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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73章 愛如罌粟(3) 文 / 築夢者

    「你不跟我生那跟誰生?」他霸道地圈著她的腰道,明知她的話是故意打趣他,但他的心總有幾分驚慌,明明兩人婚事抵定,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還會有這樣的心情?

    「呆子。殢殩獍曉」李凰熙近來就喜歡看他這個樣子,似乎滿足了女人的那點子虛榮心,看他緊張自己的樣子就會心情舒暢。

    「你呀就非喜歡看到我氣得跳腳的樣子,皮越來越癢。」他做勢地在她臀上輕輕一拍以示懲戒。

    李凰熙輕推開他咬著嘴唇瞪他一眼,這算不算給他三分顏色就開起染坊來?脖子也跟著紅透了,要**也得等回到她的寢宮才行啊。

    好久沒有看到她這樣一副小女兒的姿態,白晏一陣滿意地笑聲在殿裡迴盪。

    「你們倆在說什麼這麼高興?」睡足覺的李盛基一身龍袍地踱進來,「大老遠地就聽到了笑聲,說出來朕也樂樂?」

    白晏給李盛基行了一禮,含笑不語地站在一邊。

    李凰熙意思一下地屈了膝,「父皇,虧你還是一國之君呢,聖人有言,非禮勿聽,您這是把聖賢書讀到肚子裡。」

    「你這丫頭,嘴巴越來越利,是不是瞅著朕不敢罰你?」李盛基瞪了眼膽大包天的女兒,這丫頭一向不怕自己,真是什麼話都敢說,那天從自己這兒硬是把梁蘭鳶這出氣筒要走的時候,還大著膽子說什麼父皇這樣下去,兒臣擔心您總有一天會變態。聽聽,這是為人女兒應該說的話嗎?

    「女兒又沒做錯什麼,父皇憑什麼要罰我?再說我還為您分憂解決了那麼多折子,您應給我獎賞才對,阿晏你說是不是?」李凰熙朝自己的親密愛人橫波了一眼。

    李盛基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也看向這準女婿。

    這父女倆鬥嘴怎麼把戰火都燒到他這兒來,他這是無妄之災,不過忠王父女的相處怕是這一陣子才和諧了一些,一邊是未來老丈人一邊是親親小娘子,他惟有笑道:「這多大點事,皇上有肚量自然不會與女兒計較,凰熙也不是無理取鬧的性子,一家子人說罰不罰的太嚴重。」

    他笑得是萬分的和煦,兩邊不得罪。

    李盛基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這小子真敢說,遂故意從鼻子裡重重一哼,表示他不買賬。

    李凰熙也嬌媚地瞪了他一眼。

    得了,還是他裡外不是人,白晏低聲不滿地嘀咕了一句。

    好一會兒,李盛基才緩了緩臉色,隨手打開一份奏折,是說開春時南方一些州縣因雨水過多釀成了災禍,女兒已經批示過了,指示當地的官員要安撫好災民,抓緊修築水利,尤其是等水退了不能誤了春耕,一應種子悉數由當地官倉供應……如有貪墨者,一經發現絕對嚴懲不貸。

    讓他頭疼的事情到了女兒手裡卻能處理極妥當,讓他安心之餘心裡又有點不是滋味,母后她對凰熙的栽培倒是盡心盡力,一想到母后,他的心情又沉重了些許。

    太監進來稟報說是晚膳準備好了,李盛其方才留女兒與白晏用膳。

    夜色下的皇宮裡高掛的燈籠隱隱綽綽,看在眼裡倒是份外妖嬈美麗,白晏與李凰熙沿著宮道往甘露宮而去,一面是消食一面又想多處一會兒。

    「沒想到皇上倒是變化挺大的。」白晏到底頗多感慨,他之前其實並不大看得起李凰熙這父皇,要魄力沒有魄力,要膽識沒有膽識,可以說他的身上優點與缺點差不多,沒有一樣特別突出。

    「母妃的死對他的打擊挺大,所以他現在對我們姐弟也多了幾分關懷,比起在湖州那會兒要好很多。」李凰熙感慨地道,其實上一世父皇對她也是寵愛有加的,同樣也是在失去了母后之後的事情。

