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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靈風 文 / 東暉

    長安長樂宮內,男女調笑的聲音直傳出宮外,自從天子回宮,就顯得亢奮無比,連續幾日,便在內宮中行yin不止,荒理朝政。

    在側臀內,茹丹夫人對鏡梳妝,聽著宮內傳出的**之音,嘴角微微冷笑。

    一陣青綠色的怪風飛過,在茹丹夫人面前忽然化作一個人形,卻是個身形修長,作勁裝結束的女子,對茹丹夫人單膝跪地施禮道:「虻山靈風見過茹丹夫人,不知茹丹夫人喚小婢來有何吩咐?」

    茹丹夫人轉過眼神,面帶欣賞的看著面前叫靈風的女子,笑道:「靈風,我教了你這許多女孩兒家的禮節,你怎麼就不用呢?」

    靈風抬起頭,杏眼桃腮,形容明媚異常,亦是微微笑道:「茹丹夫人又不是不知道小婢,小婢好武,自修gren身後,只恨身不為男兒。」

    茹丹夫人款款立起身來,輕歎道:「虻山之中,獨有你修煉gren身後最為美艷,我本意讓你承我修為,到這宮中來,以美色惑那人君,每每食有珍饈,衣著綾羅,還能克成大業,為吾族立下奇勳,卻不少吃了許多苦楚?你倒好,偏偏好習武藝,倒和大力將軍一般。」

    宮內不堪入耳的聲音依舊傳入,靈風皺起眉頭:「吾族煉去橫骨,化作人身,又豈能為了聲色娛人?小婢情願多受些苦楚,也算是磨練心性,提升修為的法門。」

    茹丹夫人點點頭:「也罷,你有這般上進之心,我又怎能強你?今番喚你來,實有事著你去辦。」

    靈風一躬:「夫人但請吩咐。」

    「前日月中饗食之會,你可知麼?」茹丹夫人問道。

    靈風頜首道:「嗯,那四靈倒帶回許多血食來,只是夫人知道,小婢修的是慕楓之道,和他們修血靈道的不是一路,此番月中饗食之會小婢倒不知內中詳情。」

    「不知詳情倒也無妨,卻是那日血食之中竟走脫了一人,我到現在還不明白他是怎生得脫的。此人一旦運本身真力,你就能嗅出我留下的噬魂之氣,無論多遠,你務必要將那人擒獲而來,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是什麼人。」茹丹夫人對於池棠的逃脫,一直不得其解,不由也極為好奇,伸手一揮,靈風面前憑空出現了那柄青鋒劍,「看那劍柄之上,寫得那人姓名。」茹丹夫人吩咐道。

    靈風起身,接劍入手,細看那劍柄之上,一字一頓的讀了出來:「臨昌池棠。【葉*子】【悠*悠】」臉色一肅,「臨昌,這可是闃水之界。」

    茹丹夫人點頭道:「正因為如此,才要你出手。你身法輕盈,來去如電,而且又是修習的慕楓道,體內沒有吾族血靈之氣,闃水的那幾個魔物發現不了你。一旦那人真力動後,你便可一路追蹤,將他拿獲。」

