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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202章 北魏有媳(4) 文 / 築夢者

    她問的是你有何打算?而不是我們該怎麼辦,拓跋晏的身體瞬間僵硬,她又要打算離開他了?

    立即他坐正身子定定地看著她此時沒有什麼表情的面容,她沒鬧沒吵沒哭,甚至沒有上次知曉他身世時情緒的激烈波動,她的兩顆如墨玉般的面容倒映出他有些驚慌的身影,他有些急切地雙手抓緊她的雙臂,著急著想解釋什麼,「凰熙……」

    李凰熙伸手摀住他的嘴,正色嚴肅道:「阿晏,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嗎?」

    拓跋晏到嘴的話又嚥回喉嚨裡,這回他的神情鎮定下來,剛才那一刻的驚慌離他而去,伸手將她環到懷中,她也乖順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兩人在一起很多年了,其實對對方都瞭解甚深,經歷過一次感情危機之後,他們似乎離對方更近。他閉上眼睛細細地回想著她的問話,這裡面沒有猜疑沒有質詢也沒有她要離開他的徵兆,但卻隱隱有種你若沒有計劃那我就要先動手的宣告在裡面。

    想明白後,他方才睜開眼睛笑出聲,輕推開她,大拇指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眉眼,「凰熙,我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

    「我知道,阿晏,身為你的妻子我對這一點還是有信心的。」她的手握住他的遊走在她臉上的手,輕語道。

    他的笑容更見隨心,帶著幾分心事盡去的愜意,「我知道你明白,不過我仍是要跟你交代一聲。」深呼息一口氣,將嘉元母女盡其所能留下他的事情一一道來,這其實都是明禎帝的旨意,隨後又道:「凰熙,我沒有做聲不代表我認同父皇的做法,也不代表我要妥協,硬碰硬不是解決這件事最好的辦法。楊朵朵畢竟太小看我了,也許嘉元公主不愛她,但她畢竟是她的母親。」此刻他的表情有幾分冷酷與不屑。

    全天下沒有會希望自己的子女過得不幸的母親,拓跋晏雖然沒有享受過一天母愛,但卻是知道母親可以為了子女犧牲一切,楊朵朵將她自殺逼他就範的行為全推到她生母的頭上,可見她其人的卑鄙。

    李凰熙靜靜地聽著他訴說,那二、三皇子妃不停地拿著這幾天說事來挑撥她撒潑惹怒明禎帝,從而丟了性命更好,這些隱暗的心思她怎會看不真切?楊朵朵也自以為聰明,以為用自殺來要脅他留在楊府幾日就能離間他們夫妻的感情,未免將他們的感情想得太膚淺太不牢靠,她不是她,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走在一起,又共同經歷過什麼。

    他沒讓人通知她,代表著他會自行解決,更代表著這件事還沒有嚴重到需要她憂心,而她只需坐在一邊做壁上觀即可。

    果然,他伏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著他的打算,這時候他不打算再瞞她的態度讓她的嘴角噙著一抹微笑,手指捲著他鬢邊的碎發,表情很是溫柔,只是沒想到他們處理這事的法子倒是出奇的相似,只不過他到底比她仁善了些。

    拓跋晏說了一會兒,忍不住低頭吻上她的紅唇,這三天裡他甚是想念她,沒有一刻停歇,只是他不好做出大反應讓嘉元母女起疑心。

    帳幔裡一時之間春色無邊,外頭端著早膳正要敲門的夏荷傾耳聽到裡頭的聲響,臉上頓時如著火般紅透了,趕緊端著早膳離去,想到之前烏雲密佈,以為少不得要下一場暴雨,哪知這麼快就天晴雲朗。

    不知過了多久,李凰熙氣喘吁吁地靠在他的身上,因為**的洗禮,她的身體皮膚泛著誘人的粉紅色澤,襯得那張明艷嬌麗的面容更是迷人,至少她的丈夫忍不住又用唇膜拜了一番。

    她輕推了推,「別再來了,不然你又該難受了。」到底不能真槍實彈地歡愛,看著他難受她心裡也不舒服,只是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快點養好,這麼一想她打算待會兒找神醫問問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養好身體。