    白晏看著她這副意興闌珊的樣子,八成又為了孫撫芳,遂朝後方跟著的宮女太監使了個眼色,那群人立即往後退開約百米,沒有貼得那麼近。

    他這才攬上她的腰,「凰熙,我有沒有向你求過婚?」

    李凰熙一聽這話,哪裡還顧得上多愁善感,就差雙手插腰道:「你還好意思提?」

    看她似著惱,他討好地雙手攬住她的腰看著天上的明月道:「我白晏願以明月為誓,一輩子都會對李凰熙好,公主殿下,嫁給我好嗎?」

    李凰熙噘著嘴看他,因為春天雨水的緣故,天上的明月有些模糊,似那發霉的蛋黃,而暗黑的夜色裡燈籠的光看起來就像鬼影憧憧,這場景一點也不美好,看起來倒是詭異得很。

    這廝一直都很懂得討她歡心的,他難道沒看到這裡哪適合求婚了?遂咬著下唇抬腳就狠狠踩上他的腳,用盡全身的力氣,「一點誠意也沒有。」趁他的手臂一鬆,她似憤憤地往上走。

    白晏哪想到她會突然變臉,腳被她踩得一陣疼痛,難怪有人言:女人心,海底針,看她氣鼓鼓得走遠,他趕緊追上去。

    兩人吵吵鬧鬧地回了甘露宮,這座寢宮以前是隆禧太后賜給李凰熙的,只是她一向住得少,現在搬了進來,這座寢宮也重新翻修了一遍,絲毫不輸那不遠處的慈寧宮。

    夜裡點上百盞燭台,倒是把這兒弄得明亮得很。

    兩人拉扯了一陣,他看她似乎小性子使得越來越厲害,遂一股腦兒抱起她扔到床上,自己壓在她的身上親吻她的紅唇,她的頭一偏他的唇落在她的耳垂上,他也不含糊地輕輕吮吸著,大手在她的衣下遊走,好久沒有做過這檔子事,畢竟是想得很。

    李凰熙本來想推開他,但是已熟知男歡女愛的身體竟受不了他的撩撥微微悸動起來,那種渴望從心底生出,她推拒的手慢慢地變成將他的衣帶拉開,撫摸尋讓人心炫神迷的結實胸膛,身體本能地需索起來。

    他哪會錯過她身體發過來的信號,更賣力地在她脖頸上親吻著,那吻慢慢地向下游移……

    寢室裡的氣溫漸漸升高,兩人的衣物散了一地,拔步床上隨著兩人的動作搖曳起來,連珠帳無風自動,在暈黃的燭光裡更是美輪美奐。

    「凰熙,嫁給我?」他趁著她正沉在慾海裡面,趕緊提這一茬。

    她的全感官都是他,細微的哼吟聲都是在催他奮進,身體像貓兒般弓著,無暇回答他的問題,「阿晏,快……」

    「凰熙,嫁給我,好嗎?」他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如引誘小紅帽的大灰狼。

    她媚眼如絲地看著他俊美的臉龐,那上面已經覆了一層冷汗,這讓他的魅力在一瞬間就得到了提升,她的心湖已滿滿都是他,無意識地輕吟了一聲,「嗯……」哪有精力思考他到底說了什麼。

    他笑得有如偷腥的貓,身體如她所願動了起來,往後她可不能怪他沒向她求婚。

    守在門外的夏荷聽得臉紅耳赤,好在看到情形不對她就遣走了大部分的宮女,留下的都是心腹。

    另一邊的祿公公也低頭看著地面揮了揮佛塵,皇家公主豪放起來也真嚇人,但他不敢亂說話,侍候好了主子才能有好日子過。

    將近一個時辰,白晏才穿好衣物離開。

    夏荷忙進去伺候,看到公主已累得熟睡過去,她也沒有聲張,一一將多餘的燭台給熄滅了。

    做完這一切,她推門出去喚夏風去提壺熱水擱在小几子上,怕主子半夜醒來要水飲用。

    阿三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她本能嚇得要尖叫,隨即拍著胸脯罵他一句。

    「都成了宮裡的大宮女了,怎麼還這麼膽小?」阿三上上下下打量道。

    「你以為人人是你啊,神出鬼沒的。」夏荷睇他一眼反駁道。

    阿三看著她這個樣子,湊近她笑道:「姑奶奶,誰惹你不高興了?」

    「除了你還有誰?」夏荷一把推開他,雄赳赳氣昂昂地往前走。

    春夜裡,似乎都是有情人的天地。

    隨著盛夏的來臨,泰安元年的人們似乎對於去年的喪事都鎖進了記憶裡,天子服喪一日為一月,所以服喪日期早已過了,日子又恢復了以往歌照聽戲照唱的日子,到處又是一片奼紫嫣紅。

