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繼續開,開就行了。」回音堅定地回答道。
班尼轉過頭去,繼續開車,穿過漸漸多起來的枯草,日出突然看到了一片綠色,就算你們倆真的不適合也請一定要相親相愛號經過一次不小的顛簸後,突然駛上公路。
眼前不斷向後奔去的道路陡然間變成深灰色的沙礫混黑油的平坦公路,公路兩邊成排的樹木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萬物城,變得越來越多,最後居然形成了一片成排樹林,見前方視野能看到的空隙全部填滿了。
陡然間荒漠變綠洲,甚至連路邊的樹木也從最初出現的樹葉全落,只剩下一個光禿禿扭曲的樹幹的刺黑槐變成了高大美麗的明樹。明樹特有的雪白樹幹,成排地出現在道路兩邊,好像穿著白衣的衛兵,為這座日出還未見面的城池添上了一層浪漫華麗的氣息。部分明樹上綠葉還未落完,冬日裡的綠色,在寒風中耀眼得要發出光來。但更美的還是寬闊無邊的大地上,天空之下那一排排純白的樹枝直直地指向天際的恢弘氣勢。明樹之後就是萬物城,果然這是個值得期待的地方。
「帕帕這個名字是屬於帕帕的。」
班尼突然開口,接著那個他未說完的話題,繼續道:「帕帕旅團曾經是b版最強的旅團,它的力量僅次於革命。而且我接觸過的劍客裡,只要見過帕帕的人,都會毫不猶豫地告訴我帕帕是中土真正的英雄,最優秀的野人劍客。他能讓萬物滋生,讓最絕望的人露出笑容。帕帕,不是一個姓,是一個英雄的名字。」
班尼說完,通過後視鏡看著回音,透過他的銀邊眼鏡,他水藍色的眼睛盯著回音,視線好像凝固了。
回音沒有開口,這一次這個超喜歡搭腔的傢伙一句話都沒說。
等待了許久,班尼看到前方萬物城高大威嚴的城牆漸漸從地平線上露了出來,問道:「現在,你要怎麼讓我進城呢?」
「我看到你有移動電話。」回音忽然指著班尼身邊座位上放著的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說。
「是啊。」班尼回頭看了他一眼,狠狠地回答道:「可惜我的移動電話沒電了。我原本打算去科索裡亞買一支新的移動電話,也不知道是誰騙走了我的照相機。作為一個記者,電話可以沒有,照相機怎麼也得有三台備在這裡,所以……」
班尼說完,無語地望向回音。
回音把頭偏向一邊,無限哀傷起來。圓子突然伸出手來,說:「把電話給我。」
圓子接過電話,搗鼓了一下子,突然抬頭問班尼:「這個電話是鏡·糰子做的嗎?」
「啊?你怎麼知道?」班尼說完立刻叫道:「你叫圓子,圓子和糰子?你們是娃娃親嗎?」
「你才娃娃親呢。我只是認識一個叫糰子的人而已。」圓子冷冰冰地說完,從徹徹腰上一把拔起他的菜刀,沒等徹徹叫出來,就一刀把班尼的電話後蓋給掀了。
「你幹什麼?」班尼有點著急地說。
「糰子有時間恐懼症,他總是怕時間錯誤,所以他做的東西裡面一定有備用電源專門為內置時鐘充電,移動電話也不例外。」圓子說完,手一拔從電話肚子裡果然掏出了一塊很小的銀色圓片。
「這塊光電石電池雖然很小,不過……」圓子將電話裡另外兩根線拔出來接到圓片上,把電話遞給回音說:「打一個電話還是夠了。」
回音接過電話,萬物城已經清晰地矗立在眾人的眼前了。
雪白的明樹林後,猝然升起的黑色高牆。說萬物城是中土大陸上最難進入的城市,光看它高聳入天,三十多米高度,氣度恢弘,幾乎不可攀越的黑色圍牆就知道了。
這麼高的牆,能夠被看見的時候,就已經無邊際地佔領了整個地平線。面對它,你根本看不到哪裡是盡頭,哪裡是邊際,就好像整個大陸被這道黑牆一分為二了一樣。
漸漸臨近,黑牆上白色的冰土混合物顯眼起來,滿滿地合著一些類似乾枯苔蘚樣的東西爬滿了整個牆面,在堅硬之外為這堵高牆添上了一股不可觸碰的肅殺。
與肅殺相對的,城門口卻是一番熱鬧的情景。
其實一路走過來,人和車就在一直變多,快到城門口的地方,離門口還有一兩百米的路程,就算你們倆真的不適合也請一定要相親相愛號就突然開不動了。
透過車窗,車窗外一架栽滿貨物的驢車上坐著一個穿著厚實棉襖的婦人,懷裡抱著一個孩子,她還有孩子的臉都被乾燥的冷風吹得皸裂了,呈現出一種帶黑的醬紫看上去皮幹得好像能揭下來。
就算你們倆真的不適合也請一定要相親相愛號無法開動,車窗外的驢車也是慢慢地時不時朝前走兩步,車子上的婦人一直看著車子裡的日出他們,只是眼裡沒有精神,好像只是因為沒地方看才看著,她懷裡的孩子也是很沒精神的樣子,斜著眼盯著地。
孩子和婦人眼睛空洞洞的樣子讓人很不舒服,但日出在窗戶裡看了好一會,好像堵在這條路上的,大多數都跟車邊的婦人沒什麼兩樣,帶著一大堆行李和孩子,搬家一樣的馬車,驢車或者是沒有牲口的路人。
過了會,一個男人從前面擠了過來,在車窗外對女人說了兩句話,搖了搖頭。女人突然就哭了,男人走過來跟女人一起哭,只有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依舊是那樣無神地看著地。
