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美文名著 > 重生之帝女謀略

龍騰世紀 第201章 北魏有媳(3) 文 / 築夢者

    李凰熙的預感很靈,到了傍晚時分,就聽到明禎帝宣她覲見的旨意。

    夏荷一面給她換衣物一面道:「奴婢的眉頭今兒個跳了一下午,公主,怕是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到時可咋辦?」低低的聲音代表著她的不自信,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她都會自責不已,若不是她,她的公主還是那高坐雲端的人兒,不用在這兒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李凰熙坐在菱花鏡前再一次整理妝容,拉了拉立領,微昂著頭道:「夏荷,你要記住一條,即使跌落梧桐枝,你都要記住你還是鳳凰,不是草雞。」

    夏荷愣了愣,遂點了點頭。

    公主的意思她明白,山不轉人轉,鳳凰高貴的不是在身份,而是在慾火焚身之時還能涅槃重生,這才是鳳凰區別於草雞的所在。

    李凰熙背著雙手走出來,外頭宣她覲見的太監抬眼看她,本想說幾句不中聽的話,但是觸及到她威嚴的雙眼,那話兒又怎麼都吐不出口,竟怔在當地。

    「還不帶路?」李凰熙回頭喝了一聲。

    那太監方纔如夢初醒,暗罵自己不濟事,自我厭棄著在前領路。

    月明星稀的夜晚,到處一片淒清,屋裡坐著的兩人都沉默不語,拓跋晏看著窗外的黑夜不知道在想什麼,床上的楊朵朵拿眼偷瞄他俊美的側臉,一顆芳心跳得更快,恨不得現在就投進他的懷裡一番濃情蜜意。

    只是,她不能現在這樣做,還不到時候,好不容易讓皇舅留他下來陪她,她不能弄砸這次機會。

    「五表哥,你是不是很恨朵朵用這種方式留下你?」楊朵朵打破兩人之間的沉默道,說話時,鼻子抽泣了一下更顯得楚楚可憐。

    拓跋晏轉回頭看著她,這回沒有再遮掩臉上的諷意,他離得遠遠地看著這個表妹,上一世的時候沒見到她有如此瘋狂的舉動,果然世事時移,「表妹現在再說這個豈不是很可笑?」做都做了,還要問人家恨不恨,真有夠無恥的,「表妹以為這樣就能讓我認可你了嗎?你未免太過於天真,你的感情對於我而言是一種負擔,只因那不是我期待的,楊朵朵,我不知道說你傻還是天真為好?」

    「五表哥何必拿話擠兌我?」楊朵朵揚起來的小臉一白,但仍可見到斑斑淚痕,聲音淒楚地道:「我也不想弄成這個樣子,五表哥,朵朵不至於如此下賤……」似再也忍不住那傷心,她掩面痛泣。

    拓跋晏的眉頭皺了皺,依然圈著雙手站在原地沒有上前去安慰痛泣出聲的表妹,她這戲越做越上手了,他的眼裡閃過一抹不耐煩。

    楊朵朵沒等到預期中的安慰,掩在手下的臉微微失望地皺了皺,隨後又鼻子紅紅地抬頭看著離得遠遠的拓跋晏,她又不是洪水猛獸,他何必站得那麼遠?她的心裡此刻酸酸的難受,「五表哥,有些話朵朵不吐出來心裡不快,你……你過來這兒坐與朵朵說話,好嗎?」她的手拍了拍床沿旁的椅子,一臉希冀地看著心上人。

    拓跋晏的眉頭依然沒有解開,楊朵朵有什麼話要與他說?看那樣子似不想讓人知曉,半晌,他才抬腳走向她,且聽聽她說什麼吧。

    他面無表情地挑了張離楊朵朵不近又不遠的椅子坐下,沒有坐到楊朵朵輕拍的椅子上,冷聲道:「有什麼就說吧,你聲音再小我坐這兒也能聽到。」手指打了個響指,示意外面的人守好門。

    楊朵朵掩下眼裡的失望,深呼息一口氣,來日方長,她不能急於求成,用帕子按了按仍發紅的眼睛,「五表哥,不是朵朵面皮厚要賴上你,是……」她似一副為難的面孔,咬著手中的帕子又不知如何說下去。

