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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3誕生 文 / 莋夢傢

    烏斑不知所措的在女主人身邊瑟瑟發抖。有主人在的狗是不應該害怕的,只是它的經歷太少,不足兩年的生命裡連打雷都沒聽到過的它沒有想到世間居然有如此大的聲響,連爪下的地都在打顫,悶熱潮濕霧氣中夾雜著刺鼻的硝煙味道,還有抬進府院內傷員身上的血腥味。使得烏斑呼吸困難,它感到世界末日要到了。沈世昕自然是見不得血腥,一陣的眩暈,被丫鬟星兒攙回進閨房。烏斑有了逃避的機會,樂不得的跟主人進了房。哪管背後沈思哲什麼沒用不中用的話語隨他說去吧。但是閨房好像也不是避難聖地,越來越響的炮聲震的房頂直掉灰,這輕飄飄的灰在烏斑感覺就像雪一樣讓它心中打寒。沈世昕很快意識恢復清醒,不能在屋裡呆著,她要出去看看。烏斑發出咕嚕咕嚕的想聲爬到她腳下看著她。沈世昕看了它一眼。烏斑努力使自己平靜,不是我在抖,是腳下的地在顫。

    城門在下午終於失守。星陽幾乎每條街道都變成了戰場,打著力量懸殊的戰爭。

    星兒找來兩套男裝,家僕過來傳話要大小姐快撤往山莊。沈世昕和星兒匆匆換上男裝,直奔大臀去找家人。自這一刻起幾乎所有人忘卻了烏斑的存在,就是看見了也彷彿視若無物。烏斑汪汪叫了兩聲跟沈世昕跑到大臀前院。嘈亂的爭吵聲槍聲和空氣的味道使烏斑沒有時間驚歎沈思哲戎裝的威武。它圍著人群來回的轉,異常的煩躁。

    沈思哲一身鎧甲戎裝,沒帶頭盔,右手拄攬月長刀立於院中央,任憑邊上左右眾人在規勸,沈思哲執意力拼血戰。

    「將軍之後豈有全身而退的道理」沈思哲聲如洪鐘。

    「老爺,日軍來勢洶洶,老爺還是暫避一時吧」「留得青山在,老爺可以會聚二弟三弟再殺回來呀」沈思哲的兩房妻子,家丁奴僕有的拉拽,有的下跪,有的抱拳。

    「老爺」這時郎青跑進院中「您怎麼還沒有撤,日本人很快殺過來了。」

    「彈丸之地幾個倭寇,豈能撼動本將軍。」沈思哲轉臉看了下一家老小。

    「星陽不可以沒有老爺,將軍府不過是座宅院。」兩位夫人百般勸阻「留得青山在,老爺,您要為星陽著想」

    槍聲就在門外,眾人勸阻了半天也沒有用,最後沈思哲囑托郎青帶人護送沈世昕和二夫人母女及一些家僕撤走,大夫人也是巾幗豪傑並且執意堅持,和一些家丁血拼到底。沈世昕哪裡肯從,硬是被生拉硬拽的拖著走。

    雲鷹且戰且退也到了院中。陸續有日軍衝了進來,不是死在眾家丁和大夫人槍下就是就是被沈思哲刀劈。將軍府像個小堡壘,迫使日軍有了間斷,又有人退到院中,著急的規勸沈思哲撤退,在郎青回頭張望的時候沈世昕沖脫攔阻跑回父親身邊。她很愛自己假裝嚴肅的慈愛的父親。聚集院中的有雲鷹郎青的徒弟,這號稱鷹狼的二人在城鄉山各訓練有五人小組,星陽城內的十人陣亡過半。只剩下二狼三鷹。雲鷹郎青殺紅了眼。令徒弟們趕緊護送大小姐先走,沈世昕又一次被拖走。

    「一定要奪回將軍府,一定要把日本人趕出星陽」沈思哲最後向女兒喊去。

    根據守軍的退敗不難看出將軍府是這個城市的靈魂,更多的日軍衝入院中,將軍府的庭院成了最激烈的戰場,庭院的其它出口也出現了日軍。好個鷹狼兩侍衛,雲鷹眼觀八方反應極其迅速,左右開擊邊打邊更換著視角更開闊的高點,很快攀爬到屋頂,居高臨下射殺要開槍的日軍。郎青更是身形敏捷,閃展騰挪左竄右跳一手刀一手槍連砍帶殺。眾家丁護衛也是殊死抵抗。衝到院中的日軍不斷倒下。

