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問看著慈遠這般神叨叨的模樣,一口一個天機的模樣看著特別的像是廟門口那些個攔著香客在那邊說要求求籤解籤的神棍一般的,但慈遠的模樣自然是比那些個人看著要靠譜上許多了,但那總是一口天機不扣洩露的澗態倒是叫素問看著特別的有意思。
她也便是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看著慈遠道:「你這總是天機不可洩露不可說什麼的,難不成你還真能窺視天機不成?」素問一直覺得這算命相面這種事情是有些玄乎的,這常人也常說,這得道的高僧在問禪的時候如果佛法深遠,那是能夠窺視天機的。
慈遠平靜地道:「有些時候,這能夠窺視天機未必是一件好事,不問前生不求前程,這般過了日子或許才是最應該有的。蘭若如何?」
素問笑了一笑,「以前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夠掌握的,這是什麼天道天命的我也不信,畢竟這人定勝天,你說是不是?」
慈遠含笑點了點頭,這一番話從一個女子的口中說出來雖是叫他有些意外,也足以見得這姑娘有著常人沒有的韌性,不會那麼輕易地就屈服的一個女子,這樣的女子已經很是少見了。「蘭若有此想法,自然是好的。」
「話說大師,那阿坦圖是個怎麼樣的人?」素問問道,「大師既是想要我們幫忙的,總是要給我們一些個有關的事情才好。你都說了,如今的慶王既然不是那人的對手,要是沒有個完全的準備,這不是推著人送死不是麼?你們這佛門講究的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要是慶王在此一役之中喪身,只怕到時候舒太妃也是不能善罷甘休的不是?」
慈遠雙手合十,道一聲「阿彌陀佛」,他看向素問:「蘭若想知道些什麼?」那神態之中倒是有一些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澗態在其中。
素問在這山洞之中待了許久,等到她走出山洞的時候,見到那還有些稚嫩的小和尚靜禪提著食盒站在洞口,見到素問出來,靜禪朝著素問行了一個禮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靜禪到了這山洞也是有了一會時間了,聽到從山洞之中傳來的對話聲,他瞧見素問在這山洞而自己的師父也難得會同人說上這麼多的話,這兩年來,師父一直隱在這山洞之中也甚少同人交流,哪怕自己這個徒弟到了山洞之中每日的交談也是甚少的,現在聽到師父同素問說著話,靜禪也覺得自己不便打擾,所以也便是沒有進,又想到慈遠之前對自己所說的只怕已經是時日無多的那些個話,靜禪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撥動,想著那一日能夠晚些來的就能夠晚些來才好。
素問點了點,也不同靜禪多說什麼,她踏出了山洞,原本在洞口伏趴著的糯米也一下子站起了身,一步一趨地跟在素問的身旁,隨著她一同走著。
靜禪入了山洞,他看著坐在榻上微微垂著眼的慈遠低聲叫了一聲:「師父。」
靜禪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總覺得如今每一次見到師父的時候總是覺得他的神色越來越差,那樣的容顏幾乎是讓靜禪覺得有些擔憂了。
慈遠也瞧見了這個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眼神之中的擔憂,那些個擔憂沒有進過任何的掩飾過,他勉力地扯出了一個溫潤的笑來,看著靜禪道:「師父的面色是不是一日比一日要來的難看?」
靜禪點了點頭,卻是聽到慈遠以仙平常的聲音對著自己道,「這是正常的,師父也便是這麼幾日的功夫了,一個行將就木的人的臉色就是這樣的了。」