    隨著時間的推移,她對他之前非要攫她到北魏來的那一絲怨恨慢慢消失,經過楊朵朵之事,她終於明白自己是不能容忍他的身邊出現別的女人,以前居然會以為看不到就能接受,現在才知道這想法有多麼的天真。

    拓跋晏攬她更緊了些,將她的身子一翻,唇吻在她的美背上,那兒的凝脂滑膚讓他愛不釋手,呢喃著她的名字,「凰熙……」

    她輕喘出聲,目光看向窗欞處照進來的陽光,這才留意到現在是青天白日,他們兩人卻窩在床上,算不算白日宣淫?這麼一想,她笑出聲來。

    這銀鈴般的笑聲讓他從**中回神,「笑什麼?」

    她回頭撇他一眼,在白日看他現在頭髮散亂的樣子有幾分不羈,身子一轉,她的**輕輕地摩挲他的小腿,上面的毛髮摩來癢癢的,卻又萬分舒服,鶯啼鳥囀了一聲,「阿晏,你那計劃還是讓給我來進行吧,幹這事我比你更容易讓人上勾,楊朵朵打我男人的主意,說什麼我也不會讓她好過,再說我從來不是心慈手軟之輩,阿晏,你說是不是?」她的眼眉一挑,面容看來嬌俏,但眼裡的狠意卻是半分做不得假。

    拓跋晏的眉尖收攏,**瞬間消散,翻身躺到一邊,「你的身體還沒好轉,不宜動心思,凰熙,我不想你糾結,所以這事……」

    他剛想勸她丟開手不理,哪知她卻迅速伏到他身上,吹了一口氣到他的臉上,霸道地道:「她敢覬覦我的男人,就要敢承受我的報復,我也沒冤枉了她。再說這幾天我可是極其收斂了性子,你還不讓我發洩一下?阿晏,你好生狠心,也不怕我憋出內傷來?」

    她越說越無理,面容越來越嬌橫,他看了卻心喜至極,這樣張揚恣意的才是她,伸手輕輕梳理她的長髮,「其實你沒必要顧忌我的臉面而隱忍,凰熙,我甚至希望你到楊府來鬧一鬧也是好的……」這話說得半真半假,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行事要顧忌到明禎帝,畢竟他握有生殺大權,即使他並不是半分還手之力也無的皇子,但鬧到撕破臉皮那是下下之策了。

    「我才不幹咧,我知道了,你想拐個彎說我是潑婦?是不是?」她惡狠狠地掐著他的脖子道。

    他笑著一個翻滾壓她在身下,笑道:「你現在才知道?凰熙,遲了。」

    「拓跋晏,我跟你沒完……」她似不依不饒道。

    外頭又偷聽的夏荷一聽到這裡,心裡就是一緊,真鬧起來了?好在沒過多久,公主與駙馬的聲音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那讓人臉紅心跳的聲音。

    在對待楊朵朵一事上,夫妻二人很快取得共識。

    拓跋晏偶爾會應明禎帝的要求到楊府去看楊朵朵,只是知情人都知道他不過是坐下約一刻鐘就離去,外人卻以為他正與楊家打得火熱,兀自著急不已。

    四皇子拓跋淵跳腳了很多次,他覺得自己臉面上掛不住,整個開陽的人都知道他追求楊朵朵久矣,最終卻食了白果,這面子始終牽掛裡子,以至終日面容不得開顏。

    至於二皇子與三皇子夫婦也急得滿嘴是泡,他們最近感覺到處都碰壁,沒有一件順心事,一面要應付明禎帝關於暗殺一事的問詢與審察,另一面又要憂心拓跋晏與嘉元公主的結盟會帶來的壞處,一時間,兩府的下人皮都繃得緊緊的。

    楊府,嘉元公主的目光溜過女兒的臉,感覺到她心情似乎不錯,遂冷笑道:「不過是一個側室的名份,看把你喜的,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你就只有當側室的料。」

    楊朵朵臉上的笑容漸去,母親的毒舌她已經學會視而不見,「娘,我不會讓您丟臉的,只是現在拉攏五表哥的心,我不得不做小伏祗,對了,我看那南齊女人似乎身子不好,不知道有什麼病症?娘設法去打聽一二,我好有對策。」

