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捨閉上眼睛,似乎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當中,一字一句道:「摩尼教,又名是『拜火教』,該教中人自稱明教,而中土人士則稱之為魔教。該教位處關外,勢力雄踞西域,號稱教眾十數萬。總壇波斯,關外只有蒙古魔師宮有勢力和能與之抗衡,中土武林雖有心將之殲滅,但一來路途遙遠,二來教中高手如雲,單是教主火雲邪神,便號稱即位以來未嘗敗果,而麾下的十二寶樹王,聖女也是個個功力通玄,足以匹敵各大派掌門的人物。總算拜火教不耐關內環境,又忌憚中土近百年內不世高手疊出,因而未曾內犯,雙方得以相安無事。」
「火雲邪神!難道竟然真有這號人物?」楚江南全身一震,喃喃自語道:「不是說波斯明教鎮教神功『乾坤大挪移』修煉法決不慎丟失,教派沒落了嗎?怎麼會如此強悍。」
這些雖然算不上的武林辛秘,但是他竟然連拜火教「乾坤大挪移」修練法決丟失這種事情都知道,這個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
「我懷疑兇手就是拜火教的人。」不捨睜開眼睛,臉上神色古井不波,道:「不過這些眼下都還只是我的猜測罷了。」
楚江南聽完後,眉頭緊蹙,沉聲道:「只有抓住這個兇手,所有的疑問都將迎刃而解。」
剛剛對楚江南升起的那點好重感已然煙消雲散,虛夜月美眸圓睜,瞪了楚江南一眼,顯然還在生他的氣,不屑道:「你只會說廢話,如果能抓到人,我們還在這裡說這麼半天幹什麼?」
「要說的,剛才我已經說完了。」楚江南微微一笑,道:「而我現在要做的是,幫你把程水若的失蹤之謎搞清楚。」
「不必了,你又不是官府的人,懂得什麼破案?」虛夜月眼中閃過不屑之色,如連珠炮般又快又急道:「還是不勞煩楚公子了,你可以離開了。」
不捨微笑不語,楚江南卻是又好氣又好笑,一個黃毛丫頭居然敢說自己這個後世穿越時空而來,看過《名偵探柯南》和《福爾摩斯探案全集》的人不會破案,自己最多也就是沒有實踐而已,理論知識可是相當豐富。
楚江南嘴角微微向上泛起一抹翹弧,微笑著挑釁道:「既然你說我不會破案,好,你可敢和賭一賭?如果我能馬上解開程水若離奇失蹤的謎團呢?」
「你?」虛夜月上下打量了楚江南一陣,翻翻白眼,冷聲道:「賭就賭,我有什麼不敢。」
楚江南眼中閃過狡黠之色,似笑非笑道:「如果你輸了……」
虛夜月想都未想,胸有成竹道:「你要是真能破案揭謎,隨便你要怎樣都行,條件任你開。」
條件任我開?口氣真不是一般的大,不知道她能不能給我弄張在朱元璋三宮六院暢行無阻通行證?楚江南咳嗽一聲,很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走到她身邊,聲音細若蚊蠅道:「夜月小姐,你的腿曲線真美,如果我贏了,可知可不可以讓我仔細欣賞一下?」
虛夜月看楚江南走到自己身邊,眉頭一蹙,強忍著沒有發作,不過剛聽他說了半句,俏臉滾燙,霞飛雙頰,想到那晚他對自己所做的「惡行」,芳心又羞又惱,嗔罵道:「就算你不是燕京血案的兇犯,也是一個淫賊。」
不捨搖了搖頭,微笑著看了二人一眼,抬頭望向天上明月,眼中卻浮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她如此回答,這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有答應?楚江南瀟灑的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笑道:「事情說穿了其實很簡單,程水若根本就沒有進入馬車,所以大家追丟了人一點也不奇怪。」
「我還以為你要發表什麼高論,原來也不過如此。」虛夜月美眸閃爍,譏諷道:「程水若明明被那黑衣蒙面人扔進了馬車的車廂,這是很多人親眼所見,他們都可以作證,難道這些人串通好了一起撒謊?」
楚江南微微一笑,豎起食指輕輕搖了搖,不緊不慢緩聲道:「他們看見的只是闖出房間的黑衣蒙面人肩上扛著『程水若』破窗而出,聽見了她的聲音,並未看清她的容貌。」
「聲音?容貌?」虛夜月很快便抓住了楚江南話中的關鍵詞,臉色微變,有些反應過來了,低聲道:「難道說……」
不捨眼中閃過明悟之色,點頭道:「有道理。」
楚江南並沒有賣關子,繼續道:「我剛才問過了,當那黑衣蒙面人掠出廂房的時候,夜色朦朧,眾人看的並不真切,頭髮披散下來,擋住容貌,只是感覺衣著服飾相似而已,於是心中就先入為主的認定對方挾持的人是程水若了。」
虛夜月柳眉微蹙,出言反駁道:「但如果黑衣蒙面人沒有綁架程水若的話,那她發出的呼救聲又是從何而來呢?」
楚江南笑了笑,眼睛饒有興趣的在虛夜月身上肆意觀風賞景,直到她玉容微變,方才笑道:「呼救聲自然是程水若發出的。」
