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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章 逆鱗 文 / 賤宗首席弟子

    說實話,苟貢故意說出那番話,其用意只不過是為了勸說謝安罷了,畢竟謝安與他在石橋旁等了一個多時辰,期間不知遭受多少來往女子的白眼,這才等到蘇婉按約前來,結果不到一炷香的工夫,謝安三句兩句就將那位麗人氣走了,謝安心中做如何想暫且不說,至少苟貢感覺此事很是冤枉。

    再者,苟貢也看得出來,儘管謝安口口聲聲對此事很是不情願,可事實上呢,謝安對於與蘇婉一同遊街散心、觀燈賞雪一事頗為上心,要不然,也不會早早就在約會的地點等候。

    可苟貢萬萬沒有想到,蘇婉主僕二人竟然當真會遭遇歹人……

    「什麼?——你家少奶奶尚未回來?」

    聽聞苟貢的勸說,謝安二人急匆匆回到石橋旁,找到了尚且等候在石橋附近的呂家馬車,然而從那位車伕的口中證實,蘇婉主僕二人竟尚未回來。

    「怎麼可能?」謝安聞言難以置信,要知道他本來就晚蘇婉她們主僕二人一步,如今他二人都回到了石橋,怎麼可能蘇婉主僕二人還未走到?就算女子腳步慢,也不至於慢到這等地步吧?

    見謝安似乎有些著急,苟貢勸道,「大人,可能是街上行人頗多,叫那位走岔了道,我等不妨原路返回,尋找一番……」

    謝安聞言點了點頭,與苟貢二人原路返回,只可惜,尋找不果,到處都瞧不見蘇婉主僕二人的蹤跡。

    忽然,苟貢眼中閃過一絲驚色,指著路邊一物說道,「大人。那不是……」

    順著苟貢所指的方向望去,謝安震驚地看到,街頭路邊有幾個小孩子,正舉著一柄碎花紙傘嬉戲,與方才蘇婉手中那柄簡直一模一樣。

    謝安心中咯登一下,據他瞭解,蘇婉從某種角度上說,與長孫湘雨一樣有著某種戀物癖好,長孫湘雨喜好扇子。不拿在手裡就感覺渾身不自在,而蘇婉則喜好碎花油紙傘,出門時定要拿一柄在手中,烈日為了遮陽,雨天則為了擋雨。

    唔。與其說是喜好,倒不如說是她為人仔細、謹慎的寫照。

    因此,就好比長孫湘雨絕對不會將扇子隨手亂放一樣,蘇婉也絕對不可能將紙傘隨便丟棄,哪怕她眼下因為謝安的關係異常氣惱。

    莫非正如苟貢所言,遇到了歹人?

    想到這裡,謝安腦門上不禁滲出幾分冷汗。幾步走了上前,在那些孩童驚慌的目光下,蹲下身,從懷中錢囊中摸出一個十兩的銀錠。沉聲說道,「我手裡有十兩銀子,誰告訴我從何處拿到這柄紙傘,這十兩就歸誰!」

    儘管那些孩童尚年幼。但是卻也知銀錠的價值,聞言爭先恐後解釋原因。其中,有個小女孩脆生說道,「是方才一位年長的姐姐的……」

    話音剛落,在街旁擺攤售物的小販中跑過來一名男子,看似三十歲上下,一把摟住了那個小女孩,低聲罵道,「胡說八道什麼?你個小兔崽子,存心要害死全家是麼?」說著,他轉過來面向謝安,堆笑說道,「這位公子,想必是這些小兔崽子手腳不安分,偷了旁人的東西……」

    只可惜,似這種敷衍般的謊言,連苟貢都騙不過,又如何騙得過謝安?