    顯然日軍是包圍了將軍府,沈世昕幾個人衝出側院偏門正看到幾個日軍向二夫人和星兒撤退的方向開槍。隨行保護大小姐的的幾人迅速解決了幾個追擊的日軍,想要追上星兒她們已經來不及。更多冒出來的日軍,更密集的子彈射來,躲閃不及,又幾個人中彈倒下,只有沈世昕和鷹小隊的被喚做小五子的護衛被逼回偏門。跟著衝入的日軍並未站穩便被解決。烏斑懵頭轉向,各個瞬間的畫面刺激著它,各個未及看清的**倒下難道就是生命體的終結。自己的主人抬手舉槍難道是本能的條件反射。沈世昕也懵了,她看到自己的槍冒著煙,難道面前倒下的人是自己殺的,難道自己殺人了。可憐的女人啊,可憐的生命體,一種能被蟑螂嚇驚叫,能被老鼠趕下河性別,殺人,太可怕了。但是沈世昕不同於平常女人,除了老鼠她不怕蟑螂不怕蟲,不怕牲畜不懼鬼。但是第一次殺人,一下子讓她傻住了,喉嚨裡哽咽哭出了聲,眼裡含著淚。還好她反應快,那猛然間猶如巨石一樣沉重的槍並未脫手,只是肩膀象斷了一樣一下子揮垂了下去。槍走火了,鬆垮的吊在沈世昕手裡。子彈打在烏斑面前的灰磚,冒了點火星出了個小坑。烏斑哆嗦了一下,不知道是嗅覺還是聽覺或者視覺長於其它狗,它只覺得耳朵嗡嗡的,滿嘴都是火藥喂,眼前出現了別人看不到的金星。

    一排槍打進偏門。許多手榴彈從牆外門外扔進院子。

    「鷹五哥」小五子胸部中彈了,他以最快的速度讓自己彈匣中的子彈命中敵人,然後跑向沈世昕一把將她推開幾步,然後轉過身和幾個日軍打在一起。沈世昕戴的男帽掉落到地上。

    「老爺」沈思哲被爆炸的碎彈片擊中,夫妻二人被爆炸掀翻在地。雲鷹郎青急忙聚攏過來拉起準備往外救。沈思哲扶住攬月刀支撐自己,騰手推開雲鷹望衛,命令到「快走。保護將軍府的血脈,一定報仇」

    看到雲鷹郎青猶豫,沈思哲大喊了一聲「領命」說完順手一甩,攬月長刀從張王二人之間穿出,插進一個撲上來的日軍心臟。但是又一隊日軍衝了進來。

    「得令」張王二人雙手一抱拳,放下多些個不忍,轉身仇視的看著日軍。

    一個為首的日軍揮舞長刀嘴裡嘰裡呱啦叫喊著什麼。雲鷹郎青迄是輕易能被降伏,一個鷂子翻身一個單蠻子,雲鷹自小練功身形瘦軟,他的腳能像芭蕾女一樣窩腳到很弓。猶如扳機扣發觸動腿箭。郎青地滾到敵人身前彎曲一肘亮出臂刺。二人一刺一箭分中揮刀日軍的咽喉和心臟。離敵人如此之近他們卻傷不到半根毫毛。接著二人連竄帶躍翻牆退去。

    聽得前院的動靜,沈世昕急忙往回去尋爹娘。平時經常玩弄百發百中的槍現在越發感覺彆扭。一揮手扔向追在身後的日軍頭上,顯然砸的很痛,「立グ止ネペ(站住)」那日軍嘰哩哇啦怪叫著舉槍瞄準便she。

    「砰」的一聲,沈世昕一個趔趄,但沒有倒下,頭髮散落開來,飄逸瀑布一般順垂披在肩上。恐懼一下子推至極點,是不是要面對死亡,好像全身勁道被拿走一樣,「啊」,沈世昕有氣無力的帶著哭腔叫了一聲。