    李凰熙處理完政事,就有人進來報,說是明福公主今兒個去白馬寺的途中遇襲了。

    「傷得如何?」她立即擱下筆,起身就抬腳往這常惹事的堂姐的寢宮而去。

    「太醫已看過,說公主只是崴了一下腳,休息了個把月就無大礙。」宮人如實道。

    李凰熙到的時候,明福公主正痛得嗷嗷叫,「你這庸醫不會小力點嗎?是要本宮痛死嗎?」

    太醫惟惟諾諾地應了幾句,倒是有一把淳厚的嗓音道:「公主稍安勿躁,等太醫上了藥就不痛了。」

    李凰熙聽到這裡步子頓了頓,本以為這堂姐要反口大罵幾句,哪知聽了半晌她愣是沒有做聲,心下詫異,招了招一旁隨同明福公主到白馬寺的宮女詳加詢問。

    那宮女道:「回長樂公主的話,明福公主這次遇襲多得了武安候的世子相救,不然怕是凶多吉少……」遂把一出英雄救美的故事道了出來。

    李凰熙觀望這個小宮女滿臉羞紅,看這樣子應是被這個故事打動了,她心下覺得有些好笑,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點點頭,這才示意守門的宮女推開殿門。

    「堂姐沒事吧?」

    明福公主原本有幾分嬌羞地看著武安候世子,現在聽到李凰熙的聲音,貝齒咬了咬紅潤的嘴唇,瞟了她一眼,「來看我死了沒有?」

    「看堂姐這說的是什麼話,讓外人聽見豈不是徒增笑話?」李凰熙的臉色一板,「再者看你有氣有力地說話,離死還遠著呢。」最後也不陰不陽地回了她一句。

    「你!」明福公主知道說不過她,遂別開頭到一邊生著悶氣。

    武安候世子聽著這兩人鬥嘴,果然如傳言所說,這兩個公主不和,他站在一旁聽到這些個話到底有幾分尷尬。

    「本公主這堂姐還真是多得世子相救。」李凰熙適時地看向武安候世子,溫和地道了聲謝。

    「臣不敢當,不管為臣還是為民,也要見義勇為。」武安候世子說了一句大義凜然的話,「只是這一群強盜在建京城郊出沒,恐會擾亂建京的治安。」

    明福公主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悄然抬頭看向他,這個男子長得倒是一表人才,尤其是說這話的時候形象更是瞬間高大起來,她的眼睛突然移不開了,心一直「撲撲」地跳,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臉在發燙她趕緊低下頭來掩飾。

    「本公主會責令建京府尹掃蕩這群膽大包天的強盜。」李凰熙一臉嚴肅道,然後朝太醫詢問了幾句明福公主的傷勢,眼角卻瞟到武安候世子有禮地向明福公主告退。

    在這個男人恭敬而有禮地退出去之時,明福公主的眼睛一直癡癡地看著他,眼裡有不捨也有一絲迷惘。

    李凰熙沒想到她對懷恩的迷戀就是這麼膚淺,這個堂姐似乎又發現了可以追求的新目標,她的小臉泛起一抹光彩來,這在二十芳華的姑娘身上很是耀眼。

    「堂姐。」

    被李凰熙這麼一喚,明福公主嚇了一跳,拍著胸脯道:「你搞什麼?喚得那麼大聲,我耳朵沒聾。」

    「可我喚了你好幾遍,你怎麼沒應我?」李凰熙冷臉道,「你怎麼又往白馬寺去了?你不想知道你母后的死因嗎?」

    明福公主不屑地看著她,「你還好說,你出爾反爾,明明說等到父皇駕崩就告訴我,可現在過了多少個月,你怎麼還不說?你分明就是耍著我玩?哼,這後宮你現在最大,又豈會將我這個孤女放在眼裡?」