靜禪聽得有些心驚,他看著慈遠,叫了一聲「師父」,這叫聲之中充滿著震驚和感傷。
「生老怖不過人之常事罷了,又有什麼好在意的你我都是紅塵外的人,又何必因為這紅塵之中的事情而煩惱。」慈遠輕聲道了一聲,他早就已經感知到了自己生命在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會有這樣的一個結果對於慈遠來說也並不算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只是他現在心中還有些擔憂,擔憂這若是那阿坦圖再是不來,只怕自己這模樣已經支撐不了多久了……
靜禪靜默了一會,也不多說什麼,他將自己所帶來的食盒打開,將食盒之中的所裝著的食物舀了出來,也不過就是一小碗素材和一小碗白飯,他又道了一聲:「師父,這幾日護國寺之中江湖中人越發的多了,只怕江湖中人已經聞風而來,掌門師叔已派人將藏經閣守護起來,只是……」靜禪也沒有將話說完,只是這江湖人太多,護國寺之中僧侶雖是眾多,卻也不能全部都捂在藏經閣之中。
慈遠雙手合十,念了一段心經,良久之後方才歎了一聲:「該來的總是會來的。靜禪,你道那蘭若是師出何門?」
靜禪細細地想了想,他在蛇窟之中的時候也是同素問交手過的,護國寺之中的僧侶多半是會些功夫的,藏經閣之中也是有著天下武學,但從他和素問交手的時候,靜禪倒是不知?br/>浪っ實降資鞘t瀉蚊藕聞傻模野u蛘呤撬坻甯荋2歡啵拷掬D察藈m前氳鬩卜植懷鏊っ實墓Ψ蚶蠢僰皎楰q獍憒笮〉吶秺潾冽鬌捋佔渝梇髀鶖J|察塱Q米約翰豢贍蓯遣恢T勒餉蛾梩窊必v遣皇竊焦羆?br/>
江湖,是天下人的江湖,而不是只有越國的江湖不是麼?
靜禪搖了搖頭,他抬眼看師父,只見慈遠閉著眼睛又道了一聲阿彌陀佛,那樣子像是諱莫如深的感覺,他也略有些不解,卻又不知道從哪裡得出結論來,又不好貿貿然地詢問著自己這不願多言的師父,只得是在山洞之中等了一會,等到慈遠念了經,隨意地吃了兩口飯菜便是不吃了之後收拾了碗筷又出了山洞。
素問回到這護國寺的時候正是午時,莫氏同秦嬤嬤正在房中等著她用膳,這桌上擺著的依舊是那沒有半點油水可言的素菜,那掌勺的師父也還算是火工不錯,只是簡簡單單的素菜倒也炒得青嫩爽口的模樣。
素問也不是一個挑剔的人,也就是簡簡單單地順著吃了一些午膳,這用了午膳之後,便是有兩個丫鬟前來,一個丫鬟素問倒是見過一眼,是跟在王悅盈身邊的一個丫鬟,而另外一個丫鬟看著有些眼生,倒是素問不認識的,那進門來的兩個姑娘也算是個伶俐人,這走進了門來之後先是朝著莫氏行了一個禮數,接著又朝著素問行了一個禮,恭恭敬敬地道了一聲:「夫人安好,長生縣君安好。」
莫氏對這兩個丫鬟的到來也是覺得意外不已,她同素問一般眼神之中略有一些困惑,「你們是?」
「回夫人的話,奴婢是王丞相家的丫鬟青果。」王丞相家的丫鬟垂著頭回道。
「奴婢是禮部侍郎家的丫鬟碧瑤。」那眼生的姑娘也急忙道,這名叫碧瑤的姑娘生得十分的可人,這說話來的時候聲音也清脆,「剛剛各家的秀們都了蓮池了,王秀便是想著請了長生縣君也一併過瞧瞧熱鬧,又怕昨夜因為一些誤會而起了一些小衝突,怕是長生縣君心中還不高興,所以這才想請我家秀一併來請了長生縣君一同的,還望縣君賞光。」
青果等到碧瑤說完之後,也急忙地點了點頭道:「我家秀知道昨夜自己還有夫人對長生縣君的澗態不好,又加之早上的事情,秀一直相同縣君道歉,還望縣君不要同秀計較。縣君若是願意原諒秀,就請縣君一同蓮池共賞吧。」
素問看著青果所說的那些個話,她才不相信那王悅盈會是覺得想要和她道歉的,如果要道歉,早上在膳堂的時候就應該和自己道歉了,又或者是出了膳堂的時候她完全是有機會也有時間來同自己道歉,現在這個時候突然之間是來邀請她看那蓮花池,又說這種話,如果她這不,那就是她在和王悅盈計較,到時候這王悅盈又是會說自己仗著身份,這人都已經給了台階了,還一直硬著不點頭自傲的很。