    嘉元公主看到女兒沒有被那小小的起色沖昏頭,神色方才和緩了一些,「那小子身邊的人都不好收買,我早就留意到那女人,只是我怎麼旁敲側擊,你皇舅都沒有透露出半點消息。這女人是你的大敵,不能留,要想法子將之除去才是好呢。」

    「女兒曉得。」楊朵朵早就恨不得殺了李凰熙,只是苦無機會,她家在宮裡的勢力完全派不上用場,五表哥將她保護得很是嚴密,一時半會兒她找不到突破口在哪兒?「娘,你說她會不會不是我們以為的那樣,我看皇舅對她還是頗為讚賞的,證明來歷必定不單純,大膽的一點說她會不會就是五表哥的元配,那位南齊的長樂公主?」

    嘉元公主聽後也怔愣了一下,兄長的異常她也留意到,若她真是南齊的公主,那就好辦了,要殺她也就有了名目,眼睛亮了亮,「這事娘知道了,會想法子證明。你這些日子還是多籠絡一點那小子,讓他對你上心,這比什麼都強。」

    楊朵朵臉上現出兩抹嬌羞的嫣紅,「女兒必當盡力,五表哥待我雖然沒有柔情蜜意,但比以前是好了許多,至少也肯陪我說說話,娘,你別對他那麼多意見,他會是一個好夫婿,好君主的。」忍不住為心上人美言幾句。

    嘉元公主哼了哼,最看不慣這些小兒女情思,臨走前打擊道:「看把你美的,他現在離龍椅還遠得很。」

    楊朵朵看到母親趾高氣楊地離去,忍不住在她背後咬牙小聲道:「活該皇舅他不喜歡你,尖酸刻薄的老女人。」

    小蠻聽到自家小姐罵嘉元公主,頭縮了縮,沒敢搭話。

    嘉元公主換了身衣物,乘了馬車離府往郊外而去。

    車子停在一處滿地落葉光禿禿枝丫的地方,她由侍女扶著下馬車,戴著的帷幄遮住了她的面容,那兒已有人等著她,同樣也是沒有顯露面容,看到她,脫下斗笠,起身朝她躬身行禮,儼然是二皇子拓跋圭。

    「等了很久?」嘉元公主走進涼亭內,皺眉道。

    「沒有,侄子不過先來了一會兒。」

    嘉元公主道:「我來也是讓你安心的,我與你的結盟不會變,不用擔心我會背後插你一刀。」

    「侄子沒有這麼想過,姑姑多心了。」拓跋圭似大度地道,天曉得他愁得好幾天睡不著覺,畢竟嘉元公主是他的一張暗牌。

    「那小子坐上帝位終不是我所願,他與我的鴻溝很深,我不會真心信他會放下成見,哪怕他成為我的女婿。」嘉元公主不悅道,伸手輕拍拓跋圭的肩膀,「姑姑始終看好你,朵朵那丫頭就讓她做一場夢吧,夢醒了就會知道什麼叫好歹,只是到時候你可不能嫌棄她。」

    「朵朵是我大魏第一美人,侄子若能得到她是三生燒了高香,姑姑儘管放心。」拓跋圭一副誠懇的樣子道。

    嘉元公主點點頭,這侄子雖說缺陷不少,但勝在沉穩有謀略,現在只能矮子裡挑高個,她還是比較看好他,「不用操心拓跋晏,我自有法子讓兄長惡他。」

    拓跋圭一聽,眼睛一亮,又是一翻打恭做揖。

    兩人商議了一會兒,嘉元公主才坐上馬車駛遠,拓跋圭也趕緊戴上斗笠轉身離去。

    馬車裡,嘉元公主剛閉目養神,就接到她的心腹傳信,「公主,秦王想與您會面?」

    三皇子拓跋奇?

