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瑞被賈婉麗這麼一說,臉上也覺得立時發燙,多虧了酒喝得多臉本來就是紅的,不然還真的以為他是不懷好意呢。
賈婉麗的一句「你心虛呀」,倒勾起了劉海瑞的興趣,他笑嘻嘻的衝著賈婉麗說道:「心虛,哼,你信不信我來真的?」說完,『哈哈』笑了起來。
賈婉麗也從鼻孔中狠狠的『哼』了一聲,然後面色含笑的說道:「你敢!」
「咦……」劉海瑞像是被激起了鬥志,他坐起身子來,看著站在一旁的賈婉麗說道:「我有什麼不敢的,你真以為我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小鳥呀?」
「嗯,我看你就是個小小小的小鳥,而且是個菜鳥!」賈婉麗說完『咯咯』的笑了起來。
劉海瑞嗖的一下子站起身來,他已經被賈婉麗的話激起了雄性的力量,面對賈婉麗他佯裝著怒睜雙目問道:「你再說一句不信試試?」
賈婉麗連猶豫也沒猶豫,脫口就說道:「我不信!」
「哇呀呀呀……」劉海瑞虛張聲勢的喊叫著,雙手舉起,做出了要向賈婉麗動手的舉動。
賈婉麗抬眼看了一下劉海瑞舉在半空中的雙手,抿嘴笑了一下,說道:「呵呵,省省吧,別解酒撒風啦!」
男人在女人面前,面子是第一重要的要素,劉海瑞哪裡能被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他直接領導的下屬女人給問住了,他一咬牙,一跺腳,一閉眼,便真的將雙手向下一落,不偏不離的真好抓在了賈婉麗的那一對挺拔的豐滿上,一時間就聽到『啊!』的一聲驚叫,劉海瑞又飛快的鬆開了雙手,說句心裡話,說句心裡話,這是他第一次摸女人摸得這麼沒感覺,相反倒是有一種犯罪心理在猛烈的撞擊著他的胸膛,這或許是太久沒有見賈婉麗的緣故了吧。
兩人各自向後退了一小步,四隻眼睛直勾勾的相視著,誰也沒有再說話,就這樣一動不動的雙雙愣在了當場。
僵持之下,尷尬非凡,還是劉海瑞勉強開口說道:「我,我……這可不怨我啊,是你逼我啊!」
「啊,阿呸!」賈婉麗狠狠的『呸』了一口,紅著臉,微怒著說道:「你,你還真……真摸呀!」
「其實,其實我什麼也沒摸呀,而且,而且,什麼也沒感覺到啊!」劉海瑞倒是實話實說,但在賈婉麗聽來倒更像是狡辯。
「算了!我不跟一個喝多了的人一般見識了。」賈婉麗瞥了劉海瑞一眼,溫怒的說道。
劉海瑞見賈婉麗並沒有過於激烈的反應,便嬉笑著說道:「還有酒沒有?」
「幹什麼?還沒喝夠呀!」賈婉麗不解的問道。
「是呀,我還想再多喝一點,那樣……那樣就能摸得更有感覺了……哈哈……」劉海瑞壞笑著往後閃了閃身子。
賈婉麗這才意識到劉海瑞是在有意凱自己的油,立即揮舞著一雙粉款,想劉海瑞追去,嘴裡還不住的說道:「我叫你壞!我叫你壞!」
就在兩個人嬉鬧著逐漸進入最佳狀態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兩人先是一愣,各自收斂起挑逗的神情,然後劉海瑞衝著門口喊道:「請進!」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韓瑞端著切好的西瓜一臉微笑的走了進來,一進門便說道:「劉副處長,主任讓我給你送西瓜解解酒,說你在這裡休息著。」
還沒等劉海瑞說道,一旁的賈婉麗就說道:「那就謝謝了,放在辦公桌上吧!」
由於賈婉麗是何麗萍的親表妹,韓瑞也不敢得罪,就聽話的將西瓜放在了辦公桌上,然後轉身就要離去,賈婉麗叫住了她問道:「今天我的文件都複印了嗎?」
「你就放心吧,早都幫你複印好了,已經送到了辦公室。」韓瑞笑呵呵的回答道。
劉海瑞看著兩個人的對話,心裡很是納悶,原本水火不容的兩個女人,這會怎麼就像是一對好姐妹一樣,而且,最難得的是,韓瑞居然顯得很聽賈婉麗的話,那種溫馴的表情不言而喻。
「那好,你去吧,別忘了明天組織開滻灞開發區新規劃方案討論會的事情。」賈婉麗吩咐道。
「嗯,那我先走了,你們好好談談。」韓瑞一副羨慕的表情。
劉海瑞趕緊插話說道:「哦,韓瑞,替我謝謝主任的關心啊。」
「知道了。」說著話,韓瑞已經走向了門外。
劉海瑞瞇著眼睛,看著家萬里,那種帶著驚訝,帶著敬佩的表情令賈婉麗覺得有點尷尬,她看了一眼劉海瑞,笑嘻嘻的問道:「你是不是想知道韓瑞為什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溫順了呀?」
「是呀,你用什麼把式把她給降伏了啊?」劉海瑞笑嘿嘿的問道。
「因為你走了之後,滻灞開發區的規劃工作主要有我負責,主任說……」正當劉海瑞想洗耳恭聽賈婉麗是怎樣制服這個充滿心機的女人時,辦公桌上的電話鈴卻響了起來,劉海瑞懶洋洋的拿起了聽筒:「喂!」了一聲。
「是,是劉海瑞,劉……劉副處長嗎?」電話那頭傳來了中年男子的聲音。
劉海瑞立即聽出來是綜合辦王主任的聲音,但也馬上意識到一定是有什麼急事兒或者是大事兒發生了,這可是王主任第一次稱呼自己『劉副處長』啊,肯定是有什麼事要自己幫忙了。想到這兒,劉海瑞隨聲問道:「王主任,您別這麼客氣,還是叫我小劉吧,您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快,快,快點,你快點到辦公室來吧,這裡,這裡都亂套了!」聽得出,王主任那邊很急的樣子。
劉海瑞趕緊問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你快點來吧,來了就知道了,鄭主任已經招架不住了!」王主任說完,也不等劉海瑞回答就掛斷了電話。
劉海瑞把電話往桌上一撂,站起身來,就往外走,賈婉麗看著他那慌慌張張的樣子,在身後問道:「發生什麼大事了,瞧把你記得這個樣子。」
劉海瑞知道自己情急之下,對賈婉麗有些怠慢了,於是,回過頭來衝著她笑了笑說道:「主任那邊有點急事,要我馬上過去,嘿嘿,謝謝你的關照,回頭我一定請你。」頭也不回的就奔出了辦公室,朝樓上而去。
劉海瑞真沒有想到,樓上會有這麼多的人,足足有二十來個人,各個都帶安全帽,穿著迷彩服,而且一個人她也不認識,當他往裡面走的時候,那些人還都向他投來了怒視的目光,他心裡有些奇怪,這些人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要站在這裡。
帶著這些疑惑,劉海瑞第一時間奔向了鄭禿驢的辦公室,剛才在電話裡聽說鄭禿驢已經招架不住了,所以,他要第一時間看看鄭禿驢怎麼樣了。
這是劉海瑞第一次進鄭禿驢辦公室沒有敲門,推門進去以後,還沒等他進到屋裡,就看見了屋子裡面坐著、站有四五個人,打扮和外面那些人一樣,不過有兩個人手裡拉著一道短橫幅,上書『還我血汗錢!』,這幾個人個個怒目圓睜,像是要把鄭禿驢吃了一樣,而鄭禿驢這個時候已經是狼狽至極,一個勁兒的在那給幾位陪著不是,連點頭帶哈藥的,這也是劉海瑞第一次看見鄭禿驢如此的狼狽相……
