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雖然兩世為人,但前世大部分時間在監獄裡度過,剩下的時間又一門心思報仇。所以對人情世故瞭解並不深,與陌生人交談的技巧還有點欠缺。他要是用心思也可將別人繞暈,但他很少用心思,因為今世他很強大,不必害怕任何人。
地中海與瘦子卻很明顯的老與世故,話題不知怎麼就扯到候車的無聊。中國太窮,外國人哪有候車的,人家都是坐飛機,或者自己開車想去哪兒去哪兒。
說著說著,瘦子提議打撲克。說這大冷天的一不小心睡著了容易受涼。張秋生與吳痕兩人都沒回應瘦子的提議,原因是兩人都有口無心的與他們瞎扯淡。
瘦子又重複了一遍提議,張秋生與吳痕隨口應承,打撲克?好吧,打就打吧。打什麼好呢?地中海提議詐金花。這就是賭博了?
吳痕是忠厚老實,張秋生是懶得用心思。這兩人要是認真起來,誰能玩的過他倆?吳痕說他不會玩詐金花,他只會玩升級,爭上游打對家。那時斗地主還沒流行。張秋生揉了揉臉說他會玩詐金花。
吳痕很同情的看著地中海與瘦子,找死也要找個好人給你們送行,找張秋生這個禍害他會讓你們死的很慘。
地中海與瘦子也不勉強吳痕,有張秋生一個就行了。相互間交流了一下規則,三人達成一致。地中海就說:「咱們誰也別空手套白狼,先亮亮水。」說著就掏出鼓鼓囊囊的錢包,抽出來是一疊百元大鈔,大概有四五千模樣。這倒沒什麼,關鍵是裡面有三張一萬面額的存單。
地中海拿著存單對張秋生說:「你看看,這是工行的不記名不掛失的定額存單。」
瘦子也是這樣,也要張秋生查驗他的存單。張秋生說:「不必了,我也是這樣。」說著從背包裡也取出三張存單,與一疊現金。
照說地中海與瘦子也不是沒見過錢,但見到張秋生的錢時卻異常的激動。這個,原因大家都知道,就不多說了。
詐金花正式開始,用瘦子帶的大旅行箱做檯面。剛才交流規則時主要是地中海與瘦子說,張秋生只是答應。讓這兩人認為張秋生只是個剛走出家門中學生,什麼都不懂還要裝懂。
瘦子還激張秋生:「你不會玩到興頭上不玩了吧?咱們先說好了,誰先說不玩了誰就是烏龜王八蛋,誰就是婊-子養的。」
張秋生懵懵懂懂的說:「啊?那好吧。」兩個騙子連鍋底都沒交待,意思是看情況,張秋生錢多鍋底就下大點。現在發現張秋生確實有錢,地中海丟了兩千做鍋底,瘦子與張秋生依次都丟了兩千。
吳痕覺得有點奇怪,用聚音成束問張秋生:「這兩人怎麼這樣激動,不至於吧,有這樣不沉著的騙子嗎?」張秋生同樣用聚音成束回答:「我哪知道,這兩人恐怕有什麼毛病。」
原來,張秋生逢賭必用復方腦殘散。前面說過所謂復方,就是用亂神訣打入對方靈台穴,再隔空點穴讓人癢癢啊尿急啊等等。亂神訣是法術,隔空點穴是武術,所以張秋生取名叫復方腦殘散。
但是今天這個亂神訣不能隨便用,因為吳痕就在身邊,動用法術或多或少要有靈力波動,那樣吳痕會察覺。只有趁吳痕回頭與李、孫、宋說話的當口抓緊時間打入這倆傻比靈台穴。吳痕不注意的時機很難得,所以張秋生一次就多打了點,好在現在他對這套法術已控制自如。
吳痕也是用亂神符的好手,上次就是他用亂神符對付伍少宏的。他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用紙符,已經很了不起了。用紙符無法控制量的問題,紙符有多大威力,用的時候就是多大威力。
他哪想的到張秋生有這麼個手套,可以直接啟動手套上的訣法。張秋生還可以控制量的大小,想要多大威力就是多大威力。要是張秋生也是用紙符,吳痕即使是背對著他也會察覺。
地中海發牌,瘦子坐他下手。瘦子沒看牌,又丟了兩千進去。張秋生跟,地中海也跟。鍋裡現在已經有一萬二了。瘦子第二輪還是沒看牌,又丟了兩千進去。張秋生跟。地中海忍不住看了牌,方片四、方片五、梅花七,很小的散牌,地中海棄牌。鍋裡現在是一萬六。
瘦子看牌,紅桃J一對,贏面很大,又丟了兩千。張秋生沒看牌,丟了一千。說好了的暗注是明注的一半。
瘦子又丟了兩千進去,要求比牌。這也是說好的,比牌要花錢買。張秋生的是三張黑桃五。旅行箱上的錢被張秋生全收進他的背包。
接下來的幾局,互有輸贏,張秋生贏多輸少。地中海與瘦子輸錢卻異常興奮,手裡明明是爛牌還拚命下注。
吳痕就不明白了。雖然他不懂這玩意兒,但錢不斷往張秋生的背包裡跑總能看出來。難道是我看走了眼?這兩個壓根不是騙子,而是雷鋒和他的戰友?怕張秋生錢不夠用,來做好事不留名的?這種情況似乎不太可能,張秋生比這兩個傻貨有錢的多,那背包裡美金都有十多萬。張秋生的外表也完全不是缺錢用的樣子。
要不就是這兩個傻貨打了雞血,剛好跑這兒發作了。好像沒這麼巧的事吧?要不就是張秋生對他倆動了什麼手腳。這種可能性很大,張秋生這禍害對送上門來的騙子會好言相告,勸他們回家洗洗睡覺?張秋生就不是那種人!不過張秋生是怎麼動的手腳?我就坐在他旁邊怎麼一點不知道?