    嘉元公主睜開眼,慢慢地茗了口香甜的茶水,私下裡她與幾個皇子都有聯繫,只是一切做得隱秘,沒有太多人知曉而已,現在她把拓跋晏擺在明面上,未嘗沒有釣另外兩人的意思。

    只是幾個皇子中她獨獨沒有相中四皇子拓跋淵,那個宮婢子到底入不了她的眼。

    「你安排個時間讓他來秘見我,我有事要與他商。」嘉元公主本想讓人拒絕掉拓跋奇,畢竟她的多線發展是分主次的,後來不知道想到什麼遂又改變了主意。

    「是。」心腹忙應聲。

    嘉元公主揮揮手,身體懶懶地挨在迎枕上,露出一個陰深深的笑容,看來找個時間她要會會那南齊女人才行。

    開陽的天空時睛時陰,猶如那表面平靜暗地裡卻洶湧澎湃的朝堂,五皇子拓跋晏正式受封為睿王,朝中並沒有人反對,畢竟他有封王的條件,再加上右相一派的人因他與楊朵朵的婚事抵定,所以對他也算青眼有加。

    身為武將的完顏雄卻是公開地喜笑顏開,甚至面見李凰熙表示恭賀之意。

    「你來就是為了表示道賀?」李凰熙一副看白癡的面孔看著面前的男子。

    完顏雄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受到了冷遇,「長樂公主這話就不對了,你現在不但是南齊的公主,還是大魏的睿王妃,這可是百來的獨一份,我來恭賀一番也在情理當中。」

    李凰熙嗤之以鼻,這人是來看她笑話倒是真的,畢竟她的丈夫又被嘉元公主叫去安慰她那個時不時鬧自殺的女兒,遂用一副你哪兒來哪兒去涼快的表情看著他。

    完顏雄被她看得再也傻笑不出,終不再做那傻缺的事情,而是一副知心好友的樣子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你真的半點也不擔心?楊朵朵的美貌可不輸你,真嫁進來,怕你會得不了好,誒,我這可是在關心你。」看她仍是那副不上心的表情,他忍不住危言聳聽。

    「那我是不是還要多謝完顏將軍的關心?」李凰熙就差翻白眼道。

    「好說好說。」完顏雄一副笑瞇瞇的樣子道。

    李凰熙嘲道:「完顏將軍似乎在開陽逗留了好久,莫非被我大齊的將士打怕了?」

    「誰說我被打怕了?」完顏雄炸毛跳起來道,「放屁,老子才不是那那不濟事的人……」

    就連一旁侍候的夏荷也鄙夷地看了一眼完顏雄,沒看過這樣的人。

    李凰熙與完顏雄鬥嘴正鬥得不亦樂乎之時,立即有太監過來道:「睿王妃,皇上宣你過去回話。」

    李凰熙聞言站了起來,那個皇帝老兒又有什麼事?現在她極不待見那老頭,老是打他們夫妻的主意,若不是他們夫妻一向團結一心,怕是他三天兩頭老是讓她丈夫去看楊朵朵,不起疑心也會鬧彆扭。

    完顏雄看了她一眼,再看那太監一眼,怕是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上前塞了銀子小聲問詢了幾句,然後才面無表情地再塞了幾個銀錠,那太監貪那銀子,掂了掂看了眼李凰熙,然後到外面去等了。

    完顏雄收起玩笑的姿態,「宮裡出了命案……」

    他才起了個頭,夏荷就急道:「那也牽扯不到我家主子……」

    完顏雄再看了眼李凰熙,「聽說死的是阮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

    這話一出,李凰熙即知道這是何事,眼睛微微一瞇,笑道:「這麼久才出手,我可等得不耐煩了,完顏雄,這次當我欠你一次,改日我讓阿晏治宴請你道謝。」整了整衣領,率先走出去。

    這宮裡的人對她還是諱莫如深的,就算使銀子她也未必能套出話來,現在完顏雄出手倒是讓她佔得先機,好歹知道敵人打了什麼主意。

    阮妃倒是打得好算盤,只可惜她不是算盤上的珠子,由不得她算來算去。

    到得阮妃的超大寢宮,李凰熙剛走進大殿,見到明禎帝在座,兩邊的下手處,一邊坐著見過一次面的阮妃,另一邊卻坐著一個徐娘半老的女人,寬額高顴骨薄唇的面相讓人看來了心不由得發慌,饒是這樣,這女人也是極美的。