奶奶的,今天到底是個什麼日子,怎麼會有這麼多的第一次呢,從第一次摸賈婉麗的胸沒有感覺開始,就接從而至的有了沒完沒了的第一次,這些第一次令劉海瑞有些意想不到。
「哦,小劉,你來的正好,快,快你接待一下這些工人。」鄭禿驢看到劉海瑞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樣,立即將劉海瑞隆重推出,就見著他又向在場的那幾個穿著迷彩服顯得蓬頭垢面的人說道:「幾位,這就是我們建委專門負責滻灞開發區規劃購買年工作的劉副處長,滻灞開發區所有的規劃工作都是由他負責的,現在就由他來接待你們好不好?」
劉海瑞第一時間被鄭禿驢給說蒙了,他愣愣的站在了當場,傻傻的笑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那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說道:「好,既然他是主要負責人,那我們就找他要個說法!」
「什……什麼說法?」劉海瑞迷茫的問道。
「別裝傻了,都快餓死人了,你還在這裡裝大傻啊!」那個人又是不陰不陽的狠狠說道。
「餓死人了?什麼……」劉海瑞還想再問個清楚,鄭禿驢馬上攔住他的話說道:「好了,劉副處長,你先別問他們了,你跟我過來一下,我跟你有話說。」說完,衝著那幾個人微微的點了點頭,笑呵呵的推著劉海瑞的肩膀,進到了辦公室的內間……
「鄭主任,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還沒等鄭禿驢把門關好,劉海瑞就亟不可待的問道。
「你小聲點好不好,跟你說吧,這些人是來討工資的民工,他們是來找麻煩的。」鄭禿驢說到這兒,下意識的看了看門口的方向。
「找麻煩?」劉海瑞更是不明就裡了。
「哎,換句話說,就是咱們建委作為投資方,在滻灞開發區之前不是有一個人行天橋工程嗎,現在工程收尾了,老闆捲了錢跑了,所以,給民工們造成了一點點傷害,其實不至於有這麼嚴重,你看看,這些人哪是那種講理的人啊,竟然來了這麼多的人,而且還是不依不饒,沒完沒了的。」鄭禿驢一口氣把事情的大致經過講了一遍,然後看著劉海瑞說道:「小劉啊,我最器重你的辦事能力,而且你又去北京學習了這麼長時間,現在也該是考驗一下你的學習成績的時候了,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處理,相信你一定能處理的恰到好處。」
劉海瑞差點當場就哭起來,他知道這又是鄭禿驢將他推到了槍口上啊,看來這個老傢伙還真是想著要收拾他啊,可是,這個時候他又能怎麼辦?正是應了那句話: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劉海瑞沒有選擇……
鄭禿驢看到劉海瑞有些猶豫,便鼓勵加威脅的說道:「小劉,這可是你表現的最佳時機了,王主任已經被嚇得躲起來了,你要是能把這件事情給平息了,那別說副處長了,以後的正處長位置也非你莫屬了,但要是你也跟王主任一樣,臨陣逃脫,後果你自己可以想像得到的!」
劉海瑞看著自己像是沒有選擇的餘地了,心裡想道:不就是一次簡單的欠薪事件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啊!只不過就是協商的事情罷了!想到這兒,劉海瑞衝著鄭禿驢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鄭主任我可以試試,但必須有兩個條件……」
「什麼條件,你說?」鄭禿驢用疑惑的眼神看了劉海瑞一眼,趕緊問道。
「首先,您必須要支持我……」劉海瑞還沒說第二個,鄭禿驢就搶著說道:「這個沒問題,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的。」
劉海瑞看了看鄭禿驢那『誠懇』的態度,覺得他的態度是堅決的,沒有一點耍滑的意思,於是便接著說道:「其次就是……就是我是第一次接觸這種事情,所以難免會有不周到的地方,所以,得允許我有閃失,但有了閃失之後,我會盡力彌補的。」
「這也是正常的,你不用太擔心,儘管放手去幹!」鄭禿驢簡直就是一路支持。
「好,再有就是錢的問題……」劉海瑞說到這兒,停了一下,看了看鄭禿驢的眼睛,見他僅僅的盯著自己,便帶著難為情的表情說道:「鄭主任,您也知道,這種事情,沒有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鄭禿驢少許的猶豫了一下,便開口說道:「這個我當然是知道的,錢不是問題,只要對方不是獅子大開口,按照他們和老闆談的工資標準來,咱們建委會考慮的,畢竟監管不到位是我們的責任嘛。」鄭禿驢故意顯得很是通情達理,這種痛快的表現,讓劉海瑞感到有些意外,但畢竟是時間緊迫,容不得他去多想,於是,他衝著鄭禿驢堅定地說道:「那好,我會全力以赴的……」
「好,我就喜歡你們年輕人這種闖勁兒,遇到什麼事情都是有一種勇往直前的勇氣……」鄭禿驢拍了拍劉海瑞的肩膀,又語重心長的說道:「不過我還是要祝福你一件事情,對方是來者不善,他們主要是來鬧事的,你一定要在原則問題上不能有意識的退讓,知道不?」
「原則問題?」劉海瑞猶豫的問道:「不就是錢的問題嗎?」
「不是就這麼簡單的,你要有自己的分析能力,切記不能只聽這些民工的,懂了嗎?」鄭禿驢總像是欲言又止的樣子。
劉海瑞覺得鄭禿驢可能是經過這種事情多了,有點害怕了,有些過於神經質了,於是便笑了笑說道:「只要您能保證不反悔前面那三個條件,我就有把握。」
這個時候,外面辦公室中的人已經有些等的不耐煩了,開始大聲的喧嘩了起來,其中一個更是帶頭喊起了:「還我血汗錢!」
鄭禿驢再也來不及囑咐什麼了,於是就對劉海瑞說道:「記住,隨時保持跟我的聯繫,有什麼事情都要及時向我匯報。」說完,再次拍了拍劉海瑞的肩膀,示意他先出去。
劉海瑞硬著頭皮,挺了挺胸脯,推開內屋的門,牙關一咬,一步跨出了內屋的門口。
「在裡面嘀咕什麼呢?」
「別想耍點小聰明就能應付過去!」
「就是!」
「我們只想拿回我們的勞動報酬,那是我們的血汗錢!」
劉海瑞剛一出門就被劈頭蓋地的質問聲壓的喘不過氣來了。
這種質問聲還在繼續,劉海瑞已經聽不見他們在說森麼了,只好站在內屋外的門口,聽著這些人的指責。
「主任解決不了躲了,弄一個愣頭小子來應付咱們,我看咱們還是找主任吧,這小子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不知道哪位提了個這樣的建議,一下子場面出現了難以控制的局面,幾個人拉開架勢就要往裡屋衝去!