    拓跋晏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她手下文,終究不耐煩地看了她一眼,起身道:「既然你不想說,那我也不想聽,你好生歇息吧,我走了。」

    「五表哥?」楊朵朵忍不住喚了他一聲,「你若就這樣走了,朵朵也活不成了……」

    「你還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威脅我?」拓跋晏回頭半分感情也不帶地看著她。

    楊朵朵歎息一聲,「五表哥,在你的心目中朵朵就是那麼卑鄙無恥的人嗎?朵朵不怪你如此看我。其實我……我也有難處,你可知……可知我也是被逼才這麼做的,我也不想讓自己如此不堪,明知你心繫於你妻子的身上還下賤的要賴上你……」她的哭聲又漸響。

    拓跋晏審視著楊朵朵,想要知道她說的話可信度有幾何?拿自殺威脅他父皇下旨賜婚的人是她,現在又在裝什麼無辜?

    楊朵朵再道:「五表哥,你不信我嗎?」

    「你讓我如何信你?表妹,還有何等人能逼你做不願意的事情?你別把我當傻子耍,這麼些年我人雖然不在大魏,但是對於這兒發生的事情我還是知道一些的,你是堂堂嘉元公主的女兒。」拓跋晏譏嘲出聲,要找理由為自己脫身也要找個像樣點的。

    楊朵朵兩眼失神地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五表哥,你不懂,你不知道世上還有那等母親,她從來不愛你,只會逼你做一些你不願的事情……」她越說神情越黯然。

    拓跋晏的眼裡閃過一抹荒謬的感覺,他的那位好姑姑會逼女兒用這種方式來巴住男人?怎麼想都是匪夷所思,畢竟在他的記憶中嘉元公主一直是要強的,哪怕當年他將她暗害他母妃的證據擺在父皇的面前,又當面與她對質了一番,依然沒能扳倒她。

    楊朵朵從他的眼神裡看出他不信,臉色不免有幾分著急,「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怕是不知道我娘她……她一直愛的人不是我爹,而是……」半晌都吐不出人名來,思忖片刻,狠狠心道出父母的秘辛,「皇舅。」

    拓跋晏這回是真的吃驚地看著楊朵朵,他一直以為嘉元公主插手兄長的後宮是權利慾在做祟,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一樁見不得人的醜聞,那兩人是嫡親的兄妹,這是沒有半分做假的。父親再不濟也是他的生父,遂他嚴厲道:「楊朵朵,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這不是你能拿來脫身的借口,傳出去皇家的顏面都會掃地。」

    楊朵朵哀淒地再度搖搖頭,「我沒有說謊,這些話憋在我心裡很多年了,你可知我的父母從來不同床,你可知當年就是她逼我嫁給了不願嫁的人……這一切的林林總總,都源於她對皇舅那不可告人的心思。這一次她看得出我對你的情意,在我遭到你的拒絕之時打算放棄的時候,她就安排我這樣做,」頓了頓,「她打算籍由我嫁給你這樣的事與你修補兩人的關係,讓皇舅重新再寵信她,娘她還有什麼做不出?」

    拓跋晏對於她小心翼翼地看向他的目光視而不見,心裡對於她的說辭開始衡量孰真孰假。

    楊朵朵看他沒有口出惡言,心裡一喜,她終於走對了棋,遂再接再勵道:「五表哥,你現在明白朵朵也是身不由己吧,你且放心,朵朵有自知之明,即使依母意插到你與姐姐之間,我也不會破壞你們兩人的感情,只求五表哥能給個地方朵朵落腳,能給口飯朵朵吃,朵朵心願足矣,必定會跪於佛前為你與姐姐唸經祈求長命百歲。」

    她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很低,這一番話更是低到了塵埃裡面。

    「表妹說得真是動聽,只是那個人再不好也是你娘,她又豈會不顧你的幸福?你這樣說置她於何地?」拓跋晏冷笑道。

    楊朵朵歎息道:「那是表哥不瞭解她冷漠的本質,她從來沒有愛過我,只因我是我爹的女兒……」

    燭光在燈籠裡似乎無風而動,李凰熙看得有點癡迷,上座的明禎帝看到她這個反應,不由得重重咳了一聲,這南齊的公主在他面前都敢走神,真是半點都不怕他嗎?他心裡有幾分不悅以及不平衡。

