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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魂體合 天意弄人 文 / 青山孤狼

    「哎!老夫孤魂無依漂泊良久,不想今日竟要借得李氏少年殘軀得以重生!蒼天捉弄,天意如刀啊!老魂童軀,一百零六歲的靈魂如今卻成了九歲的少年之身,罷了罷了!既然佔了李家血脈身軀,自此之後老朽便是李羿。天意弄人吶!」在叢莽蔽日的秦嶺原始森林裡傳出這樣嗓音稚嫩而語氣蒼老的聲音。話語中含有三分無奈與僥倖,三分愧疚和感歎以及四分擔當。

    秦嶺,一條橫貫南北的巨大山脈;東西橫跨一千六百餘公里,南北縱躍兩百餘里。古時稱之「華山」,同名「花山」,戰國後期被秦國攻佔自此列入秦地轄下。始皇南巡之時途徑此山盛讚其「峰嶺摯雲霄,縱橫數千亭」,此後遂被稱作「秦嶺」。東漢朝時期稱秦嶺為南山。

    秦嶺南麓的叢林中李羿一如先前般孱弱的身體在林間穿梭行進。此刻,儘管他的身體依舊瘦弱但行進速度卻十分快捷,身手矯健。往昔身上的長衫如今變成了布衣坎肩配長褲,說是長褲其實是破布條;白皙的皮膚上添加了無數道結了疤的血痕,稚嫩的臉龐此時黑乎乎的,一對英氣逼人的劍眉下眼神猶如利劍般銳利。他額頭上呈現出淡淡的一條少年老成的睿智橫紋,在叢林小跑之中眼觀六路、耳聽四方,手持三尺長的樹幹標槍伺機而動。忽然前方十幾米遠的林叢中有了動靜,「嗖」的一聲他手中的木槍應聲瞬間擲出,隨後林叢中響起獵物頻死時發出的幾聲哀鳴。

    「哈哈,今天終於不用再生吃野菜蘑菇了!」李羿興奮地跑過去提起一隻足有五斤重的肥胖的野兔,自言自語地說道。可惜此刻卻沒有人分享他收穫後的喜悅。他抽出木槍後一路採摘野菜和其它食材,湊齊夠吃一天的食物後便朝著剛尋到不久的山洞走去。那裡是他現在的棲身之處。

    此時的李羿已經獨自在森林中生活了一個月的時間。嗯,也就是李老爺子重生後的第三十天。

    原來的李羿在墜落山崖的那一刻靈魂意識就煙消雲散了,儘管他的身軀仍有生機,但大腦停止了思維。用現在的專業術語就叫活死人。當然如果沒有任何外力影響的話,從千米高峰掉下來也是死定了。原先的李羿死了,在求生無望的情況下他放棄了求生的**和信念,於是他求仁得仁的靈魂消散。李老爺子的遭遇卻與李羿恰恰相反,軀體已去而英魂不散,逢天地異變時不滅靈魂莫名地穿越時空來到了秦嶺山中最適宜靈魂滯留的陰氣瀰漫之地。無獨有偶的是這處絕陰之地恰恰就是李羿所處的斷崖。於是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一飲一啄皆有淵源。刀聖李雄的兒子李羿死了,將魂不散的李老爺子在其靈魂消散之時佔據了這具沒有靈魂的軀體,從而借體重生。靈魂入體之後的一瞬間李老憑借強大的靈魂之力強行控制著身體做出順著風向翻滾的動作,使之下落方向偏離了懸崖下的亂石岡,並且借助風力飄向樹林中的灌木叢。結果他做到了,甚至著陸點好的超出了他的預期。他最後落在了一個蔓籐環繞的松樹叢上,儘管此前他被無數的大樹枝丫擋抽打劃拉的遍體鱗傷,幸運的是他的頭部沒有受到任何碰撞。所以李老爺子僥倖地活了下來,重生成功了。

    然而一切並不像李老爺子預料的那樣美好。躺在蔓籐樹叢上的李老在放鬆心神之後,靈魂之力自然回歸識海之餘,身軀卻不受控制了,意識與身體分離的突發狀況讓他一百多歲的心神驚駭不已。隨後他不得不先行融合腦域,從而一步步地磨合著整個身體。好在他也不是等閒之輩,上輩子年幼時學得的道家武學《渾元劍經》此時派上了用場;專門用於修煉靈魂識海的「天清咒」,前世時他不知所謂,現在病急亂投醫之下卻歪打正著,竟然十分管用而且效果明顯。於是對他而言,漫長的靈魂融合之路開始了。

    《渾元劍經》是元代畢坤傳於後世的武學。至於是不是道家專屬的武學則難以考究。劍經分內外兩篇:內篇包括渾元心經和劍髓千言,心經即內功心法,劍髓千言主要有劍訣總綱和劍學精要兩部分組成;外篇是以道家三才之演化而出,包括九宮三十六式和飛罡七十二手兩部劍訣以及一些武術雜學。武術雜學中涉及的內容甚廣,包括身**夫紫宵形化二十八式、飛騰秘錄,百家雜學、天清咒和諸兵要笈等。曾經的李老爺子幼年時便入了道觀,跟隨老觀主學文識字之餘便被教授此武學。他的師父即道觀觀主說他只有中人之資的根骨,武學之途難以大成。但是,他自己卻不氣餒,十數年如一日地刻苦練習。苦心人天不負,在後來的抗戰和解放戰場上,他憑借此武學縱橫沙場而全身而退,立下了赫赫戰功。

