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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百一十八章 倭國秘聞 文 / 醉拍闌干

    「唉?」方濤一下子被勾起了興趣,別的方面他不敢誇口,唯獨灶頭上的功夫他倒是有些小覷天下英雄的意思,至少到目前為止,美食確實已經嘗過不少,自忖比自己強大廚,除了趙師傅之外還真沒碰上一個。這會兒阿姐突然來了一句「快趕上你了」而且味道還是「怪怪的」,這意味著有人在烹魚一道有了新花樣,這讓他如何肯放過?當即又拈起筷子伸了過去。

    「啪!」金步搖毫不客氣地用自己的筷子挑開方濤的筷子,揶揄道:「不是說破了相的就不吃麼?怎麼?臉皮變厚了?」

    方濤一本正經地扯皮道:「聽說兩廣菜式裡面有道百味魚,七八種魚一塊兒燴了,說不定這就是呢?」說罷伸出筷子撥了撥覆在魚身上的輔料,有些詫異道:「喲,蔥姜蒜倒是沒加,怎麼是筍絲、香菇和豆腐?光靠這個就能壓住魚身上的腥味?」

    「真沒腥味,你嘗嘗就知道!」金步搖這下沒有嘲笑方濤。

    方濤卻沒忙著進嘴,反而瞥向了另一道菜,這菜倒也不陌生,河豚膾(河豚生魚片……鄙人以為,這是魚類料理中最上品的……)。愣了一愣,方濤立刻開口道:「謝老哥,廚子呢?我想見見……」

    謝chūn江有些怪異道:「不用吧?廚子可是當著我的面吃了,一點事兒沒有……」

    「我不是這個意思!」方濤認真道,「我師傅做一次河豚膾費的功夫不是一點兩點,早春的河豚再好吃不過,以前學徒的時候我也跟著師傅學過,可到現在我都沒敢說我出師。師傅說了,能夠膽做這個的,必定是手藝全都學到家了,今兒這廚子必定是高人……」

    前田桃仔細看了看盤子,心裡微微有些明悟,舉箸夾了一片幾乎透明的河豚,蘸了醬料,左手掩口放入口中細細咀嚼一陣,又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氣道:「ri……倭國……料……廚子!而且是北陸或者陸奧廚子!」

    「啊?」謝chūn江整個人都傻了,「你們這兩口子都神到這個地步了?沒錯,是倭國北陸來的廚子,說是『修行』……」

    「修行?廚子還練武?」方濤奇怪地問道,下意識地忽略了自己也是「練武的廚子」。

    前田桃糾正道:「倭國的『修行』不一定指練武。在倭國,不管那一個行業,只要這個人覺得自己的技藝水平還不夠,他就會到各地遊歷,一邊養活自己一邊向各地的高手學習,最終讓自己的技藝達到令自己滿意的地步……倭國現在還沒有料理師,這一次來修行的,應該是個廚娘吧,難怪要把剁開蒸,倭國起居飲食仿唐制……」

    「寶妹你怎麼知道這麼多?」方濤也頗為驚訝地問道。

    前田桃不動聲色地回答道:「成祖皇帝傳我技藝時,也曾讓我學過一些倭國技藝,料……下廚我也學了一些,不信,我這會兒就做。」

    「不用!不用!以後多的是機會!」方濤連忙道,「出海之後整天都是魚,有的是你練手!」

    前田桃正色道:「謝大哥請來的廚娘既然是來自北陸,那麼,她跟加賀藩前田家……有什麼關係?」

    謝chūn江看了看金步搖的臉色,有些尷尬道:「這個嘛……她是前田宗家藩主前田光高的老婆,到這兒做人質來的……」

    「不可能!」前田桃一下子跳了起來,「如姬臀是德川家光的養女,水戶德川家的公主,前田家的正室妻子,怎麼可能被送來當人質?」

    「你怎麼又知道了?」方濤側了側腦袋問道,「如果不是從小一塊兒長大,我這回肯定當場把你當倭寇……」

    「都說了,我也修行過倭國的技藝,這點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前田桃有些著急,一點不打愣地回答道,「謝大哥,快說啊!」

    「算了,別難為老謝,我說吧!」金步搖面無表情地放下筷子道,「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互送人質歷來就有,寶妹這麼一說,那就拿出來說好了。前田光高雖然年輕,可身體不太好,前田家的大夫診斷之後說,恐怕活不過幾年;他的女人雖然是德川家的公主,可是他的子嗣太單薄,兒子兩個,一個叫前田綱紀,乳名犬千代,這個名字從他們第一代家主的時候就用,但凡繼任家主必用此乳名;還有一個叫萬菊丸,可惜早夭。如果前田光高撐不到兒子成年,那麼如此幼主會惹什麼麻煩你們都應該知道的吧?」

