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是老外女的是國產。兩人進來覺得這咖啡廳裡的氣氛不對,女的拉著男的要出去。男的抬眼卻看見宋念仁,立即興奮的大喊:「嘿,查理!」
宋念仁抬了抬眼皮,顯然沒這老外見到他那麼興奮。老外不會看人眼色,還是一副他鄉遇故知的興奮對宋念仁說:「在這兒遇見你真高興,難怪很長時間找不著你,原來你到中國來了,」
老外說的都是英文,警察聽不懂。疙瘩痘不知是巴結警察還是要當眾秀自己的英文水平,主動給大家翻譯。宋念仁厭惡地對老外說:「喂,瓊斯,我不管你這混蛋是怎麼找到我的,反正我現在沒錢還你。」
老外興奮依舊不減:「哦,親愛的查理,這只是偶遇。我向上帝發誓,真的是偶遇。不過,你不會真的沒錢吧?你的家族是那麼的富有。告訴我,你剛才只是說說玩的,只是為了表達見到我的高興之情。」
宋念仁對老外說:「錢我肯定會還你,但現在不行。你看,我馬上要坐牢去了,興許還要受審判。這事過去後,我會還你的。我不會欠一個混蛋的錢。」
老外的注意力立即被轉移:「什麼,你說什麼?坐牢,審判?你給大使館打電話了嗎?」
疙瘩痘給大家翻譯過後,加上自己的感慨,你們看美國人法制觀念就是強,有事立即找大使館。美國大使館知道嗎?美國公民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出一點點小事,他們大使館立馬就替他出頭。嘖嘖,做美國人真幸福啊。
宋念仁對著老外大叫:「我一個中國人在中國犯事當然要接受中國法律的審判,幹嘛要找美國大使館?」
老外卻不同意宋念仁的叫喊:「不,不不。查理,你聽我的。不管怎樣,我們不能讓大使館那些混蛋閒著。我們交稅就是為了讓他們幹活,知道嗎?我們不能便宜了那幫人。我們美國人在世界各地都不能受欺負,不能,一點都不能。這就需要大使館那幫人放下咖啡杯,出來幹活。」
宋念仁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說:「瓊斯,你這個混蛋,雜種,狗娘養的。你給我聽好了,我是中國人,你要再敢說一句我是美國人,我就揍你!」
老外聽了宋念仁的話哈哈大笑:「查理,你還是那麼可愛。你練的中國功夫都是假的,沒用的。你在我手上已經輸了不止一次,再來一次,你還是輸。不過你真要打,我樂意奉陪。」
老外話說完就站到場子中間,左拳在前右拳在後,兩腳不停跳動擺出一副拳擊的架式,向宋念仁招招手。
宋念仁上前也沒做什麼花招,左拳在老外眼前一晃。老外立即左拳回收,右拳一個直拳朝宋念仁面門打來。這一拳也還有幾分力道,又快又猛。
宋念仁突然身子一矮,讓過直奔面門的拳頭。然後自己的右拳狠狠的打在老外的小腹上,趁老外雙手摀住小腹時,一個360度迴旋踢,老外一下栽倒在地。
那個傍老外的女人大聲尖叫。咖啡廳裡的眾人也是驚呼,但是比那女人的尖叫要平和多了,就這麼一會這些人已見慣了這幫孩子的神勇,已經不那麼大驚小怪。
老外爬起來,晃晃腦袋:「好吧,查理,你贏了。看來,你在中國學到了點什麼。不過,錢我還會要,我會把欠條寄給你爺爺。」宋念仁剛想說什麼卻被張秋生攔住了:「等等,你真欠了這傢伙的錢?」見他點點頭,張秋生又問:「為什麼,多少,怎樣欠的?」
宋念仁沮喪地說:「這傢伙是個騙子,他騙我玩撲克牌,一萬。」張秋生拍拍宋念仁肩膀:「沒事,哥幫你搞定。」
宋念仁心情儘管很低落卻反駁張秋生說:「不對,我比你大兩個月,我是你哥。」
張秋生一邊往老外那邊走,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那就對了,所以我是你哥。」旁邊的人聽得莫名其妙,這叫什麼邏輯?只有孫不武、李滿屯他們一點不奇怪,高一一班對這些鬥嘴磨牙,反正也爭不出個結果的事,都是這樣以非邏輯的方式對付。這方面張秋生是集大成者。
張秋生對老外說:「嘿,瓊斯,聽說查理欠你一萬?我是他哥,這錢由我來還。」
老外聽張秋生這樣說,高興的往起一跳:「哈,你也是宋氏家族的人?看起來,比查理那小子強上很多。我喜歡你。那麼,錢呢?」
「恰恰相反我討厭你。當然,錢不是問題。還有那個,查理的欠條呢?」張秋生注視著這個身材算是高大的白種人,針鋒相對的說。
