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上游移著火紅色的雲霧,佈滿空中,是那麼明亮刺眼,以致於雲霧的光彩映下來,將遠近的空間和景色染得艷麗,如夕陽晚霞,加上周圍多是棕靄se的高大樹木,地表山石也多呈暗紅色,更是顯得光景恍若一遍純濃迷離的幻彩。
其時,三個人坐在一遍樹林間的一堵用石頭壘起來的圍牆上,望著天空,林木,山體。
江洋將雙腿平放在石頭上,雙手撐在身後,臉上一抹光彩艷麗,陶醉地道:「人間的深秋或者會有這樣的景色,可是那裡又會有這樣單純的光景,到現在我心裡還不怎麼踏實,莫非我真是活在一個虛構的童話世界?」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整個兒擺在石牆上雙手搭著後腦瞇縫著眼睛仰望高空的吳年生道:「可是這彩霞紅光總是暗不下來,打自來到這裡,就一直是這樣,我受傷的身體都快恢復過來了。」
項生盤腿坐在他倆身邊神情輕鬆道:「這裡的人解釋說這樣的氣像是遠方飄來的火漿蒸化山下的水氣造成雲霧,而靜浮在這方高空上的奇異星體殘塊中和了熔漿的溫度,揮發出大量的光彩,染上停擱在這方空中的瀰漫雲霧,才映出這樣的景象,這是真的,這是一個隔世奇域,一個美好的世外桃源,就怕你們會流連忘返。」
江洋臉色興奮。「那不是,說真的,項哥,你乾脆丟下我在這裡算了,反正我一個沒多少牽掛的人,性子裡又不好塵世的紛爭,就圖這裡的簡單,純樸,與世隔絕,當是隱居了。」
吳年生從石頭上坐起來,看著江洋。「你怎麼會這樣想,知不知道思念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畢竟家鄉不是這裡,還在之前睡的一覺我就做夢了,夢中我又成了個魂魄,出現在家中的廚房房頂上,看見我老媽在灶頭煎鹹魚,她好像又添了不少白髮,不知這段時間有多想我了。」
一句話讓他們都有些許黯然,好像都想起剛過去在幽冥靈幻境的險惡經過,都有劫後餘生的後怕,最後從幽冥出走的時候,都拼盡了力氣,泅暗空鑽地縫,若非星外難友及時發出信號聯繫,得到地心世界的同胞趕來接應,他們或者會迷失喪命於無底深淵的地縫裂隙。
想到將來的出路,不知還有什麼樣的險惡異境在等候,相對於人世間平凡的世界,又怎不教他們心情抑鬱。
項生打破沉默說:「我們是一定要回去的,無論將來走到那裡,回家將是我們的終極目標,既然一起來就要一起回去。」
「神仙鬼怪天外人也攔不住。」吳年生從石塊上坐起來。
江洋也端正一下姿勢,將兩手平放向前。「就算我死了,記得趕殭屍也要趕我回去。」
「我們會死麼!我是誰!」項生一個激動站起來,下意識要顯露一下,這個念頭才生出來,突然感覺自己渾身上下一遍光焰爆發,好像將他燃在一團火焰中,身體生出針扎般的刺痛,使他痛苦地呻吟出聲,不得已用插抓撓自己,隨即感覺著一股剛柔結合的氣流在身體內外環轉沖旋,帶著明艷耀眼的光彩遊遍整個身體,包括骨骼血脈,甚至讓他大腦感到眩暈了一下,轉過神志來卻看到自身在光芒中隱去,一下看不見身形輪廓,只得感觀清醒地覺得虛無的自己處在紅彤彤的光芒中,光勢掀揚穿插,令江洋和吳年生都避開一邊,對他緊張而視。
「老伙記,怎麼了,我不就是隨口說一句麼,那用得這麼顯擺。」項生緊張道,心裡著實吃驚驚不小,以前都沒發現自己能這樣隱於光芒中,料想神光的潛能又發揮出新境界了。
這叢掀揚迴旋的光芒中響出清玲的聲音道:「我沒必要顯擺,實在是突然控制不住自己,只覺得自己奇癢難當,精髓元涵要發洩出些蘊勁,才會如此調劑一番,想來我是之前在冥下太過煉化吸納,到得這光亮空間下不知不覺攝得精元勁奇,看來又有所突破了。」
項生看著這下身際的光芒片片掀飛開去,遠遠插入雲霞光景中,劃過樹林間削下枝梢,掃過地上破石刮泥,他在光芒飛散中顯出自己,光氣散盡才恢復常態。
「真是怕了。」項生在石頭上坐下,對兩個難友道:「所以我愈發感到能做個平凡人多好呀。」
