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進出重案組的警察們警惕地看著鄭雲,鄭雲站在門口問:「不能報案嗎?」
「能,怎麼不能。」景組長哆嗦著指指門口的椅子,「請、請坐,」
鄭雲看了眼椅子並沒坐,只是機械般說:「報案。」
屋裡幾個人愣了,感覺鄭雲比昨天性急了不少,鄭雲得不到回答居然轉身就走。
「頭兒,他走了。」小周小聲提醒,卻不敢出去看。
景組長想去看看鄭雲到底走沒走,於是推了推小周,「你去看看。」
「啊,我啊?」小周苦著臉問。
「怎麼,你還想我去?」景組長吹鬍子瞪眼嚇唬小周,小周這才磨磨蹭蹭往門口走,耳朵裡還飄進蔣嚴說的一句活該。
小周戰戰兢兢來到門口,站了好一會,在景組長等人的催促下才敢探頭看。這一看不得了,居然看到刑偵隊齊越隊長那張粗狂的臉。齊越隊長快四十了,長相一般,皮膚黝黑,塊頭也大。看上去像個粗野壯漢,但人很老實辦事也細心。
「你幹嘛,見鬼了?」齊越看小周呆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居然沒反應,「不會嚇暈了吧?」
小周回神了,一把抱住齊越大叫:「齊隊,人嚇人嚇死人的,下次不要站在門口啊!」
「怎麼跟我說話呢。」齊越賞了小週一爆栗,他在局裡怎麼說也是德高望重,被小周這麼在大庭廣眾教訓,面子上可過不去。
隨後出來的景組長看小周扒著齊隊不放,一把扯過小周,順道也賞了一巴掌給小周。小週一分鐘內挨了兩下鼻子都酸了,蔣嚴見狀哈哈大笑,於是他將蔣嚴拉到遠處單挑去了。
「齊隊見笑,這小子我也管不了,改天派到你那裡,你給管管吧。」景組長說著客套話。
「我可不敢搶你的人啊。」齊越擺擺手,忽然想起剛才與他擦肩而過的鄭雲,「剛才有個人從你組裡出來了吧?」
景組長點頭,「對啊,你認識?」
齊越憨厚地笑了,「只是有些眼熟,或許是我看錯了。我還得去段法醫那裡,先走了。」
「眼熟?」景組長趕忙問了句,問完就有種不該多嘴的想法。
「嗯,好像以前辦理過的一起案子裡的受害者。」齊越邊說邊回憶,「好像是綁架案吧,這案子我也插手過,只可惜人沒救回來。」
景組長恍然大悟,局裡發生什麼案子藏不住,隨便傳一傳全部知道了。半年前,他聽說這件案子時確實覺得惋惜,好好一個家庭就這樣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有一次他在局裡碰到齊越和一個老太太聊天,後來向齊越打聽才知道,那個老太太就是綁架案中受害者的母親。
「那名受害者叫什麼?」景組長已經確定鄭雲就是了。
齊越想了想,「好像姓鄭,叫鄭宇還是鄭雲來著,記不清了。還有個送贖金的,結果也被綁匪殺了,真是可惜。」
景組長還想說什麼,齊越卻著急想走,「我真的要走了,還得去找段法醫要屍檢報告呢。」
「那好,有空見。」
齊越離開後,景組長馬上給月玄打電話,現在不是月玄睡覺時間,他才這麼放心給他打。
月玄此時正在家裡抱著小白看電視,聽到手機響了拿過來接聽,「喂,老景,你是不是想還我錢了?」
「還不起。」景組長心裡卻在想,這事你都記了一年了怎麼還不忘了。
「不還錢你打什麼電話,誠心浪費我的電話費是吧?」
「當然不是,是鄭雲。」景組長慌忙解釋,「你們剛走他就來了,急著報案又急著走,根本不聽我們的話。後來我聽齊隊說,半年前的綁架案死亡的受害者就叫鄭雲,他現在頻頻來警局報案是不是想說什麼,還是說那次綁架案另有隱情,他死不瞑目?」
月玄晃著小白的尾巴回話,「不是說三名綁匪已經死了,難道還有主謀,他想抓主謀?」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如果鄭雲是鬼,為什麼他第一次來時自己沒發現。
「就算他想,也要等我們有主謀下落啊,沒消息怎麼抓。」景組長很煩躁抓了抓頭髮,又說,「夙大師啊,如果鄭雲明天再來」
後面的話景組長沒說,但月玄聽的出是什麼意思,「有時間我會去,記得準備好二十萬美金。」
「夙大師,你別坑」景組長的哭訴被掛斷了,月玄把手機扔在沙發上。
子桑從樓上下來,正好看到月玄扔手機的一幕,「誰的電話?」「老景,說鄭雲又去了,求我明天去看看。」月玄抱著小白橫躺在沙發上。
月玄撫摸小白柔順的黑毛又補充道:「看他們這麼可憐,我勉為其難去一趟吧。」
「其實是你看上警局那些警察了吧?」不是子桑要故意拆台,只是如果沒人調撥,小周又怎麼會和人吵架。
月玄笑呵呵對子桑說:「別說的好像吃醋一樣,小爺我聽了會很開心的。」
「你們終於要分手了嗎?」落熄突然穿門而入,懷裡還抱著黑曜。
月玄起身看向門口,「我和你說過多次,別這樣進來,萬一有人看到怎麼辦。」
落熄無視月玄的話,繼續剛才的話題,「你們真的要分手了嗎?這得好好慶賀下。」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子桑知道落熄為什麼會這麼說話,因為落熄向來眼高於頂,從來不把身為人類的自己放在眼裡,所以一直期盼他和月玄分手。
「嘖。」落熄厭棄似的嘖了一聲,然後抱著黑曜上樓。
