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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一行人從會議室出來,久候在外的秘書叫住人群中的子桑,「幕總,夙先生已經在辦公室等候多時了。」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子桑打發了秘書,正要趕去辦公室,又被他的父親幕東明叫住了。
幕東明說:「子桑啊,晚上記得叫月玄過來,我好久沒和人下棋了。」他近幾年迷上了下圍棋,以前是和家人下,後來知道月玄也會,沒事了就會叫過去陪他下棋。
「我知道了,我這就告訴他。」子桑與父親談完回辦公室。
而此時的月玄正躺在子桑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覺,所以當子桑進來時,看到像貓一樣睡覺的情人很自然走了過去。月玄睡的很熟壓根沒發覺有人靠近,子桑很小心坐在沙發邊上盡量不弄醒他,然後托著下巴看熟睡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子桑托著下巴打起瞌睡來。月玄在這時候醒了,看子桑坐在身邊閉著眼,突然摟住他的腰往自己懷裡帶。子桑被月玄這麼一弄頓時醒了險些跌到地上。
「哈哈哈哈,偷襲!」月玄一翻身把子桑壓在身下,笑瞇瞇看著一臉無奈的子桑,「怎麼樣啊,被我壓倒的滋味。」
「當然是不舒服了。」子桑按下月玄的腰,在他額頭上親了一口,「怎麼不去內室睡,要是有人進來看到你的睡臉,我可是會吃醋的。」
月玄做出嘔吐的動作,「你們不是都去開會了,怎麼還會有人進來。」「秘書會來放文件,或者打掃衛生。」子桑的手開始不規矩起來,在月玄背上來回摩挲,摸了沒幾下開始往衣服裡面鑽。
「不管怎樣,我就是喜歡看你吃醋。」月玄撥開子桑的爪子。
子桑抱著月玄坐了起來,抬頭看著半跪在自己懷裡的人,「那我得申請補償。」說完舔舔嘴角。
「我怎麼看你像個變態。」月玄一陣惡寒,起身想擺脫子桑的鉗制,不過子桑摟著他死活不鬆手。
這時,敲門聲傳來,兩人好像做賊一樣馬上分開了,並整理各自弄皺的衣服。
「幕總,您在嗎?」秘書在門外詢問。
子桑整理好衣服坐到辦公桌後,「在,請進。」
秘書這才開門進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月玄,微笑著點頭打招呼。月玄第一次來時,她以為是送外賣的小哥,後來才知道那是他們上司的朋友,並且隔三岔五來陪上司吃飯。她有時候進來時兩人站的位置特別貼近,多碰到幾次後,只要辦公室內只有他們兩個人,她進門前不止敲門還會出聲,對他們的關係也心知肚明。
「幕總,這份文件需要您馬上簽字。」秘書把懷裡的文件放到桌上,眼中卻閃著異常的神色。
子桑拿過文件大概看了眼,然後在後面簽字。秘書拿著文件出去,臨出門前還沖月玄偷偷揮手告別。
「你勾引我的秘書。」子桑雖然沒看到秘書的動作,但是看出秘書對月玄的態度異常的好。
「什麼?你別惡人先告狀,我還想說她勾引你呢,沒事長這麼漂亮做什麼,你是按照女朋友的標準應聘她的吧。」月玄和這位秘書談過幾次,年輕漂亮、思維敏捷、冰雪聰明,簡直是任何男人的理想女朋友。
子桑聽出月玄話裡的酸味,「怎麼會,我是按照神棍的標準在找對象。」「切。」月玄難得沒有反駁。
「你餓不餓?」子桑問著往門口走。
「肚子早餓扁了。」月玄看出子桑要去吃飯,起身跟了出去。
與此同時,於仲成開車送幕東明回家,轎車行駛到一處居民區時,一名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從小區內出來,到了路邊突然跌倒在地。
「停車,快去看看。」幕東明怕老太太身體不舒服,吩咐於仲成馬上開過去。
於仲成把車停在路邊,不等幕東明吩咐,他下車詢問老太太的情況,幕東明緊跟著下車。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所以小區外基本沒什麼人經過。
「大媽,您哪裡不舒服?」於仲成不知道老太太哪裡不舒服也不敢碰。
老太太表情很痛苦,指著自己心臟部位一句話都說不出。
「她可能心臟病犯了,車裡有藥。」幕東明說著去扶老太太,於仲成轉身去車上拿藥和水。
於仲成在儲物箱中找出藥,又拿了後座的水杯。他才從車內出來,就見幕東明身旁站著一個戴鴨舌帽和大墨鏡的年輕人,他以為是路過幫忙的,沒想到那人掏出手絹摀住幕東明的嘴。對方手絹上似乎有安眠藥之類的東西,幕東明只掙扎了一下就失去意識倒地不起了。
於仲成還沒反應過來,一輛麵包車突然從路口竄出來,踩個急剎車停在路邊,車上下來四五個打扮相同的人,抬起幕東明就往車上搬。
「你們做什麼?!」於仲成大喊一聲,他現在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他們想綁架幕東明。