但,這吧,那王悅盈同自己並不算是交好,現在又來請了自己,這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很只怕她這是想要算計著自己吧,當然,這其中也不能排除其中會不會有什麼人和她狼狽為奸。
莫氏有些憂心地看著素問,她知道問問同那些個千金關係也不怎麼好,莫氏也從來都沒有強求過素問一定要同他們的關係是有多麼的好,那些個千金對於自己和素問,不是像王丞相家的那般看著就是覺得礙眼的,就是視而不見的,現在突然之間說是要請她的問問一同賞蓮花,這種事情別說素問覺得奇怪,就連莫氏也覺得有些奇怪的。
青果見素問一直看著自己不說話,她心中微微有些著急,怕素問是不答應的,她看著素問,那眼神之中帶了一點的遲疑道:「縣君是否還是不願意原諒我家秀?」
「既然王秀是這般盛意拳拳地來請著人,我要是不是倒是顯得我太不給面子了。」素問微微一笑,她看向青果的眼神是完全的不疑有他,她站起了身,看向莫氏,「娘,我出一會,你們就在這兒等著我吧、」
莫氏見素問這麼說,也就知道現在素問已經決定了,就算是她再說什麼也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只好是點了點頭道:「你早早回一些,自己注意。」
素問點了點頭,她伸手拍了拍要跟在自己身邊的糯米的腦袋,示意它留在這廂房之中照看著莫氏和秦嬤嬤,「糯米你留在這兒,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糯米蹭了蹭素問的手掌心,聽到素問這麼說,它伸出粉色的舌頭舔了一舔手掌心之後,乖乖地伏趴到了地上,那模樣有著說不出的乖巧。
莫氏見素問將一直帶在身旁的糯米也留給了自己,她心中有些著急,害怕素問要是遇上什麼危險的時候身邊是沒有一個保護的人,到時候只怕是要鬧出點什麼事情來了,她的問問可是要怎麼辦才好。她剛要開口讓素問將糯米帶上,卻是見素問朝著自己搖了搖手,她的面上帶著笑容,渀佛是在告訴著她絕對不會出什麼亂子的,看到素問這樣的神情,莫氏也就知道素問這心中是有數的,絕對是不會叫自己吃了虧的。
秦嬤嬤也是含笑地看著素問,道:「秀你可是要自己當心呀」秦嬤嬤的聲音之中透出了笑,她這話雖是在提醒著素問要自己當心,這更多的還是擔心那些個千金秀們,希望她們是不會將秀給惹惱了,到時候難看的只怕不是他們家的秀而是那些個千金了,希望秀這手段還是悠著一些,千萬不要弄得這場面太過難堪了才好。
護國寺之中有一處蓮池,這蓮池裡頭的水溫常年微溫,這蓮池之中種著一些白蓮,也不知道是不知道什麼品種的緣故還是因為水溫的緣故,護國寺之中的白蓮常年盛放,也可為是護國寺之中最是亮麗的一道風景了,人人只道是護國寺是佛門清淨地,所以才會使得這白蓮一年四季都是開放著的。
那蓮池極大,在蓮池上方一條石橋九曲蜿蜒在池水之中有著一處石亭,這才剛剛走到池邊就已經瞧見在那池之中的石亭裡頭傳來的輕笑聲。
因為池水溫熱,常年都是有著微微氤氳的水汽充斥在那些個水面上的,從遠遠望的時候只覺得那石亭是獨立在池水之中的,而此時此刻的石亭之中已經被那些個官家千金所佔據著,只見那各色的衣衫從這氤氳的水汽之中若隱若現,倒是有幾分飄渺若仙的感覺。
素問在王丞相家的青果還有禮部侍郎家的碧瑤的帶領下到了這石亭之中,等到走的近了,這才瞧見這上了山的富家千金全部都在這裡,就連那安卿玉也是在的。
王悅盈看著那緩緩走來的素問,眼神之中有幾分恨意,卻還是率先起了身道:「長生縣君。」
在王悅盈的帶領下,旁的那些個千金也紛紛地站了起來,朝著素問行了一個禮數,素問也受了,這些個千金雖說都是各家各戶的千金,自己的父親可能還是在朝廷之中擔任著不小的官職,但她們這個身上卻是咩有半點的誥命的,自然是要向身為二品縣君的素問行禮的。
