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定亂心下也在疑惑,到底是誰將周白凡送入青樓之中去的?難道是那日在周官城匆匆一見的青靈?他的心下一陣疑惑,但只用見了周白凡的面,看一眼其身之上有無太上魔欲經的魔功種子,這件事便可確定了。
樹上掛著這青年奄奄一息,顯然已吃了不少苦頭,無精打采的,四人路過,提及了他,也絲毫沒有動靜。
四人很快便上了山,步伐逐漸加快,沒用多少時間便上了無為山絕頂之上。
無為山山巔之上被明劍閣開闢出一大片空地,多年經營,山上倒也營造的極具規模,建築規整的建造著,樸實自然,毫無浮華氣,好若一處世外之地一般。
張君寶帶著三人到了一間清新小院之外,笑了笑道:「周白凡便在這裡,由我明劍閣一位元老照看著,蕭兄,你要進去問話,請自便吧,我在外等著。」
蕭定亂沉聲道:「你不同去?」
張君寶苦笑道:「此處主人不太待見我,我還是不去了吧,免得一會兒遭遇白眼。」
「你這混賬小子,正在外人面前如此詆毀我,真是缺乏教養!」
張君寶正說話間,一道突兀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極是慍惱的樣子,旋即張君寶的腦門上便響起了啵的一聲,像是被什麼硬物狠狠打了一下。
張君寶面色急變,但見小院門吱嘎一聲打開,從中走出來一個手拿青竹玉杖的老嫗,滿頭銀髮,精神矍鑠,面色沉著,正掃了一眼張君寶,手中還握著一粒栗子,顯然剛才打中張君寶腦門的東西便是一枚栗子。
「四奶奶!」
張君寶忌憚的低聲叫了一聲,手按著頭,想來剛剛那一擊著實不輕,已打的張君寶面色都變得有些蒼白。
老嫗聞聲只是哼了一聲,站在院門口打量著牧千城、蕭定亂和青瓷三人,頓了頓,忽然道:「你們三個陌生人,無事上來打擾清靜做什麼?哪裡來快回哪裡去,老身這裡沒你們什麼事。」
牧千城為老不尊的嘿嘿一笑,並沒有動。
青瓷要見自己小姐,自然也是不走。
蕭定亂但聽這老嫗說話,連他們來意都不問,就要送客,對這老嫗頓時沒了好感,還真是讓人不喜啊。當下開口道:「晚輩蕭定亂,上來無為山,有些重要事情要辦。不知前輩屋中可有一女子,叫做周白凡,我們須得見上一見。」
老嫗聞言緩緩的掃了蕭定亂一眼,冷清道:「老身這院子不要外人進入,你們快些走遠,不然老身可要送客了。」
蕭定亂哪曾想到這老嫗看上去一頭白髮,十分慈祥的樣子,竟是如此的不好說話,當下沉聲道:「老人家,你這院子不讓外人進入?難道那周白凡就不是外人了?」
「找打!」
老嫗一聽,蕭定亂竟出言頂撞,登時一聲輕喝,手中那枚栗子已經打出,無聲無息,神出鬼沒般的出現在蕭定亂的面前。
蕭定亂面色一沉,也未抵擋,整個人彷彿未動,實際上已奇快無比的閃開,旋即又站回遠處,箇中的神妙在場人中只怕只有深諳九極逐神法的牧千城能夠略微看出端倪。
蕭定亂看似未動,實際上已閃開老嫗打來的栗子,下一刻,諸人只聽見遠處啪的一聲響起,正是那栗子打在遠處樹上發出的聲音。
老嫗一愣,沒明白過來。
自己竟打偏了不成?
這時牧千城忽然開口了,瞥了一眼這老嫗,呵呵道:「倚老賣老?陳曉英,你這小輩還不夠資格,莫惹老夫生氣,拆了你這破院子。」
牧千城居然認得這老嫗,一口說出了其名字。
至於牧千城的年歲到底幾何,這是個不可考究的問題,蕭定亂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個老古董,非常之老。
普天之下似乎就沒有他沒去過的地方。
陳曉英聽聞,先是一愣,旋即面色沉了下來,冷喝道:「你這怪人,到底是誰?撒野膽敢撒到無為山來了。」
牧千城卻不理他,轉頭看向張君寶道:「小子,你老爹張義山是現任明劍閣閣主?」
張君寶點了點頭,不明所以。
牧千城道:「很好,你老爹的爺爺輩可還有誰在世?」
張君寶聞言一愣,沉聲道:「老祖宗尚有三人健在。」
牧千城道:「很好,讓他們滾過來見我。」
一個「滾」字,嚇煞旁人。
張君寶面現難色,卻未動彈。
他父親的爺爺輩,也就是明劍閣幾個老祖宗,哪裡是輕易能請的動的,他知道去了也是白去,若非有天大之事,甚至於他的父親也不一定能請的動。
牧千城見張君寶不動彈,呵呵笑道:「現在這無為山建的還不錯嘛!老夫當年看來毀得還不夠徹底,一盞茶功夫後,若那些老傢伙還不來見我,耽擱一個呼吸的時間,老夫便拆一座建築,就這麼說定了。小子,你快去傳訊。」
一旁的陳曉英聽聞,面色早已變了,十分的蒼白,震驚道:「你,你,你是當年的那個人,牧千城,啊,天吶,你怎麼還活著?你這個老妖精……」
陳曉英直嚇了一跳,似乎記起來當年的一些事情,面色極是難看,猛然看向張君寶,厲聲道:「還不快去!」
張君寶被這一聲驚動,深知事情緊急,只怕無為山迎來天大的煞星了,連忙折身離去。
牧千城看著吃驚不已的陳曉英,呵呵笑道:「當年你是刁蠻,現在作威作福,看情形更有些變本加厲啊。」
