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谷氏沒回答老趙。張秋然的弟弟她見過兩面。張秋生在吳痕渡心劫時罵他,看似胡鬧,可又確確實實幫人走出心劫。歐陽谷氏到現在都不知道怎樣評價張秋生。
張秋然將鐵鍋移動一下,再去洗幾個碗。如此反覆,鍋碗已經洗完,鍋巴的烘製也接近完工。這時管淑芹來了。
管淑芹一來就埋怨道:「然然,你怎麼參加這種比賽,有意思麼?」
管阿姨,我也不知道,我沒報名,不知怎麼就被列上了比賽名單。海報都出來了,不賽好像不太好。
管淑芹麻利地收拾鍋碗,不由分說地拉著張秋然就走。張秋然說:「鍋巴還沒烘好吔。」管淑芹說,沒烘好算了,帶回家烘。
協會負責人跑過來說:「管老師,比賽還沒結束,這樣就走不太好吧。」
有什麼太好不太好?飯菜都已經吃光光了,怎麼比賽還沒結束?管淑芹指著已經洗乾淨的鍋碗質問。
負責人指著另外九個選手說:「他們還沒結束呢。」這九個選手正在緊張地煎、炒、烹、炸、焞。
你的意思是一場比賽,只要其他選手沒結束,所有選手都不得退場休息?比如馬拉松,先跑完全程的不得休息,必須等最後一個跑到終點?
這個這個,負責人說:「不是這個意思。」那是什麼意思呢?負責人一時想不出好話來應對管淑芹。突然急中生智,指著鍋巴說:「張秋然的鍋巴還沒做好呢。」
鍋巴是比賽的指定項目?管淑芹指著那些電飯煲說:「電飯煲也能做鍋巴?那我今天倒要看看,電飯煲如何做鍋巴。就此寫一篇小文章,說不定還可以賣幾個稿費。」
不是不是,那個,管老師,啊,負責人搓搓手說:「鍋巴不是指定項目,但既然做了,總是要做好的。我們做事不能半途而費。」
哦,不能半途而費,這個很對。但這個鍋巴是非參賽作品,只是為了不浪費糧食隨手做的。現在我們要帶回家去做,這個不犯法吧?實在不行,你們將張秋然排第末名好了。
張秋然笑,對管阿姨做鬼臉。管淑芹在張秋然腦袋上拍了一巴掌,說:「不許笑,不許做鬼臉。」
張秋然還是笑,還是做鬼臉,不過改成對觀眾做。大家都跟著她笑,跟著她做鬼臉。不過觀眾的鬼臉是對負責人做。
管淑芹將張秋然拉走了。觀眾大都也跟著離場。特別是女生,幾乎都走光了。剩下的那些選手,他們做的菜全是雞鴨魚肉,太油膩,女生不喜歡。
麒林市二十一中今年的迎新活動由各班自己組織。而各班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在學校後面,剛剛劃撥給本校的那片幾乎無邊無際的地塊上辦篝火晚會,這兒不怕火燒。
晚上大約七點四十多分,這兒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同學們在這兒吃啊喝啊,唱啊跳啊。莫千行帶著一個人來到高二一班的篝火旁邊,悄悄地將張秋生與李秋蘭叫到一邊。
二十分鐘後,一架小型軍用飛機從麒林機場騰空起飛。有人說,李秋蘭與張秋生不是會飛嗎?姐姐遭受危險,還不趕緊飛去搭救?
其實麒林距離申洋一千多公里,飛也要將近兩個多小時。李秋蘭與張秋生都沒有孫悟空一個觔斗雲翻十萬八千里的能耐。姐姐有危險當然著急,但也不十分迫切。無恕與木村的道行、法術及武功修為都差勁之極,姐姐完全能對付。怕就怕姐姐的臨戰經驗不足,所以才要趕去看看。
九點差十分,張秋然正坐在校大禮堂裡欣賞節目。晚會是七點半開始。五個有點才藝的校花,她們的節目安排在九點以後。在校花中,張秋然的節目排在最前面。
因為要迎接新年的鐘聲,整台晚會預計要持續到凌晨一點多。晚會的組織者是用校花壓軸。從九點開始,每小時放一個。越往後壓軸的份量就越重,所以各校花都要求將自己放後面。唯有張秋然巴不得盡早表演完,所以被安排第一個上。
台上的兩個男生正在表演相聲。雖然是業餘水平,但也將觀眾逗得哈哈大笑。相聲過後是一個男女雙人舞,再過後就該張秋然上場了。
正笑得前仰後合的張秋然突然感覺汗毛一炸。這是危險信號,而且是非常危險。立即放出三股神識,三百六十度搜索。須臾,目標鎖定。
兩個老頭。一個金丹期,一個元嬰期。無論作為金丹期,還是作為元嬰期兩人都很勉強。張秋然對修真人修為的評估還不十分精確,但也差不了多少。
兩個老頭一身的煞氣,也放出神識到處搜索。張秋然用真氣問道:「你們是找我嗎?」師大三個修真人。嚴格地說,趙處長不算修真人。也有可能是找歐陽婆婆。即使他們是找歐陽婆婆,張秋然也要將他們拉到自己身邊來。
師大面積非常大,到處都有慶祝新年的活動。元恕與木村正不知上哪兒找張秋然。「聽」到張秋然的問話立即回答:「你是張秋生姐姐嗎?我們找的就是你。」說著就循著聲源定位。可是大禮堂裡人氣太旺,也太亂。他倆一時找不著張秋然坐哪個位置。
好在張秋然又說話了:「找我幹什麼?」
我們要殺了你!你別想躲!如果你躲了,或賴在裡面不出來,我們會連這些人一起殺。別以為我們不敢!
