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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一章 喋血孤城(上) 文 / 澹寧居士

    趙文元抹一把汗,繼續揮劍吼道:「弟兄們,不要怕,英軍火炮射程有限,奈何不了我們的,咱們只要再堅持半天,援軍就到了」,說罷,轉頭向身後喊道:「注意,等敵軍再前進一百米就點火」。//免費電子書下載//炮兵們齊聲應道「庶」。

    此時的趙文元真是心急如焚,全沒了往日的談笑自若。他後悔沒有聽從張繼的安排,導致局勢惡化到了現在的田地。

    張繼給他的那張圖上詳細註明了工事的構築和炮位的佈置,張繼要求他在掛甲台的中心位置構築一座幾百平方米的土石平台,將帶來的二十門克虜伯大炮全部安放在平台上。對於英軍原有的工事,只加固,不改變。再將原有的紅衣大炮和繳獲的威廉大炮設置在工事的邊緣區域。弓箭手和步兵則躲藏在工事內,隨時待命。

    趙文元對張繼不服氣,因此違抗他的命令,打算靠自己的方案取得勝利,壓一壓這個年輕人的囂張氣焰。所以,他改變了英軍原有的工事結構,將工事的外圍推進到了掛甲台的邊緣地區。但是,他又確實瞭解張繼的軍事才能,也知道他的背後是曾國藩和奕訢,不敢過於不給他面子,還是保留了一些張繼的方案,構築了土石平台,安放了克虜伯大炮。他不知道,就是這一點點保留最終挽回了敗局。」「

    張繼之所以要求構築土石平台並將克虜伯大炮安置其上,就是為了發揮克虜伯大炮的射程優勢,用克虜伯大炮來壓制英軍的炮火,再用紅衣大炮和威廉大炮攻擊英軍的步兵。由於克虜伯大炮的射程大於英軍威廉大炮,只要操作得當,基本可以保證掛甲台陣地不會受到英軍的炮擊。這樣一來,那些用來攻擊英軍步兵的紅衣大炮和威廉大炮也就是安全的了。

    但是,由於趙文元的錯誤安排,使得英軍的威廉大炮可以在較遠的距離攻擊護**的工事,相應地,護**的紅衣大炮和威廉大炮。也遭受了嚴重的威脅。

    雖然克虜伯大炮有著射程優勢,但畢竟是金陵製造局仿製的,長時間開炮會出現炮膛過熱無法使用的情況,而且炮彈也有限。因此,趙文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炮兵陣地被敵人擊毀而無法回擊。

    漸漸地,清軍的紅衣大炮和威廉大炮都啞然無聲了,趙文元只能下令全線收縮,所有士兵向土石平台下集結。這樣一來,之前辛辛苦苦構築的工事成了擺設,再難以阻擋英軍前進的步伐。

    現在只剩下那二十門克虜伯大炮可以依賴,趙文元只能精打細算,等把英軍放到近處再開炮。但英軍並不傻,他們都成散兵線分佈,即便炮彈擊中他們,所能造成的傷害也極小,而英軍的重機槍火力驚人,壓制得護**弓箭手們抬不起頭來。

    趙文元對士兵們說援軍會在半天之內趕到,只是為了鼓舞士氣,誰知慢慢地連他自己也相信這番謊言了。這時,他警醒了過來,只覺得心如死灰,萬念俱消,於是緩緩抬起手中的劍,向脖子上抹去。這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身旁的士兵完全沒有意識到要去阻止他。他們驚恐地看著自己的主帥,時間好像凝固了一般。

    「轟」,一聲巨響,趙文元被震倒在地,緊接著,一聲聲巨響響起在他的身邊,連大地都為之顫抖。「炮聲,是炮聲,弟兄們,援軍來了,援軍來了」,趙文元喜極而泣,長跪不起。

    溫斯頓·康瓦裡斯勳爵也被這猶如來自地底深處的巨響震得站立不住。他回頭望去,只見西北面的大路上塵土瀰漫,好像大地被煮沸了一樣,隱約可以看到一支隊伍正向這邊疾衝過來。他仔細一看,這支隊伍舉著的旗幟上繡著一隻像是豺狼的怪獸。溫斯頓·康瓦裡斯勳爵閱讀過情報,知道這是湘軍中以善打硬仗聞名的「睚眥營」,現在是護**的主力之一。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收到了自己攻打掛甲台的情報,看來清軍的情報收集能力和消息傳遞能力還是不容小覷的。只是,溫斯頓·康瓦裡斯勳爵不明白,為什麼清軍沒有北上去防守張家界。那裡可是北京的北大門啊,一旦張家界被攻下來,北京就無險可守了。難道說,那十萬俄國騎兵已經被擊敗了?不應該啊,那弗拉基米爾·巴甫洛夫可是一員猛將啊,再說他前天剛剛和自己通過密信,敗也不會敗得這麼快啊。,

