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天下午,月玄難得有個無聊又清靜的下午,本想去睡懶覺,我不拿著紙筆找到他。
「月玄,教我寫字。」我不經過這段時間的練習,少於十字的話可以很流暢的說出來了。
月玄躺在床上,懶洋洋看了眼站在門口的我不,有種不僅要教寫字,還要教它禮貌的感覺。
「給小爺記著,小爺睡覺時別打擾,不然我打飛你。」月玄從床上坐了起來,殺氣騰騰看著這隻小蚊子。
我不聽到這話眼淚都出來了,「子桑,嗚嗚」
「誰讓你叫他了。」月玄下床提起這小鬼,「再讓小爺我看到你沒事去找他,我會拔下你的翅膀。」
「嗯嗯。」我不真的怕啊,哭著連連點頭。
月玄樂了,摸摸我不的頭算是安慰,「小爺不困了,教你寫字去。」
因為我不的個子實在太矮,書房的書桌不適合它,只有客廳的茶几剛剛好。於是,月玄帶著我不去客廳,而子承已經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了。月玄拿過子承的報紙,隨便在紙上抄了句話讓我不寫,然後把報紙還給仍保持看報紙姿勢的子承,他坐在一旁抱著小白看電視。
我不照著月玄剛才的樣子,寫到一半問:「這是什麼話?」
「先說你認識幾個字。」
「吃多了。」
月玄沒忍住差點笑出聲,這小蚊子有做吃貨的資質,然後解釋說:「那叫『吃多了不易於腸胃消化』。」
「確實不消化。」子承對月玄這種教育方式佩服的五體投地,他根本就是在培養一個合格的吃貨。
月玄瞪了子承一眼,給我不指出哪個字念什麼,比劃該怎麼寫。我不很勤奮,聽得很認真。
「對了,我哥呢?」子承問。
「接人去了。」
「接人?」
這時,客廳的門開了,子桑帶著常樂回來了。
「說曹操,曹操到。」
常樂是月玄的徒弟,成為高三學生的他顯得更加忙碌,又是一個住宿生,有時候連週末也不能過來。子桑剛才就是去接他了,月玄因為太懶沒去。
「師傅,這就是我不嗎?」常樂見過妖,可這麼小的蚊子妖怪沒見過,所以興奮地跑過來看熱鬧。
「哎呀,挺可愛的嘛~它真的是蚊子?」常樂看我不呆呆看著自己,伸手摸了摸我不的小腦袋。我不感覺不到惡意,所以衝著他笑了,這更讓他覺得好玩。
月玄敲了徒弟的腦袋,「你來了怎麼不給我磕頭請安,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師傅沒?還有,給你介紹個人,你師母的堂弟,幕子承。」
子桑聽到這稱呼差點吐血,一旁的子承也傻了,師母是個啥?