月玄趕忙叫住他們,「我有件事一直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你們不是應該在溫玉池,是不是溫玉池出事了?」
落熄上樓的腳步停住了,他現在最反感月玄問這個問題,轉身心虛道:「溫玉池好的很,我就是呆膩了,所以帶著黑曜出來逛逛。」
「現在應該逛夠了,可以滾回去了吧?」月玄說話絲毫不客氣。
「哦?我還不知道怎麼滾呢,」落熄皮笑肉不笑道,「天清哥哥給我演示個唄?」
月玄舉起左手,手上是一團白色的清炎,「你又皮癢了?」
「找地方單挑。」落熄最喜歡和月玄打架,見月玄有出手的意思樂於奉陪。
子桑擋在兩人中間防止他們在家裡打起來,「冰箱裡有西瓜,你們要不要吃?」
月玄站了起來,「等我把他打趴下了再吃。」
「先吃再打。」子桑又給月玄按了回去,說什麼也要阻止他們打架。他們兩個要是打起來,這棟樓以及附近的建築,恐怕都要化為烏有了。
落熄從樓梯上下來,對子桑說:「你走開,敢阻攔我們,我先把你變成冰人。」
月玄瞇起眼睛威脅落熄,「你凍一下試試。」
落熄的冰可與普通冰不同,終年不化,就算三昧真火也奈何不了它。如果落熄把子桑封凍,子桑必死無疑,恐怕連魂魄也一起給凍上了。
他們正在爭執的時候,有人按響了門鈴,他們頓時不吵了,子桑跑去開門。
「哎呀,累死我了。」子承拖著兩個行李箱進來,放下行李一屁股坐到沙發上。
子桑怔怔看著子承,「你怎麼來了?」
「我哥有事先回去了,我本來也想回去,但他偏要我留下來。」子承走了一路似乎很熱,不停用手給自己扇風,「我怕打擾嬸嬸他們,所以想搬過來。」
子承笑呵呵對子桑和月玄說:「你們不介意吧?不過你們放心,我不會打擾你們的,真的。我會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裡不出來,做一個合格的燈泡,絕對不干擾你們的二人世界。」
還想和月玄單挑的落熄,見子承這麼能打岔,瞪了他一眼上樓回房。子承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落熄了,一臉疑惑看著剩下的兩人。
月玄則說:「別管他,他就是公子病太嚴重。」
子承賠笑道:「你們不反對的話我就留下來了哦。」
「我想就算我們說不,你也會留下來。」子桑怎麼會不瞭解自己這個堂弟,用死皮賴臉形容都不夠貼切。
「還是子桑哥你瞭解我。」子承討好地傻笑起來,並起身去拿行李箱,「對了,我來的時候聽附近的人說,這裡經常丟東西,不丟值錢的,只丟雞鴨這樣的食物,這是怎麼回事?」
月玄噗嗤一聲笑了,小區內近半個月來一直在丟燒雞烤鴨這樣的食物。雖然已經向物業保安反應這件事,但因為丟失食物的居民家中房門沒有被撬痕跡,值錢東西也沒丟一樣,所以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定義這種偷竊,只能勸誡大家少買這種食物,以免被盜。
「你笑什麼?」子承糊塗了,自己說什麼了讓月玄發笑。
「沒什麼,反正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丟就丟了吧。」看這只九尾狐能偷到什麼時候。
第二天午後,月玄再次來到警局。景組長等人本來如臨大敵般迎接夙瘟神,但看到子桑跟著時瞬間放心了。
月玄進了重案組先和眾人打招呼,「下午好,大家吃過午飯了嗎?」
景組長一臉賠笑,「吃過了,不過只是泡麵。」看月玄今天這樣親切,景組長心裡更放心了,果然有子桑在月玄會老實很多。
「還真是可憐,每天只吃泡麵。」月玄難得發出同情的聲音,「既然吃飽了就可以說下鄭雲來時的具體情節了吧?」
「我昨天沒說嗎?」景組長一愣,他怎麼記得已經說過細節了。
「太籠統了。」月玄擺擺手,「我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不如你表演一下他來時的情節吧。」
「啊?」景組長忽然有種不好的感覺,頭轉向子桑露出求救的神色,子桑正在看重案組內的擺設。
你故意的吧!景組長震驚了,又看看月玄。
月玄搬了把椅子坐到重案組門口,指指門口說:「來吧,我看看鄭雲昨天來時發生什麼了。」
景組長一驚,不知道月玄從哪迷上看戲了,「我忽然想起來有件案子沒查。」話沒說完,連外套都沒拿就跑了出去。
蔣嚴反應更快,話也沒說跟著景組長逃了。被留下的小周傻了,蔣嚴這是要奪他跟班的寶座啊。重案組其他人可不給小周發呆的時間,紛紛拿著東西出去了。
月玄看著被留下的小周,「你這牆頭草這次可倒晚了。」
「嗚嗚嗚他們沒良心。」
「別哭了,小爺要看戲,快表演。」月玄笑著說,「小爺想看一下午的。」
小周頓時不哭了,嚎叫著奪門而逃。
一直沒開口的子桑說話了,「你嚇唬他們做什麼?」月玄很喜歡捉弄人,可一般情況下只逮住一個人欺負,像這樣將一群人嚇跑的事很少做。
「這裡有怨氣。」月玄看了看重案組的大辦公室,「鄭雲可能並沒離開重案組。」
月玄的話才說完,一道人影出現在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