    在她悄然打量那女人之時,那女人也朝她看來,目光同樣是深沉的,兩人不動聲色地打量對方,雖沒有說一句話,但暗中已是交上手,同樣的審視評估。

    李凰熙收回目光,斂裙一拜,「公爹,您喚兒媳?」

    她這一聲公爹,讓明禎帝打了個冷顫,這幾個兒媳當中只有她光明正大地喚他公爹,怎麼聽都不適應,揚了揚手,「起來回話吧。」目光看向一旁紅了眼睛的阮妃,「阮妃,人到了,你親自問問吧。」

    阮妃淚眼朦朧地說:「皇上,臣妾相信這事不關睿王妃的事情,是下人弄錯了……」

    一旁坐著的嘉元公主嘲笑道:「阮妃娘娘剛才還不是嚷著要捉拿害死這宮女的兇手嗎?怎麼現在又不嚷了?」

    阮妃恨恨地看著嘉元公主,原本想要恩威並施地收伏李凰熙,哪知道她會突然進宮,將她已經布下的一切都打破了,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皇帝又是何等精明的人,怕是事後察覺到她算計李凰熙,又要給她眼色看。

    「嘉元公主說的是,只是睿王妃進宮的時日不多,怕是我誤會了也不一定。」阮妃柔柔地道,表面看來與嘉元公主交情相當不錯。

    李凰熙看到這阮妃句句都維護她,只是那個想下鉺的人是她,現在又想做好人的也是她,這世上怎麼可能全都是一人佔盡好處?這不合理。目光看向另一邊,這是嘉元公主?倒是一個不好相處的人,難怪與楊朵朵是母女倆,都是一路貨色。「阮妃娘娘若不是聽聞你那死去的大宮女曾見過我,不然也不會讓我背上這嫌疑……」

    阮妃沒想到她竟說得直白無誤,半分婉轉也沒有,一張俏臉不禁有了些許怒容,這不識好歹的南齊女人,喚她一聲睿王妃是抬舉她了。「睿王妃這話是什麼意思?本宮處處維護你,給你開脫,你卻這樣懷疑本宮?皇上。」最後又拉了拉明禎帝的衣袖。

    明禎帝拍了拍她的手,嚴肅地看著李凰熙,「你之前是不是教訓那宮女,所以才會與她結下仇口……」

    「公爹明鑒,那宮女確與兒媳有一面之緣,阮妃娘娘念兒媳初進宮無人照料,為了多加提點我遣了兩個宮女到兒媳跟前說些『體己話』,讓兒媳感恩戴德到娘娘跟前謝恩。這本是莫大的機緣,只可惜兒媳舟車勞頓,只能婉謝娘娘的好意。哪知她們二人卻言語不敬,兒媳不過是代為管教一二,哪知……」

    阮妃與李凰熙暗中較勁久矣,就是要李凰熙低頭求她,然後她才像救世主那般地拉她一把與之結盟,共同對付嘉元公主這個母女。只是她等了又等,這個女人偏沉得住氣,被嘉元母女欺付至此也沒低頭求她,這讓她更是暗恨不已,若她的兒子有十來歲,不是那三歲,她才不會對她多看一眼。

    現在聽到她那番似好話,實則是咬著字眼吐出來,聽來很不是味道,自然明瞭她是在明褒暗貶她,這樣她如何能吞下這口氣,遂厲聲道:「哪知你卻讓人將她們二人打傷,然後讓她們其中一人重傷不治,挨了這些日子還是去了。睿王妃,這是我宮中的大宮女,要管教還輪不到你。」手拍了兩下。

    隨即一名宮女被帶上來,赫然是那天那個瘦削身材的大宮女,看來死去的是那個臉上長痣的宮女,李凰熙瞟了一眼道,果不出她所料。

    只聽那名瘦身材的宮女哭著給她潑髒水,說辭與阮妃相去不遠。

    李凰熙淡定地聽了半晌,方才抬眼看向明禎帝,「敢問公爹,這兩名大宮女都是阮妃娘娘的,她們的證詞自然與阮妃娘娘相同,兒媳再怎麼說又豈能比得過人家串通好的?如果是這樣,兒媳身邊的侍女也有話要說,夏荷。」她威嚴地喚了一聲。

