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聞言後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緒,言簡意賅地說道:「去歲仲夏,臣得到陛下聖諭後接任五原太守一職。月餘後,微臣集中全郡郡兵一萬餘兵馬前往邊境抵禦匈奴賊寇。八月與匈奴屠各部落大戰於朔方,承蒙陛下庇佑微臣幸不辱命,戰而勝之,一舉收復朔方全郡。隨後遭遇匈奴左賢王部與鮮卑異族兩面進犯,微臣於朔方郡分兵兩路,一路由部將高順、魏赫領軍抗擊雁門郡東面的鮮卑異族,另一路由臣親自率領騎兵迎戰於夫羅。九月中旬以來,臣率領所部兵馬一路高歌猛進,攻進匈奴草原腹地與於夫羅部在彎月草原上決戰,大戰月餘,終得勝。此戰,生擒匈奴左賢王於夫羅以及其部下將領十餘人,救回我大漢百姓五萬餘人。於去歲歲末班師回五原。此外,高順所部亦得勝而歸,將鮮卑異族擋於雁門關外數月時間,令蠻夷不得寸進。」
皇帝劉宏與百官們聽了李羿的并州戰報後皆是神情大震。大臀內諸多大臣紛紛竊竊私語,言語中皆是雀躍之情。
劉宏此時情緒頗高,高興地說道:「李愛卿,朕接到奏報說匈奴於夫羅部擁眾十餘萬,控弦之士更是超過五萬之數,加之其週遭匈奴各部落的人馬共有不下於七萬鐵騎。你以弱冠之齡都領四郡邊防戰事,僅率領萬餘郡衙府兵與其正面決戰,並於數萬大軍陣前自身生擒匈奴左賢王於夫羅,此事屬實否?」
李羿聽後恭敬地答道:「回稟陛下,此事屬實。所謂挽弓當挽強、擒賊先擒王。彎月草原之戰時我軍勢弱,敵眾我寡,故而微臣先期示敵以弱,隨後誘使匈奴左賢王出陣使得微臣一擊奏效生擒此賊首,隨即我軍趁亂全軍出擊故而得勝。微臣已將於夫羅押解進京了,現下已移交於宮門外羽林軍看守。」
皇帝李宏聽後龍顏大悅,哈哈大笑地說道:「好!李愛卿雖然年幼,卻是我大漢肱骨之臣,當重賞之。李羿上前聽封!」
隨著劉宏的聲音落下,御前常侍蹇碩立於玉階上用尖銳的聲音說道:「李羿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晉武將軍、五原太守李羿年少英才,忠心漢室,收復朔方全郡、抵禦蠻族鮮卑、大勝於夫羅部並生擒魁首。特此,加封李羿為匈奴中郎將、漢壽亭侯、秩比兩千石;賞百金,賜美女十人。欽此!」
李羿隨即大聲叩謝道:「臣領旨謝恩,吾皇萬歲萬萬歲!」
「不可!此舉萬萬不可!陛下斷不可被小人所蒙蔽,將此等兵馬重權交到一個黃口庶子身上啊!」一個破鑼般的聲音突兀地在大臀右前方響起,音量之大在朝堂大臀中如同驚雷般震得文武百官及皇帝太監侍從們一陣心驚肉跳。
皇帝劉宏當庭敕封年僅十五歲的李羿為并州匈奴中郎將、漢壽亭侯。當李羿剛剛謝恩準備起身時皇廷大臀右側面極為靠前位置上的一位肥胖官員出列說道:「皇上,微臣冒死諫言。并州乃我大漢邊陲重鎮,而匈奴中郎將一職肩負著安撫匈奴及周邊異族之重任,並且有轄管并州所有兵馬之職權。鑒於此,微臣為我大漢擔憂啊!微臣以為并州如此重鎮若讓一位不滿弱冠之齡的乳臭後生擔任此要職,恐怕難掩天下悠悠眾口,難平滿朝將士之心,更有甚者恐怕此人會誤君誤軍吶!微臣冒死請諫,請陛下三思啊!」
皇帝李宏看著司隸校尉何進出列就知道這位大舅哥要生事了。待聽其說完話後,他心中頓生怒氣,暗道:「何進太放肆了,大臀之上竟公然反對我的旨意。」
一念至此,劉宏坐在龍椅上微微瞇著眼睛,沉聲說道:「如此說來,何愛卿另有高見?」
何進將皇帝劉宏的舉動盡數看在眼裡,心中也頗為忐忑。可是他對李羿這個由老對手王智極力舉薦且倒向宦官勢力之人的壓制之心卻堅決無比。何進心想如今陛下寵愛的王美人雖然死了,自己妹妹何皇后在宮中的地位也得以穩固,但是王美人的父親王智這個老傢伙卻一直沒死,老賊如今更是聯合宦官極力推李羿上位。對於政敵,何進歷來是全力剿殺的,尤其是趁其羽翼未豐之際將其扼殺在搖籃裡更是上上之策。
何進此人出生屠戶之家,自幼家資殷實,喜好舞文弄墨,自詡書生雅士。自從妹妹入宮侍奉皇帝得寵後,他一步步地踏進朝堂。雖然他武不成文不就、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本領,但是他從最初的縣吏開始任職,此後十餘年間步步高陞乃至升任司隸校尉這等顯赫的職位。其為官之道以及政治鬥爭手段可謂是甚是了得、嫻熟無比。
出於扼殺李羿之心。何進雖然知道今日之舉會讓皇上不高興,可是兩相權衡取其輕之下,他還是決定硬著頭皮迎難而上,大不了事後讓自家妹妹多多討好陛下、求求情便可平安無事了。故此,他聽了皇上的話後,鎮定地說道:「啟稟皇上,李羿年少英才、相貌堂堂,收復朔方郡、打敗匈奴左賢王部,此等功勳自是不可不賞賜。此外,李羿大人雖然年幼,可是歷朝歷代從不缺乏年少官居高位者,且不說先秦時有甘羅十二歲為相,就是本朝的衛青大將軍位居將軍之職時也不過才十五六歲之齡。
不過,臣心中甚多疑慮,李羿將軍真有衛青大將軍那般大的本事嗎?需知昔日衛大將軍與北方蠻夷征戰數載光陰也未曾有過生擒蠻夷魁首之功勳。難道李羿將軍更甚衛將軍麼?那匈奴左賢王是如何被李大人捕獲的,微臣深感懷疑。故此,臣想看看李羿將軍是不是真如奏報所說的那樣神勇,在數萬匈奴鐵騎陣前隻身生擒敵魁。
皇上,李羿將軍究竟是否被人誇大其詞地肆意渲染功績還有待證實。如果李將軍確實神勇非常的話,陛下之恩賜自然是實至名歸,滿朝將領們亦會心服口服;倘若李將軍名不符實的話,那可就是欺君大罪。所以,臣懇請陛下恩准,派大劍師王越當堂一試,以免皇上被別有用心之人所蒙騙。請陛下定奪。」
何進此言可謂是先揚後抑的典範。先期將李羿捧得高高在上、功勳卓著,而後以漢武名將衛青大將軍為襯托,一舉否決了李羿的所有功績,甚至連最早的李羿被保舉為武孝廉之事都一語否決掉了。其言語之犀利、用意之惡毒,扼殺李羿之心盡顯無遺。可是其立腳點選擇的好,以衛青大將軍為比照,讓人無從反駁。
於是百官之中瞬時湧出四十餘人紛紛諫言,附議何進之言。這些人言詞之間含沙射影地貶斥李羿不配升任匈奴中郎將之職,偽報戰功,徒有虛名之類的言語紛沓而至。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