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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陽間帶來的茶葉 文 / 舒本凡

    張秋生就不明白了,他問:「一樣稅都不收,那枉死城政府咋運作?幹什麼事不都得花錢,枉死城政府怎麼辦事?」張道函又笑,說:「哪有什麼政府,你別把現代政治往這裡代好不好?別說這兒是幽冥界,即使是陽間,在古代所謂的府衙縣衙也就三班衙役。皂班、力班、快班加起來也就十幾人。從來就沒有什麼一個縣太爺加十幾個副縣太爺,再加十幾個秘書長。而且縣以下朝廷就不管了,讓鄉民自治。以後你多看看書,從來就沒有什麼鄉衙。

    枉死城就一個城主,再帶幾個鬼兵鬼卒,能花得了多少錢?這兒又不用修馬路。更不用今天修好了,明天挖開埋電纜,後天再修好,大後天又挖了埋水管,再大後天又重修。城主也不用向冥王繳什麼政績,去建什麼標誌性高樓大廈,再建什麼花園廣場。總之,這兒在城建方面沒什麼花錢的地方。枉死城自亙古是什麼樣子,到現在還是什麼樣子。」

    張秋生還是不明白,他問:「你還漏掉了一個問題。房租。商家不繳任何稅費,但房租總要繳。商家沒有生意做,必定要虧房租。還有,城建上不用花錢,但鬼兵鬼卒總要發工資。靠收那幾個城門稅恐怕不夠吧?」張道函願意與秋生說這些,他認為通過思考與提問,再加上他的回答,可以慢慢讓秋生從白癡狀態恢復過來。他說:「沒房租要繳。這些房子都是商家自己的,沒人會租房子做買賣。生意這麼蕭條還租房子做買賣,那就是十足的糊塗鬼了。生前糊塗還情有可原,死了還不明不白糊里糊塗,在這枉死城也待不下去。一頓飯過程就被別的鬼當早餐吃了。或被這些商家抓去做成物品賣了。」

    抓鬼做物品?張秋生驚詫莫明。這兒的鬼就相當於陽世的人,能隨便抓人做物品,那不就相當於陽間做人肉包子?枉死城最大的可能是沒什麼法律。可是即使沒法律,也應當有什麼規矩常例,原始部落還有習俗呢。雖然張秋生自己在惡鬼道修羅道,甚至畜生道都吞噬別的惡鬼修羅。但那是環境決定的。他不吞噬別人,別人就要吃了他。這就像在戰場殺人與在和平城市殺人的區別一樣。在戰場殺人的是英雄。在和平環境殺人,那就是罪犯。就像他殺了伍少宏與王紹洋他們一夥,無論自己多麼有理也不能否認這是犯罪。自己得趕緊跑路,要麼就得乖乖被警察抓,或者投案自首。

    張道函指著沿街的店舖說:「這些商家賣的所有物品,只有兩種途徑。一種是運用他們自己的yīn靈氣製作,另一種就是抓別的鬼做的。幽冥界不像陽間有各種資源可供利用,這兒沒有什麼礦山可供開採。又孤yīn不陽,五行不全,造成萬物無法生長。你說這兒憑什麼製造器物?所以只能用自己修煉得來的yīn靈之氣,或者用別的鬼的yīn靈之氣。你別拿陽間的法律往這兒套,即使是陽間的法律對強者也全無用處。弱肉強食在哪兒都是一樣,只是表現的方法不同罷了。」

    弱肉強食這個道理張秋生懂。生前要不是他家太窮,爺爺奶奶又只是鞋廠的普通退休工人,王紹洋這伙流氓也不敢欺負姐姐。而姐姐的慘死都沒有讓王紹洋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還不是因為伍少宏是警察?而伍少宏的叔叔又是市中級法院的副院長?

    經過怨孽海的煉化,張秋生現在已經沒有一點恨意。但道理還是這個道理,它不因執念的消失而改變。如果能帶著前世記憶去投胎重生,首要的事情就是一定要讓自己強大。我不欺負別人,別人也休想欺負我。可是我為什麼要投胎做人呢?在陽間是過日子,陰間不也照樣過日子?我從此不再抓別的鬼吞噬了,別的鬼也休想吃我。就這樣挺好,何必投胎!