「縣君可算是來了,我還以為縣君還在生著悅盈的氣,所以不肯前來呢」王悅盈笑意盈盈地道,那澗態渀佛他和素問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麼芥蒂,「到底還是葉秀的面子大一些,要是悅盈派人請只怕縣君是不肯來的。」
那被點到命的葉家秀葉箏微微一笑,急忙推脫道:「悅盈姐姐這是說的什麼話呢,我看長生縣君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怎麼可能是會不來的。」
那葉家秀葉箏生得也算是個可人兒,一張瓜子臉,只是這人實在是太過清瘦了一些,所以那一張臉上也沒有什麼肉,尖尖的下巴,面無四兩肉的臉看上有幾分的刻薄相,這開口說話對王悅盈的那一聲稱呼就可以看得出來這葉箏和王悅盈是有幾分相識的,又從王悅盈能夠指使著葉家的奴婢來看,只怕這兩個人之中的關係還算是不錯。
「長生縣君,你我也可算是有緣,只是昨夜那刺客遇襲的事情實在是將我嚇壞了,母親也因此說出了一些不得體的話,這些都是因為在嚇壞了的情況下所說出來的話,也沒有什麼惡意,縣君你前往別是往著心裡才好。」王悅盈看著素問道,「現在縣君肯來,我便是以茶代酒,向縣君請罪。」
王悅盈說著,便端了石亭之中那小石桌上擺著的小茶盞之中的其中一杯,朝著素問端了起來,將裡頭那橙黃色的茶湯一飲而盡。
素問輕輕地看了一眼,這既然是要當著眾人的面來演戲的,自然的每一步都是要演足了的。王悅盈剛剛那一番話一些動作在眾人的面前展現出了她的氣度。
「王秀客氣了,我從來都沒有往著心裡過,也不曾對你和王夫人有什麼意見。」素問慢慢悠悠地道,因為不值得,素問在心底之中補充了這麼一句話。她對於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事情從來都不會記得那麼的認真,因為他們沒有讓她牢記的價值,就像是現在的王悅盈和余氏一般,在她的眼中,這兩個人就是像是跳樑小丑一般,給自己的生活平添一些個趣味,誰會同那些個做戲的小丑較真,這不是將自己和他們擺在相同的地位上了麼?
王悅盈看著素問的那神情,看著她那看著自己的眼神,她也已經瞧出了,素問之所以會這樣說,是因為她從來都沒有對自己正眼想看過,所以她才會說出這種話。王悅盈的心中有些痛恨,當你將一個人恨到咬牙切齒的時候,而那個人卻輕飄飄地對你來一句「我不認識你」這種話的時候,這種感覺比他們當場給了自己一巴掌還要叫自己來的難堪,而如今素問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
她不喜歡安卿玉,但王悅盈現在更是不爽的卻是素問,王悅盈也沒有再說什麼,倒是看向一旁的丫鬟青果,青果知機會,急忙取了桌上還乾淨的沒有被用過的茶盞給素問倒了一杯茶,又給桌上旁的茶盞裡頭注滿了茶水。
青果倒完了茶水之後就放下了茶盞,規規矩矩地坐在了一旁看著眾人,而王悅盈也笑著開口道:「長生縣君剛回到無雙城之中只怕時日也不多,無雙城之中倒是有不少景致頗為賞心悅目,往後悅盈若是得空便是帶著縣君一同轉轉。我聽說縣君是學得一手的好醫術,若是縣君得空,能夠點撥點撥悅盈一二也是好的。」
「好啊」素問隨口地應著,她端了桌上的那小盞茶水,這茶水芳香撲鼻,倒是十足的好聞。
王悅盈看著素問端起了茶盞到了唇邊,她的心底之中微微有些激動,但又看著素問只是將那茶盞放到自己的唇邊沒有飲用,她的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些迫切恨不得現在直接將那一盞茶直接掰開了素問的嘴直接灌了下,可惜她就是沒有辦法這麼做,只能是張著眼睛巴巴地看著素問道,「這茶是護國寺獨有的白蓮茶,是用這蓮池之中的白蓮和蓮葉曬乾而成,取山上的山泉水煮成,聞著便是有一股子的清香味,縣君怕是喝不習慣的吧?」
