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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136章 崑崙滄海(上) 文 / 易水丹心

    項寧的傷勢的確非常的嚴重,僅僅與任方拚鬥了幾招便讓自己的經脈遭受到沉重的創痛,若不是武尊拓拔寒的及時相救,他必然會落下暗傷,他的身體在重傷之後竟然自動陷入了奇妙的自我修復經脈竅穴內傷的龜息之境。當他彷彿睡了一覺般醒來的時候,卻是已經被帶回了流亡的突厥一族生息了十幾年的於都斤草原。

    於都斤原來是一座山的名字,是昔日強大無比的突厥帝國汗庭之所在,不過早就被毀在大楚北征草原之時,隨後更是成了大楚在草原扶立起來的回紇王庭的所在,被改名為烏德健山。

    從突厥人被大楚和回紇趕到漠北的那一天開始,所有的突厥人就無有一刻不想回到漠南,重建於都斤山的汗庭,重現昔年疆域萬里,控弦之士四十萬的強大汗國的榮光。可是如今近百年過去了,突厥人不但沒有能夠回到於都斤山,卻連漠北都丟失了,無數的突厥人被更加彪悍,更加野蠻的蒙古人所統治,男人和小孩,老人成了蒙古人的奴隸,飽受著肆意的欺凌和屠殺,而突厥的女人卻成了蒙古人發洩**的工具,備受**。突厥人的尊嚴和自由遭到了無與倫比的踐踏。

    而另外,這支被迫流亡到欽察草原的突厥人,卻更是成了無家可歸的亡國滅族之人,成了北海中孤苦無依的浮萍。備受苦難的突厥人更加懷念昔日的強大汗國,懷念在於都斤山縱馬馳騁,放牧唱歌的快樂時光,於是,這片風景優美的於都斤草原也就成了他們最後的寄托和回憶,他們也想要通過這個名字將希望和執念永遠的傳遞下去。

    項寧的這一覺睡得時間很長,當他昏迷的時候還是深秋時節,可到等他這次睜開眼來,草原上卻已經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場雪。

    一望無涯的碧海已然不見,連蒼翠茂密的林木也被茫茫白雪取而代之,草原上成了銀白一片。

    漫天飛舞的雪花,飄飄落落在一頂頂氈帳,數萬頂氈帳所組成的方城之上落下了皚皚白雪,銀裝素裹,分外的妖嬈。

    此時天寒地凍,饒是更加耐寒的突厥人,也少有出來的,大多都是躲避在氈帳內取暖,吃肉喝酒,項寧獨自一人挑開了帳幕走出了氈帳,迎著紛紛揚揚的雪花緩緩的走出了氈帳的海洋,到了方城的邊際之上方才停下了步子,極目向蒼茫素白的遠方瞭望。

    草原上的天氣冷得極快,這第一場的雪花已是極大,飛揚的大雪中,目力所及之處也只是遠方隱約的輪廓,盡處除了一個在巡邏的士兵目力所及之下嬉鬧玩耍的小孩兒之外,卻是再無人影,項寧一動不動的駐足矗立,只是望著,也不運轉真氣驅散雪花,任憑雪花飄落在自己的肩頭,髮絲之上,似乎想要通過這冰冷的感覺稍微抑制內心中的火熱。

    許久之後,他的身上已經覆蓋了厚厚的一層雪花,可他還是沒有回轉氈帳的心思,只是凝望著遠山,靜靜的出神。

    項寧面對的方向,隔著千里之遙的地方,正是大楚欽察都護府的中心,草原的王都項城,這個時候,項城是不是還如往昔一般熱鬧繁榮嗎?雨彤、雲滄他們安全的回到項城了嗎?現在的他們在幹什麼呢?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樣站在院中凝望著遠方,在擔心自己呢?還有阿提拉的箭術學得怎麼樣了,我不在,雲滄、虞文泰、霍驃疾他們會不會好好的教導他呢?

