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煙等歌唱完畢,帶著小小的壞笑對張秋生說:「想不到你還會唱歌。很好,現在交給你一個任務。組織一個大合唱,由你為頭。」你這傢伙精力過剩,不找點事讓你幹,不知要鬧騰到什麼地步。
張秋生一跳三丈高,連聲說:「別啊!我這公鴨嗓子哪會唱什麼歌?這支小草是人人都會的。」
吳煙說:「這個,我也沒辦法。是學校要求的。學校打算舉行一次迎春晚會,以迎接市領導的視察。每個班都要準備一個節目,而唯獨要我們高一一班準備兩個。這是季校長親自上我們班做的動員,你要反對就直接找季校長去。別指望拉我陪斬,我和李秀英,還有林玲已經準備了節目。不過你要負責大合唱,我們照樣參加,以表示對你的支持。」
吳煙確實是沒辦法。她知道學校叫排節目其實是估計市領導要來考察。僅僅是估計,不敢肯定,先讓學生排練好放這兒放著,領導一來就表演。像這種拍馬屁的活動梁老師懶得理睬,所以才是校長親自上高一一班。
吳煙也是極其討厭馬屁活動,本來就想著怎麼糊弄學校,糊弄的辦法就是她與李秀英、林玲準備一個節目,然後讓全班來一個大合唱。這樣比較簡單,不那麼勞民傷財。只是大合唱由誰來負責,三個班長一時找不到合適的人。今天張秋生回來了,又是一個特別會糊弄的人,不找他找誰?
張秋生哪知道吳煙還有這一招,嚇了一跳。他最怕這種表演啦什麼的。穿上新衣,將臉染紅,像個傻-逼一樣戳站上唱歌。他可憐巴巴的問吳煙:「這個,不找我行嗎?可以找別人啊。」吳煙斷然回答:「不行,這事非你莫屬。早就等你回來了。」
張秋生瞪大眼睛,問:「為嘛非我莫屬?別人就不能屬?」吳煙對張秋生經常性的怪用成語感到好笑,但還是板著臉說:「你從小在青少年宮學過音樂,簡譜線譜你都會,由你帶大家唱歌最合適。」
張秋生還是不服,說:「我學什麼都沒長xing,都是半途而廢。鋼琴鋼琴只摸了兩下,提琴提琴沒學好,二胡二胡沒學好,笛子笛子也沒學好。唱歌壓根就沒學過,教個屁的歌。」他一著急連粗話都說出來了。
吳煙不為所動,說:「你還有半途而廢。別人是壓根沒學過,想廢都沒得廢。你還別扯林玲,告訴過你,林玲與我,還有李秀英都另有節目。」
張秋生抓耳撓腮原地轉圈,突然想起一個主意,對吳煙說:「幹嘛要大合唱啊,多沒意思。我們可以排一個舞蹈啊,又唱又跳的多熱鬧喜慶?」
吳煙飯吃完了,正在慢條斯理的喝水。聽了張秋生的建議,說:「大合唱主要是為了全班每個同學都能參與這次演出活動。你喜歡跳舞?行!你是獨舞也好,雙人舞也罷,都隨便你。但大合唱還是要唱。不過確實是要另找人負責了,不能要你表演兩個節目。」
吳煙笑咪咪的看著張秋生,一副吃定了你的表情。她就不信,張秋生這傢伙會上台去跳舞,他連歌都不願唱。
今天是怎麼啦,吳煙似乎是跟我飆上了。真不該這麼早回來,應當在哪兒玩幾天,哪怕是跟舅舅去京城也好哇。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還是努力賴掉這倒霉的差事才是正經。
張秋生對吳煙說:「誰說我喜歡跳舞了?我可是全心全意為高一一班考慮。可以讓李滿屯與孫不武兩人領舞啊,全班同學在後面伴舞。李滿屯與孫不武兩位同學長的多帥氣啊。那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其實他倆都不用怎麼跳,就往台上那麼一站,台下的女生就尖叫一片。那效果有多好?」
吳煙說:「那編舞的工作你來做?我們班好像沒人會編舞吧。」張秋生見有門,趕緊說:「不用編舞。李滿屯與孫不武他倆想咋舞就咋舞。全班同學的伴舞呢,完全不用舞。就三三兩兩的,或站或坐。有的裝作在看書,有的裝作看星星,有的來回晃蕩,這樣就行了。」
張秋生是欺負這兩人目前不在現場。孫不武在練功。李滿屯拉著秦川在教室裡複習,他生怕曹忠民的考試超過秦川太多,到時張秋生又要在他面前得瑟。
三個班長與同學們都覺得張秋生的這個提議真的非常好,比乾巴巴的大合唱好多了。吳煙拍著手說:「張秋生,你這個提議真的好極了。我們舉雙手贊成。只是他倆的工作還要你來做。」