王悅盈的話音剛落,卻是聽的一直坐在一旁一句話也沒有說過的安卿玉突然之間哼了一聲道:「只怕縣君不是喝不慣,她是擔憂這茶之中有毒這才不敢喝罷了」
安卿玉說這話的時候那一雙美眸直勾勾地看著素問,她道:「長生縣君是如何小心之人,這最擅長的便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是,這一個人壞事做的多了一些,自然是怕旁人來報復於她的。這前怕狼後怕虎的,也委實是怪不得縣君。」
安卿玉這樣說著,她端了桌上的那一盞茶水,飲了一口道:「這護國寺的白蓮茶果然是清新宜人,只是縣君不敢喝,沒有這個口福了,王秀也不便這般客氣,你要是再勸解幾句,只怕縣君是要覺得咱們是連成一氣要算計著她呢。」
安卿玉這一番夾槍帶棍的話說出口,這石亭之中的或倚著或靠著的千金面色上都是有些不快,原本她們對於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長生縣君便是沒有半點的好感的,若不是舒太妃對她有幾分的熱切,誰都不願意搭理著素問這個敢於在金鑾殿上責問自己父親做出那般大不孝的事情來的女子。現在又見她們之中身份最高的王丞相家的嫡女這樣低聲下氣地待著素問竟然是落得一個被懷疑會在茶水之中做出下毒那種事情來,一個一個看王悅盈的神情變得有些同情,只覺得這王家千金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夠這樣用熱臉貼她的冷屁股,而看素問的神情便是有些鄙夷,竟然會用這樣齷齪的想法來想著他們,這種也實在是太拉低了她們的素質和涵養了,果真是如同安家秀說的那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安秀別這麼說,可能是縣君第一次喝這白蓮茶,我這第一次喝的時候也是有些喝不習慣的,這喝的多了,倒是覺得別有滋味的很。縣君要是喝不慣,就不必勉強了。」王悅盈笑著同素問道
素問將茶盞之中的茶水飲了一口,這茶杯小小的,也便是只有一口的茶水,這茶水果真入口清甜的很,有淡淡的蓮花香,也有微微的荷葉清苦味道,的確是別有一番滋味。素問將這茶盞放到桌上的時候,婢女青果又上前了幾步,又將素問剛剛飲完的茶盞倒滿了茶水。
王悅盈看著素問喝完了茶杯之中的茶水,她微微愣了愣,急忙綻開了笑靨,道:「縣君覺得這白蓮茶如何?」
「倒是不錯的。」素問輕笑了一聲,她看著眾人,「荷葉清肝明目降火,也是不錯的東西,只是飲得太多也是會傷身,所以什麼東西都是要適量才行。別是仗著年紀輕輕以為做什麼都是沒有關係的,等到時間一長吃苦的就是自己了。」
王悅盈聽著素問這話,她心中正在欣喜著素問將那茶水飲盡的事情,又聽到素問這般說,她點了點頭道:「偶爾為之而已,這白蓮茶所產甚少,若不是在這護國寺之中只怕還是飲用不到的。我這請縣君來也只是想同縣君一同說說話,縣君走過那麼多的地方,這見識應該是比咱們這些個常年呆在閨中不出門的女子知道的多的多,所以也想著讓縣君一同來聊聊天。」
素問看著王悅盈,聽著她所說的那些個話,素問淡漠地道了一句:「我又不是茶館之中說書之人,哪裡是有那麼多的事情可說的,諸位秀要是想要聽故事還不如是那茶館之中,幾枚銅板就能夠聽上一個下午。」
王悅盈聽到素問這樣不客氣的話,她的眼神之中變了幾變,眼中劃過憤怒但是很快又趨於平靜了,硬生生地扯出了笑容道:「縣君說的是,是悅盈思慮不周了。」
素問看著王悅盈那原本應該當場發作的脾氣竟然生生地壓了下,心中多少也已經有了一些底,王悅盈的性子她雖然不能說全部摸透了,但是也可算是知道個七八分。王悅盈看著溫婉,但這實際上卻是和她母親余氏一個德行,最是不能忍受旁人欺壓到她的頭上的,如今自己這般的挑刺這般的無禮,按照昨日的王悅盈她應該是會直接暴跳起來同自己反駁,就算是不反駁也不會給自己這樣的好臉色看。可看看現在的王悅盈,面對這樣的自己,那一張臉很明顯已經扭曲僵硬的就快成殭屍的臉了,還硬生生地扯出了那充滿著褶子的菊花般的笑容來,這要是其中沒有什麼,素問是堅決不相信的。