「現在早不流行磕頭了,你當自己活在公元前?」常樂說完看了看子承,「我叫常樂,是他的徒弟,你好。」他現在敢和月玄對著幹,又受了月玄親傳,道術見長,頂嘴也見長。
「你好。」子承友好地打過招呼。
「你還真是我的好徒弟。」月玄哼了哼,「師傅我要是不活在公元前,怎麼有那麼高深的道術交給你?」
常樂做了個鬼臉,「厚顏無恥。」
子桑坐到月玄旁邊,喝著水說:「你們兩個別一見面就吵。常樂你的功課做的怎麼樣,升入高三很辛苦吧?」
聽到功課兩字,常樂大吐苦水,「何止是辛苦,簡直就是虐待啊!大師傅你看看我是不是瘦了?剛開學這幾天天天考試,所有科目排著隊等著虐我,白天考試晚上寫作業,天天熬到大半夜。」
常樂雖然拜了月玄為師,不過只向月玄學習道術。他同時拜了子桑為師,向子桑學習武術。為了區分兩個師傅,他管子桑叫大師傅,管月玄叫師傅,雖然月玄更想他叫子桑師娘。
「呵呵,確實,熬過這一年就好了。」子桑又不是沒上過高三,那一年可以稱作地獄年,各種考試輪番上陣,習題集補習班也接踵而至。雖然忙碌,閒暇時也能玩個遊戲消遣一下。
月玄說:「我的小徒弟還真是受苦了,晚上咱們吃頓好的慰勞你。」
「真的嗎?食堂的飯我早吃膩了,不是白菜就是豆腐,差點給我吃成人頭豬腦,還怎麼學習啊。」常樂馬上期待起來。
月玄補充一句,「你做飯。」
「什麼?師傅你真沒同情心!」常樂炸毛了,「這麼久沒見,你應該親自下廚,我知道你的廚藝天下無敵的。」
「少拍馬屁,這招對我沒用。」月玄拍了常樂的頭。
「嘿嘿」常樂捂著頭傻笑,「怎麼會沒用?我可是超級想念師傅的廚藝,我從來沒吃過那麼好吃的飯。」
月玄和子桑並沒接話,對所有人來講,母親的飯應該是天下最美味的,可常樂卻沒那福氣吃。並不是常樂的母親已經離世,而是他很少和父母在一起,因為他們懼怕常樂,同時也憎恨常樂,只因為常樂那可以見鬼的能力。不過常樂並沒有因此消極度日,反而對生活充滿希望,並用他的能力幫助周圍的人,這也是月玄會收他做徒弟的原因。
「師傅,做吧,食堂的飯真的很難吃的。」常樂苦勸,滿眼的期待。
月玄嗯了一聲算是答應,想岔開剛才的話題問:「你們平時就忙著學習,沒別的事可做嗎?」
「有啊,上體育課踢球,下課去廁所,放學回宿舍寫作業。」常樂數著手指頭回答。
「要不要這麼單調啊?」月玄開始同情起小徒弟來,這過的還是人的生活嗎?
「還有還有,」常樂的表情神秘起來,「最近,一二年級流行著一件事,非常有趣。」
子桑猜想,「什麼事,不會是筆仙碟仙之類的遊戲吧?」
「當然不是,是更有趣的事。」常樂笑了故作神秘道,「在低年級流行著一個傳說,午夜零點到任意一個公交站點,會有一輛無牌公車進站,每次只允許一個人上車,如果過了零點五分還沒見到車,那麼那輛車就不會來了。」
「然後呢?」月玄覺得好玩,見常樂沒後話了,催促他繼續說。
「就是,別吊胃口。」子承也催促起來。
常樂得意起來,「想知道嗎?一會做飯不許我去幫忙。」
月玄賞了常樂一拳,「你還真是得到我的真傳了,你不提醒我就忘了,我親愛的小徒弟記得來幫忙。」
「唔好痛。」常樂抱著頭,「師傅你太狠了,下手輕點嘛。」
「別廢話,快說。」
常樂一邊揉腦袋一邊說:「上車的人只要對司機說出自己的願望,然後在下一站下車就好。」
子桑問:「如果不說呢?」
常樂沉著臉做出恐怖的樣子,「會被司機帶走哦,永遠回不來。」
「鬼故事看多了吧?」月玄對這傳說沒興趣了,這很顯然是無聊的人編出來的恐怖故事的。
常樂急著更正,「不是,確實有人去了,不過下車後忘記車上的事了。然後沒幾天,那人的願望就實現了,很準的。」
「如果忘記了,那麼這個傳說是怎麼來的?難道他們下車後又想起來了?分明就是有人杜撰的。」月玄反駁道,常樂頓時啞口無言。
月玄把常樂抓了起來拉往廚房,「不過師傅現在有個願望,那就是你小子來給我幫忙。」
「啊,師傅不要啊!大師傅救命!」常樂在廚房裡大聲呼救。
「阿門。」子桑在胸前畫了個十字,然後上樓了,難得不用下廚可以好好偷懶了。
子承看子桑走了忽然毛骨悚然,難道沒人聽到廚房裡的救命?