    如果可以,李凰熙是很想將明福公主踢出皇宮由得她自生自滅,只是她到底在皇叔臨終前承諾了,所以這包袱在沒找到下家前還要背著,不過她此時臉色一沉,「你真想知道?」

    「你要說了嗎?」明福公主一臉的期待。

    「好,既然你非聽不可,那就洗耳恭聽吧。」

    李凰熙揮手讓宮女太監出去,示意夏荷親自在外看守,等到偌大的殿裡只有她們堂姐妹,她方才開口將那一段秘辛道出來。

    明福公主聽完傻了眼,這不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答案,她發出長長的尖叫聲,歇斯底里的看著李凰熙,指著她道:「你是騙我的,對吧?你嫉妒我,所以見不得我好,是不是?李凰熙,不許你詆毀我母后的聲譽,她不是這樣的人……」

    「隨你怎麼說我也沒所謂,畢竟真相只有一個。」李凰熙一臉平靜地道,「我有沒有騙你,你心裡有數,你的不痛快不應發洩在我身上,再說我要嫉妒你什麼?論長相,你不及我,論地位,我是當今帝女,你已是過去式的,論權利,你同樣也不及我……」

    她冷冷地訴說,將明福公主一直建立的自欺欺我的堡壘全部打碎,她就是知道自己一切不如李凰熙才會給自己戴上這樣一副面具,現在聽到她說得極其酷,她更為痛苦地尖叫出聲,指著殿門的方向,「你滾,滾——」

    李凰熙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最後哼了一聲,「若不是皇叔,你以為我願意到你的寢宮來嗎?如果我是你,就會學得乖一點,至少這樣不會給人帶來麻煩與惹人厭煩。」

    話畢,她已是欣然轉身離開,沒有理會那已經一臉哭相的任性堂姐,一出殿門,她就深呼吸一口空氣,然後吩咐她的宮女嬤嬤好生照料她,缺什麼直接報到太醫院即可,他們會送來。

    她在離開之時看到李盛基派了人前來問詢明福公主傷勢,心底輕歎一聲,這個堂姐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她父皇對自己的庶女也不如對她好,僅有她與十一這兩個嫡女才勉強入了他的眼。

    御花園裡,高大的男子正等在那兒,李凰熙走過去時,他立即躬身行禮。

    李凰熙微抬手,「世子,你這次表現得不錯。」

    直起身來的武安候世子微笑道,「那也是公主好計策。」

    「本公主再問你一次,你真的甘願成為我堂姐的駙馬?須知,駙馬爺是不能擔任實職的。」李凰熙瞇眼道。

    明福公主與文遠征的婚事自然不能成立,現在後者仕途一片光明,最近更是有要升為吏部尚書的勢頭,再過個兩三年升為宰相也未可知,現任的相爺年紀老邁,不若當年的梁博森起眼。尤其是其人不過年方二十五,這樣年輕的官員在大齊的歷史上很少見。

    武安候世子輕輕一笑,這個問題在他表示願尚公主時她就問過,那時候他也是如現在一般答道:「臣自然是願意的,若能娶得明福公主,臣於願足矣。」

    李凰熙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以為眼前這個人對明福一往情深那就可笑了,明福倒追懷恩的事情已淪為建京城上層貴族間的笑談。只是她是先帝惟一的女兒,身為她伯父的當今帝王對她一直是禮遇有加,在這樣的情況下,明福公主又怎麼不是香餑餑?

    那夜的托孤可是好多人親耳聽聞的,這也是先帝的高明之處,讓眾人都看著新任帝王父女會如何做?只要不是傻的,都會知道明福公主的地位在將來只升不跌。

    李凰熙心照不宣地看著他,「本公主不管你是真情深還是做戲,都要給我記住一條,如果你讓我堂姐有半分不痛快,本公主可是會滅你們武安候滿門。」看到那男人微微皺眉卻沒有懼怕,她有幾分讚賞又有幾分惋惜,「這一做就是要幾十年,而且將來即使我堂姐不能生你也不能納妾有通房。不過相對的,本公主也不會讓你白白犧牲,你的子孫後代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武安候世子眼睛一亮,這個承諾極其有力度,武安候一脈走到今天就算他們父子再怎麼籌謀已是走下坡路了,如果用娶明福公主為代價搭上李盛基父女這條船,那是一本萬利的事情。

    「臣謝公主隆恩。」他當即一掀衣袍跪下道。

    「起來吧,」李凰熙道,「本公主這堂姐最近情緒會很低落,這可是你的好機會,若你能哄得她開開心心的,並且奪得她的芳心讓她甘願嫁你,自有你的好處,這段時日就多進宮來,本公主會安排你們多次不期而遇。」頓了頓,「將你身邊的通房等丫頭都遣乾淨了,不要留有手尾。」

