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勢、冷靜、果斷,便是蕭定亂現在的處事風格。
一切以為能主導場面的存在,始料未及,從堵截蕭定亂一行之始,何曾料到這一切會被蕭定亂主宰,到達現在局面完全失控。
諸人但聽蕭定亂的聲音,一個個面色劇變。
就這般滅殺周天門的人?
難道就不怕報復?
真武門是什麼門派?
難道是蕭定亂自立的門戶?
一時間諸人只感覺到蕭定亂話語中的凜冽殺意和無邊狂傲與霸道,還未緩過神來,蕭定亂已從馬上一躍而起,手中神兵紫龍伏魔槍猛然前指,一聲雷霆般的暴喝響起:「殺!」
龍化道、曾愛財、易水寒諸人身形一同掠起,各亮兵刃,各展神通,凶悍的殺了上去。
一十七人中唯牧千城沒有出手,似坐鎮中軍帳中的軍師,出謀劃策為先,奮勇殺敵卻不自己動手,有關鍵作用,然只在幕後不在台前,不過無人小覷。
十六人氣勢如虹,襲殺而出,對上周天門這剩下的一十五人,毫無懸念。
唯見蕭定亂一人當先,長槍過處,血光飛灑,一個一個人被其挑飛,莫有一合之敵,兇猛威勢,震懾人心。
接著便是那龍化道,身形游動,推手之間震退敵人,身形宛若流風,騰挪變化自然流暢,拳掌指靈活變化,一招制敵,巨大力量生發而出,直打得敵手倒退,必受重創。
然後又是曾愛財、水玉樓、牛小蠻三人,運起修羅神教七門絕學,狠辣無比,殺得起勁。
三大世家子弟,也都不遜色多少。
不一會兒時間,周天門這來勢洶洶的一十八人,前前後後便已被殺的一個不剩。
滿地屍骸,血腥刺鼻。
春風吹過,諸人正戰意昂揚,然四面環顧,敵已盡滅,烏有對手。
這一戰中,蕭定亂暗暗觀察這許多人,看到諸人進步都非常快速,心中暗暗點頭,非常滿意。
旋即紫龍伏魔槍猛地一抖,上面殘留的血跡登時被震開,蕭定亂將紫龍伏魔槍往肩頭一靠,大喝一聲:「看看這些人身上有甚可疑之物!」
自身形一掠,上了馬背。
牧千城點了點頭,輕聲道:「這些人進步實在是快。不過現在人手還是太少,經不起大陣仗,你還得吸納更多的天才人物,壯大勢力的腳步一刻不能停歇啊。爭取一年之內,真武門能雄震一方,讓天下諸多老牌勢力都刮目相看。」
蕭定亂笑了笑道:「有業火加身,心境修為無比之快,天下誰人能及?這些人武功進步快也是正常,若是人人都如龍化道這般,我看不出一年,我真武門就可傲視天下。老傢伙,你上次不是說這許多年你物色了不少的人才,日後一定要引薦給我。」
牧千城呵呵一笑道:「伸手白拿那是不可能的。」
蕭定亂呵呵笑道:「等我實力再進一步,會給大家一個驚喜的。老傢伙,等到那時,讓你立地成仙也不是不可能。」
牧千城微微一愣,旋即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絲嚮往之色,卻忽然有些低沉的說道:「可惜,老夫畢生的最大願望卻不是成仙,成仙只能排在第二位。」
蕭定亂聽聞,面現驚愕之色,卻並未問,現在這場合問,不是時候,牧千城也絕對不會說。
兩人簡短對話間,其餘人一陣搜索已經完畢,總體上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發現,搜索出來的大多是一些私人物品,唯獨其中一封殘損一半的密箋還算有價值。
密箋上寫著一行小字:「十五少有命,調集……滅殺……」
小小字條紙質特殊,只剩下上半截,唯獨第一句完整,剩下一半卻已被扯掉,不知扔到何處。
調集誰?滅殺誰?都是不得而知。
蕭定亂看後,神色疑惑,將這半截紙條收起,轉目看向大哉十三太保,直視著那劍魂少年,沉聲道:「我蕭定亂與你們大哉十三太保無冤無仇,你彼時為何想要群起而攻之,意圖捉拿我?報上你的名字,把事情給我說個清楚!」
少年面色陰冷道:「蕭定亂你給我記好,我叫鍾劍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哼哼,為什麼要捉拿你?你還好意思問?你在周官城的所作所為,還以為普天之下無人可知嗎?你敢殺我大哉劍門長老,天大地大也要伏誅受死!」
此話一出,諸人震驚。
蕭定亂哈哈大笑道:「大哉劍門還想讓我蕭定亂伏誅受死?梅落劍、高陽沖這兩個歹人,當年逼死我雙親,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大哉劍門想為這兩個江湖敗類報仇,那就儘管來吧!哼,不多日,我將親自造訪大哉劍門,希望有些老傢伙提前做好準備,把脖子洗乾淨一點。」
諸人一聽,適才明白了過來。
大哉十三太保見蕭定亂實在強硬,一時無話,沉默了下來。
在江湖之中,報仇雪恨,天經地義,滅殺仇家,往往有理有據,大哉十三太保再想拿此說事,蒼白無力,加之又忌憚蕭定亂一行的可怕實力,擔心萬一激怒了蕭定亂,殺將上來,他們只怕沒個善終。
