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當口,無異於迫在眉睫,刀架脖子的時刻,還不動手闖出一條生路,那還作甚,束手就擒不成?!
蕭定亂一聲暴喝之間,紫龍伏魔槍猛然橫掃當前,震空破殺勁連連打出,直逼開面前殺手人物,一聲沉喝:「駱老,我們走!」
這時間他們二人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自然就顧不得劉才旺和黃道吉兩人了,縱然二人是金疙瘩,搖錢樹,那也比不得性命金貴,該扔的時候還是要扔。
天殺的,藏狐鎮哪裡是甚麼藏狐鎮,哪裡藏著甚麼溫柔嫵媚性感妖嬈的狐妖美人,簡直是刀山火海,竟是藏著一個個危險已極的虎狼之輩。
蕭定亂和駱高陽既已不知情的貿然闖將進來,也是沒有法子,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耽擱一長,夜長夢多。恐怕要成甕中之鱉,一旦驚動了更多的高手,裡三層外三層圍個水洩不通,一齊動手殺來,足夠打得天崩地裂,那時候任你速度再快,又豈能逃得出去?!非喪命於此不可。
金錢幫搬來對付毛人王那近百尊高手算根毛,和藏狐鎮這些一旦展開實力,個個驚天動地的猛人比起來,實在連根毛的算不上。
若是此間風滿庭殺進來,保準一頭撞釘子上,有去無回。
蕭定亂這邊猛然發難,逼開一丈方圓立足之地,那邊駱高陽手中問月寶劍早已震顫不已,劍氣切割,縱橫四方,登時把個茶館毀得四壁倒塌,屋頂吱嘎嘎砸下來,塵灰瀰漫,一片狼藉。
然而此地人物個個非凡,這點亂象根本算不得什麼,週遭許多人無不是劈手起掌,恐怖掌印當空打出,只把一切礙眼雜物打成了齏粉,一乾二淨,蕭定亂和駱高陽在其中四面抵擋,心下不住叫苦。
眨眼睛轟平了茶館,二人只見人影晃動,足足一百多條,眨眼間就將蕭定亂和駱高陽二人團團圍住。
蕭定亂四處一看,苦笑了一聲:「打不過還逃不過嘛?!走……」
駱高陽猛然出手,旋身一劍,全力施為,身形旋轉之間騰空而起。
這一劍看似旋身揮動,只是一招,實則包羅萬象,乃是幾十幾百劍一同發出。
一時間當空劍氣激射,四面八方,劍氣鋒銳,切割四方,鋒利無比,誰可擋其鋒芒?!
這百餘人卻異常悍勇,無不是連連出手,恐怖的功力掀動的虛空都要崩潰,居然生猛的瓦解斬殺而來的可怕劍氣。
旋即身形一縱,各展神通,合身便要撲向蕭定亂和駱高陽。
蕭定亂一聲大喝:「休想阻我!」身軀微微一彎,腳下猛踏地面,來了一個天人縱越,身形一躥竟是到了半空,對著下方劈手便是兩掌,震空勁權力施展。與此同時,他更是暗運五行陰陽的變化,使得下面諸人亦是想要踏空而起變得非常艱難,彷彿腳下掛了兩麻袋鉛塊,速度一時大減,又遭了震空勁一波席捲,慢了三分,只能看到蕭定亂和駱高陽一路飛遁而去。
蕭定亂和駱高陽一行衝出藏狐鎮,在外圍並未遭遇阻擋,當真是有驚無險。
待到確定後面無甚追兵,蕭定亂和駱高陽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蕭定亂面色難看,沉聲道:「駱老,這又是一件怪事,而且怪的更加離譜!明明是一夥子江湖一流好手在那茶館裡,並無出奇處,然而忽然搖身一變,耍魔法一般,竟成了一群驚世駭俗的巨擘式人物,太可怕了!藏狐鎮怎麼變成這樣了?」
這一番遭遇,已然讓蕭定亂感覺到了無比巨大的危機。
這群人若安安穩穩在藏狐鎮待著也便罷了,但若是一旦出去作亂,誰能阻擋?
恐怕氣元神廟都要捉襟見肘!
江湖亂象頻發不假,但這一遭遇到的,也太過駭人了罷!
