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鄭雲的忽然出現,並沒給月玄和子桑太大意外。雙方互看了幾秒,月玄最先開口。
「鄭先生還要報案嗎?」
鄭雲沒回答,陰沉著臉色看著他們。
「說不出口,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是活人了嗎?」月玄繼續說。
「你才不是活人。」鄭雲這次開口了,口氣也很沖。
月玄並沒介意鄭雲的口氣,隨意指了一張椅子說:「活人可不會像鬼魅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鄭雲正想坐下,聽到月玄的話停住了,「誰來去無蹤了,你到底在說什麼?」
月玄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道符放在桌上,「敢拿嗎?」
鄭雲盯著桌上的道符,又抬眼看看月玄和子桑,「我憑什麼聽你的?」
「憑你有求於我啊,」月玄示意鄭雲看重案組,「沒人敢接你的案子,只有小爺敢,所以你別無選擇。」
鄭雲再次沉默,他們看的出鄭雲動搖了。過了一會,他說:「我朋友被綁架了。」
「不是親人嗎?」子桑忍不住插嘴,鄭雲上次明明和他們說是親人,怎麼才兩天就變成朋友了。
「呃」鄭雲眼中透出不解,「那就是親人。」
月玄和子桑兩人互相看了看,鄭雲的記性也太好了,根本就是記憶混亂。
「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你先說說經過吧。」月玄突然想到鄭雲前天不告而別,於是提醒道,「話要說完,千萬別突然離開。」
鄭雲躊躇起來,在月玄和子桑的再三催促下才開口,「忘記了。」
「你耍我是吧?」月玄一時情急拍了下桌子。鄭雲嚇了一跳,後退一步碰到桌子差點跌倒。
「我、我想起來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月玄嚇到記憶恢復了,鄭雲突然說,「我被綁架了。」
「你是半年前綁架案的受害者。」看來他們沒有猜錯,因為主謀沒出現,所以鄭雲死不瞑目,想找出迫害他的人。
鄭雲露出思索的樣子,「我不知道,我只記得綁架,是誰被綁架來著?」
月玄和子桑兩人再次互看一眼,鄭雲為什麼記不得事情經過,是因為死的時間太長造成的,還是死的太冤導致記憶混亂,或者是別的原因。
「你已經死了,記得嗎?」月玄對鄭雲說。
還在努力思索記憶的鄭雲怔住了,「我沒死,我好好的,你們看。」他轉了一圈給他們看,表明自己確實活著。
月玄並沒有太過驚訝,有些人死後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亡,還像活著時那樣上班上學,甚至吃活人的食物。只不過普通人看不到他們,所以無論他們去過哪裡都不會有人看到,即使吃再多喜歡的食物也食不知味。
「你確實死了,死於那次綁架。」月玄繼續說,「綁架你的三名綁匪在案發後幾個月內死亡,這不是你做的?」三名綁匪的死亡太過離奇,說成是巧合太過牽強。
鄭雲呆愣地搖頭,看那表情似乎真的不知道這事。
子桑問鄭雲,「你來報案是想讓我們幫你抓到主謀,還是恢復你的記憶?」
「對啊,我怎麼忘了呢,我的記憶去哪裡了?」鄭雲自言自語起來。
月玄打斷鄭雲的思路問他,「你見沒見過主謀?你被綁架時,還有沒有第四個人在場?」
「沒見過,不過他們是電話聯繫的。」鄭雲這次記得很清楚。
月玄轉頭和子桑商量,「如果他恢復記憶一定會記起更多的事。」
「但是有什麼辦法讓他想起來?」按照電視或小說的套路,一個失憶的人在受到某種刺激時會恢復記憶,可一個失憶的鬼能按這套路走嗎?
