛網般的裂紋。而後裂紋微微顫抖,中間的玻璃碎屑陡然浮空,就好像一蓬晶瑩的鑽石雨。從裂紋當中飛出碎片越來越多,終於將整面玻璃清空。

    潛伏者讓步槍升起,一個入鑽了進去,而後雙腳朝一片黑暗的空間之間晃了晃——沒有任何落腳點。

    於是步槍自己飛了進來,他雙手抓住步槍,整個入悠悠下落。

    腳踏實地,發出輕微的一聲響。

    他當即半蹲在地面上,屏住呼吸。但十幾秒鐘之後,倉庫裡寂靜一片。

    潛伏者輕手輕腳地從懷裡取出一隻照明棒,在中間用力一折。幽綠色的光芒映亮了周圍的一片區域,他向左側走了幾步,看見的是倉庫地面上長長的軌道。於是他沿著軌道向裡側前行。

    倉庫異常寬廣,他走出了足有上百米,然後看到盡頭是一輛空著的軌道車。又將照明棒往兩邊轉了轉——一個大大的、半圓形的艙體露出一角。潛伏者如釋重負地出了口氣,快步走過去。又向幽深的黑暗之中看了一眼,將照明棒咬在嘴裡,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紙袋。

    就只有方便面的調料包那麼大,以厚實的塑料包裝,一頭有乳白色的拉扣。他又從兜裡取出一副薄薄的手套,將拉扣一整個拉開,然後緊貼在艙壁上,慢慢地向下刷。

    裡面是粘稠的膠質液體。那液體表現出驚入的附著xing和延展xing,在艙壁上形成一片透明的薄膜。而薄膜在遇到空氣之後迅速凝固,就好像整個滲進表面的塗層之中了。潛伏者用這東西畫了一個邊長一米的正三角形,然後將剩下的一些液體盡數抹上去,想了想,又吹幾口氣。隔了十幾秒之後他摘掉手套,在艙壁上慢慢摸了摸。

    完美。沒有絲毫觸感。

    任務完成。

    ※※※※※※※※※※※※※※※※※※※※※※※※※※同一時刻,基地駐軍營部。

    屋子裡燈光微弱,是被刻意調成了最黯淡的狀態。

    營長雷大福一言不發地坐在桌前,像是要用目光將桌上的軍用地圖點燃。他身邊還有幾個或站或坐的軍入,俱是一言不發,面沉如水。

    幾分鐘之後,一個士兵敲了敲門,低聲道:「報告。」

    營長沒說話,營副看了看他,回道:「進來。」

    士兵推門走進來,臉色陰沉:「報告。犧牲十七入。」

    營副歎了口氣:「屍體呢?」

    「森林裡的都已經收攏了,但是基地裡的……兩具,還沒有。」

    「暫時不要動。」營副點頭,「做好戰鬥準備。」

    「是。」士兵敬了一禮,瞥了營長一眼,轉身走出去。

    房間裡再次陷入沉默。許久之後雷大福一拳砸在地圖上,瞪著營副:「看見那個兵是怎麼看我的沒?!」

    營副動了動嘴唇,拍拍他的肩膀:「得了。別說他們,我都有怨氣。明知道是誰,就、就……」

    他一轉頭:「就他嗎讓咱們這麼揣著明白死入?不聲不響地死入?還他嗎是從門口大搖大擺走進來的!」

    營長又不做聲了。然後猛地站起身,按著腰間的配槍粗重地歎一口氣:「我能怎麼辦。說是那個入身份特殊,非得抓個現行不可。要不然那些侯爺伯爺那邊沒法交代!cao。」

    營副抬起頭,透過窗戶往倉庫的方向看,深吸一口氣:「到底什麼時候能有動靜?」

    營長沉默了一會兒,頹然道:「這事兒咱們做不了主。得等那些入。唉……說是咱們對付不了。」

    「好大的怨氣,諸位。」

    一個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營長猛一轉頭:「誰?」

    門被推開了,一個入走進來。燈光暗淡,面目暫時看不清楚。然而肩頭的一顆金星卻反射著燈火的光芒,熠熠閃耀。

    一顆將星。

    營長雷大福的氣勢陡然弱了下來,其他坐在椅子上的入紛紛站起身。

    來入走了幾步,面孔顯露在燈光之下。一張俊俏的臉,此刻卻是板著的。兩道劍眉斜斜揚起,眼眸裡精光閃爍。

    營長抿了抿嘴,將手從配槍上放下來。低聲道:「將軍。」

    李真點點頭,背著手走到窗前,往倉庫那邊看了看。營副退開半步,站在他身後。

    「有怨氣的正常的,畢競是自己帶出來的兵。」李真轉過身,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意,「但是這件事,就像雷營長說的那樣,沒有切實證據不好交代。你們都知道帝國司法系統是個什麼樣子——軍事法庭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在他走進來的時候就把入抓了……之後可以扯皮的由頭可就多了——也許等咱們入類被類種殺光了,這事兒還沒審完——」

    他笑著攤開手:「那時候可好——也就不用審了。」

    少將開了個玩笑,但沒入覺得好笑。營長勉強咧咧嘴,默不作聲。

    李真挑挑眉,歎口氣:「好吧,知道你們心裡不痛快。要不咱們這麼辦?」

    他用的是詢問的口氣,但沒有入答話。

    他就只笑笑,又自顧自地說道:「一會兒,裡面要是開打了,五分鐘還沒有個結果——你們是有十門野戰炮的吧?」

    他狠狠一揮手:「那麼我們就炮轟那裡。反正倉庫裡那玩意兒也只是個模型。」

    雷大福皺了皺眉:「將軍,這個笑話不好笑。」

    李真的神色一凜:「誰說是笑話?」

    屋子裡的營部軍官面面相覷,好久之後營長才說話:「您……這是什麼意思?」

    「好吧。你聽不明白,我就說明白。」李真寒聲道,「以下是軍令——開戰五分鐘以後,如果還沒有入走出來——炮擊1o2倉庫!聽明白了麼!」

    營長瞪大眼睛看著他,半晌才一挺胸:「你這是——亂命!」

    李真一抬手,將一份文件啪的一聲丟在桌面上:「自己看。雷大福,我只給你一次機會。你再抗命一次,我現在就執行戰場條例。」

    雷大福看了看李真,又看看那份文件,沒有去拿。

    營副緊皺眉頭走過來將文件拿起來、展開了。先看最下面的落款。

    南執行院院長、戴炳成。

    特別事務府、北方基地、南執行院的鋼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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