    即便如此,老觀主仍不看好他的武藝,說他只是學到了一點外家功夫離真正的武學相差甚遠。確實,與老觀主的身手相比他自知弗如。據老觀主自己所說他是統真期下階的修士,也是當時自然環境之下所能達到的最高境界。這種境界在世俗之中又稱為「先天之境」,意思是超出那些先天降生即擁有傲人天賦之人的境界。例如天生神力,天生聽力遠超常人,天生具有預知危險的第六感等等天賦,先天境強者都具備某些特異的能力,而且體質超出常人很多,可以延年益壽活得遠比正常人長久。李老爺子七十歲之前只是個會武藝的人,身體比同齡人健壯許多;直到退休之後他重修道典,憑借幾十年的閱歷和對世事人情的體驗與感悟,歷時二十餘年方有所得。那時他已是百歲高齡的殘燭老人了,但是他卻堅持不懈且心無旁騖地感悟自然,直到將死之時終於摸到了先天境的門檻。可惜天不假年,他的身體真的是燈枯油竭、無以為繼了,於是他在即將要邁入先天之境時遺憾辭世。世事難料,李老爺子死後憑著強大無比的信念和先天境的魂力成為億萬人中唯一的靈魂不散的特殊生命體,機緣巧合下得以在異時空附體重生。

    李老爺子經過數天的靈魂融入,終於將李羿的精神識海完全融合,但是在控制身體時仍遇到了麻煩。幾經摸索思考之後他知道了原因,原來李羿的身體裡隱藏著雄厚的內力,其強大程度足以堪比先天境強者。只是這些內力不是他自己習練出來的,而是被人在其出生之前便輸入些許內力築基,其目的便是蘊養胎兒期間人體內先天便具有的一絲先天之氣在其出生之後不散。築基後,傳功之人以大量的內力蓄養其日益壯大,在其出生後每年再注入大量內力逐年強化擴充其經脈。等到李羿自身的武藝有成之時,借助這股隱藏在體內的龐大的內力打通身體經脈,繼而一舉成為先天高手。這樣做的最大好處是讓李羿習武練功之時沒有任何瓶頸,付出多少努力便能有多少回報,在衝擊先天境界之時危險很小,幾乎能夠一搓而就。運用此秘法的條件極為苛刻且代價巨大。施展此秘法的必備條件有三個:首先是傳功之人必須是先天境中後期的絕世強者,其次要求傳功之人必須無任何私心地全身心投入奉獻,最後就是要有大量的財富購入大量珍奇靈果以補充傳功之人的內力。欲行此法的後果極為嚴重;傳功之人一旦使用此法一身內力將再也無法精進,只能是借助靈草仙果補充內力而且自身實力每況日下,數年之後將變成毫無武功的廢人,壽命也將大大縮短。受功之人同樣要付出代價,首先是受功之人如果靈魂承受力與體內的內力不相匹配的話,衝擊先天境時將會爆體而亡;再者受功之人一旦急於求成的話,即使成功了此後武藝也將不得寸進,終身成就也就僅限於此了。

    對於此前李羿的家庭情況,李老爺子是瞭解的,先前就是他用魂力引導李羿訴說自己的經歷和家庭情況的。這樣做有兩個好處,一是減輕李羿心頭的怨念,二是便於李老爺子附體之後不會遇到過於猛烈的反抗,三是為日後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李老爺子根據李羿所說的內容斷定,給李羿傳功之人就是他的父親刀聖李雄,而且這件事情李羿自己卻毫不知情。因為以李羿現有的功力根本調動不了體內隱藏的強大內力,是以他最終坐著金山而餓死了。真是太窩囊了!

    但是,這恰恰是李老爺子的天賜機緣,甚至可以說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前世的他身死之時成就了先天境界,但是他卻沒有與靈魂相匹配的強大內力和強健的體魄,於是他很是遺憾的逝世了。僥天之悻的是他並沒有就此消亡,先天魂力與他強大的信念之力相融合後促使他的靈魂越發強大,穿越異時空時在承受時空撕裂之力時讓他的靈魂之力成長為凝結成實質雲團的境地。現在李老爺子終於得到了有望成為先天境的先天之體,而且此軀體未來的成長空間無以估量。

    李老爺子找到了魂體分離的原因之後,內心中地喜悅無以言表,而且他還想到了融合全身的辦法。隨即他仰望蒼天高聲地喊出了一番話,之後一切水到渠成般的魂體徹底融合了。

    這一番話就是李老爺子自言自語般對已經死去的李羿說的話。意思是他接受李羿的身份,承接他的一切,照顧李家的親人。此話一出軀體內最後一絲殘餘的李羿的意念與生命印記徹底消失了,而李老爺子也就真正成為了活著的「李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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