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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章 枉死城 文 / 舒本凡

    「呔,大膽!」隨著一聲暴喝,又來了一批穿蒙古軍服之人。其中一扁臉絡腮鬍似是首領模樣的人一揮手,大喊:「殺了這些人!」

    郝護法這些人正是滿腔悲憤無處發洩。見來了這批正宗蒙古狗,居然還大喊殺了他們,二話不說呼啦啦撲向前去。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棋逢對手將遇良材。

    法寶,哦,沒法寶。用慣了手的法寶因品級低,而帶不進幽冥界,可施放法寶的姿式卻做的與生前一模一樣。

    法術,也沒法術。這兒沒靈氣,陰氣他們還不會用。於是,雙方直接用拳腳,你來我往拳打腳踢。發展到後來,乾脆是用手抓,用牙咬。

    張秋生悠閒的欣賞著眼前的一切。他已不知經過了多少打鬥,這樣的瘋狂撕咬一點也引不起他的興趣。這些漢奸死一個少一個,即使他們去做畜生恐怕也不是什麼好畜生。

    漸漸地,打鬥的鬼們越來越少,留下來繼續打鬥的鬼越來越強壯。其間,也不斷的有新鬼到來,可惜新加入的鬼魂太弱小,一來就被已強壯起來的鬼吃了。

    現在已經不分敵我,逮誰吃誰。大家都知道,只有最強大的,才能留下來。只有留下來,才有機會考慮如何走出這畜生道。

    又過了一會,打鬥場上只剩下兩個鬼。這兩個鬼到底屬哪一方,張秋生分辨不出來。他們吃了太多的鬼,身材樣猊已發生巨大變化。變得身高丈八腰粗膀圓,眼如銅鈴血盆大口。兩個鬼相互望著,他們勢均力敵誰也奈何不了誰。其中一鬼向張秋生這邊瞟了一眼,又看了看對手。兩個鬼同時向張秋生這邊奔來。意思很明顯,他們先吃了這一人一狗。然後他們再分勝負。

    在兩個鬼看來,這一人一狗身材矮小,根本不是他倆的對手。兩個鬼都奔向張秋生,而棄追風於不顧。張秋生的塊頭要大些,吃了他能夠得到的陰氣補充也要多些。他們最後的比鬥主要就是看誰的力量強了。

    張秋生叫追風趴那兒別動。自己迎著兩個漢奸鬼而上。自從到了這幽冥界,張秋生就處在不斷的戰鬥中。他都記不清打了多少架,現在普通的惡鬼修羅他都看不眼,專找王級的惡鬼修羅打。這麼兩個新鬼真的不夠他塞牙縫。

    兩個鬼分別抓住張秋生一條胳膊,一齊用力掰,都想有理無理先掰一條胳膊吃了再說。他們哪知道張秋生現在的身體是何等結實?全身的yīn靈之氣是何等的凝煉?張秋生無數次吞噬惡鬼修羅,又無數次在怨孽海煉化,現在張秋生身上的yīn靈之氣堅如磐石。哪是這等新鬼所能撼動的?

    這兩個傢伙雖然做鬼是菜鳥,但畢竟是修真人出身,見識還是有的。知道大事不好,撒手就想跑。可是已經遲了,張秋生反手抓住這兩個鬼,用力往回一帶。先將兩個鬼相互撞個七葷八素,踩住一個鬼的後背。再將另一個鬼的大腿掰下,扔給追風。

    老實巴交的追風問:「這個,可以吃嗎?」張秋生說:「當然可以吃。你沒看他們剛才相互吃的多歡嗎?你不吃他,他們就會吃你。快點,大補的。」

    吃完兩個鬼的追風身形如同大象。張秋生帶著它來到怨孽海附近。

    他不知道狗應當怎樣煉化怨氣。想了想,對追風說:「你就趴這兒。如果能承受住痛苦,就稍稍向前一點。如果受不了,就稍稍向後一點。讓風將你身上的怨氣吹掉。」

    張秋生自己卻向前走去。他現在幾乎能夠接近海的邊緣了。怨孽海是火紅的,這是幽冥界唯二的色彩。怨孽海是滾燙的,這是幽冥界唯二有溫度的地方。另一處是十八層地獄中的火海油鍋,那是為懲罰生前作惡之人而特意設置的所在。

    怨孽海是自天地初開便已存在,是天道亙古永恆。火海油鍋是大神通之人特意設置,兩者天差地別不可同日而語。

    在怨孽海修煉之人,自鴻荒始不足廖廖十數人。火海油鍋每天都有那惡人受煎熬。經歷怨孽海修煉之人,火海油鍋何足道。而扔惡人至怨孽海,立即灰飛煙滅。

    從此,張秋生帶著追風穿行在修羅道、惡鬼道與怨孽海之間。

    沒有時間可以計量,也不知來回了多少趟。吞噬惡鬼修羅與不斷向怨孽海挺進,已經是他修煉的手段與目的。

    吞噬與煉化已變成他在幽冥界生活的全部,只有這樣他才覺得有意義。不這樣,又能幹什麼呢?

