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然的第二個節目是笛子獨奏《揚鞭躍馬送糧忙》。這是一首產生於人民公社時期的笛子獨奏曲。人民公社撤銷了,農業稅也取消了,但這首曲子卻流傳到現在。
這首笛子獨奏曲表現的是公社社員帶著豐收的喜悅,趕著馬車前往公社送公糧的情景。這個曲子的演奏難度非常高,情緒熱烈高昂。
在觀眾報以熱烈的掌聲中,張秋然準備離場,主持人夏小雪攔住了她。
夏小雪是藝術學院大四的學生。自從三年前開始評校花以來,夏小雪連續兩屆高居榜首,為師大第一校花。今年卻意外地退居第二。這個夏小雪無所謂,她馬上就要畢業了。
但是一個大一新生被評上校花,還是第一名,夏小雪感到很好奇。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張秋然,覺得憑長相張秋然夠得上第一的稱號。但校花不僅僅是憑長相,還得具備相應的學識及才藝。
剛才張秋然表演了二胡與笛子。夏小雪覺得在民族樂器上,張秋然的造詣算很深的了,毫無疑問地達到極高的專業水平。這時她突然想試試張秋然西洋樂器的水平怎樣,比如說,鋼琴?
夏小雪的這個要求很唐突,甚至可以說是強人所難。如果張秋然不會鋼琴,那就是出她洋相了。夏小雪的話出出口也有點後悔,無怨無仇的,純粹出於好奇而出人洋相,這個太不應該了。
夏小雪在想,如果張秋然不會鋼琴或其它西洋樂器,自己怎樣來圓場。
張秋然沒說會不會西洋樂器,而是說:「該我的節目已經表演完了吔。」
這也確實,夏小雪準備放張秋然走了。可是台下卻有人喊:「張秋然,你是校花。應當滿足群眾的要求!」
夏小雪笑著說:「同學們對校花的要求是很嚴格的,我們可不能辜負了廣大同學的好意。」
哦,校花是哪個機構評選出來的啊?明天我登門道謝。張秋然又對剛才大喊的人說:「廣大同學封你做太子少保,加上書房行走,再加大內總管,再賞你一件黃馬褂好不好?」
全場師生爆發出哄堂大笑。許多人調笑那人,對對對,我們封你為大內總管,上書房行走與太子少保就算了。大內總管嘛,雖然賤了點,但待遇還是很好的。
那人著急地大喊:「誰啊,誰是廣大同學啊?竟然封我這麼大官?」
張秋然捂著嘴笑,笑得前仰後合,然後說:「那又是誰封我做校花的呢?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校花是個什麼物種。能不能享受政府津貼?能不能吃飯不要錢?能不能不繳學費、雜費、住宿費?能不能不用上課,能不能不用考試?」
笑過一陣,張秋然在鋼琴邊坐下,說:「謹以此曲祝全校老師與同學新年愉快。並且懇請從此以後別叫我校花。」
貝多芬的《升c小調鋼琴奏鳴曲》,又叫《月光曲》。有關這首名曲有著種種的傳說,小學課文上也有介紹,這裡就不班門弄斧了。
到了張秋然這種境界,彈琴就再也不按原譜,而是隨心所欲的彈奏。你只要給一個主題,甚至一個音符,她就可以給你彈奏出一個樂章。
夏小雪就是學鋼琴的。她想不到這首曲子竟然可以這樣彈。張秋然已經達到了大師級水平!這是夏小雪對張秋然的評價。
中場休息,吳痕突然想起應該給尚在麒林的同學朋友打個電話,祝他們新年愉快。電話剛剛拿出來就鈴聲大響,趙處長一直不停的在撥。
吳痕聽了不到兩句,英俊的臉上就現出凝重的表情說:「我馬上就去。」收了電話就抓起身邊的衣服,邊走邊穿。在一個無人的角落,放出汽車向師大狂飆而去。
趙處長放下電話。從保險櫃裡取出一支手槍別到腰裡,又取出一支微沖拿在手上。校保衛處是不配槍械的,這是特勤組的配置。
趙處長關上辦公室門之前,朝裡面看了看,此一去可能就再也不會回來。金丹期遇上元嬰期都必定無疑,何況他只是個開光期的人。但職責所在,他必須去,哪怕是死。
離申洋城區一百五十多公里的一個軍用機場。小型軍用飛機在跑道上滑行,還沒停穩,飛機上就跳下四個人。跳下飛機的四個人,剛剛落地就急急向不遠處的一架直升機跑去。直升機已經啟動,待四人一上機就立即起飛。