    項寧的心中有著許許多多的問題,許許多多的思念,化作了千絲萬縷的惆悵,糾纏在一起,再也無法解開,項寧的眼前再次閃過在無名小谷分離之時那一雙充滿著哀怨,傷感,擔心,不捨,悲離種種感情,強行忍住銀光淚閃的眼睛。

    雪中的項寧癡癡的站著,沈雨彤那張刻骨銘心的容顏完全填滿了他的心頭,他的眼內再也容不下其他,他永遠都記得第一次看到那張永不能忘的容顏之時的感受,那是一種勾起回憶的痛苦,那是一種今生再見的激動,他的腦海裡全部都是對白衣如雪,柔美英姿的女子深深的思念。

    項寧緩緩的伸出手,想要抓住自己漸漸揪緊的心,卻碰到了一直掛在胸前的香囊,香囊已經在他落水的時候進了水,香料的香味已經很淡了,若不是他的五感因為易筋經的關係越來越靈敏,也就聞不到那上面淡淡的幽香。無數次的廝殺血拼,香囊雖然一直被他貼著掛著,但卻依然蘸上了不少的鮮血,鮮血的浸染卻讓香囊上繡著的那株曼珠沙華變得更加的鮮艷了。

    「姐姐。」他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他的腦海裡頓時現出了一個美麗嬌柔的女子眉目如畫的傾世容顏,那個清麗秀美的女子無法掌握自己命運,成了帝國政治的犧牲品,被孤苦無依的嫁入了高山之巔,蠻荒之野,做了吐蕃的末蒙。

    項芷香,這個自己「結識」了並沒有多久的溫婉柔弱的女子,可她卻應該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一個自己真心實意把她當作自己姐姐的人,可自己卻有多長時間沒有想起過她了,是不是從離開長安的時候就沒想起過?「我是把她忘了嗎?」項寧痛苦的問著自己。

    不,沒有,項寧肯定的回答著,親人,親情在項寧的心中是最重要的,自己並沒有忘記項芷香,只是不願意想起這個女子,這個眼睜睜看著她嫁入蠻荒之地卻毫不辦法的女子,這個讓項寧再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能和渺小的女子。

    「我要把她救回來,我要讓姐姐幸福。」項寧的心中頓時被這個想法所完全充斥。

    「外面天冷,你的身體剛剛復原,還是回到帳裡去吧。」一個突厥武士打扮的白衣青年走了出來,淡淡的說道。

    項寧終於轉身,心中的所有傷痛如同潮水般退去,隱入心底的最深處,臉上恢復了平靜,擠出了一絲微笑道:「在氈帳裡面呆的太久了,出來透透氣,我的身體已經完全好了。拓拔兄,謝謝你的關心,不過還是請你忙你的事情去吧,我能照顧好我自己。」

    項寧對這個武功極好,謙和爽朗的突厥青年非常有好感,也確實非常感激他對自己的悉心照顧,可一個大男人總是幾乎形影不離的跟著自己,好像生怕自己丟了似得,卻讓項寧感到要多彆扭有多彆扭,要多尷尬有多尷尬,甚至有些神經質的會感到別人看自己目光的異樣。

    拓拔余闕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微笑的拒絕道:「那可不成,我們的小公主可是讓我形影不離的跟著你,若是對你照顧不周的話,她可是饒不了我,她發起脾氣來,我可惹不起她。你這話還是去跟她說吧。」

    項寧苦笑了下,忽然想起阿史那雲佳對自己強橫霸道的悉心照顧,知道要是跟她說讓拓拔余闕不要跟著自己,必定仍是被她數落一番,強勢鎮壓。

    拓拔余闕的臉上忽然現出了一絲恭敬的神色,緩緩道:「對了,武尊大人晚上要見你。」

    「武尊,要見我?」項寧感覺到難以置信,那個如神一般的男子除了在那一天從黑衣人的掌下將自己救出之後,自己就從來沒有見過他,如今這突厥部族的保護神忽然要見自己,會有什麼事情呢?

    「不錯,你出來的時間夠久了,雲佳發現了可是要發脾氣的,我們該回帳裡去了,走吧,我還要向你求教一下那首胡笳十八拍呢?」拓拔余闕笑著道,轉身向方城之內走去,項寧抬腳跟了上去,心中卻還在想著突厥武尊要見自己的事情,兩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重重疊疊的氈帳之間。

    作者有話說

    今天實在寫不出東西,明天一定會補上,等不及的大大們收藏下吧,小易保證不會讓大家覺得作者是個太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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