一時之間也只能沉默,隱忍。
張君寶神色變了一變,忽然想起蕭定亂馬上便要造訪明劍閣,心中一陣不安,一瞬之間想到了那口君子劍,面色不禁有些難看。
而在張君寶身邊的青瓷,神色卻很是蒼白,面上時有驚惶之色一閃而過,顯得極是忐忑不安。
牧千城緩緩掃過對面明劍閣和大哉十三太保這些人,緩緩點了點頭道:「這裡面可塑之才實在不少啊,大有收服的價值。蕭定亂,難道你就沒什麼想法?」
蕭定亂沉沉的哼了一聲,低沉道:「豈會這般容易。」
大哉十三太保,可謂是個個不凡,乃是大哉劍門年輕一輩中資質最優,悟性最好的一十三人,可謂是大哉劍門新一代的精華之所在,深受門派大力之培養。這些人對於門派的歸屬感自不必說,非常之強,想要收服談何容易?!這牆角,不好挖。而明劍閣這許多人,都是些中年人,蕭定亂根本沒興趣,因為縱然挖角過來,他也不好駕馭,價值不大,倒是這個張君寶,甚至於牧千城都讚不絕口,他非常看重。
這時候,蕭定亂忽然道:「現在可以開啟城門了吧?若是再不開門,就別怪我蕭定亂一槍破之咯。」
古劍城一城之主便是明劍閣中之人,明劍閣在古劍城便是絕對的主人。
張君寶聽得這話,神色微微一變,笑道:「開啟城門倒是可以,不過我要知道你們一行人入城的意圖。目前城中正在稽查將大周王朝公主周白凡賣入青樓一事的要犯,處於禁閉狀態,還請蕭兄諒解!」
蕭定亂聽此人口氣軟了下來,似不想再為難,緩緩道:「此番入城,我只為兩件事情。」
張君寶沉聲道:「敢問只為哪兩件事情?」
蕭定亂道:「第一,往明劍閣拿回林妙花夫君楊懷安畢生佩劍君子劍;第二,向那周白凡徵詢一些機要的事情。張公子,想來君子劍和周白凡現在都在你明劍閣中吧?」
張君寶心下大叫不好,卻也無法隱瞞,他也知道縱然隱瞞,也毫無作用,一個不好蕭定亂只怕要硬來,那可不是件好事。一時間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點了點頭道:「確在我明劍閣中。」
蕭定亂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好!張公子,帶路吧。」
張君寶聞聲,向城上守兵打了一個手勢,便笑道:「蕭兄,隨我來!」一行人便往城內走去,到城門前時城門已然打開。
鍾劍鳴一聲冷喝,帶著大哉十三太保就此離開,想來是往周官城收屍去了。
蕭定亂一行人隨著張君寶等十餘人帶路,很快入了城內。
此時此刻,城中氣氛確實非常嚴峻,街上已少有人行走,時常可見官兵出沒,到處搜查。
一行人沿著空闊大街疾行,一路上無人阻擋。
不多時間,諸人便到一個巨大廣場邊,但見廣場平整而乾淨,石磚鋪就,上繪著巨大的太極雙魚圖案,妙趣橫生。
在這廣場對面,有著一大片古樸建築,其中一座高閣聳峙,格外引人注目,在那高閣之上,豎著一塊牌匾,上寫著「明劍閣」三個描金大字,十分醒目。
這一片建築,自成一個體系,不同於城中尋常府邸,正是明劍閣的宗門所在,背後靠著一座陡峻的孤山,蔚為壯觀。
一行人過得廣場,入了明劍閣把手森嚴的門戶,一路深入,沿路見不少明劍閣弟子一身寬鬆長袍,手持長劍,在松下舞動,親近自然,別有況味。
很快,張君寶便迎著諸人到了一處小築,安排諸人停當下來,喚來人招待諸位。
隨後,便攜同青瓷帶著蕭定亂和牧千城二人直往後面高大孤山而去,一面在前帶路,一面介紹明劍閣的一些事情,好像帶人遊玩的導遊一般。
此刻,但聽張君寶說道:「明劍閣閣主便是家父,同一干長老、元老都在後面無為山中清修,隱居此處,不沾江湖之事,向來很少走動。」
蕭定亂沉聲道:「君子劍也在無為山中?」
張君寶點了點頭,神色有些奇怪。
沿著一段山路上去,很快諸人便上了無為山,視線逐漸開闊起來,漸漸可以鳥瞰全城,頗有幾分震撼。
無為山雖是一座孤峰,但著實不小,獨佔古劍城最東面,山體下半部分舒緩,方圓極大,至半山腰而上,便陡峭起來。
四人沿著山路往上一段時間,山路石階漸漸便陡峭起來,待轉過一塊連山似屏障般的巨石,便見前面一顆三人合抱的粗大老松,枝椏伸展,虯枝鐵桿,做迎客狀。
在那松樹之上,正吊著一個人,身上多有鞭痕,血跡斑斑。
蕭定亂和牧千城見狀神色微變,青瓷眼中卻流露出憤恨之色。
張君寶則苦笑道:「這顆老松,聽家中老人已有千餘年樹齡,十分古老,然生機勃勃,長盛不衰,是棵吉祥樹。然這松上掛著之人,不過才掛了一天多,卻一點也不吉祥。這人叫做張君智,正是他到城中青樓中,禍害了周白凡的清白,引來這一場無妄之災,鬧得古劍城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