第二天一早,有人按響了門鈴,剛好起床的子承聽到聲音跑去開門。
「你們找誰?」子承打量門外的兩人。
「我們找夙大師。」景組長語氣裡透著慶幸,還好開門的不是月玄,不然門口會躺屍的。
子承正想上樓,就看常樂從房間出來,於是沖常樂說:「月玄小徒弟,把你那懶惰的師傅叫醒,有人找。」
常樂見過景組長和小周,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然後轉頭怒視子承,「我叫常樂,不要給我掛個頭銜,不然我把你剛才的話原封不動說給師傅聽。」
子承聽後覺得牙疼,這小子也太伶牙俐齒了吧。
常樂跑去主臥室,知道他這師傅怕人打擾睡眠,於是小聲敲了敲門。聽不到回聲,他悄悄打開一條門縫,裡面光線昏暗看不清床上的情況。
「大師傅,有人找。」常樂小聲喊,這個音量是吵不醒月玄的。
床上的人動了動,子桑轉頭看門口,坐起來拿過睡衣穿上,然後從臥室裡出來關了門。
「誰來了?」子桑還沒睡醒,顯得很沒精神。
「是景組長他們,可能又有案子吧。」常樂現在才敢正常說話。
「案子?」子桑想了想,可能和姚家孩子屍體丟失有關,於是和常樂下了樓。
兩人下樓時,客廳裡的小周正盯著我不看,我不見他看著自己,也盯著他看,所以形成一大一小兩人互盯的情景。
「你們兩個看什麼呢?」子桑忍不住問。
小周突然樂了,「這小鬼是誰啊,你們的兒子?誰生的,月玄?」
「讓他聽到,我不管救。」子桑馬上回嘴。
「開、開個玩笑。」小周立馬笑不出了。
子桑坐下來問:「出什麼事了?」
景組長說:「前幾天,我們和你說過還有一個人沒找到吧?現在找到了,不過是屍體。」
「也死了?死因呢?」還有些倦意的子桑頓時清醒了,又一個孩子無緣無故死亡了。
被問的景組長煩躁起來,「不明,和姚家那孩子一樣。所以我特意來見夙大師,想請他幫忙。」
「好,我去叫他。」
子桑正要起身,景組長又急著說:「能不能讓他別提那二十萬的事了?當然,我們會付錢的。」
「我去試試。」子桑說完上了樓。
子桑回到樓上時,月玄依然在熟睡,他坐到床上,伸手捏住月玄的鼻子。突然不能呼吸的月玄張開嘴,覺得鼻子被人捏著就醒了,正要轉頭看卻被俯身過來的子桑親個正著。
「唔嗯」
子桑伸出舌頭在月玄口中打過招呼就鬆開了,摸摸他紅潤的臉頰,「景組長和小周來了,找到最後一個孩子的屍體了。」
「你這傢伙越來越放肆了。」月玄彷彿沒聽到子桑的話,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那我再放肆一回。」子桑說著掀開被子,露出月玄的胸膛。
「哇啊,好冷啊!」經常穿著內褲睡覺的月玄頓時覺得一陣寒冷,趕忙搶回被子裹緊自己。
「那就別懶床,景組長他們還在外面等著呢。」
「嘖,真麻煩。」
月玄很不情願地起床,洗漱完去樓下見景組長。景組長看月玄下樓站了起來,正要開口,卻被月玄搶先了。
「十五萬幹不幹,不干滾蛋。」因為是被強行叫醒的,所以月玄的脾氣很壞。
「十十十不是美金吧?」小周嚇得結巴了。
月玄瞥了他們一眼,「給我歐元也行。」
「不給打個折?」
「給你打個八七折,再附送三張名片,和五次免費幫助卡怎麼樣?」月玄笑呵呵問。
「好啊好啊。」小周第一個伸手去接。
月玄拍掉小周的爪子變了臉,「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小爺給你們打的是八十七折!」
「不要啊,夙大師!」
景組長和小周慘叫起來,他們不敢算八十七折是多少錢,因為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