    清楚瞧見謝安眼中露出幾分急怒之色,苟貢走上前來,低聲說道,「大人,交給下官!」說著,他蹲下身,從懷中摸出大獄寺少卿的官牌,望著那男子異常嚴厲地恐嚇道,「信不信本官將你丟入大獄寺重牢,嚴刑拷打,叫你死在裡頭?」

    「大……大獄寺少……少卿……」望著那塊官牌,那名男子彷彿被抽去了脊椎骨般,頓時癱倒在地,一臉恐懼之色。

    他如何想得到,眼前那兩個看似世家公子打扮的人,其中一位竟是朝廷大獄寺少卿。

    「還不速速招來!」苟貢怒聲斥道。

    不得不說,可能是苟貢此前殺人不少,渾身殺氣不比謝安這種連殺雞都要假借人手的文官,只唬著那男子渾身顫抖。

    「小……小的……方……」手指旁邊那條小巷,那男子一臉驚駭,結結巴巴說道,「方纔,這裡停有一輛馬車……小的瞧見,馬車旁有幾個做侍衛打扮的男人,其中一個人還威脅小的,要是敢說出去,就殺了小的全家……」說到這裡,他畏懼地望了一眼苟貢。

    苟貢是什麼人,那可是當初在山東作亂的東嶺眾首領之一,聞言冷哼一聲,沉聲威脅道,「你若是再吞吞吐吐,本官定要叫你明白,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那男子一聽彷彿被嚇掉了魂,跪地連連求饒道,「小……小的不敢隱瞞,是那幾個做侍衛打扮的男子,將這柄紙傘的主人強行擄上馬車帶走,是一位相當美麗的富貴女子,身旁還有一個靈巧的丫環……」

    定是蘇婉主僕二人……

    謝安聞言與苟貢對視一眼,苟貢點頭會意,站起身走到小巷,蹲下身摸著尚留有馬車車輪印跡的地面,繼而又回到謝安身旁,朝著謝安點了點頭。

    見此,謝安沉聲問道,「什麼樣的馬車?具體朝哪裡去了?」

    「只知道朝東邊去了額,具體小的實在不知啊……」

    謝安聞言皺了皺眉,畢竟冀京地方大了,如何能在短時間內找到那輛馬車?

    注意到謝安著急的神色,苟貢捏住那男子左肩,一把將其肩膀捏地脫臼,怒聲斥道,「還不說?!」

    那男子只痛地滿頭冷汗,連聲哭求道,「小的當真不知啊……」說到這裡,他望了一眼眼中殺意越來越盛的苟貢,連忙說道,「對了,那輛馬車車前掛著一塊木牌,小的好似看到刻有三字……」

    汝陽王?

    謝安當即便回想起前些日子帶著苟貢前往南公府呂家時,在朝陽街所碰到的那一支囂張跋扈的馬車車隊……

    想到這裡。謝安臉上彷彿籠罩了一層寒霜,咬牙切齒罵道,「好膽!——竟然動我謝安的女人!」

    「……」苟貢聞言傻傻地望著謝安,他很想說一句,那位女子可是呂家的少奶奶,然而望著謝安佈滿怒氣的臉,他最終還是選擇當做沒聽到。

    緩緩站起身來,謝安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切齒說道。「李賢,這可不算是我謝安挑事了!——苟貢,叫人!」

    苟貢點點頭,站起身來,從懷中取出一支製作精緻的短笛。放入口中將其吹響,笛聲不算尖銳,但是綿綿悠長,不似尋常音律。

    不多時,只聽唰唰幾聲,街道兩旁房屋上越過幾條黑影,繼而躍下至謝安跟前。叩地抱拳,其中一人,竟是北鎮撫司錦衣衛司都尉,漠飛。

    「老三。你怎麼會在附近?」苟貢吃驚地望著自己的兄弟漠飛,繼而心中頓時瞭然,想必是長孫湘雨頗為在意謝安與蘇婉二人的事,派親信漠飛暗中監視著兩者。要不然,身在皇宮內廷的漠飛。絕不可能眼下就出現在這裡。

    儘管對於漠飛在暗中監視著自己與蘇婉遊街散心一事感覺有些不爽,不過似眼下這等處境,謝安倒是頗為慶幸長孫湘雨有這一招,望著漠飛沉聲說道,「丘陽王、衡陽王、歷陽王、汝陽王,不知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動了我謝安的……咳,將呂家兒媳蘇婉擄走,叫人通知丁邱,叫上所有南、北鎮撫司所有密探,再叫上狄布,再以本官的名義請衛尉寺巡防司衛兵出動,給本府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呂家兒媳蘇婉給我找到……必要之時,不惜一切代價,有什麼事,自有本府頂著!」

    漠飛言地點了點頭,帶著手底下的密探,躍上房頂消失在夜幕中。

    而這時,那名男子幾乎已徹底嚇傻,畢竟從謝安的語氣中他不難聽出,眼前這位看似只有十**歲的世家公子,竟連王爺都不放在眼裡,一想到自己方纔還有意要隱瞞,他不禁嚇地雙軟發軟,連忙叩地求饒道,「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並非有意隱瞞……」