    張道函雖然不知道秋生心裡的具體想法,但小朋友對陽世沒有一點留念還是可以看出來的。用心如死灰來形容現在的張秋生那是一點都不為過。也只能慢慢開導了,這事急不得。

    既然決定留下來,這兒的情況就要弄清楚。張秋生問:「您還沒

    說城主怎樣給鬼兵發工資呢。還有,您說這些店舖的房子都是店主自家的。那這兒可以隨便造房子嗎?新來的鬼肯定都弱小,是不是都要被吃或被抓?那枉死城不是沒新鬼補充來源了嗎?」嗯,這孩子是真的打算在枉死城住下了。張道函一時沒想出開導的辦法,對這個提問還得好好回答。不能造成我在糊弄他的印象,否則以後說話他都不信了。張道函說:「城主無需發工資,或者只發很少一點吧。枉死城裡有很多勢力強大的派別。每一個派別裡都有牛逼的人物坐鎮。這些牛逼人物城主也奈何不得。他們大多在陽間有香火供奉,甚至受萬人膜拜。你要想在這兒住下來,記住這些派別就非常重要。知道了枉死城裡有眾多派別,那麼對這兒的一切疑問就都迎刃而解。

    鬼兵就是各個派別支出來當差的。鬼兵的花銷也由這些派別出。能不能隨便造房子我不知道。但沒有大實力的鬼壓根造不出來房子。剛才說了,這兒的一切都是要yīn靈之氣來製造。沒有強勁的實力,別說造房子就是一粒花生米也造不出來。

    憑你的實力造房子當然足足有餘。可是造出來之後你得能守住,不要讓別人搶了去。憑你的實力還真沒人能打得過你,可架不住他們人多啊。你再麼厲害,又能打得了幾個?

    這些商舖說是商家自己的,實際上都是各個派別的。裡面的掌櫃實際上是支派來的而已,就像現代陽間組織人事部門任命一樣。各派別勢均力敵,誰也別打誰的主意。

    至於新來的鬼會不會被吃被抓?糊塗鬼肯定要被吃被抓了。聰明的一來就要投靠某個派別,背靠大樹好乘涼。你要想待這兒不走,也要投靠某個派別。」

    投靠某個派別?張秋生雖然白癡了,但並沒傻。監獄是個大學校,他生前有近一半時間在監獄度過,一些基本法律知識還是懂一點的。最起碼他知道權利與義務相一致原則。投靠了某個派別,這個派別給你提供了庇護,那你就要為這個派別做出一定貢獻。用俗話說就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張秋生試著問道:「那如果我投靠了某個派別,他們需要我做什麼呢?」張道函仰望星空。哦,不對,這兒沒星空。他只是仰臉向上,長吐了一口氣,說:「像你這樣的,肯定不會讓你去守城門。至於具體要你幹什麼?誰能想得到呢!各派那些牛人的腦袋本就異於常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異想天開叫你去做那匪夷所思的怪事?如果你一不小心投靠的那個派別的老大或老二,哪怕是老八老九反正在派別中很有地位的一個人是金兀朮。金兀朮叫你把岳飛給殺了,你殺不殺?」

    張秋生倒吸一口冷氣。這,這,這也太可怕了吧?他結結巴巴的問:「岳,岳,那個武穆王岳爺,岳爺也在這兒?」張道函不負責任的說:「我也不知道。這兒這麼大,這麼神秘,我也無法調查。反正這兒牛人多的數不清。像岳飛這樣的人,他是屈死的,死後肯定要上這兒。雖然陽間尊他為神,可從他那個時代起天地已然不通。他飛昇不了仙界,進不了天庭,只有來這兒。像他那樣的人,你認為他會甘心投胎做一個普通老百姓?」

    張道函活了幾世,總共兩千三百年。就從來沒做過政治思想工作。他的兩千多年,要麼就是與別人打鬥,要麼就是摸到哪個深山野窪去修煉。朋友也就那麼三四個,還動不動就上百年不見面。像這樣認真細緻繞著彎子勸張秋生不要留在幽冥界,對於張道函來說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張秋生還不死心,問道:「那麼我先調查一下,看哪個門派當家的是好人再去投靠不行麼?」張道函說:「能先調查清楚當然是好。可事實上卻不可能。我們在這兒待不了多久。大概就他們吃一百多頓飯的過程,相當於陽間的一個來月吧。這還是我的經驗,要是你恐怕只待到十幾頓飯的過程。因為我已經來過這兒幾次了,他們知道我不好惹,再加上知道我在這兒待不長,他們才忍耐著。這麼一點點過程,你能調查出什麼來?」

