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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四章 莊園馬房後 文 / 曦翔魔翼

    就在三個大男人為前途命運殫精竭慮的時候,海德拉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他們跟前。阿爾伯特之前在進入莊園的時候,曾經與女主人有過一個照面,不過印象並不深刻,當時小阿一心想著本尼迪克老頭,根本無暇他顧。但現在的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海德拉那清雅的裝扮、甜美自然的笑容都在年輕公爵心中激起層層漣漪。小阿不由想到了德斯蒂尼伯國的克勞迪婭,對!這兩個人之間還真有幾分相似的地方。

    俗話說得好,一個巴掌拍不響,在阿爾伯特胡思亂想的時候,海德拉也同樣對眼前這個身材勻稱、相貌英武的美少年產生了好感。她拉起瓦倫丁的手,調侃著笑道:「你的運氣真好,如果前段時間我先遇上公爵的話,那麼山莊的男主人就一定會是他了!」

    「當然,當然,鮑羅特公爵即使在整個博迪大陸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瓦倫丁順勢誇讚道,一邊抽出空來重又抽起了菩提煙。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胡謅了大半天,忽然走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莊園的大管家氣喘吁吁地喊道:「快去請醫生過來……你,還有你,馬上準備上好的香油,務必把氣息給遮蓋住……你,你,和你,都騎上快馬,繞著莊園的東南西北方向各搜尋出去十里地,看看能不能獲得一些有用的線索……」

    「這是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海德拉推開房門,高聲問道。

    大管家呼哧呼哧地拖著個笨重的身軀來到女主人跟前解釋道:「馬房後面發現一具腐屍,似乎已經死了挺長時間了。剛才正好被個廚娘路過時發現。」

    「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呢?死者是我們莊園內的嗎?」海德拉顯得既吃驚又著急。

    「樣子很難辨別清楚,只有靠下人們各自清點了。不過根據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馬房後面可能僅僅只是第二現場,不然的話,這臭味應該早在前幾天就遮蓋不住了。」

    「我要去看一看。」海德拉很堅決,完全不是隨口一說。

    大管家可為難了,他不知道該怎麼勸阻。

    瓦倫丁此時插話道:「我陪你瞧瞧吧,說不定還能發現點兇案的緣由。莊園內人心惶惶總不是個事。」

    海德拉微微點頭,小夫妻兩個手拉手、肩並肩地隨著管家前往馬廄,阿爾伯特也在一側跟隨。

    屍體已經被轉移走了,但空氣中的腐臭味仍然固執地留存著掠情豪門:拒做總裁妻。地上有一道很明顯的印記。

    瓦倫丁不顧勸阻,蹲下身去用指頭輕輕觸碰了一下,隨後放到鼻子邊聞了聞:「為什麼會有一股羊騷味?」

    大管家撓了撓頭,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會不會是他們把馬房臨時改換過用途?」海德拉問道。

    大管家還是表示不清楚。因為畫眉山莊十分龐大,這些東西是不可能事無鉅細地呈報上來的。

    瓦倫丁心裡暗暗罵道:「一問三不知,要你何用?」他表面上仍然不動聲色,凝神再將現場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

    他注意到離馬房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半人高的小門:「這是通往哪裡的?」

    「哦,這個啊……」大管家整理了下思路,「那後面住著個老寡婦,過去他的丈夫曾經在莊園內出過力,後來不幸淹死了,老主人就把這寡婦給安置在了那裡,定時定量提供衣食,以確保她終身無憂。」

    「我怎麼都沒聽說過呢?」海德拉有點自責,她要是早知道有這麼個下人的話,絕對會時時刻刻去給予精神上的關懷,而不僅僅只是送衣送食。

    「主人,這老太婆脾氣有些怪異,再加上,莊園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還有附近那些農戶,您一個人的精力畢竟有限,怎麼可能照顧得來呢?」大管家帶著埋怨的語氣說道,他雖然也喜歡海德拉的樂善好施,但凡事總得有個限度,做過頭了以後就會害人害己。

