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匆匆而逝,靈宗比武大會終於到來,煙雨門眾人啟程前往靈宗總部——雲羅城。
雲羅城位於東靈域中部核心,不屬於任何國家管轄,duli自主,地位超然。城中有數十萬居民,均為修士,天下所有知名門派均在城中設有駐點,是一個純粹的修真世界。
如果把東靈域當成一個國家,那麼雲羅城就是首都,真正的核心之城。
煙雨門共派出十九人,十二名精英弟子、五名掌門、門主升雲子,還有一個隨行家屬阿綿。
照規矩阿綿不得隨行,但元航表示不能離開妹妹,祝秋也認為她非去不可,升雲子只好讓她做了編外人員。
元航托付梨夢楠和李黛嬈照顧紅牛和黑鷹,把能帶的東西都帶上,背著阿綿跟隨眾人來到山下落煙城,進入傳送陣,下一刻已踏足雲羅城。
雲羅城佔地面積極大,至少等於十個落煙城,街道寬闊,樓宇高大,放眼望去一片金碧輝煌,精美得如同天上宮闕。
「太讚了!落煙城跟這比起來簡直是小鄉村啊!」元航興奮大叫。
眾人莞爾,羅然等人滿面不屑,暗自嘀咕:果然是個鄉巴佬。
但很快他們就笑不出來。
元航體外湧出層層罡氣,在背後凝聚成兩隻巨大的翅膀,輕輕揮動,就此飛上半空,帶著阿綿四處翱翔,兀自驚呼不斷:
「快看!那城牆真漂亮啊……」
「阿綿你瞧,那樓簡直有一座山那麼大……」
「哈哈!今天真沒白來,這地方美到爆了……」
眾人呆滯良久,全在野首先恢復過來,失聲道:「窺天境!」
凌威錯愕之極,澀聲道:「凝氣化形,這……比我強多了。」
眾人抬頭看一陣元航,又不約而同向祝秋望去。
焦劍鋒歎道:「小師妹一門雙窺天,當真令我既驚訝又羨慕。」
祝秋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搖頭道:「一般般,還是嫩了點,誰叫這小子成天顧著玩,都沒花時間修煉。」
邱雲楓黯然長歎,鍾瑩悄悄挽住他臂彎,給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升雲子讚道:「恭喜師妹收得良徒,元航這孩子天賦異稟,日後必定前途無量。」
「師兄謬讚了。」祝秋笑著揮揮手,揚聲道,「元航你下來,這樣像什麼樣子。」
元航飛落地面,喜滋滋道:「師父,這雲羅城真的很漂亮,回頭帶我逛一逛……咦?你們幹嘛這樣看我?」這才發現眾人神情古怪地看著自己,不由嚇了一跳。
全在野道:「元哥居然晉陞了窺天境,可把小弟我佩服壞了!」
元航撓著頭皮道:「這有什麼?大師兄比我強多了,我在他手底下撐不過三十招。」
於是眾人又用奇異的目光盯著趙行知,他暗暗叫苦,連忙轉移話題:「小師弟,以往每次參加靈宗比武大會,煙雨門總是受盡其餘三門的白眼,這次你可要爭氣,莫讓他們小覷了煙雨門。」
「這幫狗眼看人低的東西!」元航怒道,「大師兄放心,包在我身上!」
趙行知笑道:「師父,聽說比武大會期間四門弟子常發生爭執,只要不出人命,打得再狠都沒關係,是不是?」
祝秋瞪眼道:「幹什麼?慫恿你師弟打架呢?有種的自己打去,當年受了多少氣就給我自己爭回來!」
這話說中不少人痛處,上一屆比武大會煙雨門慘敗而歸,受盡嘲笑奚落,五派掌門引為奇恥大辱,但這一屆煙雨門實力大增,擁有趙行知、元航、凌威三個窺天境,以及邱雲楓、龐少雲、龍鼎生等高手,眾掌門又添幾分期盼,希望能奪得好成績。
元航問道:「師父,當年煙雨門受了什麼氣?」
祝秋尚未答話,易丹笑吟吟道:「元航,等會到了四門集會處你自然會見到,那三門弟子的嘴臉可不是一般的可惡,你要為師門爭口氣喲。」
元航點頭道:「沒問題,我該怎麼做?」
易丹道:「一個字:打。只要不打死人,多大的事我們都給你擔著。」
祝秋皺眉道:「師姐,你不讓你的弟子出頭、老揪著元航幹什麼?」
易丹道:「我這不是實力太弱麼?只有一個剛進門的小女徒。師妹門下高手最多,實力最強,自然也要擔起維護煙雨門的重任。」
祝秋最煩她這副笑裡藏刀的嘴臉,正要反駁,阿綿道:「別說了,打就打。」
元航問道:「師父,真的可以嗎?」
祝秋瞥一眼阿綿,道:「那就打吧,總之怎麼霸道怎麼來,比武之前就立下你的凶名,叫那些小王八蛋們擔驚受怕。」