老外一邊在包裡翻尋宋念仁的欠條,一邊說:「你這樣說讓我很遺憾。實際上我們才剛剛見面,不知道你為什麼討厭我,甚至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對了,這兒。你看,我對個人物品向來保管的很仔細,別指望我會把這欠條遺失。」
老外將欠條在張秋生眼前晃了晃:「現在該你拿錢了。」張秋生吹了個口哨說:「嗯,我認識查理的筆跡。錢先別急,我有個好主意,你想不想聽?」
老外輕蔑地看著張秋生說:「我沒興趣聽你的狗屁主意,快點把錢拿來。別想玩花招,」老外指著吧檯邊的警察說:「相信警察不會吮許你胡來,記住,我是美國人。」
老外的話剛落音,就感覺眼前一花,臉上挨了兩下火辣辣的耳光。圍觀的人也沒看清,只覺得張秋生手揮了兩下。接下來就看見張秋生一邊慢條斯理的穿鞋,一邊笑咪咪地說:「你剛才已經聽查理說了,我們馬上就要去坐牢。坐牢懂嗎?就是入獄。你看,反正都要入獄了,也不在乎多加一條罪名。現在,你願意聽了嗎?我保證是個好主意。」
老外晃晃腦袋,該死的,他竟用鞋子抽我的臉。看來,打架不是他對手,沒辦法,實力決定一切:「好吧,實際上我也想知道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再晃晃腦袋,這老外發現自從進入這個咖啡廳,他就不由自主的晃腦袋。
張秋生一隻腳站地下一隻腳架椅子上,左手叉腰右手肘撐在架椅子的那只腿的膝蓋上,食指點著老外說:「現在是在中國,我們得按中國方式解決問題。你知道我要說什麼,賭債賭還。」
老外一邊躲讓張秋生不斷點著他的手指,一邊說:「這是個不錯的主意,實際上這種方式在全世界都行得通。」張秋生打個響指,收起架椅子上的腳說:「oK,我知道你會同意的。下面,我們玩什麼?」
老外聳聳肩膀:「你們中國有種說法,叫做,叫做客人跟隨主人的方便。」
疙瘩痘與傍外女像是互相較勁,又像是借此學習提高英語翻譯能力,又像向在場眾人秀他們的英語水平。這對男女像是形成了默契,疙瘩痘翻譯張秋生的,傍外女翻譯老外的。
傍外女將老外的這句話翻譯成了「客隨主便」,馬馬虎虎算的上信、達、雅了。眾人點頭,中國確實有這麼句話。咱國人喜歡賭的太多了,所謂十億人民九億賭嘛。在場的許多人因張秋生與老外要表演賭技,都興致勃勃的等待看好戲。
張秋生問老外:「真的要隨我的便?」老外再次聳肩確認。那個動作,那個表情,那個神態,一副賭壇聖手非我莫屬的架式。剛才張秋生與宋念仁的對話,因疙瘩痘與傍外女還沒形成默契沒有翻譯。在場眾人不知道這老外其實是在裝-逼。你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去騙十幾歲的小孩賭博,高手會做這種不長屁眼的事?
張秋生被老外的裝-逼也弄得哭笑不得:「中國流行的賭博方式是麻將,可能,那個,你不會,我是個誠實的人,不想以我的長項去攻擊你的弱項。」
「No,No,」老外越發的裝-逼:「麻將我會,我太喜歡這個運動了,非常考驗人的智力。十三不靠,一條龍,碰碰糊,太棒了,太有趣了!」
我操,他還來勁了。張秋生沒辦法,方案是他提出來的,人家接受了,那就得照辦。說來可憐,張秋生兩世加起來還真沒打過麻將,只是有時別人打他站一旁看知道點麻將規則而已。
張秋生硬著頭皮問疙瘩痘:「你們這兒有麻將嗎?」疙瘩痘搖頭說沒有。張秋生又問在場的眾人誰帶了麻將。有人居家旅行麻將是隨身帶的,沒準這兒就有人帶了。不巧,沒人帶這玩意兒。
張秋生朝老外攤攤手表示遺憾。老外又一次聳肩表示與張秋生同樣的感受:「你可以再選擇其它的玩法。我想,我已經成了中國問題專家。哦,你知道,我指不是政治,讓政治見鬼去吧。我指的是玩法,各種玩法。」
張秋生真有點佩服這老外了:「你說精通我們中國的各種玩法?我是說,能用來賭博的玩法?」
老外牛皮哄哄的點頭:「差不多吧?我對好玩的東西總有遏制不住的興趣。也包括你們東方的女人。」說著用他毛茸茸的大手拍了拍身旁的傍外女的屁股。
傍外女若無其事,彷彿拍的不是她的屁股,或者她的屁股能被外國人當眾拍之很光榮。
張秋生難得的感覺無奈。照說屁股是傍外女自己的,她願意讓人當眾拍之與別人不相干。可張秋生就是感覺不舒服而又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