張秋然猜想,這兩人人品太差勁,弟弟最是看不慣這種人,於是就禍害了他們一下。他們打弟弟不過,於是就找我報仇。想是這樣想,張秋然卻不敢刺激他們,怕這兩人狂性發作會傷害無辜。
「兩位前輩請等一會。」張秋然弱弱地說:「我還有一個節目要表演。表演完了就讓你們殺,行嗎?說一個地方,待會我去找你們。」
不用找,我們就在後台的門那兒等你。元恕說:「我們不見不散!」他有點疑惑,這女孩怎麼一點都不怕?是藝高人膽大,不將我們放眼裡?不會的,恐怕不知道我是元嬰期,木村是金丹期。這女孩的武功修為再高,也看不出修真者的深淺。
元恕鑒定完畢,就將張秋然不怕的事丟一邊。從懷裡掏出一樣物事一扔,右手一掐法訣,一個結界便在禮堂後門口形成。
只有元嬰期以上的修真者才可以有結界。但並不是所有元嬰期修真者都有。恰恰相反只有少數元嬰期的修真者才有結界。
結界是達到一定修為的元嬰期修真者煉製出來的,一個隨身的空間。創造空間本來就是極難的事,根基道行差一點都不行。
而元嬰期煉製的結界根本就不能與仙域比,甚至連鬼域都沒法比。仙域是跟隨仙人的空間,這個與結界跟隨修真人一樣。但仙域裡是別有天地,在這片天地裡仙人可以隨心所欲,甚至可以改變物理屬性。比如輕重、長短、遠近、上下、左右等等。仙人可以在他的仙域裡建房造屋,可以種花養草,可以修煉打坐,可以做飯炒菜過日子。李秋蘭是在世之仙,她就有仙域。
而結界沒有這些功能,它就是乾巴巴的一空間。還是祭出來就是空間,沒祭出來就什麼都不是,連儲物法寶都不如。所以無恕的東西要放在另外的乾坤袋裡,結果還被張秋生搶去。
結界畢竟是自己的,用來與人打架還是非常厲害,相當於主場作戰。主人對裡面情況熟悉,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躲藏起來伺機偷襲。
別人的結界都是自己煉製,煉製成功的結界隨主人走。主人死了,結界也就消失。而無恕的結界卻是一個法寶,是他通過卑鄙手段從別人那兒謀奪來的,他沒煉製結界的能耐。
女寢十五號樓的門房裡。歐陽谷氏神情突然一凜,站起來就往外走。此時電話響了,是保衛處趙處長打來的:「前輩,莫組長來電話。有兩個修真高人要來殺張秋然。」趙處長的口氣非常緊張。
已經來了,就在大禮堂後門口。歐陽谷氏說:「兩個人,一個是金丹期,很可憐的金丹期,不足為慮。另一個我看不清修為,極可能是元嬰期,這個非常可怕。」
該張秋然上場表演了。她第一個節目是二胡獨奏《賽馬》。這是一首非常經典的二胡曲,大家都耳熟能詳就不多說了。總之這首二胡曲表現的是蒙古草原上賽馬的場景,裡面有很多的二胡技巧。
歐陽谷氏來到大禮堂後門口,卻找不見那兩人。因為是自己的結界,無恕可以看到一個金丹期的老太婆在四下尋找什麼。無恕猜到這老太婆是在找他們。如果是平時,他立馬就將這老太婆殺了。但今天不行。今天的首要任務就是要殺張秋然,他不想另生枝節。
校保衛處裡,趙處長在一遍遍地打電話。他是打給吳痕。天大的事都要將吳痕找來,這樣,如果張秋然出什麼事,他就沒了責任。
吳痕此時正在參加一個球賽。申洋理工大學計算機系的新生隊對老生隊。吳痕保持麒林市二十一中妖孽們的習慣,沒事時電話都放戒指裡。所以趙處長無論怎樣打,提示都是「你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