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鬼居然還能驅自身之形幻施出法力來阻擊,這讓魔靈怒容又現,往後避開老鬼的腿,順帶蓄勢,容如緘默陰沉,對著老鬼踢來的腿,猛然張開大口,又是一股熔漿噴濺奔出,紅烈耀眼,直捲上老鬼來不及抽回的巨大足爪上,兩者相撞又生成一個物質與氣勁強烈反應的爆炸狀,隨著老鬼一聲痛呼,碎散紛飛的熔岩物拖著焰狀劃滿如夜暗空。
魔靈這一回更不罷休,又作一股熱烈熔漿驅來,直衝那呼叫的聲音來處,若火龍探入夜空,擊入幽冥之氣象,與空間法陣擦出強烈反應,頓時變得如火浪翻滾,迸裂,一路轟炸,直撲遠方,好一陣,那一注熔岩烈漿才在強烈的反應下消解掉。
意料不到的是熔漿在幽冥間奔過,卻熔出一汪清澈空間,與周圍密佈的壓抑暗沉極不相同,恍如洞道直透很遠,那盡頭竟有景象顯現,映出往生道上大量駐留的人魂,站在廣場上仰頭向這邊望過來,無數的表情流露出意外,驚疑。
瞬間,因為當中一個歡喜的信號而引發全場歡呼跳躍,興許是這個展現在人們上方的清徹洞道,一定是由於餘光從中投下,讓他們以為又是天上福音下降,那個梳分頭露出半邊腚的小子和披著屠夫圍裙的男人都高高躍起,齊齊衝洞口這邊伸出手上叉開的剪刀指。
魔靈透過遠遠探去的洞孔,看見好一遍擠滿鮮活的靈魂,看形勢還像在向它表示歡迎,頓時教它變得垂涎若滴,掠奪之yu大起,其法陣幻相便作勢而起,拖拽著後面的黑洞,就要一頭往那一汪清亮透淨的盡處扎過去,劫掠那裡所有的魂靈,再回過來收拾這邊的戰利。
怎料這時一顆氳氤之氣散繞而流光溢彩的珠子出現在一汪清空之間,珠子射出jīng白燦亮的光芒從幻洞中直映出來,頓時暗空如月華清洗,肆虐於空中的魔氣異煙翻捲消散,直教魔靈之勢意外之下也懼得倒退趨避,jīng燦的珠子鄙薄射下的光芒據得一方暗空呈巨大扇狀飛下道道光氣,此情形彷彿天幕背後探出的上神氣象,疑是神物降臨。
那貼著地面環旋的魔法陣勢,突現一身影破勢衝出,筆直插入明亮的光氣之中,隨即從那披滿明霧的人身上整個透出繚繞轉動的五色奇靈賦能的光點,頓時,空中的光芒如氣源源往那人身體外形衝去,凝成脹大的一層身形恍如厚厚的光芒甲壘,光氣的明銳璀璨下使得原本真身隱於其中,外形輪廓卻顯出光氣邊緣,與魔靈之臉對立半空,竟趨不相伯仲之勢了。
下面與黑氣狂流鬥戰的阿鼻城主仰望高空,竟然呆住了,不禁慨然道:「如意寶珠!菩薩的法寶顯靈了。」
空中出現的光芒映射,也令那阮沌和許程一時忘卻身處險境,對著高空璀璨的明珠,映著其光影,聽得許程說道:「如意珠祭出,可照亮地獄黑暗,皆令眾生如願,可謂是眾生渡盡,方正菩提之終極法器,我等卻是頭一回遇上,想不到是這頻危險要之下的無間道。」
阮沌神色幽怨,語氣不悅:「沐珠光法氣,何止靈魂得嘗所願,亦定教精神百倍,力量大增,當下卻被這身懷神奇之人劫持,往下他必大顯神通。」
光芒凝聚強大起來的人,致使他手上握著的戰器也變得如熾烈爐火中抽出來一般通體jīng燦,比原來大上好多倍,直教氣勢洶洶的魔靈怯出一抹表情,這下進退猶豫。
