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對這趙行長也似曾相識。但是他摸著後腦勺仔細回想,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這人。最後抱歉地說:「趙行長,我也好像認識您但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這一桌張秋生年齡最小,理所當然地奉陪末座。趙如風放棄上座不坐非得挨著張秋生坐末座。他有一種抑制不住的衝動,就是想跟著張秋生不離開。
其他行長拗趙如風不過,也只得隨他去。**都有怪脾氣,這一點大家倒是理解。
工商行喬行長與張秋生本就認識,更知道他酒量。早就打了其他行長招呼,你們今天必須將司機帶了在外面等候。
張秋生是按慣例為劉萍代酒兩杯拼別人一杯。但趙如風除外,他堅決與張秋生一杯對一杯,隨後甚至不讓張秋生敬他酒。他剛到麒林市不久,別的行長不知道他酒量也就隨他去。
這次酒宴結果很好,賓主盡歡。只是行長們除趙如風之外都讓司機背上車的。
這幾天張秋生不打球了,放學就回家,連中午都回家。很多人都認為取消文藝晚會對張秋生的打擊很大。這傢伙好不容易積極主動地做一件好事,卻遭到這樣的結果,大大地受不了。
其實是張道函這幾天住在家裡,他當然要早早回去了。張秋然也是放學就回家,只是她向來是這樣沒人覺得反常而已。
銀行的酒宴過後第二天中午,張秋生剛回來,趙如風不知怎麼找到了他家。趙如風看著張道函也是傻呆呆的,似乎在哪兒見過這人。
張道函得知他叫趙如風後,呵呵笑著自言自語:「呵呵,轉世之後還姓趙,名字中還帶風,這倒也有趣的很。」張秋生與趙如風不知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說不得就要追問。
這個,也屬於天機吧,天機不可洩露。張道函只含含糊糊地說,你們倆上輩子是朋友,非常好的朋友。人嘛,投胎轉世或多或少的都帶點前世記憶。兩人後世見面就有與眾不同的感覺。
趙如風是堅定的無神論者,壓根不相信什麼投胎轉世之說。可眼前的情況又讓他找不出任何根據來反駁。
張道函進一步詢問了趙如風目前的情況。得知他是高官子弟,當過兵上過大學讀過研,二十六歲就已是正處級幹部。點點頭說:「果然是從金橋過的,人生道路就是與眾不同啊。」
上下仔細地打量了趙如風一陣後,張道函又問:「你這一身的內家功夫是誰教的?」
趙如風老老實實回答:「我爺爺下放農村勞動改造時,認識一位老頭。我這身功夫就是他教的。就是因為有這身功夫,在南方戰場上不僅救了自己的命,還救了幾位戰友及首長的命。特等功就是這樣立下的。」
張道函再左看看右看看,搖頭歎氣:「唉,這樣好的底子,功夫竟然練得如此差勁,整個一白瞎!秋兒,以後好好指點指點他。」
「我?」張秋生指著自己鼻子說:「我從沒指點過別人功夫吔。不如您親自指點吧。」
張道函敲了這小子一爆栗,又笑著說:「就知道懶!我過幾天就走了,只能你指點。也沒什麼特別的,就是有事沒事隔三差五地幫著他真氣在體內走幾遍。你們倆都是無屬性真氣,很好帶的。」
趙如風的功夫很多年都沒什麼進展,他正為此苦惱,沒想到誤打誤撞地遇上高人。可張秋生是高人嗎?他年齡這麼小。似曾相識歸似曾相識,親熱歸親熱,他能幫自己提高內功修為嗎?
趙如風很是期待。有神論無神論都丟一邊去,將自己的內功煉好才是正經道理。這是古典武術與封建迷信是兩碼事。
不過話又說回來,趙如風吞吞吐吐地問:「那個,那個,爺爺,聽說結過婚,這個,這個就,很難有什麼進展了,了,是嗎?」
張道函正對一塊磚頭認真仔細地看,他們進來時就在看這磚頭。剛才說話時放下,現在又拿了起來。
張道函眼睛沒離開磚頭,漫不經心地說:「誰說的啊?玉帝佬兒還有王母娘娘呢。要照這麼說,習練內家功夫的人不是要絕種麼?」說到這兒張道函突然將磚頭放下,問道:「你結婚了?」
沒,沒結婚,趙如風紅著臉說:「可是與結過婚也差不多。」
張道函看著他呵呵笑,直笑得趙如風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才說:「不錯,不錯,知道享福。」
嗯?趙如風被弄懵了。竟然不是恥笑他胡搞?不會吧,一般老年人都反對青年人這方面的事。張秋生爺爺也太開放了吧?