戴鴨舌帽的人見於仲成衝過來,躲開他伸過來的手,一記右勾拳狠狠打在他的肚子上,接著一拳打在他臉上。將幕東明搬上車的人全下來了,圍住於仲成一通打,見於仲成躺在地上不動,扔下一張紙全部上車揚長而去。
裝病的老太太這次是真的嚇出心臟病了,臉色蒼白看著倒在地上的於仲成。正巧此時有人經過,看到這裡出事跑來詢問老太太,但她已經說不出話了。這個人只好打電話報警,並叫了救護車。
大概半個小時後,子桑的手機突然響了,他也沒看來電接通電話。
「喂,子桑嗎?」景組長的聲音從電話中傳出。
景組長名叫景伯樂,是t市警局分局的重案組組長。他以前是m市警局的一個隊長,因為破棲鳳山的案子有功,又導致兩名警察殉職,所以被調到t市工作。被調來t市後,他多次碰到怪異案子,於是向月玄求助,結果欠了月玄二十萬美金,到現在也沒還上。他偶爾打電話過來會將睡覺的月玄吵醒,每次都會被有起床氣的月玄罵,導致他有事了只敢聯絡子桑。
子桑說:「是我,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有奇怪案子了?你放心,月玄早就醒了。」
「不是。」景組長話裡居然有一絲猶豫,「你一定要有心理準備啊。」
「嗯?什麼事?」子桑納悶了,看了眼正在吃飯的月玄。月玄聽到子桑的話停下了,猜想電話裡的人在說什麼要事。
景組長遲疑了下才說:「是你父親,他被人綁架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子桑一下子站了起來,餐廳的人聽到吼聲紛紛轉頭看。
「你先冷靜,一定要冷靜。」景組長勸了一句開始講之前發生的事,「事情就是這樣。過路的人報了警,將於仲成和那位老太太被送到醫院。於仲成現在還沒醒,身上多處瘀傷,有輕微的腦震盪,醫生檢查過沒什麼大礙。那位老太太只是受到驚嚇也沒事,現在還在醫院接受檢查。」
「我現在馬上去醫院。」子桑說著把服務生叫了過來,放下飯錢也沒找零,帶著月玄從裡面出來。
景組長說:「我們現在在你家。」「好,我馬上到。」子桑掛了電話往停車場跑。
「出什麼事了?」月玄跟在子桑身後問。
「爸爸被綁架了。」子桑此時已經心急如焚,恨不得代替幕東明被人綁架。
連月玄也吃了一驚,「綁架?為了錢?」「希望是為了錢。」子桑啟動車快速駛離停車場。如果是為了錢那就非常好辦了,通常不會對人質怎麼樣。可如果是為了私人恩怨,那他父親恐怕就要吃些苦頭了。
子桑猛踩油門,不到十分鐘回到家,連闖了幾個紅燈都沒數過。此時幕家所在的社區外圍了不下十名記者,警察正在維持秩序。子桑的車停下來時,這些記者呼啦一下圍了上來,不停向子桑提問。如果是平時,子桑會回答幾個,但現在他可沒這個心情。
在社區外留守的警察小周敲了敲子桑的車窗,「你先進去吧,你父親會救回來的。」他和景組長一樣是從m市調來的,和月玄子桑他們的關係也很好,只是人比較滑頭,是棵典型的牆頭草。不過在關鍵時刻,他還是很仗義的。除了出賣景組長,他還沒出賣過別人。
幕家門前此時停了不少輛車,警車、私家車都有,子桑只好在距離自己家還有幾十米的地方停下。月玄從車上下來時腿都軟了,現在才知道自己以前開飛車時別人是什麼感受,那種好像腳踩棉花的滋味真不好受。他本來想吐槽子桑也會開飛車,但是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跟著子桑跑回家。
站在客廳的景組長早在子桑月玄進來時,就已經得到小周的報告,所以對他們的到來一點也不吃驚,「這是綁匪留下的紙條。」
子桑來不及看屋內都有誰,接過景組長遞過來的紙,上面是用報紙大字貼出來的一句話——準備一百萬美金,否則無法保證人質安全。
景組長又說:「暫時還沒接到綁匪電話,不過我想快了。」
「有些奇怪。」子桑看著紙上的字思索。
「奇怪?」景組長以為子桑發現什麼了,接過紙更加細緻地看了一遍,「哪裡奇怪?」
「不覺得綁匪的胃口太小了?」子桑狐疑道。
景組長黑著臉說:「你這樣說會氣死很多窮人的。」看來幕少爺真的和夙瘟神混太久了,腦子被荼毒的厲害。
「我不是這個意思。」子桑擺擺手,「我是說,他們事前一定仔細打聽過,例如我父親的行車路線、家庭地址,包括家中財產。一開口只要一百萬美元,就不怕一會打電話過來時我們會討價還價?」
屋內幾名警察互相看了眼,認為子桑說的很有道理。根據他們的經驗,以往的綁匪在開價時都會抬高贖金,綁匪家屬就會說錢太多短時間無法湊齊,綁匪這才降低贖金。至少一錘子的買賣,他們還沒碰到過。
在屋內急得團團轉的子奇停住了,「這麼說來,他們要美金是想逃到外國去嗎?」
他們正在商量,客廳的座機突然響了。子桑的母親鍾蓮正巧坐在一旁的沙發上,被這突兀的一聲弄得差點跳起來,她有些緊張地看著景組長等人。景組長示意她冷靜,然後拿起監聽器上的耳麥,這才讓她接聽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