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亮,白雲在空中晃動,無憂無慮的鳥在自由的飛翔,清脆的叫了幾聲,停在遠處的樹上。
張一凡離開了吳家,在雨中身體滑出一道悠美的弧線。
風在刮,雨在下,他羽情迭蕩起伏。
對於吳嬌,他有太多不捨,又有太多不願,這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留戀,又說不清楚的執著。
「一凡兄,我等你多時了。」在一棵枯櫞樹下,宏一晃身站起來。
他全身泛著一層白光,風雨在他身體自然的滑了個圓,然後落下來。
他的嘴在笑,眼睛睜的很大,一張白臉上,顯得有幾分蒼白,對於張一凡的反覆,他覺的無奈,可憐,塵世上的情債,他不懂也不明白,至少他覺的自已絕不像張一凡那樣,把自已陷進去,然後弄的狼猾不堪。
「宏一大師,你怎麼走了。」
「你們之間的事,我覺的無聊,倒不如坐禪清休。」
「凡人裡有一句話,大師一定沒聽過」張一凡莫測高深的坐下,將臉高高的抬起,兩眼短暫的射出透明的光,這讓宏一更加好奇了。
「說……什麼話。」
「無情無義,難成大道。」
「那真是荒繆,世間情字不過是一字道,我等修的乃是天字功,完全不是一個概念」宏一有理有具的駁斥道……
兩人說說談談,不覺雨住了,風停了,天地間升起一層薄薄的水氣。
兩人從天文,地理,俗世,人情,談到今天的修真界。
「古時的修道者,都會選一些名山大川,靈氣濃yu的地方作方修練場,盛唐帝國就像一個盆底的底部,那麼積蓄著一個平原,而在他的上層平面,無數的大神通修士,前仆後繼,用了多少jīng辦才完成五形拘靈的神術,將所有的名山靈脈,拘到一塊,然後在半空中,建成一座修真界,那工程的浩大與神奇,完全可以說曠古絕今,當世所奇。」
「那修真界就在我們頭頂」
「不是,而是在我們身邊」宏一說著,將手一擦,一道道光花亮起來,又道
「就在這裡,只是我們觸摸不到。」
「我明白了,很神奇」
「當然」宏一有些洋洋得意,在為自已古人的聰明的絕灼洋洋自得。
張一凡想到頭頂三界,想到當年的仙魔靈族,心中不由火辣辣的,暗道如果修真界是那樣的架構,會不會和三界相似,只是更低端呢?也許是個半成品。
宏一見張一凡的吃驚,不由得心喜,正想更細心的描紛一下修真界,就見張一凡忽然轉臉,問道。
「我們要從哪進去呢?我是說去修真界」
宏一愣了,這個問題,真讓他為難,修真界與凡人界,就像圍城一樣,城裡的想衝出來,而城外的想衝進去,可那堅固的城牆,卻永遠毅立在那裡,好像嘲笑似的對你在笑,想了想,整理詞會,說道「塵世上有幾個固定的門派,那有連接那裡的通道,可是那管的太嚴了,別人主要從皇宮進去,那是有個天壇,那有一絲縫隙,如果機會巧的會,可以進的去」
「那門派處的通道,不行嗎?」張一凡問。
「不是不行,是我們沒那個權力,除非修真界有什麼大舉動,由盟主親自下令,否則誰也不讓進出」
「那天壇是做什麼的,我們可進去嗎?」張一凡問。
「很難。」
天壇是帝王登壇拜天的地方,每一個塵世上的王朝,都影射著仙門的一個強大門派。就像盛唐帝國,背後是東角龍洲興盛萬年的大門派升龍道。
道佛兩家在權力上有個中空的限制,就好像在無數萬年的神魔大戰中,道佛兩門像兩個拳頭,始終抱在一起,互相合作,互作制約,一起完成了消滅當年各道異教的大功,從而完成對修真界的統一。
東角友洲的佛道門派,一直保持著這種合作的姿態,它們等於一直遵巡著遠古修士的禮法。
道門控制著盛唐的權力機構,佛門便當然無二的控制起盛唐的宗教信仰。
天壇。
天壇的上空是一個大型禁制,說白了就是一個隨機xing的傳送陣。
傳送陣連通了修真界數百個小傳送陣,所以在好在精緻的地方,都可能會出差,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私情,所以有些人只要你有關係,就可以來到塵世,並且通過皇族人脈,走到修真界裡。