劉海瑞一看要出亂子,只要這幫人一衝進裡面,自己的飯碗可就算徹底被端掉了,心裡一急,雙手一伸,大聲說道:「幹什麼,幹什麼?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單位有單位的規定,我是滻灞開發區的負責人,這種事情沒有我,誰說了也不算!」
別說,劉海瑞這一招還真的起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一時間整個辦公室內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在喧鬧,劉海瑞鬆了一口氣,剛想開口說話,卻被其中一個高歌的男子搶先答道:「好,既然你非要趟這檔子渾水,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老子就讓你橫著出去!」
劉海瑞看了一眼那個說話的高個子男子,真他媽想一甩手,告訴他『去你奶奶的,你愛咋地咋地,老子還就不信了!』可畢竟他是想解決問題的,這可不比在街頭打仗,頂不濟打完以後一跑了之,可現在是在單位,自己還肩負著鄭禿驢的重托,要是把事情搞得一發不可收拾了,那毀掉的不是他,而是自己,這個帳算明白了以後,劉海瑞便心平氣和的笑了笑衝著那個高個男人說道:「請問這位大哥,加入你要是把我撂倒在這裡,就能解決了你們的實際問題嗎?那我倒願意讓你把我放倒算了,那倒是簡單了……」看了看高個男子被自己的這句話問的有些發愣,劉海瑞緊接著說道:「老哥,事情不是鬧就能解決的,真要是想解決問題,那就應該有一個解決問題的誠意,對不對?」
「放你……」高個男人開口就要爆粗口,可看見劉海瑞的眼神正緊緊地盯著自己,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將已經到了嘴邊上的後半句「放你……娘個狗屁」的四個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立即改口說道:「是你們**的沒誠意,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呢?奶奶的!」
劉海瑞看著這個高個男人的表現,心裡倒是有了底數,這就是個愣頭青,充其量是個有勇無謀的猛漢,沒有什麼心機,這樣的人倒是不難對付。
還沒等劉海瑞有更多的思考機會,就聽見高個身後的一個中年少婦模樣的女人開口說話了,就見她上前一步,用手將那個高個男子往旁邊一撥,聲調平和的說道:「這位劉副處長說的很好,你需要我們怎麼樣才算有誠意解決問題?」
劉海瑞一看到這個中年少婦的模樣,就立即感覺到這是一個厲害的主,不但長得不錯,而且還帶著一種令男人看上去就想上的那種感覺,劉海瑞不知道自己怎麼在這個時候會對她有這種想法,但事實如此,他就只是這麼想的。想到這兒,劉海瑞更加小心的對少婦說道:「解決問題不在人多是不是?」
「有道理,這個不難做到。」中年少婦很爽快的說道。
「那是不是你們能夠先讓外面的那些人回去,你們這裡也不用留這麼多的人,有兩個人就足夠了,我們是談事情,解決問題,不是打架是不是?」劉海瑞開始開出了『藥方』。
「是呀,這位劉副處長倒是說得有道理,不過你能做得了主嗎?」中年少婦用疑惑的眼神看著劉海瑞,接著說道:「要是你也是為了應付我們的話,那我看你還是先收回你剛才的話為好,否則,麻煩上身不再好推卸的。其實,原本我們並不想這樣做,就是因為你們主任總是推三阻四的不給我們解決實際問題,我們只是想要回我們的血汗錢,才鬧的像今天這個結果,我希望你不是!」
劉海瑞的眼力果然不錯,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少婦不簡單,現在足以證明,她絕對是這件上門討薪事件的主使人,也就是這件事的策劃人,話說的不單客氣,而且刁鑽刻薄,讓人聽到了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但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劉海瑞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衝了,別的先不用考慮的太多,先把眼前這個局面解決掉再說吧,想到這兒,劉海瑞笑了笑說道:「你放心,既然我說過了管這件事情就會一管到底,絕不會半途而廢,有什麼事情我負全責。」大話是說了出去,劉海瑞後背卻冒出了冷汗。
「好,君子一眼駟馬難追,你說到做到,我也不能蠻不講理。」說完,少婦就衝著那個高個男子示意一下,就見那個高個男人立即轉身處了鄭禿驢的辦公室門,估計是去讓外面的人先回去了。
劉海瑞的第一次接觸就去了非凡的進展,至少圍在走廊裡那些頭戴安全帽身穿迷彩服的民工們已經不見了,辦公樓又可以恢復正常的辦公秩序了,鄭禿驢也獲得了自由,這個不能不讓鄭禿驢還真是對劉海瑞這個小子高看一眼。
為了能讓自己有個退身步,劉海瑞沒有讓留下來的三個民工去自己的辦公室談問題,而是要求鄭禿驢開了四樓的會客室,單獨接待了三個民工,這也是劉海瑞以防萬一的一種小智謀。
四個人剛一坐定在四樓的會客廳裡,少婦就開門見山的問道:「劉副處長,現在國家對民工工資發放問題很重視,如果我們的工資一拖再拖,等我們一鬧到政府去,後果有多嚴重,你知道!鄭主任說工程款包括民工工資一併給我們老闆結算了,但是我們沒拿到一分錢,只能找你們建委要!」
劉海瑞臉色一變,連忙問道:「你說什麼?你可不能亂來!」劉海瑞心裡清楚,如果一旦讓這些人鬧到政府去,省建委作為甲方單位,被政府追究,這不是一般的問題了,而且建委已經結了工程款,總不能出兩次錢吧?劉海瑞有點暈了……
劉海瑞之所有些發蒙,倒不是因為鄭禿驢對他說的有所保留,因為他在鄭禿驢跟他說這件事兒的時候,就已經心裡給他的話打了折扣,他知道,鄭禿驢一定是不會將事情原原本的告訴他的,多多少少的會有少許保留,但是他沒有想到的事,這個保留是將問題的性質給保留變味了,要是真的像是中年少婦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情可真是非同小可啊!