項生身處燦爛的光芒中,發覺自身已沒於強烈的氣勁,一股精神的迸發使他自覺形神脹出光氣的邊緣,感到靈魂如此強大,意識下視前方的濃烈氣勢化出的幻相為對敵,便朝之掃出手上的戰器。
一道熾烈而閃出銳氣的光芒從「巨靈」手上的戰器上奔撲而出,於空間擴展成一個弧狀生出明亮的鋒刃向黑暗魔王的勢力幻相飛去,教其情急之下吐出後方黑洞中烈烈奔出的氣勢阻擋,以為這一著可化解煞來的光芒神力,卻不料黑惡之勢交上明銳光亮,盡然被淹滅當中,光芒餘勢仍飛撲至其幻相之上,煞其法力,致使元神受痛,意態顯出幻相。
不待魔王蓄勢運作,倚空之巨靈緊逼近去,身勢迸出又一道強烈光芒,通過戰器制形而出,如一抹鋒芒擊往魔幻勢力,這一回打得整張幻臉歪扭變形,化出魔王的真相痛苦於se,撕唇裂齒,目孔突兀,好不凶異。
魔靈急急倒後,臉相及其黑洞都呈避去之勢,這一著其實是為自己可取得時間蓄勢迎戰,不過少頃,便見其氣勢一個暴怒躍起,幻相頓時洶湧化來,挾持魔法急劇擴充,形相和透向深邃地界空間的黑洞都變得比原先大上數倍,這一回勢要將那凝光巨靈吞噬其氣勢中,隔絕高空投下的光源助力,將之化解在力量之下。
可是魔王此舉卻高估了自己的法力,在其黑惡暴漲的氣勢猛然驅來將對手吞噬其中之際,還沒來得及從黑洞中驅出法器力抵光芒剋星,神光將凝聚身際的能量一道道催元化力而出,四向奔襲,光芒若片片強烈刀鋒,擊煞週遭濃重而生出阻困之勢的魔法,霎時間,整個魔法幻相爆開翻滾的黑氣,紛紛掀起炸飛,隨著震撼響出的氣勢,將整個廢墟殘存的阿鼻城更是震得幻城如陷,在黑暗中呈出崩落解體的景象。
那空間黑洞呼呼嘯出的黑氣異勢,本是要掩上對敵的光芒將之消弱化解,這下失缺魔靈的法力把持,竟如一遍黑霧烏煙降下下面由於有魔氣緊貼環旋而沒有炸裂崩解的地面上空,與原來的旋流氣勢溶到一起,更添了黑暗和異化的阻力,使得身陷其中的人更加危在頃刻。
這下望之空中已沒有珠光寶氣發出的明銳照耀,那顆凌空而出的法珠,必是由來不知廬山真面目有如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幽冥救主給收回了,之前他見幽冥別境岌岌可危,便祭出珠光寶氣,給神光予戰鬥的能量,破除囂張的魔靈惡勢,目的達成,便收光於黑暗。
壓抑的幽冥空氣也掩去了剛才熔漿灼出的空洞,項生看見自身也恢復原來的樣子,先前凝聚身形的光氣已盡然驅出與魔王一鬥,這下連他自己都覺得精疲力竭,可是戰鬥卻仍未停止,容不得他對所遇感慨揣測,原以為取得光芒法氣可平息一切險惡,不料仍丟下個爛攤子,讓他拚命挽救,這情急下只顧飛身下去救他的夥伴。
環旋飛暴的魔法氣勢這時也漸顯弱下,當中殘餘的鬼魂已被撕扯旋轉得死去活來,只等著被衛城的人一一消滅,好得以解脫這沒有盡頭的靈魂折磨。
竟不知隨後降下的黑氣,使陰魂受染上其間,竟又變得靈異惡戾,邪氣暴增,都逆過來要取陰司凡魂異人的命,只恨這幫人讓他們脫不去無間慘境。