    明禎帝不由得皺眉,不曉得南齊皇帝如何養女兒,怎麼能將一個女娃調教得比他的某些兒子還要有威儀,她一身寶藍色北魏衣裝站在那兒,就似空中多了一輪明日,不比他的帝王威儀少多少,這真是怪哉。

    夏荷出列,屈了屈膝,「奴婢那天可做證,主子與奴婢都沒有打過她們二人,」她的手往那瘦身材的大宮女指去,「主子不過是教奴婢嚇唬她們而已,哪知她們二人居然一人嚇得跌倒在地,揚起來的手還打在另一人的臉上致其倒地弄髒了衣物,然則她自個兒卻不小心碰到那尖凸起來的石頭,遂磕破了皮見了血,之後兩人就慌張離去,奴婢所言都是事實。」

    那名瘦身材的宮女眼裡閃過一抹慌張,隨後看了眼阮妃難看的臉色,瑟縮道:「你……你這分明是推脫之詞……」她想到那天兩人慌張逃後,曾對過口供,為了掩飾兩人辦差不利,遂就將一切都推到李凰熙的頭上。

    只是萬萬沒想到阮妃會利用此事,弄死了人,然後抓這新封的睿王妃的茬,睿王夫婦是新寵,她現在是半分好也佔不到,心底是後悔死了當日說了那謊。

    躲在暗處看著這一切的阮夫人眉頭皺得很緊,沒想到這兩個宮女當日居然說了謊,現在這睿王妃又是牙尖嘴利的,怕是不好栽髒在她頭上,由得她女兒再做好人了。

    看了眼明禎帝的面容,她的表情終難舒展開來。

    「公爹,不過是個奴才下人,兒媳有沒有必要為此說謊,只是我的婢女說的話阮妃未必信,這大宮女說的話又如何能置我於死?」李凰熙冷笑道,「當日除了此二人,還有第三方證人可以證明我派人打人的?」

    阮妃臉上青白交錯,一時之間找不到詞來說。

    「即使沒人可證明,但你也不是完全無辜,這宮女太監也是人,你有打人致死的嫌疑,證明你並非愛民如子之人,皇兄,依臣妹之見,這睿王妃品德有瑕疵,可見不堪為正妃,怕非睿王之福。」嘉元公主輕飄飄地道,表面看來是幫了阮妃,實則是想趁機讓李凰熙騰位置。

    這個南齊來的女人太美,太耀眼,她的朵朵未必能勝她,還不如一開始就打壓她,使其難翻身,以後再任由她搓圓捏扁就容易了。

    阮妃又豈會看不出嘉元公主的意圖,暗恨地看了她一眼,可惡,這個徐娘半老的女人老是擋她的路。

    李凰熙卻冷冷地睇著嘉元公主,「姑姑這話有失偏頗,你的女兒介入了我的婚姻當中,你又有何立場在此評說我與阮妃娘娘孰對孰錯?再說這次打罵宮婢之事我沒做,但是主子教訓個把不聽話的下人之事,怕是姑姑也沒少干吧?不然哪來你楊府的主子難侍候之名傳遍開陽?姑姑其身要正才能給我們這些後輩當好榜樣。」看到嘉元公主的薄唇抿得很緊,臉上綻開一抹更冷的笑意,「不然就是淪為笑話一樁。」

    阮妃聽著這一番話,不禁暗笑地看著嘉元公主吃癟,李凰熙沒說錯,嘉元公主處死的下人怕都有好幾百,只是她身份高貴無人敢言罷了,至於死的下人,給些錢甚至不給錢就能打發掉。

    「皇上,看來是臣妾偏聽偏信,此事確是找不到第三方的目擊之人,臣妾不想因此事讓皇上難為,不如就此罷了,可好?」她適時地做好人。

    明禎帝揉了揉眉心,妹妹的心太大了,不過一樁小事她就想要為朵朵爭名份,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看那不服輸的兒媳,「這事就此了……」

