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羅斯的統帥,霍夫急啊,若是再不返回,整個羅斯人的千餘步兵就要被殺光了哇,若是再不援救,就算最終纏住了這支欽察騎兵,羅斯伏兵盡出,絞殺了敵軍,可付出的巨大傷亡也會讓他不好意思到大公面前去領功哇。
「快快,給我拉好你們的韁繩,讓戰馬的速度降下來。」霍夫恨啊,恨為什麼上帝如此不公平,讓大羅斯的勇士沒有楚國人那麼好的騎士,這些該死的重騎兵,衝鋒起來的威勢是驚人,可是那要碰得到敵人啊,楚國人就像泥鰍一樣,永遠讓你抓不住他們,除非他們願意跟你血拼。
羅斯的騎兵也急啊,可自己的騎術又沒有人家好,只能小心翼翼的慢慢將戰馬的速度降下來,還要時刻注意著和周圍戰友的距離,一個不小心撞了那大抵命運就是被馬蹄踩踏死無全屍了。
當欽察鐵騎突破羅斯步兵臨時的防線,羅斯士兵死傷近三分之一的時候,霍夫方才率領著身後的騎兵完全停了下來,慌忙掉頭整理隊形。
「殺,衝上去,踩死那些欽察狗。」霍夫狂叫著,單手揮舞著大劍不管不顧的就再次帶領部隊發起了衝鋒。血氣方剛的霍夫,已經被一次又一次的挫折和戲耍給快逼瘋了,他可不管騎兵的衝鋒會不會誤傷到自家的步兵,他的眼裡已經只有那些敵人了。
衝上去,殲滅敵人,洗雪恥辱,贏得榮譽。
欽察騎兵可不管身後正叫囂著再次衝來的羅斯騎兵,他們只是跟隨著他們的王子和龍騎兵的戰旗,前進,前進,進攻,進攻,再進攻。
陌刀霍霍向敵虜,人頭滾滾血海現。欽察騎兵的陌刀實在太狠了,兩翼的騎兵完全將陌刀的「削」字決用的是淋漓盡致,這樣雖然略顯單調,可卻可以借助戰馬瘋狂的衝擊力,對於士兵的體力十分節省。驅馬前衝,陌刀前伸,人頭拋起,乾脆利落,殺得羅斯人哭爹喊娘,根本就不敢主動靠近陌刀的攻擊範圍。
作為欽察一族最精銳的騎兵部隊,如果陌刀騎陣僅僅只有這樣的威力,那龍騎兵的威名便有些名不副實了。
位於前列的乃是特地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只見這些身強體壯武藝高強的士兵跟隨在他們的王子身後,在他們手中陌刀的精義在馬上得到了完美的詮釋,劈、砍、削、剁甚至刺,總之是如何順手如何使用,劈開面前的盾牌,砍開對面的戰甲,剁碎面前的人馬,摧毀所有打上「敵人」標籤的人和物。
如果不是霍夫的騎兵再次發起衝鋒,讓欽察騎兵將重點轉向驅趕羅斯的步兵,那麼這些羅斯騎兵也許將損失殆盡。
終於完成了轉向的羅斯騎兵帶著無比的憤怒狂捲而來,兩軍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若是被他們追上欽察騎兵的尾巴,那欽察騎兵就變成了被包的餡兒,勢必首尾不能兩顧,在騎隊後隊承受羅斯騎兵的沉重打擊的時候,被倖存下來回過神的羅斯步兵乘火打劫。
項凱文和欽察龍騎兵自然不會容許這種局面的出現,「破,衝過去。」項凱文陌刀重重砍下,從後面將奔跑的敵人劈碎,隨後在馬上大吼了一聲,跟隨在他身後的號角兵奮力的吹響了號角,在衝殺中變得有些鬆散的陣勢再次凝聚了起來,所有的攻擊都用於破除面前的阻礙。
欽察鐵騎猶如強勁的箭矢餘力未消,擊透了面前被陌刀騎陣殺得陷入崩潰的羅斯人牆。
號角聲再次響起,顯然是項凱文再次發出了命令,穿透了羅斯步兵整個陣勢的欽察鐵騎,在號角聲中一千鐵騎一分為二,憑借他們完美卓越的騎術,縱馬向兩邊飛馳。
他們不僅僅是在飛馳,而是在奔馳中,漸漸的轉彎,分別向兩邊完成了一個圓弧。
死裡逃生的羅斯步兵,還以為欽察人害怕了他們追上來的騎兵,所以跑了,以為自己暫時逃出生天了,還有些力氣的羅斯人都紛紛的向兩邊逃開,為騎兵讓開道理。
「不好,該死的楚國人又來了,大家快跑啊。」不知是誰叫了一聲,讓羅斯步兵剛剛送下來的心弦陡然繃緊,再次陷入了恐慌之中,哭爹喊娘著逃跑的速度更快了,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欽察騎兵憑藉著完美的騎術和飛快的速度已經完成了轉向,同時在行進中也完成了兵力部屬。往兩邊逃跑的羅斯步兵們,可悲的發現他們已經逃不掉了,快速向兩翼包抄的欽察騎兵完全封死了他們逃生的路徑,凡是企圖逃逸的都死在了欽察人的陌刀之下。