張秋生連連搖手,說:「政治思想工作向來都應當是幹部做的,我一個平頭老百姓哪會做什麼思想工作?」吳煙今天是跟我飆上了,不知哪兒得罪她了。古話說的好啊,民不與官鬥。難道是我緊盯著她們要錢?也是噢,其實不用這麼著緊的。過不了幾天丁大哥借的錢就會還我。我們五人小組的外匯也要打到香港賬戶,可以先兌一點過來的。現在後悔也遲了,總不能再還給她們吧?拿都拿過來了。
吳煙還是笑嘻嘻地說:「老實承認,我沒那本事能做通他倆的工作。這個艱巨的任務就交給你了。」然後又扭頭問旁邊的所有在場同學,說:「大家認為怎麼樣?」
所有人都一致大喊:「對——!」大家都認為李滿屯與孫不武的工作比張秋生還要難做。張秋生多少還講道理,有時儘管是歪理,可歪理也是理啊。那兩個是正理講不通就講歪理,歪理講不通就不講理。
當然這眾口一辭也包含幸災樂禍,誰叫他平時總是禍害別人,而別人從來禍害不了他。還包含著要看看張秋生搞大合唱能不能搞出什麼花樣明堂,這傢伙幹什麼都是花樣百出。
廣大人民群眾的聲音是不能忽視的,張秋生也只好勉為其難的接受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了。他抱拳轉著圈向四周的同學敬禮,最後對著吳煙與李秀英一拜,學著吳煙的話說:「老實承認,我也沒那本事做通他倆的工作。看來還是大合唱吧。」吳煙點頭說道:「行,大合唱當然行,反正是由你負責。」
張秋生又問:「那麼,我這個負責人算當定了?」吳煙與李秀英同時點頭,說:「是的,非你莫屬。」
張秋生哈哈一笑,說:「也罷,想我張秋生長這麼大,從來沒當過官。今天也算是當官了。哈哈,嘿嘿,不過當官得有權力。你們先得答應我,在大合唱這件事上我說了算。就是說,我有一切的,至高無上的獎懲權。否則我就不幹,愛咋咋的。這個恐怕要全班同學一致通過才行。」
吳煙隱隱感覺有點不對,這傢伙莫非又憋什麼壞水?不過,到了這份上要收回成命又有點不合適。這傢伙立馬會翻臉說,光叫人幹活又不給權力,這活沒法干。
吳煙只得乾脆大方的說:「那當然,這工作光榮而又艱巨,是得有一定的權力才能幹好。我本人是同意了,在場的包括了高一一班的大部分同學,要是大家都沒意見,這事就這麼定了。那些沒來的,算是少數服從多數。」
在場的同學一致同意,沒有一個有反對意見。張秋生清清嗓子,整整衣領說:「現在我就走馬上任了,這個官我是當定了。哈,當官的感覺真不錯。現在宣佈幾條紀律:一,一切行動聽指揮;二,一切行動聽指揮;三如有不聽指揮的,按以下辦法處理:一,扣錢,包括以後的學費、生活費;二,扣股份。
這裡要說明一下:大家都看到了,我們班馬上就要成立公司。賺大錢不敢說,但今後的學費肯定是由公司代繳了。
以後開學,別人都是簽個字就算報到,你老人家還要從家裡拿錢繳學費,那面子就丟大發了。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你家再有錢,學校財務室的老師肯定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你,別班的同學鄙視你,到時別怪我。」
全體同學一片嘩然,紛紛大罵:我操,你張秋生也太狠了吧,這樣的損招也能想出來!張秋生也不管同學們怎樣反應,說:「你們先就這個問題討論討論,現在要罷免我還來得及。我有點事先去去就來。如果不罷免我,再接著公佈第二點懲罰標準。」說完掉頭就走。他得去看看李翠蘭,大清早的把她放樹梢上也不知合適不合適。
張秋生前腳走,後腳就有不少同學開始反悔,大叫:「吳煙,還有那個李秀英,你們腦袋是進水了,還是抽筋了,還是斷路了?派這傢伙當哪門子負責人!他是當負責人的料嗎?梁老師英明神武吧,啊?她都不敢叫他當班干。你們倆比梁老師還能耐?不行,不行,一定要重新來過,說什麼也不能選張秋生當任何負責人。」七嘴八舌,吵的吳煙與李秀英頭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