    看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方才又放寬神色,又再道:「你也別憂心,你是朕承認過的兒媳,就算阿晏再娶朵朵為側妃,也不會對你構成威脅,朕知道你的出身也極尊貴,配阿晏是半分也不差的。本來朕也不打算遂了朵朵心願,可沒想到那個傻孩子居然尋短見,你讓朕如何是好?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你就為公爹著想一二吧。」停了一會兒,又安撫般道:「朕知道委屈你了,回頭朕會給你補償……」

    「再大的補償就能抵得我的丈夫被別人分享嗎?」李凰熙冷冷地道,「公爹你此舉不是在安慰我,而是明晃晃地下達旨意要我遵從。」

    明禎帝的意圖被她揭穿,頓時有幾分惱羞成怒,他的心事被人說穿,雙眼再觸及那雙鳳眸時,竟不敢直視,「你是朕的兒媳,朕親自與你說比下一道聖旨給你,已夠看得起你了,若你不是南齊皇帝的女兒,朕根本不會這樣做,你也別給臉不要臉,李凰熙,朕對你的耐性是有限的。」他的態度強硬起來,若不是念及她也是皇室血脈,他根本就不屑看她一眼。

    李凰熙的手緊握成拳,手指更是摳住掌心,一陣痛楚傳來,她又更是清醒幾分,有多久沒看到明明是在迫害於你卻又用著一副我賞恩於你的面孔了,對了,自從皇祖母去世後,她就再也不用面對那般令人作嘔的面孔。

    沒想到現在卻又再見了,還是一副施恩的樣子,高高在上地立於她面前,把她當做螻蟻踩在腳底下,若不是場合不對,她真想大笑出聲,好出一口惡氣。

    還是那句老話,為人兒媳甚艱難,皇室公主在婆家面前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惟有她例外,因為她也有一個對等勢力的婆家,現在要給她的丈夫娶側室,竟是半分顧慮她的顏面也沒有,她連一般貴族之家的媳婦還不如。

    現在形勢比人強,李凰熙不得不承認她的處境不妙,硬碰是不可取的,要扭轉這局面只能智取,遂聲音一軟道:「公爹息怒,兒媳沒有忤逆你的意思,只是我初來乍到,能依賴的只有丈夫一人,你要給我的丈夫塞一個身份地位都很強勁的側室,如果我歡天喜地地接受那才叫對你的藐視,現在我只不過是將我的真實想法表達出來而已,還是說公爹你只想聽令人高興的假話而不是真話?」

    明禎帝愣了愣,這個兒媳反應倒是快,難道他能說他更願意聽假話嗎?這丫頭不是他的女兒真可惜,不過想到她是他的兒媳任由他搓圓捏扁似乎更有趣,遂咳了咳道:「這點你不用擔心,在我大魏,正室是大婦有權管教側室以下的女人,你的地位很穩固,若你先於朵朵生下嫡長子,那就更無人能撼動,你要相信阿晏對你的真情與朕對你的愛護。」

    李凰熙聽著他這一番似真誠的話語,真是噁心得隔夜飯都能吐出來,真是那當了啥啥還要立貞節牌坊的樣子。

    明禎帝起身走向她,歎息地看著她在燈下俏麗的面容,「別以為朕不懂感情,朕也是過來人,知道什麼叫山盟海誓,知道什麼叫只羨鴛鴦不羨仙,但是,兒媳啊,你出身皇室就當知道還有一句話叫身不由己,小倆口的感情不能當飯吃,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東西需要兼顧,你可明白?」

    他不得不擔憂這樣的感情會不會毀了他最在意的兒子,想到兒子幾次維護她的舉動,他不得不這樣敲打他們,畢竟太年輕了,不知一個愁字怎麼寫?也好,有朵朵調劑一下,相信他們的將來會走得更順一些。

    李凰熙沒有表示認同也沒有表示反對,她只是站在那兒,如那風中搖曳的華麗宮燈,淒美得很。

    明禎帝又歎息一聲。

    李凰熙似沒再聽到,她只是看著那地面,眨也沒眨一眼,就連有人在她耳邊秘語道:「你現在的處境不妙,如果我是你,就會選擇拉攏同盟……」

    耳裡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飄走了,她只是一個人淒清地站在那兒,直到夏荷上前來扶住她,忍不住哭意地低聲發洩道:「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這一哭腔甚重的聲音將她的意識拉回當下,李凰熙緩緩地回頭看了看哭聲越來越重的夏荷,不想再聽她那沒有意義的自責之聲,她先一步搭上她的手,「別在這兒哭,你是我李凰熙的侍女就更要挺直腰,我們回去。」