她觸碰著自己面前的那一盞小小的茶水,看向站在自己旁邊的王家婢女青果,笑容淡淡的。
安卿玉坐在素問旁邊的位子,她的手上舀著一把團扇,這團扇上花團錦簇,也不知道使用什麼絲線繡著的,倒是十足的逼真,隨著安卿玉這手微微的擺動甚至還有淡雅的香味傳來,渀佛這團扇上的話花都是真實盛開在自己眼前的,散發著悠悠的香味。
王悅盈和旁的那些個女子在那邊說著話,素問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素問只覺得這眼前漸漸有孝暈。
王悅盈和安卿玉看著素問那腦袋一點一點的,心中大喜,王悅盈輕笑了一聲,便道:「縣君可是覺著我們這話題有些無聊才顯得有些困乏了,不若我讓人扶你回休息休息吧」
王悅盈這般說著,便是朝著青果使了一個眼色,青果急忙是上了前將素問給扶了起來,她朝著王悅盈點了點頭,便是扶著素問往者來時的路走著。
那些個千金看著素問在青果的攙扶下這腳下打著絆地走著,也不知道是誰先笑出了聲來道:「這鄉野地方長大的就是鄉野地方長大的,半點規矩也是不懂的,這旁人說著話呢,便是做出這種昏昏欲睡的澗態來,實在是沒有什麼教養的。」
這一句話說出口之後,也便是有人應和了起來,直道是這素問委實是太不像話了一些,這說著說著,便是看向了那容貌無雙的安卿玉,直道說「有這樣的一個嫡女,看來安家的家教也委實不怎麼樣」。
安卿玉聽到這種話,破天荒的沒有同人較真,只是露出了一個笑來,她這容貌生的極好,這露出的笑容來自然也是極美的,一時之間也是叫人移不開眼,這一下露出笑容來的時候,眾人只覺得是渀佛看著一朵花在自己眼前慢慢綻放開了。
「是呀,安家有這樣的女兒實在是頭疼無比,不過她不是從來都和安家沒有什麼關係在的麼?」安卿玉的眼睛朝著眾人身上瞄了過,那銳利的眼神就像是在警告著她們不許再說出那種她同安家有關的話來一般。安卿玉看著那被攙扶著漸漸走遠的身影,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起來,那笑容得意而又陰險,她告訴自己,這種話自己不會再怎麼聽到了,因為那個人很快就會消失在無雙城,消失在眾人的眼前,時間一長再也不會有人記得她了,而只要王悅盈說道做到,自然地她的父親很快就會變成原來的那樣,她也依舊是安家最受寵愛的大秀。
王悅盈取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添了一點茶水,她端著茶也露出了笑來,那笑容是安卿玉一眼的陰險,她當然知道安卿玉是有多麼的討厭素問,自己也是討厭無比的,現在只要將素問除掉,那麼接下來就是安卿玉了,想要她同爹爹說好讓安青雲官復原職,好讓安卿玉再仗著自己的美貌和安家的地位在眾人的面前耀武揚威,這門都沒有
青果扶著素問走著,這走出了蓮池之後,本應該是往著素問所住的廂房那邊而的,但是青果這腳步一轉,卻是往著護國寺最是僻靜的一個禪房而。
那禪房本是沒有什麼人住著的,為了怕這禪房之中突然會有人住了進來,王悅盈一早的時候就已經叫自己身邊伺候的著的丫鬟婆子這禪房看著了,那幾個人一直盯著直到看到青果將素問攙扶著到了這禪房之中來的時候,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幾分一擁而上,幫著青果將人抬進了那禪房之中的睡榻之上,這剛剛進了門,有一個婆子便是道:「我將人叫了進來。」說著便是匆匆而。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那滿臉橫肉的婆子就領著一個滿口黃牙模樣有說不出的猥瑣的男子進了禪房中來,她道:「銀子你已經收了,這到時候話是要怎麼說的,你應該是知道的」