    武安候世子俊臉一紅,忙應道:「都已經一早遣走了。」

    這人辦事還是挺上道,李凰熙自然是滿意的,不愧白晏給她推薦這麼一個好人選,希望一切順利然後她就能送出這個燙手山芋,往後耳根會親近許多。

    回到甘露宮時,胡漢三一身強盜打扮正在等她,她看到後揶揄一句,「做回老本行有何感想?」

    「公主這不是在寒磣末將嗎?」胡漢三咧嘴一笑。

    「什麼時候說話也學得這麼文雅了?」一旁的宋青翠嘲笑道。

    胡漢三不當一回事地搔了搔頭,「現在當官了還不學得文雅些那是在給公主丟臉?」

    宋青翠嘀咕了兩句,當初一群馬賊的弟兄現在都大大小小混了個一官半職,老大更是成了威震邊關的新銳將領,想想這也是眼前這女人的功勞,這時連她也開始越來越服她。

    「不錯,懂得顧慮本公主的臉面,值得嘉獎。」李凰熙當即就賞賜了不少金銀俗物給胡漢三,聽得他眼睛發出綠光,「回去與你的兄弟好好賀一賀,這次沒傷及明福公主可見你分寸拿捏得極好,不過記住一條,可不能有錢有權了就給我作奸犯科,不然別人不敢收拾你們我親自動手。」

    「公主放心,末將曉得,天天對他們耳提面命,弟兄們都珍惜這好日子。」胡漢三鄭重道。

    李凰熙這才滿意地揮手示意他下去,然後看向宋青翠,「這麼快就回來了?不在你老大那兒多待些日子?」

    宋青翠執行完蝶絲那任傷之後,連傷都沒有養就趕去邊關見秦衍寒,她還以為她會在那兒住上一年多,哪知道這麼快就回到建京來?

    「老大把我趕回來了,說是影響不好。」宋青翠一臉郁卒地道,「對了,公主也給我安排個一官半職吧?」她眨著星星眼看向李凰熙。

    李凰熙險些想噴出一口茶水,瞪大眼睛看向她,「你可有看到女子當官的?」

    「真的不行?」宋青翠一臉失望,「公主這是偏心,老大現在是將軍,哥又升任侍讀學士,三哥也當了官,憑什麼就我什麼也沒有?」她不悅地當場就發作起來。

    「我還當你改好了呢,怎麼又一言不合當即發脾氣?你這樣我就算破例給我官當你也當不好。」李凰熙冷臉道,「給我坐好,現在這像什麼樣子?」

    宋青翠不甘不願地坐直身子。

    李凰熙看了看宋青翠,按宋青軒的說話最好是讓她出嫁相夫教子,無奈她死活不肯。讓她當侍女吧到底是大材小用了,所以這個刺兒頭一直都是讓人頭痛的人物,「這樣吧,給你在宮裡組織一隻女子軍吧……」

    「真的?」宋青翠睜大眼睛道,當即衝上前去握住李凰熙的手一臉的期盼。

    白晏進來時,看到宋青翠那逾矩的行為,當即臉色一沉咳了咳,這個女子好大膽居然敢抓住凰熙的手。

    宋青翠一看到某人警告的眼神,即使不悅也趕緊鬆手,無論是老大還是自家大哥都告誡過她不能小覷這個人,尷尬一笑,「我一時失手,失手。」

    李凰熙沒好氣地一笑,瞟了眼白晏,然後才看著宋青翠道:「嗯,人選嘛就在宮裡宣告示憑自願加入,職能嘛,就與御林軍差不多,主要職責就是巡視後宮。」看到宋青翠一臉的興奮,趕緊潑她一盆冷水,「不過這得是要看你將人操練到什麼程度,若有現在的御林軍五成,不,三成本事就算你合格……」

    「奴婢一定會好好幹。」宋青翠一臉興奮地站起來,連禮也沒有行就衝出殿去,趕緊讓自家大哥幫她寫招募公告,摩拳擦掌地準備大幹一場。

    「我這都還沒說完呢,她怎麼就走了?沒規沒矩。」看似惱怒的話,其實李凰熙並沒有動怒,只是搖了搖頭,朝自家愛人道:「你看看她?」

    白晏忍住笑,上前圈她在懷,「好了,依我看她就算三四十也會是這樣一副毛毛躁躁的樣子,虧你當初還將她拿下,真真是做了賠本生意。」潛台詞是宋青翠估計也嫁不出去。

    李凰熙也笑了笑,「算了,其實她這樣的性格也招人喜歡,在我身邊的人很少有這樣直腸直肚說話生冷不忌的人存在,隨她去折騰吧,至少我要保她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白晏拈了塊糕點到她嘴裡,看到紅唇在動,他傾身就吻了上去,所以這一個吻充滿了玫瑰的味道,最後還用舌尖輕輕地描繪她的唇形,「其實你三言兩語就在後宮安插了這樣的眼線,後宮諸人誰不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凰熙,最狡滑的那個人是你。」