    「公爹,世人皆知兒媳來自南齊,可不能背這黑鍋,兒媳不是姑姑與阮妃娘娘有莫大的靠山,怕是日後此事成為兒媳的污點,到時候就是兒媳的錯了。請公爹下旨將此宮女收監,嚴刑逼供看她吐不吐真話還兒媳一個清白。」李凰熙屈膝道,現在輪到她不依不饒。

    阮妃的眼裡有薄怒,嘉元公主暗哼一聲。

    明禎帝看著李凰熙,有些惱她不識趣,但是思及她的出身,似乎又在情理當中,她的處境確不能與身邊的兩個女人相提並論。

    哪知沒等明禎帝發話,那名瘦身材的大宮女已是抖如篩糠,跪在地上猛磕頭,「皇上,娘娘,開恩啊,是奴婢說了謊言……」她怕真被拉下去用刑,那她也很快就要步那臉上有痣的宮女的後塵。

    阮妃一臉動怒,「你們居然說假話騙本宮?好大的膽子,來人,拖她下去等候處置。」

    瘦身材的宮女被太監毫不憐惜地拖了下去,嘴裡不停地喊著「娘娘饒命」,一張臉更是哭花了。

    明禎帝臉上有著淡笑看著兒媳,「這回滿意了吧?」

    「兒媳謝公爹維護。」李凰熙道。

    「若是對朕感恩,那往後就要好好與朵朵相處,不要讓阿晏分心。」明禎帝仍不忘敲打她一句。

    李凰熙沒再吭聲,只是頭微垂。

    明禎帝以為她聽進了自己的話,遂也沒再抓住這條大做文章。倒是嘉元公主的目光更見凌利,一個人的出身決定了她行事的態度,眼前這南齊女人怕真是來歷不凡,不然一般的小戶人家是養不出這樣的女兒,通身氣派至極,至少看來也她也不相上下,但她的年紀小自己整整一輩。

    這會兒更加深她對李凰熙身世的懷疑,手中輕輕地轉動著青瓷茶碗,薄唇勾起的笑容有幾分陰深之氣。

    這一場小小的風波終是過去了,夏荷暗吐一口氣,好在這阮妃不知是不是缺少對手練陣,宮斗的水平不高,至少比不上南齊皇宮裡的層出不窮,這個局布得並不高明,連她小小的南齊宮女都鄙夷阮妃的手段。

    明禎帝被嘉元公主拖走了,殿裡只剩下阮妃與李凰熙兩人。

    阮妃上前冷冷地打量她,「你倒是好大的架子。」

    「我若是娘娘就不會如此來請人,小心盟友沒有倒添了仇人。」李凰熙轉動著手中的戒指,似漫不經心地道。

    阮妃一聽氣不打一處來,「本宮派人請你來,你又何曾應本宮所請?」

    「你那宮女請人的水平有待商榷,阮妃娘娘,拉攏盟友不是靠下馬威的,我來教教你,譬如要有共同的利益,這樣才能長久。」李凰熙道。

    阮妃一揮手,嘴硬道:「笑話,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宮要拉攏你?」

    李凰熙也不跟一個白癡置氣,整了整衣袖一副要走的樣子,「阮妃娘娘的孩兒不過三歲稚子,可我的夫婿早已是成年的皇子,孰優孰劣不用我多說,再說我一直對你這半吊子寵妃的未來命運擔憂,你該翻翻史書,即可以看出你的處境有多麼的糟糕。」輕喚一聲,「夏荷,我們回去,王爺怕是要回來了,正好可以給他備午膳。」

    夏荷應聲上前伸手讓公主搭著,主僕二人轉身即走。

    阮妃氣得咬緊銀牙,她才來沒有多久居然也能看出她並非真正寵冠後宮,至少抓不到皇上的心。被她這麼一說,她的信心開始動搖,皇上的身體看來不錯,但誰又知道他什麼時候會死?她的兒子雖然最小,皇上卻沒有因他是ど子而多加寵愛,相反他視而不見。

    那幾個成年皇子更是沒將她看在眼裡,她就是拚命拉攏也未見成效,皇帝的寵只在這後宮,她的手伸不到前朝,阮妃這麼一想,身子抖了抖,身邊的侍女趕緊扶住。

    好半晌,她才低咆一句,「站住。」

    李凰熙等的就是這一句話,轉身斜睨她,「阮妃娘娘喚住我是不是要與我共同對付嘉元公主?」

    阮妃一把推開扶著她的宮女,上前與李凰熙對視,「本宮一向信奉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睿王妃,別把姿態擺得太高,現在你的處境也不比我好多少……」