    張秋生無語了。不過他現在是沒執念的人。這兒待不住,那就不待吧。我回黃泉道上去,就在那兒坐著也不錯,有追風陪著也不寂寞。

    兩人一狗,在枉死城東遊西逛。枉死城有一門好,沒有電線桿,不用擔心一不小心撞上去。也沒汽車,走路發呆不用擔心被汽車撞。偶而有一輛馬車路過,速度也不能與汽車比完全不用擔心。很少的行人,都是急匆匆像是趕著去辦事。絕沒有像他們兩人一狗這樣悠閒的逛馬路。

    「老張,你來了!」突然聽到一個聲音欣喜的大叫。張道函聞聲回頭,也大聲說:「哈哈,原來是陸兄。杜老呢?你們倆不是形影不離的麼。」

    叫陸兄的說:「在,在這兒呢,只是喝醉了。」陸兄話剛說完,一個嘶啞的聲音響起:「誰說我喝醉了?」

    張道函輕聲對張秋生說:「這兩個人,一個是陸羽,一個是杜康。」見張秋生一副茫然的樣子,知道他沒聽說過這兩人,於是小聲說:「陸羽是茶仙,杜康是酒聖。」

    張道函對陸羽馬馬虎虎,對杜康可是非常尊重,他對杜康鞠躬行禮,口說:「陛下近來安好?」杜康醉眼朦朧地擺擺手說:「別跟我來後世那一套。我就問你醪丹帶來了嗎?」

    張道函面露愧色地說:「沒有,那孟婆湯太厲害,這次喝多了,回到陽間就完全忘了這事。」陸羽插話說:「想來我的茶丹也是沒有了。這也怪不得你,我懶得投胎轉世就是因為這孟婆湯太厲害。如果轉世後不會喝茶,我還不如就待在這枉死城。」兩人都沒責怪張道函失信,但均扼腕歎息,像是痛失什麼無比珍貴的寶物。

    張道函又說:「不過,我還是帶了一點過來。是在陽間煉了自己用的。沒用完就被雷劈死,稀里糊塗就到了這裡。」說著拿出兩個小瓷瓶,一個隨手給了陸羽。另一個瓷瓶雙手捧著,恭恭敬敬的遞到杜康手邊。

    杜康與陸羽二人如獲至寶,雙手接過瓷瓶,放鼻子上聞聞,小心翼翼地放入懷裡。張道函又拿出一個大袋,對陸羽說:「這裡是茶葉,也是我在陽間平時喝的。」陸羽激動的連聲感謝,對張道函說:「老哥,這,這,真真的是萬分感謝了。陽間的茶葉必定是比我自己用yīn靈之氣煉造的要真。」長歎了一口氣,又說:「我是多久沒喝過真正的茶了?有時真想回陽間去。可是那孟婆湯一喝,再投胎轉世,我陸羽就不是陸羽了。如若投生為販夫走卒,屠戶賣漿之流,整天將上好的茶葉只當尋常解渴之物,豈不是作天下之大孽?唉——」長吁短歎,感慨不已。又抓起一撮茶葉放鼻子前嗅,微閉雙眼似是陶醉在茶香中。

    張秋生生前就不喝茶,對茶之一道全無研究。此時看著那茶葉,一點門道都看不出來。幽冥界沒色彩,捧在陸羽手心的茶葉形狀倒是茶尖,成色只是略有濃淡區別的黑色。

    張道函又拿出兩個大罈子,遞到杜康面前說:「這也是我釀來自己喝的。只剩這兩壇了。」杜康大喜若狂,連說:「好好好,好。陽間的水總是比我自己煉的要好。我得想個法子保存。不然陽氣跑了,酒就沒了。」

    陸羽此時已度過最初的陶醉,開始挑毛病:「這茶不純啊!味不純,形也不整。我告訴過你,茶要在常年有霧的高山之上採摘。還有,一定得由及笄年華之女子採摘。為何?實因這樣的女子手小心細,採摘之時不會破形。我都反覆——」

    張道函與陸羽是一點不客氣,聽了陸羽的絮叨,連忙打斷說:「你知道目前陽間是什麼世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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