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純》阿爾伯特之所以能夠不被藥酒麻翻,最關鍵的因素在於其體內殘留著吸血鬼與狼人交織混合的凝結血塊。
兩種迥然不同、互相對立敵視的物種在年輕的小阿身上竟然絲毫都沒有牴觸的反應,這奇異的效果曾經讓精靈女王及黑衣天使都感到萬分驚奇。
相反,阿爾伯特自己卻從來就沒有意識到過這些變化,他一心想著公國的前途,一心念著家庭的幸福,舞刀弄槍、施展魔法這種小伎倆,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練習過了。
福斯的酒宴越來越離譜,繼美女**之後,現在乾脆上來一幫五大三粗的半裸壯漢,手持明晃晃的砍刀,姿勢齊整地在席間揮舞。
阿爾伯特滿臉疑惑地問道:「這是何意?」
「助興,助興而已!」霍普國首席參謀邊捻著下巴上的小鬍鬚,邊舉起酒杯示意公爵再放開一些。
小阿哪裡有心思繼續喝下去,他幾乎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程度,年輕人猛地一下起身離席道:「我家中還有懷孕的妻子需要照顧,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哪裡走!」那些壯漢也不等福斯命令,發聲喊,一齊聚攏了過來,砍刀一把把都抵在小阿的要害部位。
福斯大笑著說道:「請公爵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來到霍普島做客,當然就得隨著主人的規矩行事。您若是識趣的話,就不要反抗,安安心心在宮中靜養段日子,待到時機成熟之後,我們自然會放您出去。」
「這叫什麼話?既然你等一片好心,又為什麼強留我在此地呢?莫不是理查國王想要取我的項上人頭作為給予迪略特皇帝的大禮?若果真如此的話,那還不如來個痛快的,何必這麼拐彎抹角、扭扭捏捏呢?」阿爾伯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的餘光正在悄悄觀察四周有無可以逃避的空檔。
「您是霍普國的客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殺掉呢?我們好心好意把您請進宮中聊天飲宴,誰知您卻不知檢點、甚至還妄想恩將仇報。」福斯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了下來,就好像夏日裡突如其來的雷暴雲團所體現的那種效果。
阿爾伯特知道自己百口莫辯,一旦被他們控制住以後,外面的人就只會聽到一面之詞了。
此時此刻,沒法智取只能力敵,他隨手抄起桌上的碗碟,對著那些半裸壯漢的肚子就狠命砸過去。
福斯邊退到安全距離,邊大喊道:「抓活的!」
一聲令下之後,從外面又閃進來一些宮廷侍衛,他們同拿著砍刀的壯漢組合在一起,妄圖將小阿給生擒住。
要說年輕鮑羅特公爵的腿腳功夫,那應該說還是不錯的,至少當年老鮑在世的時候,手下很多人都當面誇讚過,其中雖然難免有拍馬屁的成分,但貨色還是真實存在的。
小阿由於手裡沒有兵器,便想著要賣個破綻,來空手入白刃。
他故意腳下拌蒜踉蹌,卡嚓一聲仰面倒在地上,由於是要活捉的關係,因此那些砍刀、長矛之類的玩意兒便在其周圍形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屏障,就好像從天上冒出來的竹筍似的。
小阿瞅準時機,收攏腰腹,抬起兩條大長腿,幾乎做了個三百六十度的迴旋,只聽一陣噌噌噌的響動過後,那些兵器要麼掉落在地上,要麼折斷成了好幾截。
年輕公爵一點都沒受傷,反倒是在鯉魚打挺之後,順利拿到了一柄長矛作為護身利器。
周圍人全都傻了眼,他們沒有料想到眼前的這個傢伙竟然擁有著如此令人歎為觀止的武藝,紛紛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步子。
首席參謀福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扯著嗓子喊道:「快去把弗雷德裡克將軍請來。所有人都不許後退,即使拿不下他,也得先包圍住他!」
這個弗雷德裡克將軍是霍普國中最勇猛的戰士,也是理查手下的愛將,當年征伐德瑟特人的時候,他就出過大力氣。
此人虎背熊腰,胳膊比別**腿還粗,最擅長使用斧頭及連枷作為武器。