    「知道!」前田桃搶著回答道,「當年前田氏先祖利家公不過是庶出第四子,家督之位本來應該由兄長利久繼承,但是……利久無戰功,其子慶次又被懷疑是瀧川後裔,所以織田信長強行干預,讓利家公繼承了家督之位。」

    金步搖微微笑道:「問題就在這兒!德川家光……似乎有斷袖之癖,而那一位,有傳言說就是前田光高……」

    前田桃大窘。這種事情雖然在倭國見怪不怪,可是從來沒有誰把這些寫入正史,不過在後來,誰都無法抹去這個歷史疑點,前田桃也不能。自己的祖宗是同性戀,而且還是小受,在這個時候被提出來,實在讓她無地自容。好吧,三十六歲的德川家光和二十七歲的前田光高是基友,如果他們都是美男子或許前田桃還能接受,問題是,從前田桃所看到的家傳畫像中……這兩人壓根就不是什麼花樣之男子,而是猥瑣之大叔啊……兩個猥瑣大叔手拉手搞基……

    金步搖以為前田桃的窘相是因為聽到了這種屬於「腥聞」的新聞,純潔嘛,都這樣,也就沒往心裡去,接著解釋道:「所以,在前田光高的子嗣出生之後,家族中一直有存在質疑的聲音,如果前田光高突然早逝,那麼……你們都明白的。前田光高和妻子商量之後認為,光有德川家的支持還是不夠靠譜,所以他的妻子只好親自來當人質,希望有那麼一天,青甸鎮能幫點兒小忙……」

    這一下所有人都明白了,還不是爭奪家督之位的老套路?現任的家督身體不好,為了讓自己的兒子順利繼承家督之位,只好請求外援。無奈加賀藩前田家領地太大,宗家分家加起來足足一百二十萬石,別說其他諸侯,就算德川家也得小心翼翼地去面對,這麼大的藩國亂起來,放在倭國那麼大的地方,絕對算是天下大亂了。

    沉默了一陣,方濤勉強笑道:「管這個幹嘛?都嘗嘗,一直都沒吃過倭國的菜式,今兒就嘗嘗,沒準也能學點東西。」

    ……………………

    遼東的春天來得比江南晚一些,倒霉的岳托自從北上出關之後身體就垮了下來,肩膀上被方濤砍出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惡化,還沒來得及找到大夫,一直沒法完全癒合的傷口就已經化膿。頭一天的時候還是整天打寒戰,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就出現了高燒症狀,沒撐過幾個時辰就意識模糊神志不清,呼吸嚴重減弱,皮膚上出現了許多紅疹,嘔吐、腹瀉便血;四肢關節腫大,肝脾臟明顯腫脹,身上出現腐臭味。等終於請到漢人大夫的時候,所有的診斷只剩下一句話:準備後事。

    在多爾袞砍了十幾個大夫之後,岳托也終於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從傷口惡化到暴斃,前後不過幾天,無奈至極的通古斯人只能歸結於天花……

    帶著岳托屍骨的多爾袞無奈之下只得加速返回盛京。抵達城外的時候,皇太極擺出兩黃旗依仗出門迎接,在多爾袞看來,這完全就是防備自己乘勝攻城的。見面敘禮之後第一件事就是確認了岳托的死訊。早先幾天的時候,禮親王代善就已經從斥候口中得到了自己長子的死訊,儘管如此,當他看到自己兒子可怖的遺體時,還是哭了個死去活來。這個愛新覺羅家的和事佬年紀一大把了還得承受喪子之痛,讓在場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要說代善的為人,雖然水平不咋地,可做人卻是一流,放眼看過去,整個盛京還真沒的罪過一個人,每逢大事,肯定都是裝糊塗打醬油,實在裝不過去了,也總是寧可犧牲兩紅旗的利益彌合各方的裂痕,沒有他這個名義上的族長,滿八旗早就鬧掰了。

    這種狀況下,皇太極很自然地「忘記」去談多爾袞的功勞,而是低聲撫慰起自己的兄長。在場的所有人都明白,皇太極這是故意的。按規矩,兩紅旗和兩白旗撈回來的東西大夥兒要分分的,包括沒出戰的兩黃旗和兩藍旗也得有份。其他的皇太極不在乎,他在乎的就是兩白旗不能拿最多,可難辦的就是,功勞都是兩白旗的,又有什麼辦法從兩白旗手裡摳點兒東西下來呢?這不,機會來了!就是不談你的功勞,就是只替兩紅旗哭喪,你多爾袞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吞太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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