    夏荷看了眼公主的表情,飛快地點了點頭,挺起腰板與她的公主一道走出這北魏明禎帝的地盤。

    途中。

    「對了,剛才是誰與我耳語?我一時半會兒沒想起來……」

    「是那位阮妃娘娘。」

    「哦?」

    「主子要與她結盟嗎?看她那樣子是想拉攏主子……」

    「呵呵……」

    她沒有明確回答,只是讓那不明的笑聲在風中飄蕩。

    帝王寢殿裡,阮妃侍候明禎帝沐浴,她的手遊走在帝王的背上,「皇上,別怪臣妾疑心,臣妾也是女人,總覺得楊小姐鬧自殺一事……」呃,「有蹊蹺……」

    什麼自殺,若真是有心自殺早就死了,好不好?還能讓人來得及救嗎?這麼低的伎倆也就只有男人會上當,所以她終還是忍不住口想要拆穿。

    明禎帝猛然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些年他寵的女人,這女人不過是白妃的替代品,他是男人總要有一個發洩的管道,況且還要籍由她讓嘉元知道,他們是兄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做那禽獸才會做的事情,「愛妃,你這是想要提點朕還是教訓朕?」

    阮妃的臉色瞬間蒼白,手中給明禎帝擦背的巾帕跌落在浴池中,忙跪下,「臣妾知罪,不敢妄揣帝心……」

    明禎帝沒有第一時間叫她起身,這個女人這些年欠敲打心太大了,快要忘記自己是誰了。

    他喚來一旁的宮侍進來給他擦身穿衣,半眼也沒有看向那跪在濕漉漉地上的女人,直到衣物穿好,方才轉身看向阮妃的頭頂。

    「知錯了?」他冷冷地道,「朕沒你想得那麼糊塗,嘉元是朕的妹妹,她有幾斤幾兩重朕會不清楚?會不知道這是她們母女倆玩的把戲?朕會圓她們的心事,只因朕愛重她們,你可知?愛妃,你是知道朕的,你看看你長得這麼美,還這麼年輕,這四肢是多麼的令朕喜愛,朕不想讓他們有分家的一天,你明白嗎?」

    阮妃害怕地吞了口口水,想到當年他血洗後宮那殘忍的手段,她的身子不由得發冷打顫,這是一個冷酷的男人,她怎麼因為這些年的春風得意而全然拋於腦後呢?

    感覺到他冰冷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她的瞳孔倒映出他的身影,她心一悸,忙道:「皇上,臣妾知錯,再也不敢了。」

    「愛妃快起來吧,地上涼。」明禎帝又一把將女人拉起來攬在懷中愛意恣憐。

    阮妃顫顫兢兢地接受著帝寵。

    這一夜,李凰熙站在窗前枯等了一夜,拓跋晏的身影都沒有出現,直到紅日攀升,她還是那般的姿勢站著。

    同樣陪她站了一夜的夏荷心疼地道:「主子,不如去歇息吃點東西可好?奴婢去讓阿三通知公子盡快回來……」

    「不用,他知道的家門口朝哪方向開,要回來自然會回來。」李凰熙冷淡道,這一會兒她也感覺到身體的疲憊,遂踱到內室打算睡一睡補眠。

    夏荷忙上前扶著她,然後又麻利地鋪床,看著床上的鴛鴦的圖案心上又是一陣難過,駙馬爺到底在搞什麼?出了這樣的事情,還在外逗留不知道第一時間回來安撫公主的情緒,莫不是跟著變心了?