    話音未落,他眼前滾過一個價值十兩的銀錠。

    「就算是醫資吧,去醫治一下手臂!」在那名男子驚喜交加的目光下,謝安轉身離開,畢竟自方才起,附近的來往行人便頓足瞧著這邊。

    「走,苟貢,本府倒是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方式動我謝安的女人!」

    那位可不是您的女人啊……

    「是!」苟貢苦笑一聲,趕忙跟了上去,在他看來,謝安此番可真是勃然大怒,要不然,也不至於氣地口遮攔,將呂家兒媳蘇婉稱作是自己的女人。

    ——與此同期,冀京左安門附近內郊——

    伴隨著一陣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歡笑,呂家兒媳蘇婉主僕二人,被拉下馬車。

    這裡是……

    蘇婉吃驚打量著四周,她發現,除了她主僕二人以外,似乎還有不少年輕貌美的女子被強擄到這裡,一個個面露驚慌失措之色,雙手顫抖舉著酒壺,替那四位衣冠楚楚、看似世家公子打扮的男子倒酒。

    忽然,其中有一位男子歎了口氣,搖頭說道,「三位賢弟,冀京乃天子腳下,似這等不法之事,事後定有人要追究,聽愚兄一番話,還是放了她們吧,好生安撫,免得生起事端……」

    這位在四人年長一些的,正是丘陽王李異的世子,李博。

    「兄長多慮了,」年紀最小的汝陽王世子李弛撇嘴說道,「我等看得上她們,那是她們福分……喂,酒都灑到外面了!笨手笨腳的,連倒酒都不會麼?白長了一副可人的面容!」說著,他身後摸向其中一名倒酒的女子,駭得那女子連連後退。

    「喲,何處又找來這麼一個小美人?」那四位世子,歷陽王世子李炅似乎是注意到了蘇婉主僕二人,勾了勾手指笑嘻嘻說道,「替她們鬆綁!」

    「是!」

    話音剛落,便有一名侍衛上前,解開了蘇婉主僕二人手上的繩索。

    雙手脫困,呂家侍女映梅扯下塞下嘴裡的布團。將自家少奶奶護在身後,厲言說道,「你等可知我家少奶奶究竟是何人?竟敢做這等事!」

    「哦?」歷陽王世子李炅雙眉一挑,笑嘻嘻說道,「莫非小美人還是位了不得的人物?說來聽聽?」

    映梅氣呼呼地瞪了一眼不遠處那個在言語上輕薄他家少***登徒子,正色說道,「我家少奶奶乃南公府呂家兒媳!」

    「南公府呂家兒媳?」丘陽王世子李博聞言一愣,正要說話,卻見歷陽王世子李炅站了起來。一面朝蘇婉主僕二人走去,一面笑嘻嘻說道,「哦哦,原來是呂帆那個短命鬼的媳婦啊……嘁,那小子命還真不錯。娶了這麼一位小美人……」說著,他抓起蘇婉的手腕,輕輕嗅了嗅,舔了舔嘴唇說道,「唔唔,真香……」

    蘇婉又驚又怒,使勁掙扎。奈何有兩名侍衛按著她的肩膀,叫她難以動。

    「賢弟住手!」這時,丘陽王李異李博站起身來,皺眉說道。「尋常人家女子玩玩也就算了,此女動不得!——要知呂家乃冀京四鎮之一!」

    「那是以往,」歷陽王世子李炅聞言撇嘴一笑,左手撫過蘇婉的臉龐。哂笑說道,「眼下的呂家。可不復當初了,老子戰敗,兒子戰死,這呂家還有什麼臉面再自稱冀京四鎮?」說到這裡,他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望著蘇婉驚喜說道,「咦?據本殿下所知,你夫婿呂帆那個短命鬼成婚當日便率軍離京平叛吧?這麼說,小美人至今尚是完璧之身?」

    蘇婉又驚又怒,嬌聲斥道,「放肆!——我夫戰死沙場,為國捐軀,豈是你等登徒子可以辱及?放了妾身與此間眾女子,否則……」

    否則,待我義弟、當朝權貴、刑部尚書謝安得知,定要你等好看!