元航揮舞拳頭道:「好!交給我了!」
眾人繼續前進,來到城市中心一處宮殿,說是宮殿,其實應該是宮殿群,任何一個國家的皇宮佔地面積也不如此地十分之一,一眼看去,飛簷重樓層層疊疊,也不知有幾千幾百座樓宇,殿前廣場方圓數里,足可容納十萬人聚集,此時僅有寥寥數百人,顯得空曠之極。
眾人走進廣場,前方已聚集了三方人馬,每一方約百餘人,均遠超煙雨門,正是天地門、神武門、大千門人員。
四門匯聚,有些相熟的掌門長老湊近寒暄,由此可看出煙雨門不受重視,三門高層最多只向升雲子打招呼,卻連眼角也不瞄五派掌門,既非故意冷落、也非假裝高傲,而是真的不當回事,連最起碼的禮節也省略了。
焦劍鋒皺眉道:「又是這種場面,真真叫人憋屈。」
尹驚濤苦笑道:「怨不得別人,只怪以往不爭氣。」
計純鈞道:「各位稍等,我去見個熟人。」
他鑽進前方人群,找到一名熟悉的長老,也不管人家眉頭緊皺,一個勁地搭訕。
十二名煙雨門弟子也感受到了周圍的冷眼,猶如被冷水當頭澆下,先前那份歡喜雀躍蕩然無存,尤其是江岸雪、全在野、羅然等新弟子,落差巨大,心頭滿是懊喪與氣惱。
只聽附近傳來言語聲,三門弟子指著眾人議論紛紛:
「嘿嘿,看見了嗎,那就是傳說中的千年墊底煙雨門。」
「聽師父說,煙雨門的實力還擠不進定遠國十大門派,怎麼也能躋身四大聖門?」
「運氣好唄,人家有萬年傳承,哪怕如今只剩幾隻小狗小貓,總要給點面子。」
「不過也好,比武遇上煙雨門穩贏不輸,咱們都能順利晉級。」
「哈哈,老天保佑我一路上的對手都是煙雨門吧。」
……
元航越聽越氣,轉身怒視那些人,重重哼了一聲。
他體型出眾,周圍稍微安靜了些,但沒過多久又哄堂大笑:
「我說大個子,你背那麼多行李,是煙雨門雇來的苦力吧?」
「苦力也就苦力吧,你還背個病怏怏的小姑娘幹什麼?」
「煙雨門淨是些鄉巴佬,這種傻大個也來比武,以為是摔跤比賽啊?」
阿綿拍拍元航肩膀,道:「別跟這些垃圾玩,要找最強的。放我下來吧。」
元航依言放下行李箱,讓阿綿坐下,轉首四顧,在前方人群中找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祝金花。
她正和幾名女子說笑,高挑的身材格外顯眼,她身旁站著一名白衣男子,正向幾名女子大獻慇勤。
武者自有敏銳的感應能力,元航這一眼看去,祝金花和白衣男子均轉首向他看來,祝金花神情複雜,秀眉微蹙,那男子卻浮起一臉的鄙夷,很快轉過頭去。
阿綿道:「那小子在這堆人裡是第二強,你可以找他玩玩。」
元航奇道:「第一強難道是祝金花?那他也不過如此嘛。」
阿綿搖頭道:「是祝金花身旁坐著的人,別管那個,三招內把這小子打成豬頭,越凶越好。」
元航點點頭,大踏步走去。
之前笑罵那夥人吃了一驚,叫道:「喂!大個子,你想幹什麼?」「你別亂來啊,不然打得你不chengren形,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我操!你往那邊走,這不是成心找揍嗎?」……
元航理也不理,大步來到祝金花等人身後,祝金花見他殺氣騰騰,嚇了一跳,急道:「元航,你幹什麼?」
元航懶得搭理,指指那白衣男子,居高臨下道:「剛才你白了我一眼,要給個說法。」
白衣男子哭笑不得,對祝金花道:「師妹,這人是誰?」
祝金花預感情況不妙,忙道:「這是煙雨門秋水派弟子元航,不久前曾與我在風雲小鎮有一面之緣。此中或有誤會,師兄你……」
白衣男子哈哈一笑:「煙雨門弟子也配讓我給說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元航走近一步,緩緩說道:「你不給是不是?」
白衣男子滿臉鄙夷之色:「這位師弟莫名其妙尋我麻煩,莫非想與我較量?煙雨門是何等貨色你我心知肚明,想出名也不必找我吧?」
元航重複道:「你不給是不是?」
白衣男子不屑一笑:「你去打聽打聽,我乃神武門楊光——」
話未說完,一個拳頭在他眼前從小變大,「彭」的一聲打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