    生前的一切執念隨著怨孽海的煉化,已經漸漸在他的心中淡去。如果說生前還有什麼留在他心中的話,那也只有一些美好的記憶。怨孽海不煉化純粹的美好,只煉化一切怨孽。

    又一次帶著追風來到怨孽海。追風的yīn靈之氣已凝若實質,現在可以抵在海的邊緣修煉了。

    而張秋生卻已經下了海,甚至在接近中心的地方修煉。進入海的中心,是張秋生現在目標。他為實現這個目標而堅強的忍受著難以形容的痛苦,但他卻孜孜以求樂此不疲。

    張道函終於出現了。見一隻狗趴在海邊。再極目遠眺,遠遠的遠遠的火紅的海面一個模糊的小黑點。吞噬一切怨孽執念的火焰包圍著那個小黑點,只在火焰的閃動中偶而顯現一下那堅強不屈的黑點。

    張道函因震驚而顫抖。他從來沒下過海。經過幾次兵解來到幽冥界,他此時的修為也只能站在海邊,還最多只能待一頓飯那麼久。

    張道函曾經為此而自豪,試問整個幽冥界誰的修為能達到這個境界?因為望鄉果的事需要保密,他的這樣修為從沒告訴過別人,自豪也只能埋在心裡,大有錦衣夜行的遺憾。

    可是,這兒怎麼有一隻狗呢?難道秋生竟然養起了寵物?在幽冥界還玩這種閒情逸志?

    張道函試著問狗:「你是張秋生養的狗?」

    追風站起來說:「您指的是他嗎?」追風用爪子指著遠處的黑點。

    張道函詫異了,難道海中的不是張秋生?一絲不安湧上他心頭,如果不是張秋生那就說明幽冥界出了一個可怕的對手。

    追風說:「我不知道他名字,他從來沒說過。他是我的主人,但他從來都說我們是朋友。」

    張道函點點頭,不知道名字就好,那黑點就很有可能是秋生。說狗是他的朋友,這也像極秋生的口氣。

    張道函在海邊待不了多久,他退後一段距離慢慢等著那黑點。圍繞那黑點的火焰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沒有。這說明他身上的怨孽已被煉化乾淨。

    黑點慢慢往回走。到得海邊,追風迎了上去,用爪子指了指遠處的張道函。

    黑點立即飛快的向張道函跑來。

    果然是張秋生。張道函驚歎而又欣慰的看著他。此時的張秋生一身yīn靈之力無比精純。精純到樸實無華返璞歸真的境界,看上去就與一個普普通通的人沒兩樣。要不是親眼見到他從怨孽海的深處走來,張道函還真不敢相信。

    張道函對秋生說:「不能再這樣修煉下去了,必須立即停止。」

    張秋生說:「這樣挺好的,我已經習慣了。停止了修煉,再去吞噬惡鬼修羅身形就會變的很大,那樣太難看。還有我的目標是進入海中心,現在還差一段距離。」

    張道函歎了一口氣說:「你自創的這樣修煉之法當然是極好的。除了要忍受其他人無法忍受的苦痛,方法本身卻極簡單又適用。

    但世上凡事都有個度,幽冥界也不例外。海中心絕對藏有極大殺機。要知道,這怨孽海是與天地同時存在,你能戰勝它就意味著你能戰勝天地。天道絕不可能吮許這種情況出現。

    也許在下一次你往前跨進一步之時,就是你在天地之間永遠消逝之刻。吞噬惡鬼修羅身形會變大,可以通過別的方法煉化。其實你也無需再吞噬了,隨我去各處玩玩吧。」

    張道函已窺得無上天道,對天道的奧秘已大有心得。他的修為實際上已不比仙界的一般仙人低,只是天地阻隔無法飛昇而已。

    張秋生茫然地說:「那好吧,不吞噬惡鬼修羅就不吞噬吧。可我不想玩,就坐在這兒行嗎?」

    他已經被怨孽海煉化的沒有了一切慾念,除了去吞噬惡鬼修羅。而吞噬也只是他在這兒生活的一部分,倒並不是為了增加他的修為。吞噬變成了他的本能,煉化是本能的另一部分。

    張道函心痛的看著張秋生如同小孩一樣純真的臉。心想這孩子本來就心地單純,現在被過度煉化,從外形到心理都變的與小孩一樣,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僅就修真的角度來看,無慾當然是好事,心地單純也是好事。可是,現在的天道絕無飛昇可能,成天只知修煉活著有意思嗎?

