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美少婦彭艷為組長的專案聯合調查組從省城調查我破壞軍婚罪狀回來後,他們既未再找我進行審查談話也未給我重新安排工作,還是讓我當龍鳳地區學歷最高的保潔員。
據知情人士悄悄傳給我的從他們調查人員內部得到的消息,彭艷他們在省城調查取證所取得的材料很不理想,不僅無法給我套上破壞軍婚的罪狀,而且在省城碰得一鼻子灰,才不聲不響的既不找我,也不理我,把我繼續涼在一邊。
因為他們在省城調查取證所接觸的四個關鍵人員中,只有舉報告狀的本人庶區某機關的正營級參謀李兵,一人出具了他與葉丹訂婚的自證材料,並再次寫明了是他未婚妻葉丹的男同學東方小龍,破壞了他與葉丹已訂的婚姻,再一次要求組織上按破壞軍婚罪處罰東方小龍,以保護革命軍人的合法權益。而軍婚所涉及的女主角,省委某機關的科級女幹部葉丹,在與他們調查的談話中,則根本不承認李兵是她的訂婚對象,說是兩人雖從小都認識,李兵近幾年也曾追求過她,但她從來就沒有答應過做李兵的女朋友,更沒和李兵訂過婚,李兵在外說自己是她葉丹的男朋友和未婚夫,純粹是李兵無聊變態的單相思,是他在做白日之夢,發病態之狂。
同時葉丹也不承認自己與其同學東方小龍現在還有其戀愛關係,只是說原來兩人在大學讀書時曾經談過朋友,是她對既帥氣又有才的東方小龍有好感,兩人當時談朋友是她佔主動不是男追女而是女追男,可後來由於她家大人的反對兩人早已沒再談,畢業工作後彼此之間再也沒有聯繫來往。
因而葉丹對李兵舉報東方小龍破壞他們倆人軍婚的說法,認為純粹是陷害誣告的無稽之談,她話一落音便不耐煩的將彭艷等調查組的五個人轟出了她的辦公室,莫說是出具白紙黑字的證明材料,就連空白的材料紙都沒給一頁一張。
能證明李兵與葉丹是訂婚了的軍婚關係的主要當事與知情人,男女雙方的父母四個人中,因雙方的爸爸兩個都是手握重權,一般人接觸不到的正庶級的大官,小小的彭艷她們專案聯合調查組的五個人,莫說進行調查取證就是想與其見一面,在當時的環境下比登天都要難,因而只敢在心裡愚蠢的想,可在省委庶區森嚴的門衛傳達室連提都不敢。
同樣李兵和葉丹男女雙方的官銜級別都不低的媽媽,雖然經彭艷等五人在門衛傳達室的再三懇求與天天坐等,派各自的秘書分別接待了他們專案聯合調查組一次,但秘書不可能給他們調查組出具什麼證明材料,不過,最後還是有幸的得到了秘書傳達的兩個女首長媽媽相同的兩句指示,無聊,革命工作不抓緊趕快去做,竟然天天糾纏到兒女情長方面。
這樣彭艷他們專案聯合調查組第一次調查我破壞軍婚的省城旅遊之行,其收穫除了他們五人得在省城盲目的遊玩幾天,挪用公款各自買了一些紀念品以外,雖然費盡心血,碰了不少的壁,飽受了許多的白眼相看和冷臉相待,什麼有用的材料也沒取得,就調查工作而言,基本上是白跑了一趟。
可回來給局黨委匯報後,面對既無確鑿的證據,又無旁證的材料,彭艷的小親表叔、局裡的二把手李書記李局長,還竟然提議就以舉報人正營級軍官李兵所出具的材料定性,將東方小龍以品格敗壞、亂搞男女關係、破壞軍婚的嚴重違紀行為,作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回家務農的處理,並拿出了他們事先早已起草的處理文件,在局黨委會上還振有詞的念了一遍,說是根據上面領導相關的指示,徵求一下大家的意見。
局黨委的九個成員,除了彭艷爸爸在職時的老部下,現局裡分管財務的付局長發言表示支持對其以外,其他七個成員有的不表態,有的表示此事證據嚴重不足處理需慎重,特別是要在處理文件上簽字負責的歐陽大局長用凝重的口氣說,這幾年從中央到地方都平反了不少的冤假錯案,我同意大多數同志提出的此事要慎重處理的意見,我們寧願再等一等再查一查,也不能一方面對原來的冤假錯案平反,一方面又重新製造冤假錯案,做出不符合中央指示精神的事情嘛。
