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守衛森嚴。兩個沙堡裡架著機槍,分別有兩個鬼子在守衛,痔上寸須不在其內。兩個沙堡後邊都有崗亭,但是崗亭的士兵非常怪異的姿勢,稍前傾的身子被刺刀槍穿透喉嚨支撐著。還有個士兵端著槍在沙堡前來回走動。難道他們沒注意死了兩個同伴嗎。不管他了,這兩亭兩堡加上巡視的士兵,圈住了將軍府正門和新打通的通車輛的門,這裡是進不去了。還好將軍府上下對烏斑那次攔截驚馬的表現非常滿意,增設了許多烏斑可以進的門。它繞著圍牆來到印象中離廚房最近的狗洞,聽聽沒有什麼聲音,便鑽了進去。一鑽進去,烏斑有些茫然,這是以前自己的家,居然現在要偷偷摸摸。這圍牆的花池,這院中的老樹,這石桌石凳,這一切親切的背後都透著太多恐懼。幾乎每個屋子都有駭人的鼾聲傳出。院子裡很靜,很黑,烏斑小心翼翼的慢跑過側院,在月亮門前聽了一下。確定沒什麼動靜。剛跨過門,一個左衝右撞跌跌絆絆的身影帶著一股酒氣冒了出來,一個起夜的鬼子,正好打個迎面,烏斑連忙轉身,外院廂房的燈又忽然亮了起來,還傳來嘰裡咕嚕的日本話「やソ私ソ靴(我的鞋那)」烏斑嚇傻了,腿邁不開步。跨院大樹枝上吊著燈,通宿沒有關,一定被發現了。「何ク(是什麼)」醉兵向烏斑走來。烏斑似乎要癱軟下去,身子往下沉了沉,不要叫,別吵,天知道各個房間有多少人。烏斑覺得渾身的毛炸了起來,像變成針似的回刺它皮膚一般。快到烏斑身邊時醉兵停下了,晃悠著身子「大わス犬ソアシザエ。(好大的狗啊)」喉嚨裡甩出發音不清的嘰裡咕嚕。之後,半轉身繼續向茅房走去。
烏斑長出了口氣。原來是個瞎子,看不見還出來嚇人。好可惡,欺負我身上有傷怎麼的,別走。烏斑輕輕的跟了兩步,忽然躍起撲了一下醉兵,然後迅速躲到牆根花叢後看著。撲通一聲,醉兵趴在地上,打了個嗝「何プ(幹什麼呀)」支撐雙臂想起來,可最後還是趴了下去,忽忽的打起鼾來。烏斑漫漫的又回到醉兵身旁,居然困成這樣,之後,烏斑翹起條後腿,撒了泡尿,正這時覺得有些動靜,也就是烏斑,耳朵極為靈敏,細小的聲音也能聽到。還是快撤吧,撒完尿,更需要補充,烏斑迅速向後院跑去。
聽到聲音,郎青尋了過來。他沒有冒然衝入睡覺ri兵的房間,能撞著散兵最好,撞步著,也要探正房主房,要殺就殺當官的,剛這裡有鬼話,過來一看,一個喝醉的士兵倒在茅房牆角。雖然郎青沒有痛打落水狗的風格,但是離開覺得可惜,他迅速掏出繩子揪起醉士兵的頭髮把繩子在脖子上繞了下,使勁勒住。醉士兵沒有叫出來,蹬了兩下腿,死了。好大的酒氣,怎麼還這麼sāo呀,喝的什麼酒,郎青迷惑不解。之後,向主院奔去。
雲鷹歷來心思縝密,他要把整個王府調查的一清二楚。躥房越脊飛牆攀簷他要洞悉每個房間每個角落每個庭院摸查了一陣。雲鷹感到有些緊張,這日軍到底來了多少人,數不過來。王府後花園已經沒有什麼花草,滿是日軍帳篷。兵種也很雜,槍械也很多,後花圓後牆搭了個馬廄。裡有幾匹馬,旁邊還有套車。還有幾門炮。軍車摩托什麼都有,雲鷹不懂日軍編制,但是他能確定,加上城外露營的一大半駐軍。應該是一個整編製的大部隊。雲鷹為星陽的命運感到無比擔憂。
烏斑頂開廚房門,無比高興,時隔不久的久違真的讓它很興奮。它漫漫的邁爪進屋,長出了口氣,我的食府,它把門頂回關上,開始撒歡,東找西翻,也算對得起它。肉粥骨頭湯都被它找到了些。味道自然抵不過將軍府老廚子。但是由於勞累奔波也顯不出來。戰爭時期嗎,雖然烏斑不很會理解戰爭的含義,但它很會安慰自己。菜板掉到了地上,空鍋被掀翻了過來……還發出了一些聲音。還好沒有人理會,稍等了一會,它叼住飯鏟往翻叩的鍋底碰,不如人手靈,出來的聲響不大,烏斑是想逗過一兩個鬼子來讓自己復仇,沒有成功。它決定主動出擊,雖然它很怕往敵人堆裡扎,沒辦法,沒人來。不過這門開著有些費勁,房間的們都是向裡開,從外邊很好頂進來,但是從裡邊,憑狗的本事很費勁。它前爪扒拉了兩下。關的很平。窗戶被棍子支開著。跳窗戶吧。
「誰ゎビろネウゑサ、夜ゎ明んサゆスゆプ(是誰在鬧,天還沒亮哦)」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是個胖伙頭軍,拿著手電筒向廚房走來。院裡有路燈,手電沒開。「本當ズザソ、大わゆ家府院多ゑスゆ鍵メろんサ、んグス(真是的,挺大府院好多房子不能上鎖,小氣)」