日出看到路邊上有一輛同樣栽滿行李的牛車正在艱難地朝遠離萬物城的方向離開。他趴在窗邊看著外面,看到人群裡不時的有人離開,更多的人望著遠方的萬物城,眼睛都跟那個婦人一樣空蕩蕩的,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光。
「他們以為到了萬物城就好了,就能吃飽飯,重新過上人過的日子。結果,到這裡才發現對他們而言,萬物城能給他們的只有冷漠和殘忍。」不知什麼時候,回音已經打完電話了,看著趴在窗戶上的日出說。
日出回過頭望向他,回想起他聽到班尼說他們要去萬物城時的表情,不禁疑惑道:「你好像很不喜歡這座城市。」
「也不能這麼說。」猶豫了一下,回音回答道,安靜地縮回了他的角落。
「怎麼?」班尼拿回他的電話,顯然一點都不關心回音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這座城市,他只關心一個問題。
「我們現在怎麼辦?等你的熟人給我們弄進門許可嗎?如果要交錢才能進去的話,告訴你,我可沒錢哦!」
「如果是錢的話,我們有。」日出見班尼說道錢立刻說。
「通緝劍客,就算有錢,也是通不過萬物城門口的能量檢測器的。況且你們有的還只是科索裡亞的存單,那玩意出了三四五區就很難兌換了。」回音看了眼班尼說:「當然你也可以考慮闖關,如果有自信能通過五百萬兆光電炮的轟炸的話,這也不失為一個好主意。」
「五百萬兆光電炮?」日出單純地被這個數量單位嚇到了。
回音看了他一眼說:「你們進城就知道了,萬物城的中央有一座高塔,塔上放著的就是那架有史以來威力強大的光電炮,支撐它運轉的光電石有一百噸重。從製造到現在還沒有人用過它,雖然據說它只能用一次,第二次要找到那麼大的光電石驅動它還不知道要多久。不過,正常有腦子的人都不會敢挑戰那個它的,沒有人敢。」
「五百萬兆光電炮?」圓子好像想到了什麼,過了一會說:「這是白月流雲校長的作品,才做出來就得到了中土第一的稱號,我就想它到哪裡去了,原來在萬物城。」
「所以,如果萬物城說不,任何人就只能接受絕望的結局。」回音說著,目光隨著車邊那對母子的驢車向後移去。
「那我們怎麼辦?」班尼伸出兩根手指戳了戳回音的雙眼又對著自己的眼睛戳了戳,引領回音望向他說:「我才不想聽什麼五百萬兆光電炮呢,我只關心我們怎麼辦?」
「在這裡等著。」回音平靜地說,往後靠去,整個人的氣場好像在一瞬間全變了。
「等在這裡?等到什麼時候?」班尼急了,搖著他那只被圓子拆得稀巴爛的移動電話說:「告訴你,我可是餓死了,再不吃東西就要發瘋了。」
「我也餓了啊。兩天沒吃東西了。」回音回答道。
「我也一整天沒吃東西了!」班尼氣不過地說:「比我多一天有什麼了不起的啊!」
「喂!班尼。」日出想到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拍了拍班尼的頭告訴他:「回音是吸血鬼劍客,他是太陽劍。」
「嗯。就是這樣。」回音很配合地點了點頭。班尼終於不說話了。反倒是回音好像本性真的善良的樣子,安慰他說:「天祐先生叫我們在這裡等著,我們等著就沒錯了。」
「天祐先生!」班尼突然恢復活力,蹬起身來無比驚訝地看著回音說:「你認識天祐先生!」
「天祐先生是誰啊?」日出問。
班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推了下眼鏡說:「天祐先生就是天祐大人!萬物城的副城主,第二區,乃至中土大陸最好的醫生啊!」
「你居然認識天祐大人,不早說!」班尼歡樂起來,正要說什麼,日出突然又拍了拍他,叫他看前面。
班尼轉過頭去,看到車前窗擁擠的大路上不知何時人為地清理出了一條僅供一輛車直接開進城的大道。
大道的兩邊,一邊是萬物城宏偉的城門,一邊就是班尼的就算你們倆真的不適合也請一定要相親相愛號。
班尼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那條僅供他一人使用的大道,看著大道兩邊整齊站立為他們開路的兩排士兵,眼鏡都掉了。
「開車吧。」回音在後面說,班尼這會太過震驚什麼都不問了,把車開向萬物城。到達萬物城大門,兩個士兵站出來,用手勢叫班尼停車。
班尼才停車,車門就被其中一個士兵打開了。車門外站著一個白髮的老人。日出來不及看清老人的臉,老人就在車門外頭一低,單膝跪下了。
但班尼顯然知道這個老人家是誰。
「天祐大人!天祐·流雲大人!」班尼叫道,單膝跪地的天祐大人說話了。
「三少爺,萬物城的王子,你終於回來了。老臣,好……高興……」
「天祐先生。我也很高興。」三少爺,萬物城的王子,溫和地回應道,從車裡走出去扶起了地上跪著的老者。
而那個三少爺,萬物城的王子……
「回音,**的居然是王子!」日出承認他說粗口了,但他真是沒法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