一曲終了,張秋然向台下深深鞠躬謝幕。趁觀眾還沉浸在音樂中,張秋然來到舞台後門。前面一步之遙憑空出現一個門洞,裡面無恕與木村正虎視眈眈。
張秋然對正焦急等在門口的歐陽谷氏與趙處長輕輕說了聲:「別管我!」然後一個閃身就進了門洞。歐陽谷氏急忙搶過來,門洞已消失不見。
雙方更不搭話,見面就開打。木村挺著一桿爛銀點鋼槍向張秋然刺來,無恕手中飛劍也扔向張秋然。可是劍尚未出手,無恕就感覺一股殺氣直朝咽喉奔來,急忙舉劍格擋。
張秋然跳繩的前端突然一軟,再往上一跳,啪地一聲,抽中無恕腮幫。一切都如上次李秋蘭的翻版,無恕不由自主張嘴吐出一口血。只是這次吐血與上次不同,沒有牙齒。牙齒已被李秋蘭打掉,到現在還沒配假牙。
與無恕對打的同時,張秋然左手一揚,兩顆玻璃球打中木村的左右膝蓋。木村向前倒地,抱著膝蓋打滾。
靜止,如同上次與李秋蘭打鬥時一樣的靜止。張秋然的跳繩直指無恕咽喉。無恕手握飛劍,雙臂垂立。
靜止很快被打破。木村給自己打了兩道愈傷符,膝蓋的疼痛剛剛消停便端著長槍朝張秋然衝來。他今天反正是死,死在張秋然手上比死在無恕手上好。
張秋然左手又是一揚,四顆玻璃球飛出,分別是左右膝蓋與兩手拇指。木村早有防備,見張秋然手一揚就立馬躲避。粘字訣無人可以躲避,木村再一次翻身栽倒。
無恕以為張秋然打木村會分心,立即手持飛劍向前滑步。畢竟是元嬰期,他的滑步腳都不沾地面,一步就是十幾米遠。只要再跨一步,他就可以殺了這女孩。
無恕繼續向前,突然感到情況不妙,立即換向側滑已經遲了。張秋然跳繩的前半段倒捲過來纏住了他腰部。無恕當機立斷,飛劍出手殺向張秋然。
張秋然閃身讓開飛劍,同時猛力抽動跳繩。無恕像陀螺一樣,不由自主地旋轉,也無法控制飛劍殺張秋然。
飛劍有靈性,筆直朝前飛至盡頭自動往回,還是殺向既定目標。張秋然側滑讓過飛劍。飛劍以張秋然脖子為圓心劃出一道弧線,緊貼著目標飛過。
張秋然不敢等飛劍再次回頭,一抖跳繩,頂端立即形成一個圓圈套住劍柄,收緊。
說了這麼多,其實只有零點幾秒時間。無恕被一股大力帶動而轉圈,待他努力穩住身形,飛劍已被套住。
無恕有飛劍被套住的經驗。他不願意,也不喜歡像小學生那樣跳繩。無恕一發現飛劍被套,就立即快如流矢般的後退。這兒是他的結界,他可以發揮主場優勢。無恕打算暫時隱藏,然後再伺機偷襲。
無恕的戰鬥預案是正確的。可惜有一個無法避免的漏洞,他不知道張秋然的神識有多強大。整個結界裡的情況,張秋然是一覽無餘。
無恕除了有一個漏洞,又有一項幸運。張秋然心軟,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說一句明白話,張秋然就是一東郭先生。
明知無恕藏在哪兒,張秋然也不主動攻擊。她希望無恕就這樣藏下去,直到雙方言和。
靜場,又是靜場,張秋然站著不動。無恕潛伏著不動。木村給自己又打了四道愈傷符,坐著調息,也是不動。
直升機還在空中飛行。吳痕卻已趕到師大,只輕輕喊了一句:「張秋然,你在哪兒?」立即就聽到歐陽谷氏回答:「在這兒,禮堂後門。」
吳痕循著聲音來到打鬥地點,卻只見歐陽婆婆與趙處長。歐陽谷氏焦急萬狀,卻又無可奈何。見吳痕來了,只說了一句:「結界,然然在結界裡與元嬰高人打鬥。」
吳痕頭大如斗。他不認識無恕。能帶結界的元嬰高人?這可就不是一般的元嬰期了。萬般無奈,吳痕問趙處長道:「通知李秋蘭了嗎?」這樣的元嬰高人只有李秋蘭能對付。
結界裡面,無恕突然動了,木村也立即跟著動了。無恕見張秋然沒注意他,立即祭出一個大力天丁,自己在大力天丁的掩護下向張秋然撲來。
水果刀扔向大力天丁,跳繩前端的飛劍直指無恕咽喉。無恕急急停步,楞在當場,一動也不敢動。
幾乎同時木村也衝向張秋然,與前兩次同樣的命運,膝蓋又一次被打中。與前兩次不一樣的是,木村痛在地上翻滾了幾下,趁著背對張秋然時,從懷裡摸出一個三稜錐,立即朝她扔過去。
張秋然時刻注意著木村,見三稜錐向自己飛來,立即用玻璃球打打去。
可是,這三稜錐是法寶,而玻璃球只是一百元一大筐的普通兒童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