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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十六章 情深不壽(中) 文 / 澹寧居士

    張繼感激地說到:「真是辛苦你們了,這裡你不用管了,我自己能照顧自己,趕緊去打個盹兒,養養精神吧。昨晚是誰送我回來的?」

    晴雯將那只碗遞了過來,說道:「張大人,這是我安排廚房給您做的醒酒湯,您喝一點兒吧,胃裡會舒服一些。昨天晚上是中堂大人身邊的蘭京他們幾個送您回來的,蘭京還說,中堂大人吩咐我們兩個好好服侍您呢。」

    張繼點點頭,喝完了那碗醒酒湯,順手將碗遞給了晴雯。

    晴雯接過碗,帶上門走出了屋子。

    張繼躺在床上,百無聊賴,他想起昨晚的酒席上只顧著向曾國藩講解國際形勢,和同僚們喝酒,卻沒有親近楚瑤,實在是冷落她了。

    一想到這裡,張繼覺得那份相思之苦又開始煎熬自己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楚瑤,向她一訴衷腸。

    張繼一下子從床上蹦了起來,他決定了,要去見楚瑤。

    很快,張繼已經騎著馬飛奔在去往滄浪亭的路上了。」「

    ……

    來到楚瑤的辦公室門前,張繼突然覺得心底一陣發虛,他似乎忘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而這件事情關乎著他和楚瑤的關係走向。

    房門緊閉著,張繼輕輕地敲了三下。

    「請進」,房裡傳來楚瑤的聲音,只是今天她的聲音顯得非常冰冷,遠不似平日裡的親切、柔和。

    張繼推開門走進去,只見楚瑤臉色蒼白,毫無平日裡嬌柔的笑容,面無表情地站著,筆直的身影顯得異常纖弱。張繼看她今天的樣子非常矜持,滿心的勇氣一瞬間都漏洩了,沒有來地感到一陣慌亂。

    張繼開口道:「楚瑤……」

    楚瑤仍舊面無表情,叫了一句:「張大人。」

    張繼聽她恢復最初的稱呼,連氣都不敢透,心中一陣陣地發慌,硬著頭皮說道:「楚小姐,昨天晚上情勢所迫,真是冷落了你,我今天是特意來向你賠情道歉的。」

    「哦?」,楚瑤說道,「張大人居然也有需要向我賠情道歉的地方?張大人是風流倜儻的大才子、大英雄,原本也不會把感情的事當真的,所謂『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是了。像我這樣不知世事的女孩,不知深淺,莫測高深。張大人不過是隨便玩玩,我居然就當真了,真是傻得可以。」

    張繼聽楚瑤說出這番話,不禁大吃一驚。惶急無著之間,哽咽道:「我什麼時候不把感情的事當真了,什麼時候隨便玩玩了?」

    楚瑤一聽張繼哽咽了,心立馬就軟下來。可是,她這時候越是心疼,就越是心恨,就越是要斥責他個痛快。於是,她接著說道「張大人的過去太豐富了!我愛的人,我要能夠佔領他整個生命,他在碰見我以前,沒有過去,留著空白等待我。張大人,您明白麼?」

    張繼低頭不語,只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昨天酒醉時的場景在他眼前重演了一遍。他終於想起了自己被蘭京等人扶出書房時曾國藩、喬致庸、容閎、盛宣懷等人的對話了。這也就是他在楚瑤辦公室門前發覺到的那件被遺忘的很重要的事情。只是,當時的他,因為酒醉的原因,反應遲鈍,根本就沒有往這個方面想,等酒醒之後,早就將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現在的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但是他的解釋楚瑤會聽麼,會信麼?

    只聽楚瑤又說道:「張大人,請您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我現在只想遵照之前和容閎先生的約定,把向他承諾的工作做完,然後就離開這裡。現在,我們還是同事,我不希望咱們之間連同事都做不成。」

    張繼聽到這句話,絕望地明白,他和楚瑤已經沒有可能了。他慢慢抬起頭來,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已經滿眼是淚。

    看著張繼的樣子,楚瑤的鼻子忽然酸了,她又想起了他們在一起時的美好時光。

    張繼慢慢說道:「楚小姐,您說得對。我是個騙子,我是個大騙子。我不敢辯護,也不能辯護。您放心,我以後決不會再來討您的厭了。」…,

    說完,張繼轉身向門外走去。

    此時的楚瑤已經有些後悔了,她恨不得對張繼說:「你為什麼不辯護呢?只要你辯護,我就會選擇相信你的。」

    可是,楚瑤最終說出的只有一句話:「那麼,再會。」

    於是,楚瑤送張繼出門。此時,天下起大雨來,張繼並沒有帶雨具,楚瑤真想挽留他等雨小些再走。可是,她並沒有說出來。

    回到辦公室,楚瑤剛才的一肚子怒氣已經全消了,只覺得疲乏無比,懊惱不已。

    過了一會兒,楚瑤跺步到窗口向外一看,正好看到張繼站在樓下望著自己所在的這扇窗子,狂風捲起他的衣角,雨水淋濕他的全身……

    楚瑤看得心彷彿溶化成苦水,她想,只要一分鐘之後他還沒有走,自己一定不顧及面子和過往,下去叫他回來。

    這一分鐘好長好長,楚瑤已經看了七、八次表。

    終於,楚瑤等不及了。她正要下樓去,卻看到張繼好像大夢初醒一般,忽然轉過身子,抖抖身上的雨水,大踏步地走了。

    楚瑤跌坐在椅子上,哭泣起來。

    整整三天,張繼把自己鎖在屋子裡,不吃不喝,不說話,不睡覺,一步都不往外踏,也不允許任何人進來。

    三天前,張繼淋著大雨失魂落魄地走了回來,出門時騎的那匹馬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婉兒看見他渾身濕透的樣子,大吃一驚,急忙給他燒熱水洗澡,換乾淨衣服,熬薑湯驅寒。張繼則如同死人一般任自己擺佈,自己問他什麼,他只是機械的搖頭,也不言語,嘴裡偶爾還不知道在嘟囔著什麼。

    婉兒擔心張繼是因為淋雨生了病或者中了什麼邪,偷偷溜出去找兩江總督府的醫生來給他把脈。卻沒想到,等她回來的時候,對著她的只有反鎖的屋門。任憑她和晴雯怎樣用力敲打或者苦苦哀求甚至嚎啕大哭,張繼也不作聲,不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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