    李凰熙微微一笑,「別太自信,眼見未必如實。」

    阮妃一怔,這女人的丈夫這段時日與楊朵朵接觸增多,她怎麼半點擔憂也沒有?這不合理啊。「你……你有應對的計劃?」

    「娘娘說呢?」李凰熙挑高眉。

    阮妃抬高頭看了她半晌,突然一把握住她微涼的手,「這大魏一入秋就寒涼得緊,睿王妃初來乍到,由本宮與你說說過冬需要備些什麼,再過些時日睿王妃搬出宮去,我們怕是沒有機會多聊些。」

    李凰熙也笑道:「那我就多多向娘娘討教。」

    「好說。」

    兩個女人一反之前的劍拔弩張,突然上演了似姐妹好的畫面,讓周圍的宮女們大掉眼珠子,這皇宮的女人真是能屈能伸,沒一個可小覷。

    用了午膳之後,李凰熙才在阮妃的親熱送行下離去,才剛走出這兩宮並做一宮的宮殿,即見到嘉元公主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睿王妃,你到底是誰?」嘉元公主冷冷地開聲。

    「姑姑說是誰就是誰。」李凰熙回道。

    「別叫我姑姑,你沒這資格。」嘉元公主突然發難。

    「有沒有這資格,公爹才有資格定,目前還沒輪到姑姑粉墨登場。」李凰熙嘲笑道,她沒有必要討好這嘉元公主,因楊朵朵之故,兩人交惡是正常之事,「對了,若姑姑的女兒真有進我家門的一天,我必定會好好地教導她什麼是為妾之道,這可是我的拿手絕活,曾經就調教出過不錯的侍妾,立在主母身後可是半分錯都沒出過,有機會引見給姑姑。」

    嘉元公主的臉氣得鐵青,從來沒有人敢當著她的面說這樣一番話,現在居然說要調教她的女兒當一個合格的妾室,而且還暗示要虐待她的朵朵,她以為自己是什麼?氣怒的她揚手就要給這南齊女人一個教訓。

    巴掌還沒有打到李凰熙的臉上,就被她穩穩地抓住手腕,她的身子前傾靠近嘉元公主的臉,半點沒有退讓地看著她,「姑姑,別人要買你的賬,不代表我也要買。這場戰爭是你掀起的,我只是不得不應戰而已,你敢把楊朵朵嫁進來,我就敢讓她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姑姑,儘管試試。」嘴角一勾,將嘉元公主的手甩開。

    優雅地搭手在夏荷的手背上,越過嘉元公主往前走,走了約莫五六步又回頭冷笑道:「對了,姑姑,我還忘了說,前兒公爹跟我提將你家楊朵朵給我調教之時,就說過這大魏的大婦一如我南齊,那可是給了我行事的方便,姑姑,可要記住了。」

    嘉元公主聞言,猛然轉身,這該死的南齊女人居然警告她不要去告御狀,看到那個可惡的南齊女人走遠,臉上氣得扭曲起來,她從來沒試過被人如此對待,好,她記住了。

    「公主?」一旁的宮侍看她站在那兒半晌沒動。

    嘉元公主聞言猛一轉身一巴掌甩到那宮侍的臉上,然後抬腳就走,可憐的宮侍摀住被打疼的臉一句怨言也不敢出。

    李凰熙回到寢宮之時,拓跋晏已等在那兒,一看到她即迎上來,「沒出事吧?」

    她瞟了他一眼,「若我真出事了你還能安坐在這兒?」

    「你呀,就是吃定我了。」拓跋晏一把抱住她在懷吻了一下,若不是後來接到她在阮妃那兒相談甚歡的消息,他少不得要親自出面不讓人為難她。

    李凰熙的雙手勾住他的脖子,「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辦妥,現在就等一個適當的時機下另一個鉺。」

    他聽後仍是皺了皺眉。

    「沒人比我更有說服力了。」她眼裡閃著寒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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