「要是平凡人又怎麼可能來得到這個奇妙世界。」吳年生應道,目光只管望向順山體而上的林間遠處。「你們看,有兩個美女向這邊走來,看她們的模樣像不像仙子。」
兩個著古代裙袍的女子,頭上戴著露出頭髮的圓笠,帽沿繞著一圈罩住臉面脖頸的絲紗,背著形似竹簍的東西,袖袍下的手還戴著手套,看樣子是在林間採摘什麼歸來的,可是遠遠瞧那身形之標緻柔xing,就讓人遐想。
起碼項生立即就想起授師對他說的那句知遇與慕,投桃報李的話,竟覺得下面硬了起來。
吳年生卻說道:「真難為這裡的人,他們的生活過得這麼簡單,還要為食物勞苦。」
江洋跟著說:「如果內心沒那麼複雜,要求沒太多,我想他們一定是幸福的,就像小時候。」
兩個女子也看見坐在城國上方的山林間築壩上的人,摘下帽子向他們示意,意容親切熱誠,腳下加快步子走來。
他們三個也出聲示意,項生用手碰了碰身邊兩人,道:「你兩個都讀過那篇叫《桃花源記》的課文,這裡就是個桃花源記,但是其中意思要用現代的觀念來解,可要把握了,尤其是你。」又推了吳年生一把。
從吳,江兩個在自己尚為疲軟的身體中感到有東西硬起來,就知道他們領會了這句話,江洋瞪大了眼睛,吳年生卻顯得有點窘迫。
這時,從下方的林間沿著壘牆邊上的小徑又走來兩個姑娘,模樣穿戴頭飾,著短腰長袖斜襟衣,蓋膝裙下套軟布靴,也是同樣的衣著,是兩個行宮侍應,就見她倆個向這邊招手叫道:「英雄哥哥,冥會就要開始了,皇子著我們來請呢。」
「原來你們躲到這裡來了,叫咱一通好找。」兩個宮女先來到他們跟前,看神色有點氣喘,卻顯得適意隨心,倒不像傳說中的奴婢那樣拘謹謙卑,還相互靠在一起,對他們意容淺笑,好像眼前的就是一家人。
從山頂下來的兩個走近來是那自然貼意地與那兩個姑娘相互捉手輕擺,在三個男人面前既顯得隨和又有些扭捏,眼神卻是那單純地看著他們,這讓吳,江兩個很是吃驚驚這裡的人感情之間是這麼融洽,在這之前他倆才傷痛初癒,就和項生到這裡來談心了,還未真正進入這個世外桃源。
還是這些天性率真的女孩首先開口搭訕,一個年紀稍大的笑道:「大哥哥,你們瞧瞧,我們那個最漂亮呀?」
這句話很好地調節出氣氛,令他們三個都意容燦爛,項生答道:「都漂亮都漂亮,你們都行婚了麼?」他記得授師還說過,這裡的男女沒有行婚之前是不能種養桃花的,只有成了婚禮之後,政府分配給房子,繼而派給種養桃花的責任,從這一點上看這裡的xing縱容目的是為提高生育率服務的,又基於國民親如一家,倒是淡化了至親觀念。
項生有時想想也覺得挺佩服這個國策成立的刀鑽之理,這裡的有識人士老早就懂得一道再好吃的菜吃多了也會膩,只有變換口味才會吃得更多。
女孩一起把頭搖,笑說沒有呢,然後神色就有些不自然了,有些情素生出了。
江洋看著這些約模十六七歲年齡的姑娘說:「那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范冰冰。」
「我是李冰冰,我們是同一班輩的。」
「我叫陳慧琳。」
「我叫陳慧嫻,我們是兩姐妹。」
兩對姑娘分別抱一起愉快地答道。
「那我們叫什麼?」吳年生看過旁邊兩個,見沒有回應,轉而問姑娘們。「都有心上人了麼?」
這幾個又搖頭,這時更顯得有些臉紅,看過來的眼神遊移。
「覺得這兩哥哥怎麼樣,喜歡麼。」項生道:「他們可是極外世界的人,看看多帥,是不是與眾不同。」還將兩手搭在吳,江兩個的肩頭,他們一排坐在牆頭,掛著腿,對著幾個女孩子。
一個女孩一臉天真問道:「極外世界是怎麼樣的?那裡的人都像你們一樣勇敢嗎?」
「那裡一定是神仙世界,沒有惡魔和妖怪。」一女孩說。
「真是與眾不同哦,怪不得你們會飛空行走,是不是這兒長著翅膀。」一女孩伸手指向他們三個腿間還擎得翹起的地方。
另一女孩這才意識過來,咦的叫出聲,掩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