這樣就使彭艷他們策劃的因證據不足,雖定不了我破壞軍婚罪狀,把我送不進牢房,但打著上面領導的牌子,硬要把我開除回家的陰謀破了產,可也把我的問題無限期的拖了下來,給彭艷他們繼續整冶迫害我,提供了機會創造了條件。
一個月後的黨員第一次登記我自然沒能過關,局裡主管組織人事和整黨工作的李書記李局長,在黨員登記大會上仍然高調的說,東方小龍的黨員身份既不能登記確認也沒有進行處理,是因為他破壞軍婚的違法問題尚未調查結束其他經濟與作風問題也有待於清查落實仍處於審查階段,至於是登記還是開除等問題全部查清了再由局黨委下達其處理文件。
他的這番講話,讓人一聽就覺得裡面含意大有名堂,上一個問題還未結束,下一個問題就有待於清查,全部查清了,不是下結論,而是要下達處理文件,按照財務科原來天天上班認真工作的張老科長,現在用天天打門球來消磨時間的張老書記的話來說,這不是明擺著,有問題要處理你,沒問題也要處理你,反正仇恨你了不會放過你,無論如何想方設法都要處理你,把你一直摧殘折磨到死了後,他們才得放手嘛。
果然一個星期後傳出了局裡的二把手李書記李局長親自掛帥,帶著彭艷他們專案聯合調查組的原班人馬又二上省城,再次調查李兵舉報我破壞他軍婚的所謂罪狀,可又是一個星期後,仍然是灰溜溜的悄不言聲的回來了,聽說這次所碰的壁,比上次更冷更硬,不僅一個材料都沒取得,反而被大領導發火狠訓了一場,一個個從大領導辦公室抱頭鼠竄。
因為據他們專案聯調查組內部人員所直接傳出來的消息,說是這次單位的二把手李書記李局長帶他們到省城進行調查取證時,與舉報人李兵相互接觸後覺得沒有新意,準備再找軍婚的女主角葉丹做做工作,可葉丹一聽省委大門口的門衛打電話說是龍鳳地區的人找她,就拒絕與他們再見面。
他們又找軍婚男女雙方的都是高級軍官的媽媽,兩個媽媽的秘書見又是他們幾人,就以首長工作忙為由拒絕通報給首長,這樣他們領隊的李書記李局長突發奇想,下面的人不配合直接找軍婚男女雙方的爸爸省裡的兩個大領導,只要得到兩個大領導其中一個的對東方小龍不利的一句話指示,他們專案聯合調查組回來後都可以把雞毛當令箭大做其文章。
因而他們就給舉報人軍婚的男主角李兵做工作,要求李兵帶他們去見當時任省委第一書記的李兵的爸爸,可李兵只答應帶他們去見自己爸爸的秘書,再由其秘書與李兵的爸爸聯繫看是否能有時間和機會見上面。見到李兵爸爸的秘書後講情況時,貌美心蠢的少婦彭艷為出風頭,不顧她親愛的小表叔本單位的李書記李局長的使勁眨眼,竟然嘰裡呱啦搶先說了要向李兵的爸爸調查取證李兵軍婚被壞人破壞的情況。
未料到當即被李兵爸爸的那個級別頗高又頗有氣派的中年男秘書,一頓嚴肅的搶白批評他們胡鬧,說李兵連固定的女朋友都還沒有更沒與任何女孩訂婚結婚何來被壞人破壞其軍婚之說,隨即又告誡李兵別在外惹是生非給首長增添沒有必要的麻煩和造成不利的社會影響,弄得李兵和他們一樣尷尬狼狽得無地縫可鑽急急如喪家之犬逃出了省委大院。
本來走到這一步,他們應該已明白了李兵舉報告狀完全是他追求葉丹遭冷遇而作出的無聊病態之事,理應結束了所謂的調查工作,可深恨我的美少婦彭艷仍不死心又給本次調查帶隊的人,她親愛的小表叔、本單位的李書記李局長出餿主意,說還是要找一找軍婚女方葉丹的爸爸瞭解一下情況。
因為彭艷前次聽葉丹好像說過,東方小龍與她在學校談戀愛時,她家的大人都反對,這次假若能得到葉丹當大官的爸爸說東方小龍一句作風敗壞,亂談戀愛的話,回去了通過其也深恨東方小龍的表妹李娟給地委的大表叔說一說情況,對加重嚴肅的處理東方小龍還是有戲可唱有文章可作的嘛。
這樣他們又想辦法去接觸當庶區司令的葉丹的爸爸,不過他們現在已經通過幾次碰壁學乖了,通過李兵聯繫,見到葉司令的秘書時,連李兵和葉丹的名字都未提,是以龍鳳地區的地方工作,請求部隊首長支持為由,要求葉司令接見。
滿頭白髮的老將軍還以為偏僻邊遠的龍鳳地區,真的有什麼重要的大事專程跑到省城請求部隊領導支持解決,便放下手頭正忙的重要工作讓他們進了自己警衛森嚴的辦公室。