臨陣結勢同驅逆亂惡勢的人經過這連番戰鬥,這時不死的都已傷痕纍纍,神虛力弱,奈何奪命之象又逼在眼前,都不由得奮力抵抗,又與厲鬼斗纏在一起,顯得傷勢嚴重惡化的七孔塔仍不捨義勇當前,勉行低空,竭力吸納異氣收入塔身,清除惡障,可是自身已是黑氣繚繞溢出,法體扭曲虛弱。
兩個凡人經過這連番折騰,眼見是半條命不剩,都不知道還有沒命活著出去,週遭陰魂異厲惡戾地索纏,勢要傷害他們僅剩的精神元氣,若不是得異人患難見真情的拚力相救,許是等不及項生的解困,靈魂又一次要面臨審判。
即使是背負能量裝備身裹高明技術防禦戰甲的異人,經過這重重怪力異象的糾纏傷害,無論武裝力量和體能都幾近消耗喪失,若不能及時解脫,也必遭厲鬼纏死。
再次介入鬼魂的戰鬥,神光也發現自己力不從心,不能力擋一面,曉是之前與黑暗魔王一戰,為催生光氣力量,已然使出過多的精元神蘊,這時運蓄不力,一招之下竟不能致鬼魂於滅亡,也只能拚力抵擋,護著昏弱的凡魂且戰且避。
阿鼻城主仍不屈不撓地揮打驅魂鞭化鬼魂之異氣,妄圖肅清這逆惡,卻只能起到助戰地獄陰司的作用。
處境膠著,逆勢不止,鬼魂竭斯底裡,衛道者卻後繼乏力,這個受酷刑詛咒的不息幻城,黑暗中不見光芒映來。
這存亡的關頭,卻是七孔塔拼出了元神的所有力量,將法氣催逼至極盛的一刻,旋捲起異魂惡鬼吸入塔體,頓時間見塔座下孔口攝下精芒掃及魂靈,容不得掙脫地被扯索而入,亦容不掙脫地被禁錮體內。
發現七孔塔捨命激化出這超能的力量,眾人都意料不到,吃驚不小,這個本是惡妖之靈受浮屠困扼而煉出力量的千年異體,本是那麼邪惡,自狂的本性,卻在這危難之際仍不惜出位一搏,怎不教人詫異。
被索入塔身的鬼魂衝撞著法體,企圖撞破這層禁制,以致塔身在外面看著被衝撞得扭曲變形,不時有呼嚎的頭顱從各處塔孔鑽出,勢要與七孔塔拚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
望著這樣捨命取義的一幕,吳年生緩緩舉手過頭,向七孔塔敬禮。
阿鼻城主脫下他頭上的牛角帽捧在手上。
1303舉起手頭的槍械向空中打出最後數支暗光。
自知已是命懸一線,七孔塔驅出靈元最後一個意念,向空中騰起升去,這時它所有力量都化在了裹緊體內的掙扎,甚至塔體的重力都化在緊裹形態間,已然輕忽地飄向空中,向黑暗中劃去,顯然死物一般。
惡逆失勢,行動再不受困阻,項生將他的夥伴集合起來,發現好像少了誰,可又覺得不怎麼上心,好一下才想起問道:「黃大將軍呢?」
吳,江兩個只顧得聳了聳肩,梁蓉忽然記起了什麼,驚道:「他沒準被魔靈劫走了呢。」
「那我們也走吧,到另一個地下世界去。」項生說著,向阿鼻城主看去。「告訴我,出路在那裡。」
城主伸手指向魔王的法力在那兒出現的方向,那裡仍見一洞空間異於四周,只是顯得那樣清靜,深遠,對項生道:「魔靈來的路徑必有出處,致於會否通到其老巢,那要看你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