駱高陽顯然內心也極度的震撼,沉默了一會方才道:「剛剛那些人的掌發氣印,居然足夠摧毀老夫的劍氣,實在讓老夫意外啊!」
之前駱高陽全力出手,蕭定亂也覺那劍氣不凡,然而卻並未見其立功,此刻聽得駱高陽如是一說,心間頓時起了疑惑,沉聲道:「駱老,此話怎講?」
駱高陽長出了口氣道:「剛剛那一劍,乃是老夫比較得意的幾劍之一,專破內氣功夫。尋常之人所發掌印、氣波等等運用內氣外方的招法,哪怕護體氣罩,老夫這一劍,都可輕易破之。那劍,破真氣都如切豆腐,破真元都是利利落落。此劍一出,劍氣過處,休想以內氣抵擋。縱然氣元神廟精於練氣之道,發展到了極致,也奈何不得老夫這一劍,對上老夫這一劍,唯獨只能躲閃避讓。然而今日,我見這許多人內氣強橫,故意用這一招,力求刻之,哪裡想到這個定式卻破了。那些人的內氣完全不同,足夠擋住我的劍氣,可想而知,定然十分高明。這才是老夫驚駭的地方!若非如此,老夫有這一劍在手,任他們功力強橫,人多勢眾,恐怖非常,也只能做老夫劍下亡魂……」
然而,駱高陽專破內氣的劍招卻失效了,也就是說自己的優勢全然已不存在。這才是駱高陽心裡無法平靜的根本之所在。
駱高陽的劍這一次受挫了,在這天地之間已不再寂寞,實際也是一件可喜的事情。
蕭定亂道:「這內氣,似乎已有了變化,不同於尋常江湖之人認識的那樣,乃是全新的。他們的內氣在身體之中,收攝於一點,看上去普普通通,看不出絲毫端倪。不過他們剛剛實力猛然爆發時我便留意到了其中蹊蹺,乃是從一點而發,猛然暴漲,一瞬之間到達極致,恐怖非常!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事情,一個人如何收攝功力,又豈能到達這般地步?!」
駱高陽道:「老夫也注意到了這怪象!看來,這也是什麼全新的東西,其中秘密還有待發現。呵呵,看來這江湖確實要變了,改天換地……慶幸老夫等到了這個時代。」隨後駱高陽沉默了下來,陷入了思索。
蕭定亂也沉默了,隨著遭遇這麼一群人,他自己一切的依仗、一切的優勢都已不存在,任重道遠誠如是,求索之路更漫長。
「劉才旺和黃道吉這兩人顯然知道些什麼,極有可能與這些人有關聯。難怪這二人一到此地,全無忌憚,一臉冷笑。可惜,讓這兩人擺了一道,給逃脫了!」
此時,蕭定亂再想起這二人,心中一片惱火。
駱高陽聞聲也歎息道:「只怕老夫這一遭去金錢幫總舵提款,必不順利啊!」
兩人再無話,陷入了深沉的思索,此刻少了兩累贅,甩開了包袱,行走起來更加快速,直往盤龍省北部李家而去。
這時的藏狐鎮中,卻並未因剛才的一陣風波而起多少漣漪,茶館中的人再度恢復了平靜常態,開始清理現場,似乎打算把這座茶館重新建起來。
劉才旺和黃道吉二人果然健在,看著那雙眼灰暗,黯淡無神的殺手,無不是一臉諂媚的笑容,正極力討好。
劉才旺腆著臉道:「多謝先生搭救之恩,此番若非諸位襄助,我二人還不知要如何才可脫身。救命之恩為大恩,真不是要如何報答!」
黃道吉在一旁陪笑連連,實際內心中一片忐忑,畢竟與魔共舞的感覺,不是每個人都能從容處之的。他不像劉才旺這般油滑,遇人說人話、遇鬼說鬼話,乃是個老油子,八面玲瓏,討喜又討厭。
殺手出身的這個二十七八歲男子聽到劉才旺的話,面無表情,掃了一眼哈著腰一臉笑的劉才旺,冷聲道:「我們只要錢,沒有好處,其他都是空的。救你們二人,我們是為表誠意,順手為之罷了!既然你們沒事了,趕緊走吧,這裡不是你們能呆的地方!」