    瓦倫丁在這個當口已經獨自一人向著那個小門前行,他時不時地彎下腰來,輕輕地挖一掊土放在手上攪動。羊騷味是越來越明顯,而且那扇小門上有一處極為不顯眼的血跡。

    紅衣主教示意另外三人暫時不要跟來,自己則小心翼翼地閃身來到了被門與樹木隔絕的神秘小屋。

    大白天的,窗戶口似乎還有燭光冒出來,瓦倫丁暗暗把手背在身後,儲備了幾個瞬發的法術。

    房門虛掩著,在紅衣主教即將踏入的瞬間,忽然被陣奇異的風給完全吹開。

    只見一個頭髮半黑半白的老婦人正岣嶁著背脊坐在一張方凳上織毛衣。她沒有說話,只是用眼神示意瓦倫丁可以隨便參觀。

    年輕人有點摸不著頭腦,他悄悄用偵測邪惡術對房間進行了大致掃射,結果卻一無所獲。他只得硬著頭皮問道:「老婆婆,您最近有沒有在附近發現什麼異樣的東西嗎?」

    「啊?異樣的東西?」織毛衣的婦人講話慢條斯理,一個音節要拖拉好久,「沒有,沒有什麼異樣的東西。」

    瓦倫丁忽然注意到,剛才從窗戶口透出的燭光,其實是老人家胸前的一個飾品所閃現出來的。在某些角度,這光芒異常刺眼,而稍稍改換站位的話,又馬上就會消失不見。

    「要說一定得有的話……」老婦人忽然自言自語道,「就是我的窗前莫名其妙地多了一束玫瑰花。」

    「玫瑰花?」瓦倫丁吃驚不已,他立刻聯想到了絳紅玫瑰這個殺手組織。

    「我老的路都走不動了,怎麼還會有人給我送玫瑰呢?」老婦人自嘲地笑道,她的眼神閃爍不定,似乎想到了從前年輕時候的快樂時光。

    「那朵玫瑰還在嗎?」瓦倫丁追問道,這個東西或許能成為關鍵物證。

    老婦人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顫顫巍巍地直起身子,她婉拒了年輕人的攙扶,自個兒晃晃悠悠地來到牆角一個掉了漆的櫃子前,「喏,這就是了。」

    「這花從出現到如今有多久了?」

    「差不多一個星期了吧,如果我的腦袋還好使的話命犯桃花——極品女世子。」

    一個星期沒了根沒了水的玫瑰花竟然還能保持如此之嬌艷,這讓瓦倫丁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此事必然涉及到了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殺手組織。

    可是也並不是完全就沒有疑惑。

    首先,他們為什麼要在一個快要入土的老太婆家門前放上自己的標誌呢?這麼做難道有什麼深意?

    其次,他們為什麼要在畫眉山莊這裡犯下兇殺案呢?又為什麼要把屍體草草地拋棄在馬房後面?那個死者究竟是誰?絳紅玫瑰難道還會去殺一個無名之輩不成?

    最後,羊騷味是怎麼回事?這路都走不穩的老太婆絕對沒有能力去圈養一群羊,而畫眉山莊之中,味道卻遠不如此間濃烈!

    瓦倫丁苦思冥想,一個勁地上下求索,終於靈光一閃,蹦出了個有點可怕的念頭:「有一種東西,雖然和羊沒有任何關聯,但卻或多或少會從身上散發出羊騷臭來那就是吸血鬼!」

    年輕的紅衣主教清楚地記得,博教文獻中有關於吸血鬼來龍去脈的解釋。其中也曾經提到過為什麼吸血鬼會發出這種味道的一個緣由。

    傳說,上帝創造萬物的時候,還同時指派了好些守護者去世界的幾個盡頭戍邊。吸血鬼的祖先可能也是守護者之一,但他卻過於好吃懶做,不但不去履行自己的職責,反而一天到晚就在那裡胡吃海喝。他最最喜愛的東西就是羊肉,而上帝為了給予他足夠的警告,便讓羊騷味附在了他的身上,使得其根本無法正常參與到守護者的社交行列中。最終,吸血鬼的祖先變得越來越閉塞、越來越凶殘,慢慢地就開始以吸食血液為謀生手段了。

    這傳說故事當然不可全信,因為有些吸血鬼就並沒有明顯的羊騷味,而有些民間流傳的吸血鬼起源則完全是另外一個版本。

    不過,瓦倫丁不是坐在書齋裡搞研究的學者,他現在得把這些東西靈活運用到實際生活中,因此拿來主義是最好的選擇,沒有必要左思右想、猶豫不決。

    他剛才雖然用偵測邪惡術探查過一遍,但並不能保證沒有漏網之魚,有些東西是可以靠著特殊手段隱藏起來的,因此,年輕人再次對老婦人說道:「婆婆,我在您的屋子裡使用一個無害的小小魔法,您應該不會介意吧?」

    「只要別把房間搞塌了就行。」老人家絲毫都沒有露出忌諱的神情。

    在短短幾個咒語之後,瓦倫丁笑著說道:「這下惡魔們就沒有藏身之處了!婆婆,您得去屋外暫避一下,不然可能會有危險。」

    「沒事的,我半隻腳都踏進棺材裡了,還怕什麼牛鬼蛇神不成?」

    瓦倫丁剛想再勸解幾句,忽然發現老人家脖頸處的項鏈發出了耀眼的紅光,那樣子像極了自己在盲眼神教之中遭遇到的情況。

    「婆婆,您的項鏈可有什麼來歷?」瓦倫丁單刀直入,並不拐彎抹角。

    「是我那死去的丈夫遺留下來的唯一東西。」老人家揉了揉眼睛,隨後又開始操弄起針線活來。

    「能給我看看嗎?您自己感覺不到它在發光?」

    「年輕人,我雖然老了,但眼睛也還算好使,如果這東西會發光的話,我還能不知道嗎?」

    老婦人的回答讓瓦倫丁愈發驚奇,難道只有自己才能看到這一光輝?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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