    日本憲兵赴中博文正從前院殺至側院,與沈世昕迎個對面。「啊」。赴中博文踉蹌了一下,驚呆在沈世昕面前。每每殺人的時候他或者找很多理由,或者什麼都不想,盡忠是一個軍人的職責。看到眼前的姑娘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這是在毀掉人間的美好。或許殺戮就是很骯髒的事。赴中博文遲疑著,著迷的看著沈世昕發呆。一種想保護的念頭冒了出來,他覺得自己應該做一個護花使者。

    赴中博文的目光讓沈世昕覺得又多了另外一道恐懼。雖然年紀尚小不懂風情,但少女的本能讓她做了或許能算上愚蠢的舉動,按在胸口上的手滿是鮮血,她順手往臉上抹了幾把,是血,她納過悶來,看著自己的手呼吸越發急促。

    「花姑娘」赴中博文的身後又冒出了個日本兵,淫笑著收攏槍撲過來。沈世昕哪見過這個,咿呀的尖叫,什麼武功拳腳,就連逃跑也邁不開步。暈血症更嚴重的發作,嗓子眼一熱,一股血吐出了口,沒力氣太遠,很多撒到胸上。

    烏斑終於發力了,不知道是勇氣還是本能,狂吠著撲向那淫笑的鬼子,原來烏斑的衝擊力極大,鬼子被撞出好遠,只是嘴沒有咬住,那鬼子臉上拉出了幾道血痕,往外冒著鮮血。窮凶極惡的鬼子狂叫著端著刺刀槍前傾著身子衝跑向烏斑。

    在被烏斑撞倒鬼子的瞬間閃出了視線,沈世昕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父親,已經沒有力氣大喊,「爹」很弱的叫了聲。沈世昕載倒了下去,努力的翻轉身,臉扭向父親的方向,一臉委屈和悲憤的望著父親。

    又冒出了幾個日軍,赴中博文有些回過神,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或者阻止什麼。他柃著槍轉過身,

    烏斑和那鬼子的第二回合誰都沒有很準。烏斑躍身太早,也可能那鬼子前傾的厲害,步子倒不開。而且根本兩個沒對正,刺刀錯過烏斑頭身,從烏斑腹部向外劃開一道口子,幾乎片下一塊肉。使得烏斑落地時後腿嚴重缺力,屁股坐在地上打了個漂移轉身。而那鬼子更慘,直接撲到赴中博文斜提的槍上,刺刀穿透了喉嚨。

    「巴噶」眾日軍在叫喊。紛紛舉槍射擊。烏斑調整身形向赴中博文撲來。快撲到赴中博文距離時烏斑突然改變了方向。它看見了從偏門追殺過來並開槍打中沈世昕的日軍小島賴升,烏斑的轉向讓圍攻的日軍遂不及防,「砰」的一聲。烏斑另一側的鬼子應聲倒地。是自己人打自己人。

    「巴噶,ハビノズ發砲(不要亂開槍)」

    到底是只經過訓練沒經歷過實戰。目標感不夠堅定,加上有其他鬼子擋路,烏斑的進攻顯得左衝又撞卻聲東擊西一樣。實際它目標非常明確,一定要殺了這個嘴下邊長痣,那痣上還長了根寸約鬍鬚的小島賴升。痣還是痔,文化局限,或者搞不清那多種類,人體醫學烏斑也是一竅不通,好像有個口gang科吧,姑且叫它痔吧。

    赴中博文又一次回過神來,自己居然殺了戰友,他抽出刺刀端槍便she,子彈從背後打中烏斑,等於是背肩的位置。小島賴升前邊的鬼子由於烏斑的躲閃刺殺不中,但是他反應也算夠快,順勢掄起槍托砸向已經中彈的烏斑。