    溫斯頓·康瓦裡斯勳爵還在發愣,「睚眥營」的士兵已經衝到了掛甲台下,猶如猛虎撲食一般殺進了英軍隊伍。「睚眥營」所到之處,英軍隊伍就好像桃花汛來臨時的黃河大堤,瞬間就被吞沒。短短幾分鐘時間,「睚眥營」就在英軍的陣線上撕開一個口子,全部湧進了掛甲台陣地。

    溫斯頓·康瓦裡斯勳爵這時才如夢初醒,急忙命令全線收攏。三顆紅色信號彈飛上天空,正自驚魂不定的英軍放棄搏殺紛紛向後撤去,在己方的炮兵陣地後集結起來。

    張繼長出一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擔心掛甲台失陷,故請命率領「睚眥營」、「囚牛營」先行趕來。為了能夠提供炮火支持,他命令「囚牛營」在附近唯一的一處高地、數里外的一個叫做老爺廟的小山包上構建炮兵陣地,將攜帶的二十門紅衣大炮安置在那裡並加以守衛。此時,掛甲台和老爺廟兩塊陣地呈犄角之勢,可以相互依靠,特別是兩個陣地的大炮形成了交叉火力,英軍想在短時間內攻下掛甲台恐非易事,只要自己能再堅持一天兩夜,等曾國藩的大隊人馬趕到,就算大功告成了。

    但是,話說回來,護**的火力、單兵作戰能力都不及英軍,剛才的勝利更多的是依靠突襲和冷兵器作戰。一方面,溫斯頓·康瓦裡斯勳爵認定護**會北上協防張家口,對自己的到來完全沒有防備,當時的英軍正在全力攻打掛甲台,不防突然腹背受敵,以致於首尾難顧;另一方面,英軍已經進入熱兵器時代,並不擅長刀劍搏殺。

    張繼得出一個結論,總的來說,目前英軍與自己已經處於相持狀態,短時間內,雙方誰也難以徹底消滅對方,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的實力對比還是會出現消長。英軍有十一萬人,補給充足,而自己兩個陣地滿打滿算也只有三萬人,缺乏彈藥和糧食,掛甲台又是一處絕地,沒有水源。自己想要堅持一天兩夜也並非一件易事。

    但是,張繼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計謀來。

    其實,溫斯頓·康瓦裡斯勳爵作出的判斷在很大程度上與張繼的一致。他幾乎可以肯定清軍的援軍在幾天之內就會趕到,自己必須做到速戰速決。否則清軍的援軍一到,自己就會被分割包圍起來。到那時候,掛甲台陣地的清軍再來個「中間開花」,自己可就徹底無力回天了。而更要命的地方在於,自己的這次出征被賦予了太多的意義,一旦失敗,大英帝國在整個遠東地區的利益都會受到威脅,而整個世界局勢也將發生不利於大英帝國的變化。這些是他所不能夠承受的,也是大英帝國所不能接受的。望著天邊的如血殘陽,溫斯頓·康瓦裡斯勳爵突然感到有些虛弱,於是扶著身邊的一棵樹坐了下來,他覺得自己背負的東西太多了,很想把肩頭的擔子卸一卸。

    望著天邊的如血殘陽,張繼也感到一絲迷茫。他一向對自己的判斷力很自信,自認算無遺策。他曾經和曾國藩說過雖然自己有機會避免這場戰爭,但是為了以後「新政」能夠得到順利的推行,他還是選擇去觸發這場戰爭。但是,看著屍積如山、血流成河的掛甲台,張繼真的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對的,還是錯的。他想,自己企圖用黑暗的方式來實現光明,這本身就違背了「程序正義」的要求,其結果只能是造就新的黑暗。

    但是,在死亡的威脅之下,兩人的這些想法最終也只會隨風而散。現在,他們之間的爭端已經是不可調和的了,只能用戰爭的方式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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