那人連連點頭,急急忙忙道:「這姑娘生得也還算好看,這般便宜的事情也是會落到我這頭上,實在是難得啊難得」他說著,便是猴急著要上前,卻是被那婆子一把拉住道:「秀吩咐的事情你可得記著,到時候你就說,是這小騷娘們勾搭的你要是敢說出一點點的和秀有關的事情,到時候我定不饒恕你便宜你這死鬼了,這小娘們只怕還是個處子呢」
同在房中的青果道了一聲,「誰讓她不長眼,惹誰不好,非要惹了秀。秀哪裡是能夠放過她的」
「呵呵……」
一聲輕笑聲在房中突然之間響起,這聲音有些詭異,也一下子叫想要走出房中的丫鬟婆子一下子收住了腳步,她們這回頭看,這原本應該是沒有什麼知覺任憑擺佈的素問竟然坐起了身來,一雙幽暗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們幾人看著,那眼神是有說不出的詭異,「這誰招惹到誰,誰不放過誰只怕還是不一定的呢」
素問的聲音輕輕的,眾人便是駭然,尤其是青果,她一下子就是覺察到有些不大對勁了,正想著要逃跑卻是覺得自己這眼前一閃,只見素問已經擋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根如蔥段一般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一拂,她便渾身僵硬在原地半點也是動彈不得了。青果的餘光瞧見那些個原本也是想要逃出這禪房的婆子和丫鬟也定在了原地,半點也動彈不得。
青果想要求饒,卻發現自己發不出半點的聲音。
「以為沾著那一丁半點的曼陀羅花水煮過的茶杯以為用荷葉的清苦就能夠掩蓋過,就以為我是半點都嘗不出來的?」素問彎著嘴角道,「以為我飲下那些個茶水就能夠任憑你們擺佈了?以為我不知道,剛剛在那安卿玉手上的團扇上和你身上的香囊裡頭都沾著那醉仙靈芙的花粉了?我實在是不能夠想出,那兩個人怎就會這麼的愚蠢,以為只要劑量少一些,我就感受不到的就能夠讓你們隨意擺佈?」
青果的額頭有細密的汗水冒出,這兩種東西本就不是什麼常見的東西,而且秀怕素問會一下子嘗出來,所以也不敢將曼陀羅花放在茶壺之中,只是事先用那些藥水將那茶杯煮了兩回,又擦拭的乾乾淨淨,確保沒有半點的痕跡,而且她身上的香囊和安秀手中的團扇上的花粉也只抹了一點點,確保不會有半點的異樣,秀事先更是舀人試驗過,確保不會有人察覺這才用了這一招,卻沒有想到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露出了馬腳。
青果的一雙眼睛睜得極大,既然長生縣君已經是知道了這一點,那她為什麼就不揭穿秀,反而是順著秀的意思過來了,那她這是……
「知道為什麼我不揭穿那兩個蠢貨的計謀嗎?」素問說的輕輕的,「因為我覺得,既然她們兩人敢於這樣聯手來算計我,那麼想來也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要承擔接下來的後果了。你們在這等一會,這戲得要改一下才會更精彩。」
素問說完那些個話,她的身形很快地消失在他們的面前。
素問旁若無人地走進了余氏如今所住著的禪院,余氏有一個習性,這吃了午膳之後必定是會午睡上一會的,所以在素問進來的時候,身邊也就只有幾個伺候的丫鬟。
那些個丫鬟原本是要阻攔素問,但一對上素問的眼睛卻是發現那一雙眼睛之中閃過一道金光,在那一道金光閃過的時候,她們只覺得自己這腦海一片空白,眼前什麼都瞧不見了,但腦海之中卻是有著一個聲音再說著——「你們從來都沒有看見過長生縣君,夫人累了,正在休息,要你們在門外候著,直到秀回來叫醒你們」。
那幾個丫鬟低低地應了一聲是,便像是提線木偶一般地走出了門,規規矩矩地在廂房的門口站好,那臉上的神情一個一個木訥的很,渀佛像是在睡夢之中一般。
