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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七十五章 凡爾賽宮(上) 文 / 澹寧居士

    張繼頓了頓,接著說道:「而無論是對於貴國、英國、奧地利和俄國這樣的傳統強國,還是對於普魯士這樣的新興強國,商品市場、原料產地和潛在殖民地都是攸關生死的,因此,貴國與普魯士之間的矛盾是根本性的,而戰爭也就變得不可避免了。即便能夠拖延一時,只要無法從根本上解決這一矛盾,戰爭就如同一柄懸在貴國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有可能墜落下來。之前白金漢宮的歡迎舞會上,我也曾向維多利亞女王陛下表達過這一觀點,她並沒有明確回答我,只是表示英國希望能夠盡可能地避免戰爭的爆發。」

    張繼頓了頓,接著說道:「我相信維多利亞女王陛下說的是實話,對於貴國這樣的傳統強國,即便在戰爭中取勝,也無法得到更多的直接利益,而一旦在戰爭中失敗,失去的卻將是無法承受之重。而對於普魯士這樣的新興強國,如果在戰爭中取勝,得到的就將是歐洲大陸的霸權以及廣闊的商品市場、原料產地和潛在殖民地。即便在戰爭中失敗,也沒有什麼可失去的。這就好比是一場豪賭,貴國是腰纏萬貫的賭客,普魯士則是窮困潦倒的賭徒,而輸贏概率又不均等,普魯士當然願意放手一搏了。只不過,這場豪賭賭的是國運罷了。一方是盡量避免開戰,一方是竭力促成開戰,讓·塔里昂先生,您認為,哪一方更佔據優勢呢?」」「

    讓·塔里昂面色凝重地點點頭,說道:「張先生,雖然不情願,但是,我不得不承認,我們並不佔據優勢。不過,熱愛自由重於生命的法蘭西民族是不可征服的。歷史上,法蘭西民族多次面臨外敵入侵,卻從未屈服。兩千年前,我們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擊潰了凱撒領導的羅馬軍隊,保衛了自己的自由。四百二十八年前,我們在聖女貞德的率領下,以上帝之名,衝向英國人的鐵蹄,收回了屬於我們自己的、世代生存的家園。七十九年前,為了堅持『無代表,不納稅』的古老法律,為了守護自己的自由和尊嚴不被波旁家族無情地踐踏,我們攻打了象徵著暴政的巴士底獄並把那個暴君送上了斷頭台。七十五年前,我們在拿破侖陛下的率領下,擊潰了反法聯軍,挫敗了『反法同盟』的陰謀。現在,也是一樣的。您還記得您三年前在法國國民議會的演講嗎?其中有這樣一句話,『要生命,還是要自由?這是一個問題。但是,於我而言,不自由,毋寧死』。我想告訴您的是,對於陛下、我和千千萬萬法國民眾而言,不自由,毋寧死。」

    讓·塔里昂的這番話回顧歷史,立足現實,特別是結尾還引用了張繼三年前在法國國民議會的演講內容,極富煽動性,張繼也不由得感到熱血上湧,呼吸變得粗重起來。

    這時,讓·塔里昂話鋒一轉,開門見山地說道:「張先生,我更感興趣的是您和貴國對普魯士和法國之間的這場戰爭的態度。」

    張繼略微一怔,已經完全明瞭讓·塔里昂的用意所在了,他迅速恢復了理智,正色道:「三年前,拿破侖三世陛下和法國民眾堅定地站在了中國這一邊,在中英戰爭中嚴守中立,給予了中國政府和民眾以寶貴的支持。三年後,中國政府和民眾也會投桃報李,竭盡全力支持法國民眾的。考慮到空間距離和國力差距的因素,這種支持更有可能僅僅是道義上的。但是,這種道義上的支持是真摯的,完全出於一片赤誠。」…,

    以外交辭令而言,張繼的回答幾乎無可挑剔。讓·塔里昂雖然沒有聽到自己理想中的答案,但是,這樣的答案已經是等而次之的了。

    於是,讓·塔里昂也笑著說道:「張先生,謝謝您,也謝謝貴國政府和人民。」

    ……

    第三天上午,聯合使團的成員們乘坐的火車停靠在聖路易火車站,他們抵達了此次法國之行的第二站巴黎。

    巴黎是法國的首都,也是當時世界上最繁華的大都市,有「世界花都」之稱。巴黎原本只是塞納河上的一個小漁村。公元358年,羅馬帝國開始在這裡建造堡壘,這一年也就因此被視為巴黎建城元年。公元508年,法蘭克王國定都於此,巴黎開始逐漸成為當時歐洲大陸的政治、經濟和文化中心。

    走出聖路易火車站,就是有著「全世界最美麗街道」之稱的香榭麗捨大街。香榭麗捨大街是巴黎的主街道,連接著盧浮宮、愛麗捨宮、協和廣場和凱旋門等巴黎的重要地標建築,被認為是巴黎這座歷史之城、美食之都和文藝之地的精華所在。

    走在香榭麗大街上,看著大街中央遊人如織、車水馬龍的繁華和大街兩旁被濃密法國梧桐掩映下的悠閒,品味著成千上萬的櫥窗裡琳琅滿目的時尚設計和數不清的餐館和咖啡廳裡令人垂涎的珍饈佳餚,華麗、優雅、閒情、美麗,儼然成了它的代名詞。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的人衣著光鮮,有的人整結素雅,有的人青春熱烈,也有的人簡單隨意,卻都沒有一絲的矯揉造作……這些都令聯合使團的成員們歎為觀止。

    江西巡撫劉坤一搖搖頭,說道:「巴黎奢華浮躁,物慾橫流,不像北京,完全沒有都城的氣勢,倒像是揚州,一派市井氣息。倫敦就不同,一切都井井有條,肅穆莊嚴,才配得上英國『日不落帝國』的威風。現在想來,當年拿破侖的失敗倒不是偶然的,恐怕也與其軍事部署關係不大,甚至可以說,工業實力都不是決定性的因素。反倒與其民族特質有著莫大的關聯。巴黎的建築美輪美奐,各色商品讓人應接不暇,分明就是一座消金窟。反觀倫敦,建築風格低調內斂,出了宮廷,就是大學和工廠,使人有一種蓬勃向上之感。我想,當年拿破侖的失敗就是法國這樣的民族特質造成的。同樣地,威靈頓公爵的勝利也是得益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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