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忠民一夥大吃一驚。什麼?梁老師也會武功?張秋生毫不負責任地說:廢話,老媽不會,兒子怎麼會?曹忠民不放心,偷偷問王長青他們,得到的回答竟然確實是梁老師在教他們內功,原本是張秋生教的,但他只教了幾天就撒手了。
嗯,話題扯遠了。三人來到一個小旅館旁邊,麵包車和警車都停在窗戶旁。小旅館不大,只有三層樓。這個鐘點,大多數窗戶裡的燈都是亮的。
老劉與副手,大老黑與二子都在一個房間。現在的黑河已經成了重要的對蘇聯邊貿口岸。全國各地的客商雲集,旅館相當緊張。這時如果不是特別有權或特別有錢想找一個差不多的旅館就一個字,難!另外,刑警隊經費也非常緊張,如果不緊張老劉也不會同意上路罰款這樣的屎主意。
老劉萬般無奈與大老黑住一個房間,心想,反正也睡不到幾小時,半夜還要到各個旅館或那個避風的犄角旮旯去找那幾個孩子。
老劉追了一晚上沒追著張秋生他們,決定暫時不追了,先找旅館睡覺。相信這幾個南方孩子受不了北方夜晚的寒冷。到時發現警察沒追了就要去找旅館,或者躲哪個避風的角落睡覺。到半夜再去抓他們,否則這幾個孩子太滑溜,不在睡夢中恐怕沒法抓住他們。
李、孫二位問張秋生老jǐng和大老黑在那個房間,張秋生用嘴朝麵包車上面的二樓努了一下,然後扭身就走。李滿屯問他幹什麼去,張秋生說他去廚房瞧瞧有什麼吃的。
李滿屯與孫不武躍上麵包車,站在車頂上往窗戶裡看。沒辦法,他倆不說沒神識,連真氣都不能外放。只能爬車頂上看看老劉與大老黑他們在幹什麼了。
不多一會,張秋生回來見這兩個還趴在窗戶外往裡看。張秋生一邊罵:「cāo,又不是美女,偷窺幾個大老爺們噁心不噁心?」一邊上車將汽車發動起來。
房間內老劉和大老黑正在洗腳,其他兩個一邊抽煙一邊看電視,一台十二吋的黑白電視。窗戶是保暖的雙層玻璃,應當很隔音。但汽車發動的聲音還是引起了老劉的注意,他豎著耳朵認真傾聽。張秋生像是生怕引不起老劉注意一樣,猛轟了兩腳油門。在安靜的夜晚,這兩腳油門聲響是這麼的驚天動地。
老劉像屁股上有彈簧一樣跳起來,**的腳也不擦直接插進棉鞋裡,抓起外衣就往外跑。大老黑與另外兩位也是與老劉一樣著急忙慌的往外跑。cāo,這幾個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啊,這種折騰勁還要不要人活了?
李滿屯與孫不武也被這兩腳油門給轟下車頂。這時也不管什麼輕功要訣,什麼輕若羽毛飄若柳絮了,直接就轟隆轟隆兩聲跳下來,一頭鑽進麵包車:「cāo,老張你幹嘛呢,不帶這樣嚇人的啊!」
張秋生一邊繼續轟油門,一邊說:「我怕大老黑和老jǐng找了小姐,正在幹那啥。看了對你們不好,知道嗎?少兒不宜!」
李滿屯與孫不武大怒撲上去就要撕打,張秋生穩坐駕駛座嘿嘿冷笑。李、孫二位猛然收手,張秋生這種奸笑就是要冒壞水的先兆,不能貿然進攻,以守代攻是為上策,這是無數次沉痛的教訓換來的經驗。
張秋生也不管他倆以攻代守還是以守代攻,慢慢啟步,車子緩緩向馬路上開去。
老劉跑出旅館大門,見麵包車已駛上馬路。跑步肯定是追不上了,趕緊上了警車。緊跟著大老黑、副手、二子都跑過來,大家一起上了警車,向麵包車追去。
麵包車開的並不太快,警車緊緊咬上去。可是老劉發現麵包車開的雖然不快,但要想超它卻沒門。麵包車總是在老劉要超時恰到好處的用屁股正正的對著他,或者麵包車突然變道讓行,老劉吃過虧,知道前面肯定有危險。
老劉已經消了的氣又被激起來。媽的,這也太欺負人了,你們連覺都不讓老子睡。啊!老子不找你們,反過來你們倒找起老子麻煩來。
老劉打開警笛,嗚哇嗚哇,淒厲的叫聲響徹著城市的夜空。突然前面車子兩邊各伸出一個人頭,然後兩顆銀白色的東西急速地向警車飛來。老劉嚇得全身汗毛倒豎,不知道對方用什麼武器攻擊他。
剎車、避讓。老劉的棉鞋沒繫鞋帶,而且鞋窩裡全是水,右腳踩在剎車踏板上滑了一下,棉鞋竟然滑到腳背,光腳也滑到油門上。車子猛地跳了一下,慌忙下再用力踩,車子又跳起來。腳亂手就忙,讓過了右邊的,卻沒躲過左邊。「啪」的一聲輕響,是很輕很輕的響聲。
全車人閉上眼睛,等待不幸發生。但一點事都沒有,再睜眼一看。我操,一口濃痰粘在左擋風玻璃上,老劉更是火大。你們這是,這是欺人太甚。抓住你們,拼著這警服不穿了,老子非扒了你們皮不可。
老劉剎車,前面麵包車也剎了車。又一個亮晶晶的東西飛過來,車是停的,老劉讓無可讓。還沒想出對策,只聽得「光當」的一聲,警笛被砸壞了。嗚哇嗚哇的叫聲立即停了下來。
老劉欲哭無淚。蒼天啊,大地啊,你就降一道雷劈死我吧!隊裡就這麼兩部好點的車,一天裡就被這些小屁孩子糟踐的不成樣子。我不活了,老子今天跟你們拼了!
