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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生病不一定是壞消息 文 / 曦翔魔翼

    姑娘們在未出嫁的時候,兩兩之間都可以是閨蜜。她們比男人早熟早懂事,知道聯合起來能更加顯得花團錦簇的道理。曾經有一位在博迪大陸上非常著名的人物,說過這麼一句幾乎可以蓋棺定論的話:姑娘們的才藝永遠只體現在待字閨中之時,她們學習琴棋書畫,學習吹拉彈唱,學習古今歷史,學習天文地理,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為了像男人們那樣去征服世界,而僅僅只是為了覓得一個終身伴侶,隨後再讓這伴侶後悔終生。

    她們是潘多拉魔盒上的仙女引誘著不經世事的少年們前去打開欣賞,一旦有人著了道,立馬就會昏天黑地、烏雲蔽日。她們是一枚伊甸園中的蘋果,而那些才藝就是一條毒蛇。

    她們既可以是青年男子心中的天使,也可以搖身一變,成為折磨他們的惡魔。

    總之一句話,世界因她們而美麗大方,世界也因她們而枝搖葉落。

    珂賽特自從來到比爾提城之後,就漸漸地和克勞迪婭及其侍女凱瑟琳交上了朋友。克勞迪婭作為德斯蒂尼女伯爵,與珂賽特為伍那是出於政治方面的考慮。凱瑟琳這邊倒還算是發自內心。她瞭解到阿爾伯特殿下在帝都西薩城時被賊人用毒藥所傷,如果不是珂賽特及時相助的話,恐怕這性命就會無法保證了。

    凱瑟琳當即就意識到,正是由於珂賽特的果決,才會讓老鮑羅特公爵下定決心要將其收為養女。她一方面感歎造化弄人,一方面也暗自神傷,覺得自己怎麼就碰不到這種天賜良機。但她思路還算清晰,馬上就轉念想到了這樣一個事實,既然對方已經成為了老鮑羅特公爵的養女,也就意味著對方是阿爾伯特的妹妹,不可能再兩廂結合,成為一對眷侶了。她是徹徹底底害了相思病,然而卻沒有什麼可以緩解擺脫的途徑。

    克勞迪婭在還是公主的時候就養了一隻黑皮脆八哥,這鳥兒十分通得人性。每日早晚都會不斷自言自語打招呼,「早上好,晚上好」之類的話語那是講得比人還順溜穩當。

    自從老伯爵在地震中去世之後,克勞迪婭對於自己的這只愛寵就幾乎到了不聞不問的地步。她一方面是感懷父親的逝去,一方面也是被國事所牽連,再怎麼三頭六臂,也很難分出精力去照顧了。

    多虧有貼心的侍女凱瑟琳及時填補了這個空缺,才讓那機敏靈巧的小生命不至於因為饑一頓飽一頓而離開美好世間。

    凱瑟琳心事重重,經常對著這個八哥說一些傷懷感世的話語,她這邊是無心插柳,可小鳥兒那邊卻是照單全收。不出幾天功夫,聰明的小傢伙竟然就會學著樣兒,默默念叨起阿爾伯特殿下的名諱了。

    克勞迪婭原本就有早睡早起的好習慣,當上伯爵之後,更是把早出晚歸當成了慣例,也因此還沒有怎麼注意到這八哥鳥兒新學的話語。

    珂賽特等人來到比爾提城的第二天,女伯爵感到有些頭疼腦熱起來,她雖然一如往常似的醒的很早,不過卻遲遲沒有下床穿衣。

    凱瑟琳見她難得有心思多躺一會兒,便也刻意不去打攪,自顧自地打掃整理起房間來。

    那只站在槓子上吹著口哨的八哥忽然就成了主角,它先是把幾個問候語翻來覆去地說了幾遍,隨後就出人意料地用清脆響亮的喉嗓模仿出了阿爾伯特這幾個音節。

    女伯爵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問題,一開始還沒有怎麼注意到,可阿爾伯特這四個字畢竟太過刺耳,他關聯著太多現實的東西,由不得克勞迪婭的潛意識不去捕捉。

    她感到有些奇怪,這只八哥怎麼會喊起那位殿下的名字呢?他僅僅來過這裡一次,怎麼可能就被這小雀兒牢記在心了呢?