    他希望秋生帶著前生的記憶轉世,快快活活開開心心無拘無束的做一回人。前生的秋生太苦了,來生一定要扳回本。投一次胎做一次人不容易,哪能不撈回票價呢?

    練武也好修真也罷,都只是為了活的更自在。在張道函的眼裡,現如今的修仙純粹是扯淡。不能飛昇還修個屁的仙,師傅早早叫他解散門派不要傳徒是對的。

    「走吧,在這兒枯坐有什麼好玩的?」張道函拉著張秋生就走,還說:「你又不做和尚,無需練枯禪功。」

    兩人一狗悠閒地漫步在幽冥界的荒原上。

    張道函說:「望鄉果我看了,還沒熟。要多久才會熟,我也不知道。我們慢慢等吧,過一陣就來看一次。」

    張秋生說:「不急,我也不想投胎轉世了。就這樣也不錯,不愁吃不愁喝,也無需操心穿什麼衣。太好了!這樣的日子人世間哪兒找得到?」

    張道函想著上哪兒找一個惡鬼來讓秋生吞了,給他補充一點邪念。一味的單純就是白癡,張道函可不想交個白癡朋友。可是再一想,惡鬼不行。惡鬼道的那些惡鬼都不知是哪朝哪代的,更不知是生前作的是什麼惡被打入惡鬼道。要是太邪性的,讓秋生吞了還得去煉化。

    關鍵是不發作就不知是怎樣的邪性,等到投胎轉世再發作的話可就遲了。要是在人世間干下傷天害理十惡不赦的壞事,那個賬可要記在秋生的頭上,生生世世也抹不去。

    不管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張道函生性豁達,從不自己給自己找煩惱。兩人一狗晃晃蕩蕩,最後來到一座大城池。

    張秋生看著氣象森嚴的城門,上面有一塊白色的石料,大概是白玉吧?上書三個篆字。他只初中畢業,不認識篆字。張道函告訴他,這就是枉死城。

    城門口站著鬼兵鬼卒,個個持刀拎棒,神態驕橫。張道函遞了幾個錢,鬼兵就放他們進去了。

    張秋生問:「這是不是行賄受賄?」

    張道函哈哈笑著說:「這倒不是行賄受賄,是正經的城門稅。雖然幽冥界索賄成風,但這兒的守卒因沒什麼大權力,所以倒也沒發現他們索賄。」

    張秋生好奇的追問:「那什麼地方行賄受賄嚴重呢?」

    張道函說:「那還用說?當然是掌握生死的地方啊。這個枉死城進不進也無所謂,不讓進就不進罷了。那些不該死而死的,非進這兒不可。不讓進?不讓進你把我弄回去啊,我還不想來這兒呢!」

    張秋生默默無語。俗話說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同理,有鬼的地方也有江湖。江湖嘛,那就是弱肉強食。權大的大吃,權小的小吃。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人世界與幽冥界情同此理。

    枉死城裡街道非常乾淨,最起碼沒有西瓜皮香蕉皮到處亂扔,塑料袋廢報紙隨風起舞。街道上房屋鱗次櫛比,酒肆商舖林立,看著很是興旺。只是沒人逛街壓馬路,似乎是經濟大蕭條時期。

    張秋生問:「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或者說戒嚴了?怎麼一個鬼影都沒有?」

    張道函呵呵地笑著說:「沒戒嚴,這兒就沒戒嚴這個詞。枉死城原本就是這樣。」

    張秋生又問:「這樣的蕭條,商家怎樣做買賣?」

    張道函說:「買賣嘛,有鬼上門那當然是要做。沒鬼上門呢,也無所謂。

    他們又沒有什麼電費、水費、煤氣費、有線電視費,沒有人員工資,沒有治安聯防費、垃圾費、衛生費要繳。更沒有什麼增值稅、營業稅、工商稅、所得稅、消費稅,當然就沒有什麼教育附加稅、城市建設維護稅等等。

    有人來買東西那很好,沒人來買東西也無所謂虧不虧本。日子本來就要這樣過,難不成他們不做買賣就不住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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