誰知一聽他們匯報的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葉丹在校讀書時與男同學談情說愛的糗事,當即氣得七竅生煙未等他們說完立時就發大火把他們臭罵了一頓,下令衛士趕著被罵得耷拉著腦袋的他們一行六人狼狽萬狀的滾出了庶區大院。
因而本單位的二把手、美少婦彭艷親愛的小表叔李書記李局長親自帶隊的調查取證我破壞軍婚罪狀的第二次省城之行,就更是挨罵受累被冷後,又一無所獲無光無彩,憋著一肚子的氣,灰溜溜的像被人追趕著的喪家之犬逃了回來。
回來後看到我仍在天天正常上班,那位極好面子的李書記李局長,正想著怎樣才能把在省城所受的氣撒在我這個仍沒向他們低頭,又仍沒被他們整死的倔強的年輕人頭上時,現任財務科科長大猩猩梁勇這時非常適時的把他在財務方面發現的我的所謂違紀違規的問題及時的口頭匯報了上去。
梁勇口齒清晰的對幾個在機關辦公室正上班的幾個局領導分別一個一個的報告,說是他通過認真細查從帳面上發現東方小龍不僅獨自貪污公款二萬多元,而且還夥同原財務科張老科長、現張老書記私分出售了低值易耗品一萬多元。
這樣的數額在當時算得上一個很大的經濟案件,如情況屬實證據確鑿,將有被快速重判槍斃的危險,局裡的二把手,正想找我出氣的李書記李局長聽匯報後當然如獲至寶一般。
他興奮得不顧其他兩個也正在單位辦公室上班的付局長,說的要等梁勇提供詳細帳冊問題的清單和文字材料後再研究的意見,瞞著正在外省出公差的歐陽大局長,請示與他有直屬親戚關係的地委主要領導同意後,通知了剛恢復機構開展工作的地區檢察院領導要求把我和張老書記立即逮捕法辦。
地區檢察院領導聽說是數萬元的大案要案,又是地委主要領導同意了的,就馬上帶幾個幹警,趕到了地區物資管理局看材料,見沒有材料也只好聽了聽梁勇的口頭匯報,可聽後,就有點不相信的搖了搖頭,說了幾句沒有材料依據不能辦案之類的話後,便帶著幾個幹警不太高興的回了檢察院。
可正在局裡臨時主持工作的二把手李書記李局長還是以辦案審查需要為由,未與任何人商量,就武斷的通知局保衛科把我和張老書記,分別關押在又髒又臭,既沒有電更沒有水的兩間廢舊的倉庫裡面,各派四名保衛人員輪班看守,並規定任何人不許以任何借口或理由接近接觸我們倆,說是防止我們倆人串供自殺,以免對以後的辦案及處理有影響。
局保衛科長雖然按照局裡這幾天臨時主持工作的二把手李書記李局長的緊急指示,及時辦理了隔離關押我和張老書記的事項,但還是覺得其責任重大,便悄悄給正出差在外的局裡的一把手歐陽大局長打電話匯報了此事的詳細情況。
歐陽大局長一聽就對保衛科長說,現在不是文化大革命的混亂時期了,局裡根本沒有對幹部群眾的隔離關押權,此事必須慎重處理,對於現任財務科長口頭反映舉報的問題要待調查核實後再提請相關部門採取相應措施才合法恰當。隨後當即指示把我和張老書記放了出來,又給當時的地委主要領導和本單位姓李的二把手分別打電話委婉的解釋了一番。
不料張老書記一從廢舊倉庫裡面被放出來,正與聞訊趕來尋找他的老伴和眾親戚共二十多人,一起浩浩蕩蕩的找到李書記李局長的家裡討要被非法關押的說法,整整鬧騰了大半個晚上,嚇得李書記李局長一家人連睡覺休息都不敢,只得四處求告躲閃,最後還是歐陽大局長叫老夥計張老書記接電話做工作後,老兩口才在眾親戚的攙扶下回到自家裡面。
而我這個剛進城工作不久的農民兒子從又髒又臭的廢舊倉庫被放出來後,自然是沒有一個親朋故舊站出來為被無故關押的我說話壯膽一個人在宿舍裡面默默的暗自流淚。只有一直癡情愛戀我的靚麗女孩歐陽倩倩眼淚汪汪的跑過來,可剛看了我一眼就當即被跟著趕來的她的哥哥和嫂子拖開走遠,最後還是只有孤身隻影的我在漫漫長夜裡獨自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