    克勞迪婭原本是活潑開朗的,可自從這接連的打擊之後,慢慢地就陷入了疑心病和宿命論的思維之中。她的父親、她最敬愛的米裡哀主教先後都離開了人世。她的家園正在遭受著前所未有的衝擊和威脅。比爾提城外面有肯坦國隨時可能降臨的大股叛軍,比爾提城裡面則有鮑羅特公國那虎視眈眈的眾位將士。她對於阿爾伯特很難產生什麼好感,因為自從這四個音節出現以後,自己的生活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變化。

    她由這八哥的聲音忽然就產生了一些不太好的想法,便急忙招呼凱瑟琳去引逗著小鳥兒說些別的什麼東西。

    她的侍女此刻其實比她更緊張,她害怕女伯爵會詢問箇中的緣由,幸虧克勞迪婭似乎是出於厭惡的原因,並沒有過於深究這幾個字到底是誰傳授給它的。

    那個小八哥就像是個倔強的預言家一般,任憑別人怎麼導引,它就是不肯改口,起勁地把阿爾伯特的名字喊得十分響亮。

    克勞迪婭在床上歎了口氣道:「罷了,罷了,這就是命。燕雀也知道現時的關鍵點在哪裡。扶我起來吧。」

    凱瑟琳聞言後,趕緊小碎步跑來,輕輕拖著女伯爵的後背想讓其慢慢起身。

    誰知今天不同以往,克勞迪婭的身子骨明顯感覺有些沉重,她那兩隻手剛剛離開被窩,馬上就狠狠地被動打了一個噴嚏,凱瑟琳關切地說道:「這是體虛著涼了,公主您應該好好休息下,不要過分操勞了。」

    克勞迪婭雖然成了德斯蒂尼女伯爵,可私下裡還是習慣別人稱呼其為公主。她的整個身心都交給了父親遺留下來的伯國,只有公主這個稱謂能使其感受到一絲再也回不來的溫馨和愉悅。

    她原本就是個要強好勝的主,如今又處於非常微妙的時期,她拼了命想要戰勝這軟綿綿的感覺,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在凱瑟琳攙扶著後背的情況下,克勞迪婭嘴裡仍然在不斷喘著粗氣。她又哀歎了一聲,對著自己最貼心的姐妹說道:「那個鮑羅特公爵的養女昨天剛剛抵達,我這邊卻偏偏趕在今天生病。知道的人也就罷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故意托病,故意懈怠呢。他們鮑羅特一國的所有重兵都雲集於此,表面上藉著皇帝西征肯坦國的口號,其實暗地裡早就想鴆占鵲巢、偷梁換柱了。你一直勸我要考慮一下阿爾伯特那邊的婚事請求,但我何嘗會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呢?我要做一個堂堂正正的德斯蒂尼女伯爵,而不是一個依附在鮑羅特公國之下,把所有家當都當做陪嫁的可憐蟲。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們女人天生就是弱勢的一方,天生就只能依靠男人過活。但既然有女伯爵、女公爵,那又何妨來個女皇帝、女教宗呢?丹斯森林內的那些精靈們不就是普遍把女性選為部族長老甚至整個森林的女王嗎?邁出第一步永遠是最困難的,可我願意去嘗試,願意去做這個急先鋒和出頭鳥,哪怕撞得頭破血流、香消玉殞也要去實踐一下。」

    克勞迪婭的高燒顯然變得更加厲害了起來,她的兩隻眼睛放射出駭人的、病態的光芒,她的話語鏗鏘有力,但顯然是由於憋著一口惡氣的關係。她在凱瑟琳的不斷勸慰之下,終於又躺了下去,但即使在這一刻,她仍然沒有忘記國家大事,用僅剩的一點點力氣叮囑道:「你要代我去問候新來的鮑羅特公主,夏洛特夫人那邊也不要忘記禮數。我這病來的真不是時候,別人若是問起的話,你就如實相告吧。」

    凱瑟琳幾乎感覺到自己濕潤的眼眶中即將承載不住淚水,她握了握公主那纖細卻又變得有些瘦弱的手,使勁點了點頭。

    公主最近對於自己的冷落,對於外界的封閉,完全是因為她內心之中承載著許許多多難以言說、難以為外人道的苦楚。凱瑟琳不是沒有體會過這種心情,事實上作為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她無時無刻不在擔當著這一時空之中最悲涼的情愫。

    她去到珂賽特那邊的時候,正好夏洛特夫人也一併在場。女伯爵生病的消息由此不脛而走,很快便成了城中社交圈內主流的討論話題。

    萊克利斯和艾德裡安那邊早就有塔倫克勞福德打過招呼,千萬千萬不要透露出老公爵已經死亡的任何消息。此次女伯爵生病正好填補了談資方面的空白,是天意讓塔倫可以將這個噩耗繼續隱瞞下去。

    夏洛特夫人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和兒子要回索羅城辦點事情,隨後便會一同趕來比爾提城相聚。她唯一有些不滿意的地方就在於,丈夫說不定也像兒子那樣對於自己的城池和家園絲毫沒有一點留戀之心。

    就在眾人各自操心瑣事的時候,肯坦國那邊卻有了不小的動靜。鎮守莽墩口的雷德爾將軍似乎接到了上峰的指令,肯坦公爵不但給他調來了大軍,而且下達了死命令,必須要在數月之內攻下比爾提城,不然軍法從事。

    欲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且看下回接著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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