劉海瑞的沉默讓中年少婦感到心裡很不踏實,她長歎一聲,悠悠的說道:「怎麼,主任沒將事情告訴你嗎?」
劉海瑞被中年少婦這麼一問,立即反應過來跟著說道:「哦,不,不是,主任跟我講了幾種可能性,這件事對建委來說是件非常嚴重的事情,所以必須要有十足的把握和證據,才能對這件事進行處理的。」
「劉副處長,你別所問非所答好不好,我們是找你解決我們民工工資問題,至於你們建委的責任問題,是你們建委內部的事情,別跟我這閒扯淡,趕緊說說我們的問題怎麼解決吧!」中年少婦果然了得,劉海瑞本來就是想用緩兵之計,先把他們穩住,然後給自己留下時間,找主任把這件事情文革清楚,可顯然現在是不可能了。
「這位大姐,哦,請允許我這麼稱呼你,因為我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劉海瑞猶豫了一下,剛想接著說道,中年少婦便攔住他的話說道:「我姓李單名一個芳。」
劉海瑞一聽,趕緊改口稱呼道:「哦,原來是李芳大姐,我想你也別太心急了,這件事情畢竟不像你和我想像的那麼簡單,建委方面要是不調查出個因果來,絕對不會可能隨便的做出任何結論的,這一點可以說是原則問題,你隨便來兩個人一鬧,就要給你們錢,那怎麼可能,所以,你也不用逼我,否則,我也只能是愛莫能助了。」劉海瑞的意思很明確,他就是想變相的告訴李芳,要是再逼他,他就不管了,你愛咋辦咋辦!
果然,劉海瑞的微微強硬確實有些作用,就見李芳口氣稍微緩和了一些說道:「當然,這個我們能理解,但也不能就像你說的那樣,拖著不管呀!我們這些人外出打工,整兩個錢不容易,還要回家養老小!根本拖不起啊!」
「芳姐,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你們了,我就一定會負責到底,但是你也必須要給我點時間,讓我對事情的緣由有了最起碼的瞭解,然後,咱們再坐下來把事情圓滿的解決了是不是?」劉海瑞開始把話往回拉了。
「那你說吧,需要多長時間?」李芳的話跟得很緊,不容劉海瑞有半點的思考空間。
劉海瑞見有機可乘,便不假思索的說道:「怎麼也要一周的時間吧。」
「一周?」李芳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受到了驚嚇一樣,抬手指著劉海瑞說道:「看來你是想玩我們是不是?現在工程結束了,我們住在這裡要吃要喝,什麼都要錢,我們耗不起!」
劉海瑞沒想到這個女人說翻臉就翻臉,倒是被她的舉動嚇了一跳,但趕緊彌補著說道:「那總得要三天時間吧,這是底線了。」
李芳看了坐在自己身邊的兩個男子,交換了一下眼色,便衝著劉海瑞說道:「好,我們就再相信你一次,三天後,要不再拿不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就別怪我們這些沒多少文化的民工不客氣,到時候有你好過的!」
劉海瑞再也沒說什麼,他也不敢再說什麼了,畢竟自己對這件事情瞭解的太膚淺,要是當時就知道事情有這麼嚴重,打死也不能接手呀!他現在的想法就是先將這個李芳打發走了,然後去找鄭主任,講明情況,絕不能再插手此事,畢竟這個工程在自己當上副處長的時候已經快完工了,前面的事情是藍處長負責的,跟自己毫無關係的啊。
總算送走了一位奶奶級人物和兩個窮凶極惡的大男人,劉海瑞趕緊敲響了鄭禿驢的辦公室門,跟他想像的一樣,鄭禿驢果然沒在,就在他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想給鄭禿驢打一個電話的時候,綜合辦秘書組的一名小秘書敲門進來了,她手裡拿著一沓表格,來到劉海瑞跟前客氣的說道:「劉副處長,這是藍處長的評審資格材料,鄭主任說上次這件事是由你負責的,你一直外出培訓沒在,我覺得應該跟你打聲招呼。」
劉海瑞眼都直了,他心裡幾乎是在聽到了小秘書的話後扭曲了,心裡大罵著想到:你個龜孫子的鄭禿驢,老子在前面給你衝鋒陷陣,你卻在後面打老子悶棍,看來是拿老子不當回事呀!還真想找茬呀!單位職工的評審工作早都結束了,現在才突然把藍處長的材料報上來,這不是挑撥離間嗎!