    「怎麼能把話都說出來?」她媚眼瞟向他,「要含蓄一點,還是說,這樣的我你不愛?」

    「愛,怎麼不愛?」他更為圈緊她的腰身,「最喜歡你這個狐狸樣。」伸手捏了捏她的俏鼻樑,又朝那紅唇進犯。

    李凰熙雙手攀上他的脖子與他熱吻之時,方才想起這廝居然拐了個彎說她是狐狸精?好啊,看她待會怎麼罰他?

    當然,這是他們情人間才知道的事情了。

    果然,接下來的日子裡,明福公主總是能偶遇武安候世子,在他溫柔體貼的關懷下,一顆少女芳心跳動得厲害,她開始用眼睛追隨他的所在,尤其是只要一接到武安候家女眷出席的聚會的消息,她怎麼樣也會抽出時間前去,只為了能看護送家中妹妹出息聚會的他的一眼。

    這段情緣漸漸被不少貴族之家的少女察覺,小聲議論是有,但也隱隱為文遠征這前途無量的年輕侍郎不值,這未過門的妻子瞧上一個又一個男子。

    文遠征也假意喝醉了幾次,擺出一副失意的樣子給世人看,明福公主看了突生了幾分異樣的感覺,她是不喜歡文遠征,可是對方為她而酒醉又滿足了她的虛榮心,故臉上時常似意苦惱不知抉擇。

    武安候世子看了心裡不太舒服,都有好長一段日子了,她怎麼還沒提要與文遠征解除婚約?尤其是文遠征還如此配合的情況下。

    他找上白晏哭訴,哪知對方竟然笑道:「說你傻你還真傻,以前不知是誰老是吹噓自己是風月場所的高手?她現在正享受著被男人相爭的樂趣呢,哪捨得那麼快就結束這遊戲?你呀要下一劑猛然才行。」

    在白晏的提點下,武安候世子茅舍頓開,竟在某一日秋風掃落葉的時候對明福公主道,「公主,臣家中的母親有意為我擇一門親事,臣只怕日後為了未婚妻的聲譽不能再與公主這般漫步了?」然後故意一臉的歎息,做那滿是不捨狀,頭抬得恰到好處,既帥氣十足又一臉憂鬱。

    明福公主愣了愣,他要定親成婚了?這時候她才想起他已經過了適婚年齡,若不是之前定的未婚妻早逝,他怕是兒女成群了?

    接下來的日子,武安候世子減少出現在她的面前,而她也聽到了武安候夫人正在貴女另找媳婦的傳聞,一顆心惴惴不安起來,日日都朝他出現的宮道看去,卻沒有見再見到那玉樹臨風的身影,每天只能失望地踱回自己的寢宮失魂落魄地一坐就是半天。

    這樣的感覺比當初懷恩拒絕她時還要難受,只十來天她就無法忍受了,一臉形消影瘦地往帝王寢宮而去。

    一進去,看到李凰熙也在,她只是看了看,然後朝李盛基跪下,「皇伯父,臣侄另有心儀之人,還請皇伯父能取笑父皇給臣侄訂的婚事,我不能嫁給文遠征,因為我不喜歡他。」猛然抬頭看向這取代了她父皇置的男人。

    李盛基聽後臉色一怔,明福什麼時候有了心愛的人?他怎麼不知道?看了眼女兒,女兒卻朝他點點頭,他更是一頭霧水了,不過仍是溫和地命人扶起明福公主,「璦熙,到皇伯父身邊坐下,好好說說你看上了哪家兒郎?」

    明福公主一臉的嬌羞坐在帝王的身側,仍是大膽地說也自己心儀武安候世子的事情,邊說邊拿眼看向李凰熙,希望她能為自己幫腔幾句。

    果然,李凰熙沒有令她失望,立即道:「這事我早有耳聞,父皇,堂姐要過得好,也得嫁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才好,皇叔在天之靈只有高興的份,決然不會怪罪父皇逆了他的遺旨。」