誠然,將軍府大部分房屋沒有裝上鎖的門鼻。只客房臥室有在裡邊插的門閂。而且將軍府大門也經常開著。星陽治安很好,有些有人看店的店舖也是夜不閉戶。這些店舖不管多晚進去喊兩聲,看店的就起來開燈服務,非常便利,但是人們不是迫切所需是不會進去打擾的。賜萊恩說這裡有好多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店。
本想尋著零星鬼子復仇的烏斑真遇到鬼子來了,無比緊張起來,烏斑不懂躲到門後的道理。關閉的門是平的無處藏身,狗腦子沒轉轉想門一開不正好出來門後可藏可退。它躲到了最裡邊桌子底下。胖伙頭推開門,亮起手電照著找到登繩開了燈。「食ゆウモ坊ザ、ネクゆェゲギソゾアソ亂、明日ゾ何シろ部屋ズ鍵メろんサ(貪吃鬼,偷食還弄的這樣亂,明天要想辦法把門鎖上)」他彎腰揀起地下的菜板,烏斑此時嚇了一機靈,胖伙頭這一彎腰正好把它亮個全身。烏斑覺得全身發炸,本來是等時機報復的,但對這突如其來的顯身沒有防備,它呆木了一下,馬上,遇到危險的本能是迴避危險,逃跑,必須的。
胖伙頭並沒有發現烏斑,桌下有yīn面,雖然沒全罩住烏斑,但是他眼光並不是象烏斑那樣正視直對自己。她抬起身走拉兩步,用手抹了下菜板,放到桌案上,這時烏斑得以從他身邊遛走直奔出門外。胖伙頭好像覺察了什麼,回頭看了下,又俯身向烏斑躲過的桌子底下看了看。「氣ネネズ、私ゾやスギズ捕ネゲ(放肆,別讓我逮到你)」
烏斑更加緊張,冷靜,它告訴自己。原本就是要復仇的,豁出去了,它轉回身,對著撅屁股看桌子底下的胖伙頭狠力撲過去,力量太大,胖伙頭一下倒竄到桌子底下「モゲサタ、痛ゆ痛ゆ痛ゆ痛ゆ痛ゆ(媽呀,疼疼疼疼疼)」
撞倒後,烏斑迅速輕盈跑出廚房,它太緊張了,整個將軍府有多少鬼子不是它的腦力能夠容納的數字,它提醒自己:師傅的彈弓要緊。哪管身後傳來胖伙頭的叫聲「盜ノ食ゆ鬼、夜ゎ明んサ私ズ報告、東(偷食鬼,天亮我就去報告,混帳)」
「パウパウジよウギモザエろ(喂,發生了什麼事)」一個巡邏的鬼子聞聲奔向了廚房。
烏斑沒有理會這些,天快要亮了,連日的濃霧在這個早晨有些減緩。它穿庭過院走門鑽洞直奔後花園,那裡非常寬闊,只圍牆有些雜務間和花匠住的一些房間,將軍府一貫不主張奢華,花園面積雖大也十分簡約,有一個池塘連著假山,將軍府人世代尚武花園主要部分是中間草坪,邊緣有稀疏的樹林和亭廊,樹無賞類,都是比較實惠的桃李犁杏。府人還種過一些瓜類等農作物。在那裡,烏斑覺得能夠找到很好的藏身之所。再鑽過前邊的狗洞就是了。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懼向烏斑襲來,這是怎麼了,怎麼有怕怕的感覺。烏斑連忙跑到狗洞想鑽過去,冒出了頭,很擠,一輛三輪摩托的後屁股正對在那裡。很卡,烏斑只爬鑽過一小部分。沒有辦法,只能退回來,烏斑喉嚨低吟,好費力,卡住了。這時有人哈欠連天的腳步越來越近。烏斑不敢出聲了。一動不動。摩托車兩三輛過去是高大的卡車,而沒有卡車的另一邊是個雜務間,如果記得不錯,雜務間應該放的是些刀槍棍棒的運動物件。腳步聲聽上去不是很利落但是越來越近。烏斑兩條前腿在花園一側,頭擰翹著露出在摩托一邊。不管是頭還是在後院的屁股都是暴露無疑。烏斑屏住呼吸,也可能是嚇的喘不了氣,要是被發現,我就大叫,能做的也只有這個了。真後悔多走幾步路從正門過,怕遇到人,原指望鑽洞又近又安全些。不想只能在這裡束手待斃。哎。
腳步聲停止了,傳來嘩嘩的聲音和一股臊氣。烏斑看不到來人,只聽見嘩嘩聲不絕。
「ξζw∮∝∞」烏斑打著哆嗦心裡在罵。受不了了,烏斑失禁了。見鬼,居然沒有抬腿,後邊一定很髒。聞著臊氣越來越重。
終於沒有了嘩嘩聲,替代的是濺遠的腳步聲。烏斑努力的往後縮,還要避諱著尿。終於烏斑縮脫了回來。花園裡還有活人?烏斑沿著牆根找到另外一個狗洞,還是沒敢走門,受不了刺激了,不要愣鑽就好。還好這裡沒有擋,不過剛鑽過頭烏斑還是愣了一下,繼而馬上鑽了過去。它顧不得害怕猛跑奔向假山,沿著池塘竄上了最高一塊假山石。將軍府的幾塊假山石對它來說相當熟悉,不費吹灰之力幾乎從任何角度它都有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