想到這兒,他急切的問小秘書道:「什麼原因?」
「就是因為這次民工鬧事的問題吧,這已經是他們來鬧第三次了!」小秘書很乾脆的回答道。
「什麼?」劉海瑞腦袋『嗡』的一下大了,這不是老傢伙想整藍處長,拿自己當刀使嗎……
二話沒說,劉海瑞也顧不上找鄭禿驢了,風一般的闖出了辦公室,向著樓上藍處長的辦公室而去。他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藍處長,徹底的將情況搞清楚,如果這件事情真的跟她有著直接的關係,那自己就是不想管也不成了。
一口氣跑到了藍處長的辦公室,連門也沒顧得上敲一下,劉海瑞直接推門就進到了裡面,手扶著門框往裡面一看,屋裡卻沒有藍處長的影子,於是劉海瑞就來到隔壁,推開門,衝著夏劍問道:「藍處長呢?」
「你也找藍處長呀,她已經被叫去四樓會議室裡了。」夏劍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劉海瑞向他點頭示意了一下,便轉身跑上樓去,來到四樓會議室辦公室門口,劉海瑞照樣門也不敲一下,直接就向裡面闖,可這下他卻是著著實實的吃了個閉門羹,由於劉海瑞根本沒有意識到會議室會是從裡面關著門的,所以慣性之下,他整個人便撞在了門上,只聽見『光!』的一聲,劉海瑞當時就覺得漫天的星星在自己的眼前不斷旋轉飄移著,差點沒跌坐在地上。
稍加緩了一下,劉海瑞便舉起手來狠狠的向那扇撞得自己滿天星的門砸去,就聽見『光光光』滿樓道都聽得很清楚。
沉了片刻,會議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一張非常熟悉的面孔出現在了劉海瑞的眼前,劉海瑞幾乎是被搞傻了,他本能的伸出手來指著站在會議室門口裡面的人說道:「鄭……主任,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裡!」鄭禿驢見砸門的是劉海瑞,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劉海瑞看著鄭禿驢的那種表情,心裡像是明白了點什麼,也不管鄭禿驢高不高興,便將頭一低,側身就闖了進去,就在他向裡面愣闖的瞬間,鄭禿驢一愣神,立即叫喊著說道:「小劉,你搞什麼……」可是顯然他的阻攔已經晚了,劉海瑞這個時候已經站在了會議室內。
眼前的情景讓劉海瑞有點無法接受,藍眉正在慌亂的梳理著頭髮,衣服很狼狽的樣子,劉海瑞的腦海裡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一副***的情景,而這幅***的主人公就是鄭禿驢和藍眉……
劉海瑞要爆了,他不知道自己因為什麼,鄭禿驢剛想斥責他兩句,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劉海瑞轉身衝著鄭禿驢大聲的嚷嚷道:「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這裡……在這裡辦那事兒,火燒眉毛了知不知道!」
鄭禿驢本想斥責劉海瑞的話已經到了嘴邊,被劉海瑞這麼一嚷嚷便硬生生的噎了回去,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多大的事情,畢竟民工那邊還沒有最後搞定,怎麼曾經堅忍不拔的藍處長竟然會和老傢伙在會議室裡偷情?劉海瑞對藍眉的好感一下子降到了冰點,突然覺得她原來也是個千人騎的浪貨!心裡打著小鼓,狠狠的斜睨了一眼慌亂不已的藍眉,鄭禿驢開口問道:「小劉,那些民工又來鬧事了?」
「比這嚴重的多。」劉海瑞簡單的回了鄭禿驢一句,斜著眼狠狠的瞪了藍眉一眼,然後,又對鄭禿驢說道:「趕緊回去商量個辦法吧,不然就不是十幾個人來鬧事了,到時候興許就是幾百人了。」
劉海瑞的話雖然有些危言聳聽的感覺,但是他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要是真的不能將此事處理得當,搞不好真會越鬧越大。
鄭禿驢看著劉海瑞那焦急若渴的樣子,便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說道:「那還不快點走,還愣著幹什麼!」其實,他現在也巴不得趕緊離開會議室這個現場,畢竟三個人都有著心照不宣的意思,所以,再不走場面就更尷尬了。
在回辦公室的路上,劉海瑞就下了決心,堅定不管這件事了,原本還以為你這件事既然已經牽扯到了藍處長,那自己還是要咬著牙堅持一下的,可現在他不想堅持了,那種場面,那種做法,劉海瑞甚至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大傻逼,像是被兩個人給著著實實的『刷』了一排!
回到了鄭禿驢的辦公室,還是劉海瑞首先搶著說道:「鄭主任,這件事我管不了了,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所以,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鄭禿驢像是並沒有被劉海瑞的撂挑子給鎮住他,像是胸有成竹的說道:「小劉,你要考慮好了,即便是你不管了,這件事早晚都要有個人管,不過,我倒是覺得這麼長時間以來我對你的栽培就算白費了……」鄭禿驢的言外之意讓劉海瑞心裡很清楚,這是帶著威脅的意思。
劉海瑞自然明白話中的『培養』是什麼意思,想想也是,一個堂堂省建設委員會,這麼大的事情早早玩玩都會解決的,就算是鄭禿驢到時候因為什麼被免職了,可那對自己又有什麼好處呢?興許那個時候,自己也已經不是這個單位的一份子了,想到這兒,劉海瑞緩了口氣妥協道:「那些民工們兩天後聽回音,要是咱們不能拿出解決辦法,到時候他們一旦鬧到政府去,麻煩可就大了!」
「所以,剛才我就是去找藍處長去瞭解情況,畢竟這個行人天橋的規劃方案之前是她一手負責的,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嘛。」鄭禿驢倒是振振有詞,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
劉海瑞心裡現在傷心極了,但是他的女人很多,就算被藍眉背叛,他也很清楚,自己現在還不能和鄭禿驢這顆大樹對干,所以,保住了自己的位置就等於保住了自己的前途,可畢竟民工代表那邊三天後要討個說法,他自己還長了個心眼,故意告訴鄭禿驢是兩天的時間,這樣還能給自己留一天迴旋的時間,想到這兒,劉海瑞便問道:「到時候怎麼跟民工代表去說,看來不出錢是不行了啊。」
鄭禿驢見劉海瑞緩和了下來,知道他不會再有其他的想法了,於是便瞇著眼睛,一臉嚴肅的說道:「我給你指條明路,這件事必須要一竿子插到底,必須瞭解資金去向,只有這樣,才能洗脫我們建委的罪名。」
「可前提這件事我一直沒負責呀?您讓我怎麼去查?」劉海瑞焦急的問道。
「我可以給你提供一條線索,至於你怎麼去查才能擺平這件事,那就要看你的能耐了。」鄭禿驢右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說道。
「那您快說?」劉海瑞到底是年輕,有點沉不住氣。
「我覺得這件事,你可以去找何副主任問問,或許能有所收穫也說不定,工程款審批的問題都是交給何副主任負責的。」鄭禿驢不緊不慢的說道。
劉海瑞心裡猛地一驚,不由得暗道:難道的,會有這麼複雜呀,怎麼跟自己好的女人都跟這件事情有關呢?但轉念又一想:不對呀!鄭禿驢可是跟何麗萍的關係非同一般啊,這個老子是知道的,他自己為什麼不去問呢?