    李盛基看到身邊的侄女贊成地猛點頭,歎息一聲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欣然應允了明福公主所請,重新下了一道賜婚聖旨,將明福公主改為許配給武安候世子為正妻,婚事定在明年的盛夏。

    下聖旨時,他看了看自己的大女兒,明年就十九了,也該到了出嫁的年齡,也好,明年就將她嫁給白晏,也省得這兩人老是弄得像偷情一般,不但了了他一樁心事也省得他提心吊膽。

    婚事詆定,武安候世子自然是大喜過望,安排了一桌酒席答謝兩個大功臣,並且還請了幾位來往甚密的友人前來。

    「這事還是多得遠征兄成全,來,小弟敬你。」武安候世子朝文武征舉杯一飲而盡。

    文遠征隨意地碰了碰唇,看他一臉的高興,他也跟著微笑。

    武安候世子也不在乎,又朝白晏敬了一杯,若不是他出謀劃策,他也不會想到娶這麼一個妻房,明福公主是刁蠻任性了一點,但是她對他是真好,為了他,沒少對他的母親與妹妹釋放善意,收斂那與生俱來的脾性,這樣的妻子其實看了倒也可愛。

    敬王世子看了幾眼,冷聲嘲笑道:「真不知道你高興個什麼勁兒?我那個堂妹沒錯出身是好,只是她現在畢竟是孤女一個處處得看人臉色,你還是應該向某人學學,人家就不同,看上的是當紅炙手的帝女,那待遇能一樣嗎?」自飲了面前一杯酒,眼角卻是瞟向白晏,現在他改回本家姓氏,沒有梁博森罩著,他也無須看他臉色,所以將話說得極其刺耳。

    白晏轉了轉手中的酒杯,波光瀲灩的雙眼嘲諷地看了他一眼,「敬王世子這是在向我挑釁嗎?」

    敬王世子的臉色一紅,最討厭的就是這白晏老用這樣的眼神看人,他有什麼了不起,將來尚公主後不過是吃軟飯的小白臉,遂將椅子一蹬,站起來看向他,「老子說得就是你怎麼著?」

    武安候世子的臉色也陰沉下來,這敬王世子是豬頭嗎?

    白晏是什麼人,不管梁博森是否垮台對他的影響都不大,況且他在新帝父女那兒是極有份量的一個人,連帝王也沒有冷眼相待的人,他敬王世子憑什麼說這些酸話?

    再說他娶什麼樣的女人什麼時候輪到他來論頭品足了,現在他已是極後悔邀請他來這宴席。

    文遠征冷冷地看著敬王世子,就憑這樣的心性,敬王府只怕江河日下了,連時局都沒看清的蠢蛋,白家的獻出來的東西足夠填充大齊幾個國庫了,這樣的聘禮哪個世家能拿得出來?更別提在皇權更迭的過程中這人立的功,那可是少有人能相提並論的,不然以先皇臨終時突然閃現的智慧又怎麼會同意他與李凰熙的婚事?

    前朝餘孽是惹人打眼,但是做到了這個份上,還有何人有資格說三道四?

    白晏也沒有突然動怒地朝他揮拳頭,而是不屑地看著他,「是不能怎麼著,但是希望你也能承受惹到我的下場,敬王世子。」他把世子二字玩笑般地輕飄說出,這樣的姿態一擺出來,風華絕代,派頭十足,這樣的氣勢連皇子也擺不出來。

    敬王世子雖是豬頭,但也聽得出來他暗中的威脅,冷哼一聲,「我乃嫡出,有何人可以動搖我世子的位置,白晏,我拭目以待。」

    話到這份上,武安候世子也不能在一旁看戲了,趕緊站起來道:「來人,送客。」很明顯就是站在白晏這一方。

    「早就該如此了。」文遠征瞇眼道,「與豬頭並列,讓我很是苦惱。」隨即做一個苦惱的表情。

    這話一出引得眾人齊聲大笑。

    白晏一直是嘴角含笑地看著他,其實不過是一個跳樑小丑何足掛齒?不過有人不開眼,他也不介意教訓一頓,不然別人會以為沒了梁博森那張虎皮,人人都當他可欺。

    敬王世子的臉氣得漲紅起來,他看著這昔日的群朋友,好,既然他們要站在梁晏那一方,那也別怪他翻臉無情,遂一腳踢開椅子,轉身就出去。

    「好走,不送。」武安候世子高聲道。

    敬王世子握緊手中的拳頭走出這個門,今天受的欺辱他會討回來,等走出大門好長一段距離,看到沒有一個人跟他出來,他的臉色黑得可以與鍋底相媲美,他堂堂親王世子,就不信鬥不過這群小人。