趙如風這裡還沒想明白,張道函更開放的話又來了:「以後別只顧自己,沒事也帶秋兒玩玩。」
我靠,見過猛的,沒見過這麼猛的。張秋生爺爺簡直比海鮮還生猛。
趙如風正想說什麼,張道函食指放嘴邊:「噓——」了一聲。接著就聽見鑰匙開門的聲音。梁司琪帶秋同回來了。
秋同一進門就撲進張道函懷裡。梁司琪客客氣氣地與趙如風打了個招呼就去廚房做飯。家庭主婦中午這餐飯是分秒必爭。
沒過一會李會元也回來了。他進門也不看人直接就問:「秋生,前幾天給你媽治病的那個醫生你還能找到嗎?」他坐都不坐直接就站在張秋生面前問。
張秋生一直都很尊重李會元。但這次對待好年華事件的處理,讓他開始有點鄙視這些當官的。他也不站起來,就這樣坐著說:「幹嘛?」
李會元也沒計較張秋生的態度,他說:「省委的一個領導頸椎病犯了想找那個醫生治治。」
他不是說巫醫麼?他反正醫療費全報銷,住高級病房,幹嘛要找巫醫啊!
呃,李會元被噎住了。苦口婆心地教導張秋生:「秋生啊,你不能這樣。無論何時與領導搞好關係都是非常重要的。」
媽媽為了學生連命都可以不要。你們竟然說她平時沒將學生教育好。只憑這一點張秋生就與他不共戴天。「怎麼,不搞好關係他就把我殺了?」張秋生口氣已經非常不善。
不善?不善的話在後面:「這個破領導敢當我面廢話,老子拿鞋底抽死他個丫的。」
秋同積極響應:「對,抽死丫的。」
李會元很生氣,秋生竟然當他面充老子。他不方便罵秋生,只有朝秋同吼:「不准胡說!」
秋同向來不怕爸爸,昂著頭大聲喊:「不是胡說,我真要抽他。什麼破領導!不會當官比吃屎都難。」
「你!」李會元舉起巴掌要打,想想還是將手放下。秋同毫不畏懼地看著老爸。哼,誰敢罵媽媽我都要打,打不過也要打。
好吧,這兩個兒子是沒辦法了。他們為了媽媽也無可指責。回頭才注意到趙如風,大為奇怪地問:「咦——,你怎麼來了?」
趙如風一點不客氣地說:「你來得,我為嘛來不得?」
李會元覺得今天中午不該回家,現在連客人都敢頂撞。李會元自己都覺得好笑,說道:「喂,趙如風,你搞清楚好不好?這是我家。」
切,趙如風鄙視地看著李會元說:「你家在對面好不好?這兒是梁阿姨家。」他能這麼快的找到張秋生家,肯定是做了大量工作,對張秋生的家庭成員情況有所瞭解。他與李會元都是京城衙內級人物,相互認識並打過交道。
李會元這下真被噎住了。梁司琪沒與他復婚,這兒還真不能算他家。儘管他將張秋生姐弟都當做自己孩子,可在法律上他家還真在對面。
趙如風的話讓李會元憋氣的還在另外一點,他揉揉鼻子,對趙如風說:「喂,你這人咋這麼顛三倒四啊?你與我是兄弟相稱,又怎麼叫你嫂子為阿姨?你這個輩份是怎麼算的?」
趙如風理直氣壯地說:「什麼輩份啊?我與秋生是兄弟,當然叫他媽阿姨了。我和你不過是馬馬虎虎認識罷了,兄弟相稱也罷,叫你叔叔也行。」
李會元見趙如風如此胡說,也沒他辦法。他真的後悔今天中午跑回家。本來是想向秋生打聽那個神醫,結果碰一鼻子灰。秋同就不說了,這小子一向要媽媽不要爸爸。連趙如風也變得像神經病一樣胡說八道。
李會元無可奈何地說:「好吧,只要你爺爺沒意見我當然無所謂。」
趙如風一句不讓地說:「爺爺歸爺爺,你我歸你我,我與秋生又是另一碼事。咱們各論各的交。」
李會元還想說什麼,梁司琪將菜端上桌,就一句話:「吃飯!」算是結束了這場糊里糊塗的爭論。
梁司琪將飯菜全端上桌,自己拎著兩個保溫飯盒出去了。她要給爺爺奶奶送飯。爺爺奶奶不要她送,但她堅持要送。說家裡飯比外面買的營養衛生。以前是騎自行車,現在有汽車方便多了也快多了。
中午由於都是吃貨在家,梁司琪除了給張道函單獨做了清淡點的菜外,其他的都是大魚大肉。
趙如風啃著豬蹄問李會元:「你剛才說的省領導是不是昝長治啊?」
李會元將一口正宗百年陳釀喝下去,才回答說:「嗯,是啊。你瞭解他?」
太瞭解了。趙如風聞著酒香,發現這是好酒,趕忙也倒了一杯。先嘗一口,連忙大讚:「好酒!」又倒一杯放桌上,吃了一口菜,正式回答:「他小兒子與我是同學。那小子忒不是東西。專門裡搗外戳,打小報告。他大兒子吧,雖然不是同學也同校,比我高兩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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