『呵呵』就在劉海瑞感到納悶的時候,鄭禿驢笑了笑說道:「你一定是在納悶怎麼我自己不親自去問一下何副主任呢?對吧?」
劉海瑞心裡真是有些佩服這老傢伙了,怎麼自己的想法他一猜就能猜出來呢?看來薑還是老的辣啊!想到這兒,劉海瑞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呀,您要是親自出馬,那不就更好辦了嗎?」
『呵呵』鄭禿驢又是沒說話,先笑了起來,他搖著頭衝著劉海瑞說道:「我是有著太多的不方便啊,畢竟她跟我的關係還不錯嘛,不然也不會動用你的……」
奶奶的,何止關係不錯,簡直就是她中有你,你有有她的直接關係了嘛,老東西,騙稅呢,不就是這些得罪人的事情,都去讓我做嘛。劉海瑞真的不願意在多想了,怕他自己再多想會承受不了了,所以,他便衝著鄭禿驢說道:「鄭主任,事不宜遲,我馬上就去找何麗萍副主任問問此事去。」
鄭禿驢點了點頭,臉色凝重的說道:「此事事關重大,你一定要東多動動腦子,記住,有什麼事兒,及時向我匯報。」說到這兒,他衝著劉海瑞擺了擺手,低沉著聲音說道:「那你就去吧,年輕人不要火力太猛,遇到什麼事兒悠著點。」
「知道了鄭主任。」劉海瑞現在最不願意聽的就是老傢伙那些說教似得話,明明自己身子不正直,還非要板著臉來教育別人。
劉海瑞一點沒耽誤時間,趕緊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從自己的辦公室出來,然後重新上樓去找何麗萍的時候,剛一走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就聽見身後有個熟悉的聲音叫著他的名字:「小劉。」
劉海瑞立即回頭一看,不是別人,正是令自己心受刀割之痛的藍眉,本來就一肚子火氣的劉海瑞,這個時候見到了藍眉哪會有好氣,只見他虎著臉說道:「找我有事嗎?」
藍眉像是知道劉海瑞一定會是這個樣子的態度,她並沒有在意,但也是同樣板著臉說道:「晚上下班後我在家裡等著你,你要是不來後果自負!」
「什……什麼意思?」劉海瑞看著已經遠去的藍眉的背影,疑惑的從嘴裡擠出了這麼幾個字……
看著遠去的藍眉,劉海瑞心裡暗自憤憤想到:奶奶的,都這樣了,你還神氣個什麼?老子就是不去,你又能怎樣?想歸想,劉海瑞還是快馬加鞭的奔向了何麗萍的辦公室。他要抓緊時間處理好何麗萍這邊的事情,晚上好去藍眉的家裡,畢竟他的心裡又太多的放不下去!
到了何麗萍辦公室門口,劉海瑞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敲響了何麗萍的辦公室門。
「請進!」一聲甘甜的請進,喚起了劉海瑞無數的甜蜜,他推門進到了辦公室內。
「呵呵,你來了,快請坐吧,茶已經給你沏好了。「何麗萍一邊笑盈盈的跟劉海瑞打著招呼,一邊站起身來將劉海瑞引到了沙發的位置。
「你知道我要來找你?「劉海瑞猶豫納悶,便直截了當的問道。
「是啊,鄭主任剛給我打電話說了,讓我密切配合你的工作。「何麗萍將一杯熱茶端到了劉海瑞的面前。
劉海瑞真的有些搞不明白了,鄭禿驢口口聲聲說:「礙於跟何麗萍的關係,不好出頭露面……」可自己人還沒到,他就先一步打了電話過來,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呢?想到這兒,劉海瑞不由得加緊了小心,雖然何麗萍跟自己也有了肌膚之親,但畢竟跟鄭禿驢有著不可分割的各種纏繞,而且人家兩人畢竟也是先於自己,興許真的是那種很如膠似漆的感覺。
有了這種心理作怪,劉海瑞在說起話來顯得客氣了許多,他衝著何麗萍點了點頭說道:「何副主任,想必今天單位發生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今天我來找你,就是想麻煩你幫著查一下這個專項建設資金的流向。」
「咯咯咯……」何麗萍還是那麼開朗和**不拘的性格,她見劉海瑞那種有板有眼的樣子,覺得好笑,於是就用手使勁的捅了一下劉海瑞的腰,含笑說道:「還,還何副主任呢?真佩服你了,咱們這種關係,你也叫得出口!」
「呵呵」劉海瑞被何麗萍說的有些尷尬,他笑了笑,便又認真的說道:「畢竟這兒是單位嘛,跟在外面不一樣的,在單位我們就只談工作,個人的事情是八小時以外的樂趣嘛。」
「喲,還真沒看出來,我們的劉副處長這去北京學習了一趟,戀舊情都忘了……」說到這裡,何麗萍故意停下來,看了看劉海瑞的臉色,見他除了有些拘謹以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反感,便接著說道:「難道你第一次在倉庫裡面做的那些事兒,也算是八小時以外?」
「這……」劉海瑞被何麗萍問的臉色一紅,難為情的說道:「那,那是特殊情況,誰,誰讓你長得這麼漂亮呢!」劉海瑞對於女人還是比較瞭解的,他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就直接把責任推到了何麗萍身上,因為她長得漂亮,所以自己失控。這個理由他想何麗萍肯定是能接受的。
「咯咯咯……」何麗萍總是那樣的樂觀,她的銀鈴般的笑聲幾乎成了她的身份代表,不管走到哪裡,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就會有這種動聽的小聲出現。隨著笑聲,何麗萍朝著劉海瑞身邊挪了挪身子,說道:「行啦,收起你那套官不大架子不小的架勢吧,這個我見得太多了,已經厭倦了,還是回復你本來的樣子更好些,那樣我也能更加放鬆,就能更好的配合你的工作,你說是不是?」
劉海瑞覺得自己這不是有意跟自己過意不去嗎?人家女人都沒有一點做作的感覺,自己一個大老爺們卻在這裡扭扭妮妮的,拿腔作調,難受不難受啊,想到這兒,他換了副嘴臉嬉笑著說道:「這樣最好,咱們還是工作生活兩不誤嘛。」
「那好,你現在先回去,事情是要處理,今天晚上我去接你,咱們找個地方好好的聊聊,怎麼樣?」何麗萍衝著劉海瑞擠了擠眼睛說道。
「今天晚上?」劉海瑞立即想起了藍眉的邀請,立即想到了藍眉離去時的那種眼神,於是便接著說道:「何姐,今天晚上可能不行,我已經安排事兒了。」
「怎麼,難道還有比單位這件大事更重要的事情嗎?」何麗萍不屑的問道。
何麗萍的話說的很是到位,正好戳在了劉海瑞的心窩子上,他即便是去藍眉那裡,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直接牽涉到她工作關係的緣故,當然,他不知道藍眉的那種眼神代表著什麼?所以他也想盡快弄清楚這個,可現在時間上撞車了,自己沒有**術,這可怎麼是好?