劉才旺點頭哈腰便是應諾,心間確實不敢在此地就待,當下與黃道吉退開了去,一路出了藏狐鎮。
到了鎮外很遠,這兩人才輕鬆下來。
黃道吉沉聲道:「這就是那地方?」
劉才旺搖了搖頭道:「只是一個據點罷了!沒想到,他們的人這麼厲害,簡直不堪想像。這些人幫助我們金錢幫培養的竟都是一些二流貨。看來這些人果然是只認好處的貔貅化身,這次巧合之下,救了我們一回,似乎有繼續與我們金錢幫合作下去的意象,倒是一件好事。真沒想到,他們發展的如此之快,觸手竟已伸到了長山省這一帶!若叫這一幫人發展下去,那這天下……」
說到此,劉才旺忍不住一個哆嗦,不敢再繼續說了,更不敢往下再想。
黃道吉大大咧咧的一笑:「管他娘的咧!這一次回去,一定要好好策劃一下,整死這個蕭定亂。此僚不但破壞了我金錢幫收服三通幫,入主龍淵省的大計,更是想要開宗立門,端的是可惡。此人不除,我心中不能安寧,回去後一定要請求大哥出手,遣能者殺去龍青山,殺個片甲不留……」
劉才旺聽聞,翻了翻白眼,沉聲道:「閒話休提,小心禍從口出!走吧,一切等回去後再做計議不遲。你大哥也是不會放過蕭定亂這人的……」
掩月樓內,一夜**,蘇月如珍藏三十來年的處子之身便宜了當初的嫩頭小子蕭定亂,金錢幫幫主娶回去的老婆不是完璧之身,這口惡氣,想來金錢幫幫主黃道來是不會嚥下去的吧!
實際上這仇怨早就結下了,之所以黃道來遲遲沒有爆發,還全賴蘇月如從中翰旋。
且說黃道吉、劉才旺二人離開藏狐鎮不久,三道人影忽然降臨藏狐鎮,不掩行藏,無所顧忌,如入無人之境,直找到那雙目黯淡的男子那裡,一路威風凜凜,竟是無人敢阻。
這三個人,為首者是一個身形魁梧的男子,小巨人一般,顯得孔武霸道,雙眼中透著一股子邪異,一身暗紫長袍無風而自動,身邊跟著兩個妖嬈女子,小鳥依人一般傍在身側,皆是一身玫瑰色的華麗袍子,鼓鼓蕩蕩,兩條筆直修長的美腿隨著袍子飄蕩時不時顯露出來,潔白無瑕,好像玉琢的一般,極其的撩人。
那男子不是別個,正是真尊神教的教主長孫無懼,身邊這兩個狐妖也似的女子卻不知來歷。
總之這三人,沒有一個是易與之輩,恐怖程度,無法言喻,尤其是那長孫無懼,自當日落雁山頭遁走之後,不但想法子撥除了業火,實力更是猛進,到了無法想像的高深地步,現在的蕭定亂已全然無法與之對抗。
「黯眼,蕭定亂來過藏狐鎮?」
長孫無懼看著面前有一雙死人眼睛面無表情的男子,冷森森的問道。
原來那殺手男子叫做黯眼,想來是個代號,卻非常的符合他。
黯眼在長孫無懼面前顯得十分的謙恭,好像奴才見了主子一般,氣勢是溫順討好的,低聲簡潔的回答道:「來過!」
長孫無懼雙目一瞪:「人呢?」
黯眼更低聲回答道:「走了!」
長孫無懼一聽,大怒,一把掌直把面前的黯眼抽飛了十來丈遠,極是暴躁的大喝道:「跑了?這裡如此之多的高手,都是吃屎的嗎?怎麼能讓他跑了?」
黯眼從遠處地上爬起來,卻並無大礙,戰戰兢兢道:「人多也攔之不住!不過我已派人暗暗跟著,他們還未察覺。跟蹤的人一路上留有暗號,若是現在跟去,必能追上!」
長孫無懼一聽,笑了,非常滿意:「看來你能脫穎而出,的確還不算個廢物,這件事辦的還算不錯!快些帶我追去,這一次,我定要取了蕭定亂項上人頭,拔了這顆眼中釘,肉中刺!哈哈哈,蕭定亂,等著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