    這麼一想她鋪床的手就是一抖,好一會兒才將床鋪好,侍候公主躺下後,她才小步地移到殿外守著。

    阿三出現在她面前,「你也一宿沒睡,去睡一會兒吧,這裡有我。」

    夏荷搖了搖頭,「你若真想彌補什麼就趕緊將你的公子拖回來給主子解釋,主子嘴上不說,可那分明就是在等公子的解釋,出了娶側室的風波,可公子至今未見人影,這算什麼事?」她忍不住抱怨出聲。

    阿三搖了搖頭,「公子的事情不到我管,夏荷,你這是強求我所難,公子不是那始亂終棄的人,他對你主子是一心一意的,這事情不是你想像那麼糟,放心吧,會有妥善的解決方法。」

    「這兒不是大齊,難道還能反抗那皇帝的聖旨?」夏荷低咆一聲,她是罪魁禍首,「或者說還能暗中殺了那賤女人嗎?」這麼一提,她的眼睛不由得一亮,拉住丈夫的衣袖,「你武功那麼好,不如暗中把她解決掉,好不好?」這會兒她有著一股狠勁兒。

    阿三不由得苦笑,若動手殺掉楊朵朵,那事情就大條了,「夏荷,冷靜點,那是嘉元公主的女兒,你以為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殺掉?」

    夏荷的眼神一黯,抓住丈夫衣袖的手就是一鬆,「我守在這兒,哪兒也不去。」最後,她倔強道。

    阿三無法,只能依她,無聲地歎息著隱藏在暗處。

    嘉元公主的女兒最終被賜婚給五皇子拓跋晏一事,在開陽鬧得沸沸揚揚的,有人讚楊朵朵是癡心女子勇氣可佳,也有人罵她不要臉用這等手段來逼男人娶她,總之她的名聲是毀譽參半。

    魯王府裡,四皇子將寢室砸得稀巴爛,楊朵朵就這麼看不起他嗎?他虛正妃之位以待,這樣的誠意她不要,偏偏不知廉恥地非要下賤得當人側妃,她就這樣不要臉?

    府裡的人聽到寢室的聲響都紛紛的躲遠,沒人敢靠近。

    四皇子拓跋淵握緊拳頭兩眼惡狠狠地看著窗外,「拓跋晏,我與你沒完,這奪愛之恨我會銘記在心。」

    相比四皇子,二、三皇子的心情也不好,一個如日中天的拓跋晏再加一個嘉元公主,這樣的組合讓他們如何撼動?更何況至今也沒傳出拓跋晏拒紙的消息,因而府裡也是低氣壓。

    二皇子拓跋圭對其妻說,「你去鼓動那個南齊女人,讓她與五弟鬧,最好讓這事黃了。」

    二皇子妃憂心道:「那楊朵朵自殺之時我就挑撥過她,只是她好像不上我的當……」

    「你不會多說一些危言聳聽的話嗎?這還用我教你?」拓跋圭怒瞪妻子一眼。

    二皇子妃勉為其難地點點頭。

    相比於二皇子府,三皇子府也是一番這樣的叮囑。

    宮裡的阮妃等了好些時候都沒看到李凰熙上門求她,不由得心煩一片,雖然受了帝王的警告斥責一番,但她就是不甘心就此收手,該搞的小動作仍是要動。

    又一天的太陽落山了,阮妃也是氣得怒火攻心,看來她要主動出擊了。

    李凰熙沒有出宮,那些請帖都被她一一推了,只是她人不出去,不代表不會有人找上門來,二、三皇子妃聯袂找上門來,一個勁兒地為她打抱不平,勸她不要死忍,一定要拿出手段來捍衛自己的地位。

    「五弟妹,五皇子是不是三天都沒回來了?」三皇子妃似關懷地道。

    李凰熙沉默不語。

    二皇子妃一副知己般歎息道:「你不說我們也知道,不瞞五弟妹,我收到消息,五皇子這三天都在楊府陪著那楊朵朵,看來他已是拋下了與五弟妹的情誼,我們這做妯娌的也為你抱不平,真真是欺你老實。」

    「走,五弟妹,我們不忍了,這就到楊府去鬧,非要鬧個翻天不可……」三皇子妃火暴地拉著李凰熙起身,非要拉她到楊府去奪回夫婿。

    無奈李凰熙的腳生根般不動。

    「五弟妹,到了這般田地,你還忍?」三皇子妃大聲道。

    二皇子妃捅了捅她的腰側,「這是皇宮,你不怕這一番話傳到皇上的耳裡?」

    三皇子妃一副大義凜然地道:「我不怕,我不信這沒有天理了,都是看五弟妹軟弱可欺,這才會讓人踩在腳底下,現在婚還沒結,就想把人搶去。」話雖如此說,她的眼睛卻暗暗地掃瞄一番,真怕有皇帝的耳探躲在暗處。

    李凰熙連看她一眼也沒有,如一條死魚般地站在那兒。

    二、三皇子妃又好說歹說了一通,都沒看到李凰熙有大的反應,兩人不由得對視一眼,不會是哀莫大於心死了吧?難道真要眼睜睜地看著那兩家連盟?