    總歸,蘇婉還是沒能將這句話說出口,畢竟她與謝安方才鬧地很不愉,她哪裡有臉提謝安的名字。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蘇婉能夠說出謝安這個名字,恐怕在場四位皇家世子,就得掂量掂量了,畢竟眼下李壽朝廷中最負盛名的權貴,除了八賢王李賢外,也就數刑部尚書謝安了。

    「否則如何?」歷陽王世子李炅冷笑一聲,毫不在意地說道,「本殿下可不怕小美人你那公爹,戰敗的將軍,本殿下怕他做什麼?至於你那死鬼夫婿嘛,難不成他還會從墳裡爬出來不成?」

    說實話,蘇婉對於呂帆並什麼愛意可言,當初也只是因為感激呂家為其報仇,因此委身下嫁,使得謝安至今猶耿耿於懷,但是對於公爹呂崧與夫婿呂帆,蘇婉還是極為敬重的,尤其是夫婿呂帆,沙場為國捐軀,著實是一位忠臣良將,硬要說什麼怨言的話,就是夫婿呂帆死地太早,以至於她剛加入呂家便當了寡婦。

    但即便如此,蘇婉亦法容忍幾個紈褲子弟辱及其亡夫,聞言呸了一聲,啐了一口唾沫,直吐在歷陽王世子李炅臉上。

    「……好膽!」左手擦去臉上的唾沫,歷陽王世子李炅眼中露出幾分怒色,咬牙說道,「看不出來,還是個倔強的小美人,本殿下喜歡……」說著,他右手一抓,竟蘇婉的外衫撕裂大半。

    「你……你要做什麼?」蘇婉見此大驚之色,奈何身體被制,難以動,身旁侍女映梅過來推攘,反而被歷陽王世子李炅一把推開,摔倒在地。

    「唔唔,果然是個美人……」望著蘇婉身上幾分若隱若現,歷陽王世子李炅淫笑一聲,正要施暴將此女身上衣衫剝下。

    眼瞅著那只頭離開自己的嬌軀越來越近,蘇婉又羞又惱,眼眶不禁蒙上一層氣霧。

    小安……

    來救我……

    一瞬間的反應,蘇婉心中不禁想到了謝安。

    「嘿嘿嘿,小美人莫要哭呀,」似乎是注意到了蘇婉濕潤的雙目,歷陽王世子李炅笑嘻嘻說道,「待會本殿下會好好疼愛你的……」

    話音未落,只聽兩聲慘叫,在蘇婉背後壓制她肩膀的那兩名侍衛當即栽倒在地,咽喉處鮮血直流。

    繼而,在一瞬間,歷陽王世子李炅便察覺到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抵住了自己的咽喉。

    那是一柄明晃晃的鐮刀,鐮刀上尚滴著殷紅的鮮血……

    「什麼?刺……刺客?」四位皇家世子面色大驚,尤其是歷陽王世子李炅,他難以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不知從何處出現的黑衣人,望著他眼中濃烈的殺機,嚥了嚥唾沫。

    「什麼人?!」衡陽王世子李紹沉聲喝道。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喝。

    「你爺爺我!」

    繼而,遠處的黑影中走出一個滿臉寒霜的男子,不是謝安,又是何人?

    眼瞅著那熟悉的人,蘇婉再也顧不得其他,緊奔幾步,一把撲到謝安懷中,止不住嚎嚎大哭起來,想來,她方才著實是受了法言喻的驚訝,要不然,向來在意自己身份的他,絕不會做出這般有違禮法的事。

    「小安,我……小安……」

    望著懷中痛哭的美人,謝安心中驚喜之餘,多的乃是憤怒,想來他也明白,究竟是遭到了何等的驚嚇,才會使得蘇婉如此不顧儀容。

    「別怕,別怕,我在這呢……」好言安撫了蘇婉幾句,謝安轉頭望向那四位呆若木雞的皇家世子,咬牙切齒說道,「真有膽量啊,你們幾個……」

    伴隨著謝安冷若冰霜的話,只聽唰唰唰一陣響動,四周湧現出大批的黑衣刺客,將李博等人團團圍住,粗粗一數,竟有數百人之多。

    京師天子腳下,竟然有這麼多的刺客?

    眼瞅著從四面八方來到此地的眾多黑衣刺客,初來乍到的四位皇家世子徹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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