劉海瑞的沉默讓何麗萍感到莫名其妙,一般來講,男人除非是跟自己相當曖昧的女人有了約會,才能有這種在大事面前產生猶豫的感覺,不然,即便是再重要的事情,他也會先退掉答應自己這個既有名又漂亮的美女的邀請,更何況還是他最需要知道的事情呢!
想到這兒,何麗萍不知道從哪裡就竄上來了一股子醋意,小嘴一撇,臉色一沉,氣哼哼的說道:「算了,既然你有事兒,那就改天再說吧,不過改天我可就不一定有空閒了。」
「這……」劉海瑞還是猶豫了一下,便很快的說道:「好吧,我答應你,那晚上下班的時候,我在辦公實力等你。」
「好像很勉強喲!」何麗萍醋味十足的說道。
「不,不勉強,我真的是跟別人先定好,俗話說『君子一眼駟馬難追』嘛,我是不想做那種說話不算數的小人。」劉海瑞為自己開脫著說道。
「省省吧,是跟哪個漂亮小妞有約會吧!」何麗萍氣呼呼的說道。
「呵呵,何姐,看來你是有點吃醋了吧,真的沒有,是我家裡的事情。」劉海瑞遮掩著說道。
「算了,不跟你計較這些了,計較了只能是平添了自己的煩惱,就這麼說定了,晚上下班的時候見。」何麗萍本想還說些什麼,見時機並不成熟,見劉海瑞答應了自己晚上一起說這事兒,那就等到晚上再讓他明白一切吧。
劉海瑞從何麗萍辦公室裡一出來,一下到一樓,就趕緊給藍眉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接通了以後,劉海瑞婉轉著說道:「藍處長,我今晚臨時有個應酬,恐怕去不了你那裡了,要麼,要麼明天可以嗎?」
「不可以……」藍眉回答的很堅定。
劉海瑞立時為難了,他已經答應了何麗萍,現在藍眉又不答應,看來這女人多了就是麻煩啊!感歎之中,劉海瑞衝著電話說道:「可,可我已經答應那邊了……」
沒等劉海瑞把話說完,電話那端就傳來了藍眉的聲音:「你去你的,但今晚不管多晚,我也等著你!」
「哦,這……」劉海瑞更加為難了,因為他不知道今晚陪著何麗萍是否會過夜,但現在藍眉的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要是自己再推三阻四的,恐怕就太不夠男人了,於是劉海瑞不管那麼多了,他奉信『車到山前必有路『這句名言,立即衝著電話說道:「好,那我一定到,你等著我。」
剛剛搭建起來的愛的小窩似乎還在搖搖欲墜之中,劉海瑞很想有多一點的時間回到那個他用心良苦的『家『中,多用一下心思來維護一下,不管從哪個方面來分析,鄭潔肯定是有事瞞著自己,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了出軌的行為,這在劉海來講是絕對不能容忍的事情,可惜啊,沒有太多的時間,沒有更多的精力去仔細的調查,他總不能僅憑自己的想像和猜疑,去白白斷送自己一手締造起來的幸福吧!
晚上五點三十分,何麗萍來叫劉海瑞,她今天是特意自己開自己的副主任的公車,看著劉海瑞那種羨慕的眼神,他笑了笑說道:「不用羨慕我,早晚你也能坐上自己的專車。」
劉海瑞眨了眨眼睛有點不解的問道:「為什麼是坐上?而不是開上?」
「咯咯咯……」何麗萍又是沒說完話先笑了起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劉海瑞對她的笑聲抵抗能力好像是很差,每當她發出這種銀鈴般的笑聲的時候,劉海瑞總是心神蕩漾不已,就像是被灌進了蜜一樣的甘甜爽快。這時候就聽見何麗萍說道:「傻子,坐車是官,開車的充其量是個車伕,能有什麼出息。」
「呼呼,聽你這麼說,我將來肯定能做大官是不是?」劉海瑞故意逗著何麗萍問道。
「這就要看你的勤奮和運氣了,不過我看好你!」何麗萍深深地看了一眼劉海瑞,微微的又是一笑,接著又問道:「今晚想吃點什麼,我請客。」
劉海瑞也跟著笑了笑說道:「吃什麼就由你來決定吧,你喜歡的就是我喜歡的。」他看著何麗萍那種興奮的樣子,非常不忍心的又接著開口說道:「不過,不過今晚我必須要回家,我老爸最近身體不好,尤其是晚上,離不開人的。」劉海瑞一邊說著。一邊在心裡不住的祈求著一年多以前已經深埋黃土之下的父親的原諒。
何麗萍不情願的瞪了劉海瑞一眼,說道:「我也沒說今晚怎麼地呀?是你自己心虛了吧!」
劉海瑞笑著搖了搖頭,話題一轉,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去吃刷火鍋吧!」
「去你的,這麼大熱的天,吃哪門子火鍋啊!」何麗萍又是瞪了劉海瑞一眼,然後接著說道:「還是去小吃街吃點小吃吧,吃晚飯,我要帶你去個地方,所以時間比較緊迫。」看來何麗萍早已有了安排。
劉海瑞只不過是為了解除一下自己的尷尬局面所以便說的吃火鍋,既然何麗萍已經有了打算,那就聽她的唄,何樂而不為呢,於是他舉起雙手贊同著說道:「好,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就是沒說。」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吃過了晚飯以後,劉海瑞變成了跟隨著,一路上他也不知道何麗萍要帶他去什麼地方,試探性的想問一下,可何麗萍總是說一會就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還真別說,車子剛一到目的地,劉海瑞就認出來,原來何麗萍帶他來到了這座城市中僅存不多的其中的一個大舞廳,這個舞廳叫『火鳳凰大舞廳』,目前是西京市最好的一個大型跳舞的場所了。劉海瑞一看到何麗萍是帶他來這裡,心中不由的好笑,心道:竟然還帶老子來這種跳大舞的地方,土老帽!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全市滿大街的都已經是歌廳迪廳了,虧她想得出來。
何麗萍像是看出來了劉海瑞心裡有些不屑的情緒,她什麼也沒解釋,帶著劉海瑞快步走走進了『火鳳凰大舞廳』之中,一邊向裡面走著,何麗萍的眼睛一邊四處打量著,就好像是怕遇見了什麼熟人一樣的緊張兮兮的樣子。