    李凰熙淡道:「我乏了,兩位嫂子自便,我要去睡一睡。」說完,沒搭理兩人抬腳就回寢室。

    二、三皇子妃趕緊追上去,事情還沒有辦妥,如何能放她離去?「弟妹……」兩人不約而同地開聲。

    迎接她們的是那厚重的殿門在她們的鼻子前關上,差一點就夾到她們並不高挺的鼻樑。

    夏荷盡職地守在門口,「兩位王妃請回吧,我們主子要歇息不喜人打擾。」

    二、三皇子妃見狀,知道李凰熙是不會上她們的勾了。

    三皇子脾氣暴烈些,一把拉住二皇子妃的手往外走,「二嫂,我們走,她要當窩囊廢,我們就由得她……」

    二皇子妃卻是對門又喊了一聲,「五弟妹,你可千萬要想開點,莫要學那楊朵朵一般看不開,要記得二嫂永遠支持你……」這一番話的潛台詞時你也可以學楊朵朵鬧一場自殺,會哭的孩子有奶喝,那樣夫婿不就回來了。

    李凰熙躺在內室的搖椅內,聽到二皇子妃所謂安慰的話,不由得嘲笑出聲,她是龍子鳳女,哪會學那草雞一般只會用這下作的手段來留住男人,她不會用也不屑用。

    搖椅一搖一搖的,她的手指輕輕地敲在椅把上,眼睛卻透過窗欞看向那飛舞的晚霞,第三天了,他還沒回家。

    直到第四天的清晨,她在躺椅上睡著,感覺被人騰空抱起來,猛然醒來,抬頭一看,映入瞳孔的是熟悉的面容,她揚唇一笑,「你回來了?」

    拓跋晏定定地看著她的面容,在她額頭一吻,道:「我回來了。」

    「吃早膳了沒有?」她的手撫著他的臉輕聲問,「你好像瘦了很多,肯定沒有好好吃飯,我讓夏荷準備一些你愛吃的東西……」

    拓跋晏將頭埋在她的秀髮上,鼻端都是她熟悉的香味,他如旅人般激渴地嗅著她的香味,「凰熙,別動,讓我抱抱你,我想你……」

    李凰熙沒有再掙扎下地讓夏荷去備早膳,而是那樣安靜地任由他抱著,沒有憤怒地質問出聲,沒有如潑婦般大吵大鬧,沒有再像那回般拿著利劍指著他的心臟……

    這一刻,她安靜得不像話。

    他也沒有解釋這三天到哪去了,也沒有開口說些安她心的話,只是那樣緊緊地抱著她,如溺水的人抱著那惟一能活命的浮木那樣,不想放開她。

    晨曦落在兩人的身上,很是安寧與美好,如每一個相擁而起的清晨般動人。

    夏荷眼中含淚地悄然關上房門,轉身抹去淚水,她的不安暫時只能放下,她不相打擾了這一刻的溫馨,轉身下去備早膳。

    李凰熙的手緊緊地抱著他的腰,頭伏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的心跳聲,這幾夜沒有聽到他的心跳聲她都沒有睡好,好像又回到兩人鬧彆扭的那一會兒,她整宿整宿地睡不著。

    如今他又回到她的身邊,她的心一安,竟漸漸睡過去。

    拓跋晏抱緊她看著她熟睡的面容,腦海裡浮現嘉元公主說的話,「阿晏,你是我的侄子,我知道我欠你母妃一命,現在我將我惟一的女兒賠給你,就當我們恩怨兩清,可好?」

    多麼自以為是的話,就因為她,他從來沒有享受過一天母愛,不知道被母親抱在懷裡的滋味,沒有試過向母親撒嬌……很多孩子擁有的母愛,於他只是一個空洞洞的字眼。

    他的嘴角嘲地一勾。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懷中傳來一道聲音,「阿晏,你有何打算?」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