那天也算湊巧,弗將軍正好要進宮面見理查商議一些比武大賽的事情,他剛前腳走進兩步,就被福斯手下的得力心腹氣喘噓噓地叫住道:「不好啦,將軍,福斯大人宴請那位流亡中的鮑羅特公爵,誰知言語不和之後,對方竟然出手幹架,現在局勢一片焦灼,必須得您親自出馬才有可能把事態平息下來。」
「什麼鳥人?恩將仇報也不用這麼著急吧!」弗雷德裡克魯莽之至,也根本沒有自己的主見,隨著那個心腹便急吼吼地來到了事發現場。
好傢伙,幾十個人、幾十桿槍全都在圍繞著一個人轉,即使數量優勢如此明顯,可裡面的甕中之鱉卻似乎根本就不落下風。
弗雷德裡克接過旁邊侍衛遞來的長矛,大喝一聲道:「呔,哪裡來的忘恩負義之徒,讓你嘗嘗爺爺的手段!」
他深吸一口氣,從主動分開的人群中,跳進了阿爾伯特的防禦圈。
兩個人眼對眼、矛尖對矛尖。
年輕的鮑羅特公爵此時只感覺渾身都是力氣,也沒來得及去細想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就變得這麼強力,他衝著弗雷德裡克問道:「你是什麼人?我如果是忘恩負義之徒,那麼你們霍普國就全都是一**詐猥瑣的小人!」
「臭小子,流亡逃難來到我們島上,竟然還敢如此口出狂言,今天我一定得把你給打醒!」
「將軍,莫傷他性命!」福斯從旁提醒道。
「自有分寸。」
莽漢哪有什麼分寸,這話不過就是隨口一說。
弗雷德裡克的長矛和阿爾伯特的長矛瞬間就扭成了一團,那激烈的勁頭讓旁觀者全都呆若木雞。
這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個人從殿堂中間纏鬥到側翼,又從側翼繞回到中間,最後乾脆全都站到了飯桌上。
弗雷德列克微微喘著粗氣罵道:「好小子,真有你的,在我手裡能活過六十回合的人屈指可數,你算是其中一個。」
「將軍。」阿爾伯特仍然氣息均勻,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似的,「請聽我一言。福斯參謀日日找我進宮赴宴,這本是一番美意,我也不好推辭。奈何他其實卻早就包藏禍心,不是想要灌醉我,就是想要利用聲色來迷惑我。我家中有一位懷孕的妻子,怎麼可能會做出此等畜生都不如的事情呢?我不知道理查國王是怎麼想的,如果他真要將我送交迪略特皇帝的話,那我甘願就地自刎,給他這個立功的機會,只求能保住我的家人及屬下……」
「什麼?什麼?還有這種事情?」弗雷德裡克是個直腸子,他最見不得陰謀詭計及小動作,「軍師,你真的這麼幹了?」
福斯沒辦法回答,因為他總不能說是理查授意的吧,那樣一來,弗雷德裡克說不定會把國王也給砍了。
「他娘的,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急性子將軍罵罵咧咧地叫嚷道,他主動放下兵器,一把拉起小阿的手道,「來,來,來,我們一起去面見陛下,讓他當面給我們個痛快的解釋。這麼好一位丈夫、這麼好一位公爵、這麼好一位猛士英雄……你們腦子裡都進屎了嗎?還是昨晚上都掉糞坑了?」
周圍侍衛悉數退得遠遠的,他們被最後兩句問話給嚇壞了,畢竟將軍是國王跟前的紅人,又兼魯莽無比,自己若是做這個冤大頭的話,豈不傻乎乎?
福斯沒法可想,也只能遙遙地跟在後頭,這事情顯然已經變得有些出乎意料地難以收拾了。
理查國王一看這三人的臉色,趕忙詢問道:「怎麼了?」
「陛下。」弗雷德裡克幾乎是漲紅著臉說話的,「您是不是要把鮑羅特公爵給殺了,然後去皇帝老兒那邊邀功請賞?」
理查眨巴著眼睛,用迷惑不解的口吻問道:「究竟怎麼了?為什麼要說出此等話來?我與公爵情同手足,正要攜手對抗德瑟特異教徒及各種不公不義,怎麼會想到要殺他呢?」
「可是軍師要在酒宴上取他項上人頭啊!」弗雷德裡克唾沫橫飛,「公爵是有家室的人,可軍師卻不知分寸地日日請他來宮中赴宴,這是不是哪根筋搭錯了?他還要用聲色犬馬來勾引公爵,這難道也是尊敬的一種表示?最可氣的是,軍師還把我騙去,準備借我之手來擒拿公爵。要不是我們勢均力敵的話,我豈不就成了千古罪人?」
福斯聽到這裡,趕忙把責任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他雙膝跪地衝著理查說道:「陛下,是我的罪過。我擅作主張,想要把公爵給軟禁起來,因為他手下能人極多,搞不好哪一天就會鴆占鵲巢。我為陛下您的江山社稷考慮,就想出了如此一條下下之策,希望陛下能嚴厲將我處置,以此來修復和鮑羅特公爵之間的關係。」
欲知後事究竟如何,且聽下回接著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