    烏斑被砸到地上,起不來了。「奶奶的,這石頭好硬」它忿忿著心裡罵到。痔上寸須的小日本,咱沒完。它看了看小島賴升,又看了眼女主人。

    日軍掉轉槍想對倒在地上的狗補上一刺刀。卻被飛來子彈撂倒。雲鷹郎青同時躍了出來。

    「太好了,爺的救兵來了,你們等著,這二人會將你們一一殺盡,兩位師傅,加油。」烏斑心中大喜,它看了眼雲鷹郎青,又努力向小島賴升的方向想叫,只有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咕嚕咕嚕的聲音。是這個醜鬼開槍打中的女主人,你們倆要明白呀,就算沒聽懂,為眼睛除害也要殺了痔上寸須的醜八怪呀。烏斑沒有力氣了。輕飄飄有一種化雲的感覺。要是我死了,是喜急而死。遇到雲鷹郎青才是你們的末日。緩緩的,烏斑垂下了沉重的眼皮。我應該沒那麼容易死……

    隨著將軍府的淪陷,星陽城放棄了抵抗,城外零星散落疲倦的隊伍向壽石山鷹狼山莊集結。幾個技藝高超的潛入城內打探情況。

    烏斑終於睜開了眼睛,已經躺倒在將軍府門前的廣場上。有很多流血的屍體,被十來個端槍的日本兵圈圍在中間。烏斑努力想動,費了很大勁,四肢不聽使喚。可能留了好多血,口渴,想喝水。終於頭動了動,它看到日本兵用槍托在砸幾個搬運屍體的勞力。還有些膽大的老人和婦女在屍體堆裡哭著找尋著自己的家人。將軍府門前堆起了沙袋,立起了崗亭,守衛森嚴。府門上的將軍大旗已經換插叉了一桿太陽旗。一側的府門邊牆被炸開了另一道門,用以通車,幾個工匠正在修葺。已經是黃昏時分,濃重了一天的霧一直沒有散去,所以看不到一抹金色的夕陽,整個世界灰濛濛的,非常潮濕悶熱,像個大蒸籠。口渴,想喝水。我的主人在哪裡,她也倒下了,會不會也在這裡。烏斑努力尋找著,它看到了赴中博文。我的主人在哪裡,可是烏斑沒有了力氣,最終頭也躺了下去,它搜尋周圍的高點,師傅雲鷹熟悉星陽城任何一個制高點,他會不會在。汗氣,血氣,進出將軍府車輛的尾氣,還有沒散去的硝煙味,有狗的鼻子真的不好。好熱,口渴,想喝水。身子好輕,像雲一樣,像做神仙。烏斑無力的又漫漫閉上了眼睛,失去了知覺。

    再一次睜開眼睛,已經入夜,悶熱了一天,終於下了細雨。不是很大,烏斑稍稍有了舒服的感覺,雨滴落在全身僵化的各個關節,刺激著麻木的神經。我還活著,烏斑神智漫漫清晰起來,伸出舌頭舔吸地上的一小窪水。有土腥,還有血腥味,它管不了那麼多了。過了一小會,它挺了幾下,終於站了起來。全身的酸痛襲來,幾乎又倒下去。烏斑強忍著活動各關節,原來各種痛努力忍過之後就沒那麼痛了。它可以動了,漫漫的爬幾步,它開始搜索。屍體少了許多。也沒有了認親的老人和婦女。我的主人在哪裡,它四下張望。沒有找到。它爬到向城外搬運屍體的方向,沒有主人的味道,它又努力聞了聞,確定沒有。可能是雨水的沖刷,氣息不太明顯,或許,烏斑認為可以或者應該感到一點高興。它爬到一個角落靜靜的去想。自己是和主人一起倒在側院,如果自己被扔到了門前的廣場,主人也應該在這裡,或許雲鷹郎青兩位師傅真的將主人救走。一定要找到,不管是死是活,哪怕找遍星陽城,哪怕踏遍城鄉山,沒有主人我可怎麼活,不管是死是活,她一定需要我陪在身邊。烏斑又找了個小水窪喝了幾口,全身的軟棉。它發現到是那討厭的血腥液體更能提神。覺得自己能夠行動了,烏斑邁開了步子。爪下的路在艱難,也要艱難的走,不畏艱難,艱難就沒那麼難,不畏艱難,自己會很強大。其實烏斑也只能這樣選擇。

    一隻頑強的英雄狗誕生了,自那時起,烏斑開始了它不屈不撓和日軍做鬥爭的漫長歲月,自那一刻起,烏斑開始了它一心護主即使赴湯蹈火也再所不惜的忠勇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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