陳曉英面色幾番變化,再不敢言,氣勢跌落到了谷底。
蕭定亂和青瓷都是看的大驚失色,如墜雲霧之間。
牧千城轉頭看了一眼蕭定亂,微微一歎道:「哪個人還沒點過去,何況乎老夫這一把歲歲。當年,老夫一個人拆了明劍閣的時候,這般人一個個乖的老鼠見了貓一樣,大氣不敢出,倒也有幾分意思。不過現在,這些人,嘖嘖,你看看這模樣,好了傷疤忘了痛啊。」
陳曉英面色一陣青一陣白,不敢說話了。
蕭定亂一聽,沉聲道:「你這老傢伙,當年拆了明劍閣作甚?」
牧千城道:「當年明劍閣橫的很,有幾個天才人物,也就像那周白虹、周白凡對待你一樣,連連為難我,似乎欺我真沒本事一樣。老夫最後大怒,打的明劍閣上下加上老祖宗一個個服服帖帖,嘿嘿,最後只能在一旁看著我把明劍閣拆的乾乾淨淨,目送我揚長而去,灰頭土臉的救火,後來報仇都不敢,實在是痛快啊!」
蕭定亂聽得暗暗震驚,這老傢伙,也真是個猛人,當下沉聲道:「走吧,我們進去看看那周白凡現在的情況。」
陳曉英現在哪裡敢阻攔,又聽蕭定亂叫著牧千城一口一個「老傢伙」,心下正一片恐懼,到達現在她也沒想明白自己剛剛怎麼會打偏了的。
但直覺告訴他,這個手拿一柄長槍的青年小子,絕對不簡單。
蕭定亂三人直入了屋中,就看到內中一架簡單的松木床上躺著一個少女,正是周白凡。
還在遠處,蕭定亂的眉頭便皺了起來,沉聲道:「果然是這樣。」他從周白凡的身上感覺到了太上魔欲經魔功種子的氣息。
想來周白凡一身武藝極是不弱,縱然被賣入青樓,又豈是一般人可以駕馭得了的。原來正是這魔功種子起了作用,才使得明劍閣那張君智得了便宜,害了其清白之身。
當下蕭定亂攔住要上前的青瓷,忽然探手按於周白凡的額頭之上,暗運三清九幽妙法蓮華心經,手中微有紫華一閃,旋即一枚魔功種子被吸攝了出來,存於掌心之中。
牧千城見之,驚詫道:「果然是太上魔欲經,此物可怕啊。」說話間牧千城忽然隔空一掌,一股真元輸送過去,打入到周白凡的身體之中,一併給其解了穴道。
蕭定亂看牧千城露出這一手,心中暗暗震驚,老傢伙果然深不可測,竟已領會真元,恐怕更是已悟到玄門,離破空成仙已只有一步之遙。
古天嵐和林霆劍何其強大,但也被困在了原地,無法突破,始終不知如何將真氣轉化為真元,遲遲不能突破,可想這一步何其艱難,非天縱之才加上機緣巧合,鍾靈造化,不可能成。
不一會兒,周白凡便醒了過來,一眼看到蕭定亂,眼中浮現出無比驚懼的神色,一下縮到了床角,厲聲道:「你,你,不要過來!」
遭遇了這一切,周白凡整個人的心神已非常不穩,神志錯亂,再沒有半點昔日那種刁蠻、凶橫,境況讓人十分可憐。
青瓷見狀趕忙過去扶住周白凡,連聲道:「小姐,小姐,現在無事了,沒事了,還有青瓷在小姐身邊呢!」
看到青瓷,周白凡神色稍稍平靜了一些,然而看到近前的蕭定亂,渾身卻在瑟瑟發抖,再一想到自己純潔之身已被人玷污,心中直想去死。
蕭定亂看向周白凡,緩緩道:「周白凡,你不用害怕我,害你的人不是我,另有其人。我且問你,當日擄走你的那女子最終去了何處?」
周白凡神色恍惚,搖了搖頭,連說不知,一臉痛苦之色。
蕭定亂卻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那麼,天網組織的一些事情,你總該知道吧?」
周白凡聽聞,神色一變,清明了不少,盯著蕭定亂道:「你在說什麼?」
蕭定亂冷笑道:「別裝了。那十五少派來為你們報仇的人已被我全滅了,而且知道了不少的東西。哼哼,好一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說罷,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不然可別怪我不客氣。」
周白凡聞言,冷笑道:「我現在都已成這樣,淒慘到了極處,你還能把我如何?!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就死心吧!」
蕭定亂看了一眼手中的魔功種子,邪意一笑道:「不如,我開一家青樓怎麼樣?裡面就你們主僕二人,我會把你們的身份公佈,嘖嘖,大周王朝的公主……相信很多人都非常想滿足一下某種畸形的**吧!我就不信,某些人會不來救你。不管怎麼樣,你也是大周王朝的公子,總有一些利用價值的。」
周白凡聞言,面色一陣慘白,厲聲道:「你休想,我寧死也不會讓你如願的。」
蕭定亂詭異笑道:「這枚魔功種子你大概不陌生吧?沒錯,正是我從你祖竅中拿出來的。安然無恙的取出魔功種子,天下之間能夠做到的,你絕對找不出五個。我只要把這枚魔功種子放回去,那時候,你就會一點點變得**不堪,留戀男色,哪裡還有想死的心思?你還是仔細考慮考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