往北,往北就更不可能了,北面都已經變成了欽察人閃著死亡寒光的刀牆,由他們手中鋒利無比,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陌刀組成的死亡之牆,更為恐怖的是,並不是你不去碰他就不會死,那些如同死神鐮刀的陌刀,竟然會動,從西北,北面和東面三個方向向南面擠壓。
在死亡的威脅下,羅斯的步兵由圍殺楚國斥候的獵人變成了欽察人的獵物,如今又變成了一群被拿著屠刀的牧人驅趕的待宰的黃羊。為了能夠多活一刻的羅斯人,被欽察鐵騎驅趕著向南衝去,漸漸的速度越來越快。
沒辦法,稍微慢了一點,就會被欽察人的陌刀剁成碎塊,然後被他們的戰馬踩成肉泥,成為大草原上的肥料。
霍夫看見了這令人極端憤怒的一幕,他的呼吸幾乎就要停止,雖說他為了報仇不顧誤傷同胞而強硬的發起衝鋒,可那些該死的楚國人的走狗,竟然將羅斯的步兵當成了牧羊,而且顯然是想要把羅斯人的**當成阻擋羅斯騎兵的第一道防線,一道很厚的人肉之牆。
氣歸氣,罵歸罵,可霍夫和他的羅斯騎兵已經騎虎難下,他們可沒有楚國人的騎術和控馬技術,發起衝鋒的羅斯騎兵是很難停下來的。唯一的途徑就是衝上去,連自己的同胞在內,一起碾碎那些體力耗損的騎兵。
雙方相距一百步,羅斯人進攻的號角吹得更加急促了,步兵的戰友全軍覆沒的命運可想而知,這些騎兵只能將無比的憤怒灑向他們的敵人。
距離越來越近,漸漸的雙方即將相撞,霍夫嘶吼著,抒發著內心難以散去的憤怒。一馬當先,直接縱馬撞向了一個面色恐懼,眼神倉皇的羅斯士兵,馬兒長嘶聲中,身後的羅斯騎兵幾乎同時策馬撞上了面前的阻攔。
戰馬的嘶鳴聲,骨骼碎裂聲,鐵甲撞擊聲,士兵臨死前的慘叫聲,瞬間充斥了整個戰場。眼前發生的完全是一場慘劇,同胞相殘的慘劇。
內心的痛苦讓羅斯騎兵隱藏在面罩後的臉扭曲猙獰,他們一邊用戰馬撞,用劍砍,用斧頭劈,用他們所知道最快捷最不影響衝擊速度的方式,對同胞進行著殘酷的屠殺,一邊在心中禱告著這一切快些過去。
霍夫瘋狂的揮劍劈砍著眼前的同袍,他的耳中充斥著他們臨死前不甘的慘叫,他的心在滴血,在為自己的罪孽而哀鳴,他感覺自己雙手沾滿了同胞的鮮血,他死後一定會下地獄。可他毫無辦法,他必須殺死自己的同胞,必須穿透眼前的人牆,然後去與那些欽察魔鬼廝殺,去完成自己的計劃,讓伏兵殲滅這支敵軍,來告慰那些無辜淒慘死去的戰友的不甘亡魂。
就在霍夫以為自己快要瘋了的時候,眼前忽然一空,他知道,他終於衝出了這地獄,他也知道,那些步兵的將士怕是少有還活著的。
「吼……吼……」羅斯的騎兵們紛紛發現眼前同胞的身影突然消失,頓時抑制不住心中的悲哀和憤怒,狂吼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向前衝去。
一名衝在最前面的羅斯騎兵,在他還沒完全明白過來的時候,陌刀舞動帶起的狂嘯聲傳入了他的耳朵裡面,而他卻忽然發現他飛了起來,不,飛起來的只是他的上身,因為在他失去意識的最後時刻看見了他的下身正狂噴著鮮血,依然騎在自己的戰馬上。
衝破了一個地獄的羅斯騎兵,卻再次進入了另一個地獄,由陌刀組成的殺戮之林。
許多士兵還沒回過神來,就被陌刀劈成了兩段,或是削掉了大好頭顱,在殺戮完自己的同胞之後,死在了他們的同胞之手。
霍夫瘋狂的躲避著迎面而來的陌刀,實在躲不過去了,只能拿手中的雙手大劍抵擋兩下,好在他的大劍是羅斯的鑄造大匠所鑄造,非常堅固,只不過,在陌刀面前,厚重無比的大劍的劍刃也漸漸的變成了不規則的鋸齒狀,可霍夫終究還是活了下來。
就在筋疲力盡的霍夫以為自己就要死了的時候,遠處的草原上,忽然升起了無數的鳴鏑,他分辨出,這是他和伏兵約定的信號,羅斯的伏兵終於出動了,這些欽察的魔鬼終究要死了,只是這勝利似乎來得太艱難,羅斯的傷亡也太慘重了。
霍夫的臉上露出了苦澀和欣然混雜的笑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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