「辦法」月玄仰頭望天花板,眼睛瞄到天花板的吊扇有了主意,「讓事件重演,或許能行。」
子桑看了眼鄭雲,繼續和月玄商量,「你是說我們扮裝成綁匪,把他綁架了?」「對啊,受到綁架的刺激,他說不定會記起來,對老景他們破案說不定也有幫助。」月玄想到又能敲景組長一筆錢,心裡就爽。
「不過綁匪要三個人,找誰湊數?」子桑稍微思考一下,這個方法或許真的可行。鄭雲見到似曾相識的情景,記憶說不定能恢復。如果記起主謀的線索,對景組長他們來說絕對大有幫助。
「子承不是沒事做,就讓他幫個忙,反正他喜歡刺激的事。」月玄已經想好第三人的人選了。
兩人商量妥當,子桑又問鄭雲,「你是在哪裡綁架的,被綁架到哪裡了?」
被問的鄭雲搖頭。
「時間呢?」
「大概是傍晚。」
月玄下意識看時間,現在三點,「你還記得其它事嗎?」
鄭雲認真想了想,斷斷續續說:「好像我是被兩個人架上車的,之後被拉去有很多廢屋的地方。到了那裡他們把我綁了起來,然後想不起來了。」
「那就先這樣吧。」月玄覺得鄭雲的記憶不大可信,等他想起更確切的事再說。
月玄指指警局大門的方向,「你在門口等我們,我們五點過來接你,帶你去城西。」
「好。」鄭雲答應地很爽快,絲毫不懷疑他們。
「那我們先回去通知子承。」月玄說著起身出去,子桑看鄭雲在屋內消失才跟上。
兩人從重案組出來,正好看到景組長幾人待在樓梯口往這邊看,這群人看他們出來呼啦一下全跑了。兩人只當沒看到,等著拿到主謀消息時,景組長拍他們馬屁。
回到家,黑曜正抱著一條魚啃,即使現在他不是妖,吃魚的毛病還是沒改。落熄坐在一旁看電視,一隻手還擺弄黑曜的貓尾巴。我不站在沙發旁,膽戰心驚地瞅著他們。
「子承呢?」月玄問。
落熄指指一層的客房,「午睡。」
子桑得到答覆,來到子承房門前,敲了幾下不見有人回應,於是推門進去,只見子承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子承,醒醒。」
子桑推了子承幾下,子承還以為有蚊子,甩甩手翻個身繼續睡。子桑盯了他幾秒,突然抬腳踹在子承屁股上,力度不小差點把子承踹下床。
「地震!地震了嗎?」子承蹭一下坐了起來,驚慌地四下看,在發現子桑後呆呆看他。
「我還以為你睡死了。」子桑指指門口,「穿好衣服出來,有件事要和你說。」
子承愣了幾秒,才換好衣服出來,出來後問:「什麼事啊,這麼急?」
月玄把鄭雲的事簡單說了一遍,「我們要去做綁匪,綁架一個鬼,時間定在五點的警局門口。雖然沒錢拿,不過保證很刺激,我想你一定有興趣。」
子承聽完後精神不少,「你是說我們去扮綁匪?好啊好啊,我還沒做過綁匪呢。」
子承說完往臥室跑,跑了兩步又回來了,「你們說穿什麼好,要酷酷的才像吧?穿夾克怎麼樣,還是牛仔?」他說著擺了個poss,神情得意的很。
子桑已經無語望天花板了,月玄裝作沒聽到問落熄去不去,落熄搖頭,並看著子承那可笑的樣子發笑。
「你們說我要不要戴帽子?」子承顯然對綁架鬼這事很期待,激動地手舞足蹈,「還是戴鴨舌帽比較好吧,既有神秘感又不引人注意。」
「只要別光著,穿什麼都好。」子桑實在受不了了,出言阻止子承繼續想下去。
「是嗎?」子承看了看自己,「也對,太引人注意還怎麼做綁匪。」
子桑真的不想說什麼了,第一次發覺這個堂弟是二百五。
子承不在糾結服裝問題,一抬眼看到掛表,已經四點多了,「時間快到了,我們現在就出發嗎?具體怎麼做,直接架住那隻鬼塞進車?」
月玄說:「劫走鄭雲的綁匪是兩個,我和子桑去,你先去城西工廠那裡等我們,順便買幾條繩子捆人。」
「啊,那多無聊。」子承拚命搖頭,「那我不是要在那裡等你們很久,一個人玩很無聊的,會憋死我的。聽說那裡一個人也沒有,找人說話都不行,而且荒涼的很。」
「那就憋死你。」月玄馬上接話,他可不想慣著子承。
子承差點喊月玄嫂子,「你好殘酷哦,我們現在好歹是一家人,和諧點好吧。」
「你看瘋子和病患是一家人嗎?」
「好過分,居然說我是瘋子,我比瘋子正常好多,至少不會出去裸奔。」子承這時候聰明很多,聽出月玄的比喻。
「就怕你偷偷做過,我們沒看到。」月玄反擊回去。
子承可憐地看著子桑,子桑歎氣,讓他們這麼吵下去怎麼好,「我去那裡等你們,你和月玄去吧。」
「哦也,我就知道子桑哥是個大好人。」子承歡呼起來,轉身跑回房間取外套。
月玄瞥向子桑,「你太寵他了吧?」
子桑聳聳肩,「小別勝新婚。」
「去你的新婚。」月玄抬腳去踹子桑,子桑笑著躲開他。
四點半,幾人從家裡出來,落熄和黑曜留在家裡過二人世界。子桑開車先去買繩子,然後到城西等他們。子承的車留在t市,沒有被子胥開回去,所以他充當司機,載著月玄去警局劫人,不對,是鬼。
與此同時,凌斐正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月玄幾人出發的時候他忽然睜眼,接著站了起來。
「祁錚。」
祁錚聽到聲音從書房出來,「怎麼了?」
凌斐拿上外套去門口換鞋,並衝他招招手,「去玩嗎?」
「玩?去哪?」
祁錚正在想是什麼事,那只叫小旺的花狗從書房裡跑出來,猜到凌斐要出門圍著他轉。
凌斐抱起小旺摸了摸,「我們去辦事,你自己玩吧。」
「汪!」小旺叫了聲。
祁錚似乎猜到凌斐說的好玩的事是什麼了,轉身回臥室換衣服,換了身便裝出來。
「走,看看去,我們怎麼能錯過這種好戲。」
兩人從住所出來,並看了眼西斜的太陽,黑夜正要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