虛夜月嬌軀一震,也不在意楚江南看的自己心裡發毛的眼神了,脫口而出道:「你是說,黑衣蒙面人就是程水若?」
「沒錯。」楚江南擲地有聲道:「程水若先在房裡換上黑衣蒙面人的裝束(其實她根本是穿著夜行衣從王員外府邸回來的,不過楚江南並未言明),然後扛著木偶假人衝出廂房,自編自導了這出在眾目睽睽下被人綁架的騙局,而這馬車正是她變戲法的重要道具。」
虛夜月皓首微頷,美眸明亮,插口道:「難怪入水之後便尋不著了,原來她根本不再水裡。」
站在她身旁並未退開的楚江南不著痕跡的秀吸著虛夜月嬌軀散發的淡雅幽香,說出心中想法:「借水而遁,掩蓋證據,不給追蹤者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齣戲就這樣收尾了。」
虛夜月銀牙暗咬,似乎很是憤怒,冷聲道:「車把式帶著假人潛水遁走,神不知鬼不覺,這真是一個狡猾而大膽的計劃。」
「這個計劃並非有多深奧。」楚江南笑笑,和名偵探柯南還有金田一殺人事件薄裡面講述的那些密室殺人案比較起來,完全不入流,咳嗽一聲,他好整以暇道:「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利用人們慣性思維的心理詭計而已。」
「啪啪……楚公子果然聰慧絕倫,這的確是合情合理的解釋。」不捨不禁撫掌讚歎,笑道:「虛小姐看來也贊同楚公子的說法。」
聽了楚江南的推斷,虛夜月本來正不自覺的跟著頷首表示贊同,可是一聽不捨這話,瞬間俏臉脹紅,蓮足一跺,嬌嗔道:「誰贊同他了?這不過是他的推測而已,誰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捨啞然失笑,不著痕跡的將話題轉開,道:「楚公子,以你看程水若這樣做的動機是什麼?」
「不捨大師說燕京血案的兇手很可能是域外魔教人,那麼程水若很可以就是這個組織的人。」楚江南燦然一笑,臉上雲淡風輕,其實在他心中早已知道程水若就是兇手,推理起來比旁人更自信,「她煞費苦心設下這個騙局,八成是為了避人耳目。」
「空口白言。」虛夜月看楚江南得意洋洋,盡在掌握的樣子,忍不住道:「你要怎麼說都可以。」
楚江南笑道:「等找到了程水若,這一切不就都清楚了。」
虛夜月白了楚江南一眼,沒好氣道:「說的好聽,就算知道是她在搞鬼,但燕京城人口眾多,客來商往,要想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楚江南嘴角泛起一絲笑意,緩緩道:「若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有個人很可能知道她的藏身之地。」
虛夜月明眸一亮,驚喜道:「是誰?」
楚江南自信道:「那位聚寶齋的少主,李亮。」
「李亮?」虛夜月睜大美眸,追問道:「他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窩藏兇犯?難道他們是同謀共犯?」
「這個倒不一定,程水若只要告訴李亮,自己不想待在妙玉坊了,想過另外的生活,憑她妖嬈嫵媚的絕代風華,勾勾手指頭,李亮不就上鉤了。我剛才去打探過,李亮是本城中追求程水若最熱烈的人之一,可是程水若被綁架至今,所有對她心儀的客人都十分關心,不停的到府衙或沒妙玉坊來打探消息,只有李亮一個人從未露過面。」
虛夜月美眸終於正視楚江南,道:「因為他知道程水若並沒有被人綁架,知道她現在安然無恙,所以根本沒必要白費力氣。」
「完全正確。」楚江南眼中浮出一絲戲謔神色,挪揄道:「夜月小姐真是高見。」
虛夜月俏臉一紅,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向外走,冷聲道:「好,我這就去找他要人。」
不捨微微一聲,叫住了心急火燎的虛夜月,對她說道:「虛小姐,你就這樣公然去要人,無憑無據的,李亮在燕京也是有名望的大家族子弟,他豈會老實承認?」
「那該怎麼辦呢?」虛夜月身形一滯,撅著紅艷艷的櫻桃小嘴,眼睛卻不自覺地瞟了楚江南一眼。
楚江南目光閃動,沉聲道:「我想程水若藏身的地方,十之**是李亮提供的,但一定不會在他自家府宅裡。」
「這是為什麼?」虛夜月奇道:「把程水若接回自己府宅不是更方便嗎?」
「李亮現在還未正式娶妻納妾,卻要先把這樣一個名妓接回家來,總會覺得心虛,以後他心中認定的這出鬧劇事發,面子上也不會好看。」楚江南邪笑一聲,微笑道:「所以他寧可放在外面金屋藏嬌自在些。」
虛夜月美眸狠狠剜了他一眼,玉容微沉,冷笑道:「你們男人果然一個個都是花心鬼。」
楚江南尷尬的咳嗽一聲,道:「李亮追求程水若那麼長時間,如今佳人送上們來,他肯定會忍不住會去找她,只要到他府邸門外埋伏,等他出來時,暗地裡跟蹤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