來到了舞廳裡面,由於還沒有開場,裡面的燈光還是很亮堂的,何麗萍輕車熟路的將劉海瑞引到了一個用高靠背沙發搭建起來的那種包間一樣的隔斷中坐下來,衝著服務生說道:「給我們上點啤酒和飲料!」
等服務生走了以後,劉海瑞實在憋不住了,便開口問道:「何姐,你沒病吧?」
「你才有病呢!」何麗萍毫不示弱的回了劉海瑞一句。
劉海瑞『哈哈』的笑著問道:「沒病你來這個地方做什麼?不會是考驗一下我會不會跳舞吧?」
「你以為會有那麼簡單麼?」何麗萍不溫不火的說道。
「是呀,我覺得也不會只是來這裡跳個舞這麼簡單,畢竟你答應過我,要將事情的真相講給我聽的。」劉海瑞也意識到了何麗萍絕對不會把他帶到這兒來只是為了跳舞這麼簡單。
何麗萍看了看四周的環境,像是很滿意自己的安排,回過頭來對劉海瑞說道:「一會你看到了什麼也不要驚訝,只當是看了一場電影一樣,知道麼?」還沒等劉海瑞回答,她又補充者問道:「對了,你不會練舞都不會跳吧?」
劉海瑞不知道她的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點著頭不客氣的說道:「跳舞對我來說都是小兒科了,我現在一般只跳街舞了。」
何麗萍又是瞪了他一眼,憤憤的說道:「別光說的好聽,等會兒別光踩我的腳就行!」
「這不是說了半天還是跳舞嗎?」劉海瑞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
「跳舞怎麼啦?跳舞也能解決問題的,一看你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毛孩兒。」何麗萍又是『咯咯』的笑著說道。
劉海瑞最煩別人說自己是小毛孩兒,一時間臉面有點掛不住了,他臉色一沉,不高興的說道:「原來你這麼看不起小毛孩兒啊!」
何麗萍本想好好的拿他開開心,可當她張嘴衝著劉海瑞想要再次戲弄一下他的時候,卻看沒見他的臉色發沉,一時間也不好再往下說了,便改口說道:「好好好,別生氣了,我是逗你玩呢。」
這個時候,舞廳已經開場了,濃重的音樂和有節奏的鼓點令人精神振奮,劉海瑞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到這種場合消遣了,心裡覺得是既陌生又熟悉,一種心潮澎湃的思緒湧上心頭,見何麗萍緊跟著給自己陪著不是,心情一爽,便伸出手拉著何麗萍就想進舞池跳上一曲,可就在這個時候,何麗萍卻在他的手背上重重的拍了一下,低聲說道:「你看那邊是誰來了!」
劉海瑞先是一愣,緊接著隨著何麗萍手指的方向朝舞廳的門口望去,這一看之下不得了了,劉海瑞差點沒當場昏過去。
就見舞廳門口之處,緩緩的走進了兩個人來,由於此時舞廳已經開場了,所以,門口再進來的人很是明顯,走進來的兩個人是一男一女,劉海瑞不但認識,而且還可以說是都很熟,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劉海瑞隔壁的隔斷內,劉海如一下子連大氣都不敢喘了,他睜大著眼睛看著何麗萍,看意思是怎麼會這樣?
何麗萍俯身湊到了劉海瑞的耳邊,低聲問道:「怎麼樣?帶你來這裡有沒有白來呀?「
劉海瑞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話來,這個時候就聽見隔壁割斷內傳來了男人的說話聲:「今天你怎麼出來的這麼晚?」
「我,我現在不方便了,他,他回來了!」一個十分熟悉的女人聲音像針一樣的扎進了劉海瑞的耳膜之中。
劉海瑞終於緩過神來了,他愣愣的衝著何麗萍問道:「這,這到底是怎麼……唔……怎麼回事?」
何麗萍反應還夠敏捷,她飛快的伸出手來,捂在了劉海瑞的嘴上,搞得劉海瑞後半句嗚嗚呀呀的,就見何麗萍衝著劉海瑞擠眉弄眼的小聲說道:「你別這麼大聲好不好!」
劉海瑞強硬的撇開了何麗萍的手,喘了口氣說道:「這都是你安排的?」
何麗萍狠狠的用手點了一下劉海瑞的額頭,生氣的說道:「我安排,我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嗎?你以為我想讓誰跟誰好,誰就能聽我的呀!」看著劉海瑞那種失魂落魄的樣子,何麗萍醋意橫生的接著說道:「看來我猜得沒錯,你跟隔壁那個狐狸精一定有一腿嘍?」
劉海瑞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何麗萍面前有些失態了,他趕緊挽回著說道:「你說什麼呀,我叫她嫂子呢!」
「哼」何麗萍狠狠的瞪了劉海瑞一眼,接著說道:「少來這套,你還不是把我叫姐呢!你以為我是傻子呀,你們一起合夥來蒙我,把我當成什麼了?」
劉海瑞趕緊解釋著說道:「哪能騙你呢,你也見過趙大,她是趙大老婆啊!」
這邊劉海瑞被何麗萍質問的有些慌亂了。
那邊的兩個人也正在進行了一番心理的較量,就見男人衝著女人問道:「他回來也不用怕啊,我已經見過他了,不就是個小毛孩嘛,竟然還不自量力,跟我拼酒量,結果讓我給撂倒了!」不用問了,這個男子就是胡濤,而陪同他一起來的女人就是鄭潔,兩人相識於胡濤的工程公司從鄭潔的門市部訂購建材。
劉海瑞聽到了男人的話,簡直就要爆發了,他猛地想站起身來,卻被何麗萍死死的拽住,同時壓低聲音說道:「你別輕舉妄動,今天不是來搞清楚單位那件事的嘛,所以,凡事兒你要聽我的,才能順利的得到你想要的東西。」
劉海瑞木然的看了看何麗萍,挪了挪身子,重新坐下來,就在落座的一瞬間,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了何麗萍的手問道:「怎麼?這事兒跟他們兩也有關係?」
「那當然了,不然我帶你來這裡幹什麼?」何麗萍肯定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