余氏正要入睡,卻是見素問進了門來,她剛要喊叫,卻見素問在自己面前拂手一點,便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眼巴巴地看著素問將自己從床上像是提著一隻螞蟻一般地提了出來。
余氏被素問提著進了離自己這一處有些路的禪房,素問一下子將她甩進了禪房之中,余氏滿是駭然地看著素問,卻見素問伏低了身子,看著自己。余氏也逼著對上素問的一雙眼眸,只見那眼眸之中閃過一道金光。
「看到那個男人沒有,那是你的丈夫,你的丈夫來了你的房中,你覺得是應該怎麼做的?」素問的聲音就像是蠱惑一般地在余氏的耳邊響起。
素問伸手在那余氏的身上一拂,解開了她的穴道,只見那余氏臉上帶著媚笑,親親密密地上了前,抱住那猥瑣不堪的男子親密地叫了一聲:「老爺」
那男人被素問點了穴,一張臉痛苦不堪,卻是瞧見素問走到了他的面前,看著他的眼睛,道了一聲:「之前怎麼交代你的,你就怎麼做。」
那男人直愣愣地點了點頭,再看向余氏的時候,只覺得在自己眼中瞧見的便是自己剛剛一進門來瞧見的躺在床上的那一個小美人,他淫笑著便是摸上了余氏的身子,往著那床鋪倒。
青果聽著後頭所發出的那些個淫詞浪語,一雙眼睛張得極大,眼淚滾滾而落,也不知道素問是怎麼做的,那幾個原本還在房中的婆子也一下子走了出,她們的渀佛是沒有聽到那些個聲響,甚至也不知道制止。
素問最後站在了青果的面前,她拂過青果的髮絲,那親切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大姐姐在照顧著一個小妹妹一般,她輕輕地笑著:「你的任務都完成了,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呢?」
青果看著素問,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腳不停地發冷,也不知道是因為怕的還是因為被素問給定在了原地的關係,她看著眼前這個女子,這一瞬間,她只覺得自己看著的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惡鬼,一個根本就不能招惹的惡鬼。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素問拍了拍青果的臉,「傻丫頭,你的人物完成了,完成的很好,還不向你的主子討賞。」
青果最後只看到有一道金光在自己眼前劃過,她覺得自己渀佛就是看到了夏日裡頭天空之中時常會瞧見的那急速而過的流星一般,那麼的漂亮。
青果哆嗦了一下,她有些茫然地看著自己所在的地方,只覺得自己剛剛似乎是有些走神,而身後有著那充斥著之聲的聲響傳來,青果這臉色一紅,只道那些個婆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尋來的這麼一個急色的漢子不等她離開就已經開始在辦事了。
青果也不敢回頭看,她匆匆忙忙地出了院子,只見那些個婆子神色如常地在院子之中說笑著,青果見她們還在院中,急忙是打發了她們離開,免得到時候是出了什麼馬腳,而自己則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帶著笑往者蓮池邊而。
在蓮池的石亭之中,那些個千金們依舊是說說笑笑的,好不快活的模樣。王悅盈看著青果走來,她露出了笑道:「這是將長生縣君送回了?」
青果點了點頭,脆聲道:「秀放心,縣君只是有些睏倦了,這走到半路的時候縣君就說無需奴婢送,打發了奴婢回來了。我見縣君還能夠自行回,就先回來伺候秀了。」
王悅盈點了點頭,對著青果露出了一個笑來,那眼神之中似乎在說,你做的很好——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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