麵包車在前面跑,警車在後面追。兩車一前一後,風風火火向城外跑去。
到了城外,麵包車突然將前大燈關了。老劉不明白其用意,好在前車的尾燈與示廓燈是開的,到也不至於將其跟丟。突然老劉想到一個問題,趕緊也將自己的前大燈關了,烏漆麻黑跟著麵包車的尾燈前行。
關掉大燈跟著前車走問題倒也不大。但一些小的坑坑窪窪避讓不掉,而速度又快,車子的那個顛簸連從來沒暈過車的大老黑都受不了。
二子當然也受不了:「干,干,呃,呃,幹嘛,嘛,關,關燈?」
前面的老劉與副手都不睬二子,大老黑說:「怕,怕砸。」顛的太厲害,大老黑說話盡量簡短。他的意思是告訴二子,如果前大燈繼續開著,說不定要被前面的人給砸了。
大老黑估計砸掉警笛的八成是自己的保溫杯。他一點都不心痛。活這麼大從來都是看見警察欺負人,哪兒見過別人欺負警察的?今天算是見識了,心裡特別痛快。自己的手下被打的像豬頭,現在也不怨恨了。本來就是自己不對,難不成你劫人家的道,人家還你打不得?
張秋生開不開前大燈無所謂,他故意關掉大燈訓練自己神識探路的能力。如果吳痕在場,只能用真氣探路,否則吳痕會知道自己也是修真者。他倒沒想到老劉也關掉大燈。
前方一百米處有一條便道,繼續搜索是通向江堤的道路,大概是夏天時防汛的專用通道。張秋生對李滿屯與孫不武說:「準備跳車。前面右拐是一條上江堤的便道,上了便道再左拐時你們跳車。然後直接過江,在對岸的隱蔽處等我,不到萬不得已移動位置不要超過二百米。無論看到我這邊出現什麼情況都不要亂動。三十分鐘內見不到我,你們自己走,按約定的方法與老吳見面。」
李滿屯與孫不武非常嚴肅的回答:「是!」一點沒有平時的嘻皮笑臉。
麵包車右拐進入便道,在滿是積雪又坑坑窪窪的道路上行駛了一段距離再左拐。李滿屯與孫不武像兩道輕煙跳了下去,幾個翻滾已經來到堤下。他們換好冰鞋時,警車才到他們剛才跳車的地方。
摸黑開了一段距離,老劉就開始懷疑前面那些孩子是不是來過這兒,要不然怎麼對道路地形這麼熟悉?那麼剩下的問題是,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圈套?所以老劉非常謹慎,既不能跟丟,又要防備出現突發情況。待麵包車拐進這個便道後,老劉更糊塗了。他知道這是個防汛備用車道,他曾經來過並且知道這是條死路。
麵包車竟然進了死路,說明他們對這一帶並不熟悉。莫非在這死路上好下手?一股寒意沁上老劉的脊樑骨,他冷靜地對車內其他三個人說:「一會兒如果發生什麼事,你們立即跳車,能跑多遠跑多遠。」
副手也感覺情況不對,聽了老劉的話立即問:「隊長,那你呢?」
老劉握緊方向盤,堅定地說:「別管我,我有辦法對付他們。」
車內氣氛有點緊張,但大老黑與二子有點無所謂。因為那些孩子要殺要打他們,早在過興安嶺時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現在?大老黑與這些孩子待了一整天,直覺告訴他這些孩子不是壞人。這些孩子在車上,你翻我背包,我翻你背包找吃的,大老黑瞥了幾眼包裡都是衣服、錢、和吃的,沒有武器,連水果刀都沒有。有不帶武器的壞人嗎?
張秋生打開了車大燈,慢慢在江堤上行駛。江堤比較窄,到也不怕後面超車。
老劉想對麵包車喊話,要他們停車,可是發現喇叭也被砸壞了。當然老劉也知道,即使喇叭沒壞,喊話也不會被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