吳痕要是透視一下兩個騙子的靈台應該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不過,一來吳痕是謙謙君子,一般情況下不會做這種偷窺別人靈台的事,這比普通人偷窺別人**還要無聊;二來吳痕的修為還達不到隨便一眼就能透視別人靈台,他還要掐法訣。這個法訣掐起來動作比較大,旁邊圍觀群眾不以為他是巫師也會以為他是神經病。再說了,張秋生會怎麼看他?
賭博還在繼續,兩個騙子輸多贏少。偶而贏上一次兩次,兩個騙子都會興奮的尖叫呻吟,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蕩-婦**。
兩人加起來的六張存單,現在只剩下兩張了。輸成這樣一般應當鳴金收兵。萍水相逢的一場賭博,不知對方的根底,手氣又這麼背,再繼續賭下去不跟找死一樣嗎?
人要腦殘起來就是沒辦法,地中海與瘦子現在一門心思就是不能當烏龜王八蛋,不能做婊-子養的。再說了,勝敗乃兵家常事,有賭不為輸。
終於等到機會了,瘦子得到三個A,他做暗牌操作。先加了兩千,再加兩千,再加五千,再將自己所有的錢全加進去,又不避嫌疑的將已經棄牌的地中海的錢全部加進去。
張秋生不管瘦子怎麼加,都是一如既往的跟。兩人的錢都沒有了,開始比牌。
瘦子得意洋洋的翻出三個A,又迫不及待的自己動手將張秋生的牌翻開。
紅桃二、梅花三、方片五。周圍一片驚歎聲。這兒賭博早已引來許多人觀看。深更半夜的等車大家都無聊,他們賭的又這麼大,能不引起圍觀才是怪。
瘦子與地中海扛起自己的旅行箱,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了。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沒有失敗的懊惱,沒有輸的精光的沮喪,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倆贏了錢趕緊撤離戰場。
呃,那個,這種情況是因為吳痕在旁邊緊緊盯著,張秋生沒辦法將亂神訣收回。也不知道這兩個傻比的腦殘狀態要持續多久。
吳痕看看時間,都快六點了。心想張秋生贏老外幾十萬也沒花幾分鐘時間,贏這兩個騙子六七萬卻用了近四個小時。從時間成本上看,張秋生這次不算贏。不過,怎樣不動聲色的將兩個人變成傻子,這個問題一定要搞清楚。張秋生身上的鬼明堂太多,掏他一樣兩樣出來,以後說不定有用。
吳痕拉著張秋生說:「不早了,吃早飯去。」李、孫、宋也嚷著肚子餓了。其實這幾個人都明白,吳痕是要將張秋生拉到無人處問明情況。這幾人何嘗不想知道?
車站附近的商店總是通宵營業的。幾個人找了一個飯店,李滿屯負責點菜,豬肉燉粉條、小雞燉蘑菇、鍋包肉、一鍋出、小魚貼餅子、酸菜粉等等,再有就是醬棒骨、醬豬蹄,也不管吃得完吃不完,反正是張秋生買單。
點完菜李滿屯大咧咧的準備問張秋生賭博細節,吳痕朝使了個眼色。李、孫立即明白有人跟蹤。但宋念仁不明白,他出身於商業世家,對江湖上一套不是很熟悉。今夜的事,讓他好奇的要命。世界上有這樣的傻子,拚命的將錢往別人口袋裡送的?送完了還得意洋洋趾高氣昂,吹著口哨離開。是不是秋生家的親戚故意用這種方法來送錢的?可是張家除他宋家外沒別的親戚。要說有也就是梁家了,可五聯公司總經理就是梁司劍,要送錢用得著這種方法麼?
宋念仁剛想開口問個究竟,張秋生自己倒先說了:「你們說今晚那兩個傻比是不是吸多了粉?」宋念仁又好奇了:「吸粉,什麼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