拿這天南來說,天南屬於佛家天闡宗,道家混元宗的勢力範圍。
世間有正就有邪,天南仍有合歡門,百花宗,風雨殿,三個邪修勢力仍然混在天南,各方勢力保持了一個平衡,互相制約,壓制,又互相拱手尋求和平。
如果說誰在挑事,倒是那些小勢力,他們一直蠢蠢欲動,一直希望擴大自已的地盤,互相之間,常有爭鬥。
佛道兩門,佛門一家獨大的局面下,道門不得不尋求別的辦法,支持一些小幫派,完成一些特別的事情。
那些稍大一點的如合歡,百花,風雨殿,他們卻竭力的壓制,不讓它們做大。
宏一說的太多了,說的並不雜,卻非常亂,聽的張一凡腦子脹脹的,想消化一下這些知識,腦子裡正想著,宏一拉住他的衣角……
也不說話。
兩人一晃身,消失了……
吳家大院。
雨停了,天還是那麼冷,吳家卻亂了。
這陣子外邊傳的紛紛揚揚,說吳嬌小姐跟人家跑了,然後又被人家甩了,被玩過的女人,還能回來……
張一凡在時,人們不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
可是這個過客走了,各種風言風雨,像水裡湧出的浮萍,快速的浮出來。
說的無心,聽的有意,吳家臉掛不住了。
男方那邊本是書香之家,全是因為不通經商,只靠幾畝薄田過日子,家境漸漸敗落,這事情傳到男人。
讓對方好生不樂意。
媒人是兩個婦人,一個叫好嘴李,另一個叫快腿王,兩人聽男方母親意見,便急著一通好話,想讓雙方盡成親。
男人也覺的娶個媳婦不容易,何況又送了彩禮,便占答應了。
兩女人急著到吳家與吳母一說……
這些天,吳家人正為女兒著急,一聽這話,覺的娶了之後,女兒或許收收收心,也用喜氣沖沖,便也點頭答應。
「我們小姐那長相也是一百一,誰不愛漂亮,要說城裡的美人,我看只有小姐了……」兩婦人極力吹捧,說的吳母心也活了,臉也笑了。
吳嬌脫的光光的,將長髮輕輕捊到背後,一張蒼白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已,臉由白變紅,嘴裡喃喃自語「為什麼,難道我很醜嗎?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
他像瘋了一樣,將長髮猛的揚起來,淚水從眼裡壓曠而出。
「我要嫁人了,嫁一個不知道,不認識的人……你是不是滿意了,難道這就是我的命……」
「不,不,我不能這做,我是你的,哪怕生命中已經沒有了你的印跡,我仍是你的……不管我曾想過什麼?你走了多遠,可是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
「永遠,直到永遠……」
女人喃喃自語,手縱情的撫弄著自已白晰嬌媚的皮膚。
看著看著,競覺的自已的身子在發光----發出乳白色的光暈。
鏡前有一個紅色的匣子,打開來。
裡面是一件精美紅色長衫,艷麗的鳳衣,精美的穗道,那精緻做工,讓女人迷戀了。
笑了。
帶著死寂的笑容,生硬而堅澀的伸出手,將那衣服,套在自已的身上……
將頭髮盤起來。
她並不滿意自已的手藝,可是很滿意自已的臉「我很漂亮,很漂亮……」
金子。
這是一塊她自已的金子,是她做嫁妝用的金子,還是一包毒藥……
看著鏡子裡的自已……紅色繡著綵鳳的長衣,絕美的臉頰---她笑了。
將毒藥倒在嘴裡---把金子放在手心……
血從嘴角流下來,流到紅色的衣袍上,讓那紅顯得更紅更艷了。
桌角的一個香爐掉下來,撒下了不少的煙灰。
她也倒下了。
嘴角含著笑意,倒下了,牢牢的拿著自已的嫁妝。
白光一閃……院外出現了兩個人。
宏一跟張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