    他憤憤不平地坐上自家的馬車揚長離去。

    等宴席散了,白晏在離去時上馬車之際朝阿二道:「派人去攪渾敬王府那一池水,我要讓敬王世子最後什麼也撈不到。」此時他的嘴角冷冷一勾。

    阿二當即點點頭,他們以前是幹哪行的,是隆禧太后暗中監察官員的耳目,哪家的醃漬事他們是最清楚不過的,敬王府裡的醜事比起別家只多不少,要弄掉一個世子的頭銜那還真是如吃大白菜一樣簡單。

    文遠征看著白晏離去的身影,與送他出來的武安候世子道:「敬王世子那蠢蛋還不知道自己惹到什麼人?本來他那世子之位就不穩,現在只怕是如坐危巢。」

    「那等人為他操心做甚?老是端著敬王世子的派頭昂著頭看人,我不爽他很久了,只是給他家一點面子而已,按我說,他當不成敬王府的世子那是敬王府的幸事,不然這個旁支宗親遲早玩完。」武安候世子冷嘲出聲。

    文遠征斜睨他一眼,從前此人就是一向最圓滑的,這次卻是難得表了態,隨即一想,這番話若是傳到長樂公主的耳中,這位睚眥必報的公主只怕會親自動手招呼敬王世子。

    果然人都是趨利避凶之徒,此時他舉手為揖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這本來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在座的人又是人精,沒有人會到處多嘴說人家的是非,更何況還涉及到皇室,那可是要掉頭的大罪,無奈敬王世子這豬頭卻到處發表一些針對白晏的言論,李凰熙想不知道也難。

    當知道這些個事情後,她氣得將手中的茶碗都砸到地上,「豈有此理,敬王養的是個什麼玩意兒?你就由得他到處誹謗你?」

    白晏看她一副動氣的樣子,笑道:「看你怎麼氣成這樣?我這當事人都沒當一回事看,你呀也別氣壞了身子,不值當。」伸手將她揚起來的秀眉撫平,知道她是愛護他才會有這樣的表現,「你看我是那種吃了虧不討回來的主嗎?」

    李凰熙這才稍稍平息了一下胸中的怒火,「你最好行動得快點,不然我可要出手。」那表情完全像只被踩著尾巴的貓兒般,全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白晏喜歡看她這樣子,歡喜地在她紅唇上一啄,「知道啦。」

    李凰熙這才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但是他出手算他的,她也不會閒著,既然如此,讓她也幫一下那位敬王府的側妃坐上虛懸的正妃寶座吧,這好歹也算是大哥的生母。

    敬王世子接下來悲摧事一件接一件,先是在青樓裡與人爭那名妓打死了人,被人家裡一狀告到大理寺。

    老敬王父子接到大理寺的通知時,當即發作這個孽子,將他狠狠地打了一通勒令他在家閉門思過,不准出府半步。

    然後老敬王舍下這張老臉親自周旋,親自給這不爭氣的孫子開罪,他與新皇帝的關係很一般,當初也曾得罪過李凰熙,所以一直很老實本分地活著,試圖讓新皇對他們敬王一脈刮目相看。

    哪知這事還沒有完全壓下,敬王世子又爆出了在後院與其父的妾室通姦的事情,這事情一出來,任他百口莫辯,敬王只差點就將他打死了,老敬王更是當即中了風。

    饒是這樣,這敬王世子惹出的事隔個兩天就爆出一樁,最近更是爆出他試圖毒害徐側妃的兒子以保住自己世子這位的事情。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敬王府的這位世子爺的醜事引得建京人人討論。

    徐側妃也抓住時機天天在丈夫敬王的耳邊哭訴,讓丈夫給她主持公道。

    敬王聽得多枕頭風又對這孽子敢在他這個太歲頭上動土的事情恨之入骨,遂沒支會自己的老父親,當即向李盛其上書要求革除這個嫡長子的世子頭銜,改立徐側妃的幼子為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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