    靈風不由奇道:「此人是修道之人?如何還有真力之說?」

    茹丹夫人笑道:「他是個習練武藝的,凡夫習武,倒也有本身真力之能,只是與那修道之人不盡相同罷了。」

    靈風似是剛想起來一般,脫口道:「是了,前日四靈還帶回一個活人,小婢看那人精壯得很,四靈將他押在洞府看管,說是要等夫人前來處置。」

    茹丹夫人知道她是在說陳嵩:「不錯,那人也是武藝非凡之人,有雲龍破御之體,真正難得,我留他性命,還有大用。」

    靈風臉色一肅:「雲龍破御之體?竟能尋到此等人物?那這個池棠也是有雲龍破御之體嗎?」

    茹丹夫人搖搖頭:「我也說不準,此人突然身現奇焰,我一時幾乎抵擋不住,倒有些傳說中五聖火鴉的氣象,卻又不盡相同,待我凝神對敵時,他奇焰全消,不堪一擊,只是最終那突然消失極為蹊蹺,可他自我手中憑空不見,我看那人君頗有些怪我之意,還幸虧千里先生來圓的場。也正因如此,我就更不能讓他逃脫於外了,我讓你擒了他來,順便也想弄明白,他究竟是五聖化人還是學了些道術的凡夫俗子。若真是五聖化人,正好就手除去,免生無窮禍患。」茹丹夫人又想到吸食池棠腦髓時,自池棠體內湧出的熾痛燙烈之感,將自己弄得生疼,以致劇痛之下甩脫池棠,竟至消失不見,心裡甚是耿耿。

    靈風略一猶疑:「若他真是五聖化人,小婢只怕不是敵手。」

    茹丹夫人輕笑一聲,看向靈風,眼中滿是暗示之意:「以你匿蹤遁形之法,神出鬼沒之術,還有這如花似玉之顏,便真是五聖臨凡,你也未必不能與之周旋。很多時候,不是一定要靠武力來解決事情的,我們現在都是女人,漂亮的女人。你可知道?在你修gren身之前,曾有一人亦有降妖除魔的能為,甚是厲害,那時吾族勢微,碰上他只能遠遠逃開,便連大力將軍也未必是他對手。」

    靈風奇道:「有這麼厲害的人?」

    茹丹夫人冷笑道:「後來你知道怎麼著?那人被闃水的女妖迷惑,喪了元陽之身,哼哼,群妖皆上,把他吃的連骨頭渣都沒留下。[YZUU點]」茹丹夫人又目視靈風:「所以,要學會用你最有利的武器,便是這閉月羞花的容貌,任何男人都過不了這一關的。」

    靈風心中一怔,並不接口,而是躬身領命:「小婢這就前往江南之地,先去臨昌看個究竟。」

    說話間,又一陣黑煙轉至茹丹夫人面前,現形之後正是虻山四靈之一的嗷月士,向茹丹夫人施禮道:「虻山嗷月,參見夫人。」

    茹丹夫人點頭示意,又對靈風道:「你先去罷,需時時關注,不可有差。」

    靈風又是一禮:「知道了,小婢告退。」說著便要離開。

    嗷月士看著靈風,嘿嘿笑道:「靈風妹妹,怎麼見了我也不招呼一聲?」

    靈風看也不看嗷月士,嘴裡咕噥一聲:「真蠢。」身影一閃,青綠色煙霧散去,早已蹤跡全無。

    嗷月士脫口讚道:「這小妮子,身法倒是越來越高明了。」

    茹丹夫人出口打斷嗷月士:「你不在虻山享用血食,來此做甚?」

    嗷月士忙趨前說道:「正是此番血食有差,特來向夫人稟報。」

    「如何有差?你且說來。」茹丹夫人施施然又在鏡前坐下,描眉抹脂,背對著嗷月士。

    看著茹丹夫人婀娜有致的身段,嗷月士強嚥了口口水,繼續道:「照此前所知詳細,這次行刺人君的刺客當是五十六人,可我們在洞府裡將血食之數一算,屍首卻只有五十二人,除去先前的那個,還有被我們帶回洞府等候夫人發落的,以及那突然消失不見的小子,豈不是還少了一個?」

    茹丹夫人對著銅鏡將珍珠香粉敷在面上,隨口道:「莫不是你們將屍首點算錯了?辟塵和鎮山向來喜好撕裂血食,許是屍首散碎,你們沒有點算清楚。嗯,卷松客一向都是直接吞食的,你們有沒有把他囫圇吞入肚中的算上?」

    嗷月士笑道:「茹丹夫人最喜食人腦髓,我們又豈能不知?這次的血食我們可都將那些頭顱取下,不敢擅動,就是留給夫人享用的。屍身或許算錯,可頭顱排放在一起,卻決計錯不了,我們計點了好幾遍,真真是少了一個。」

    茹丹夫人這才停止了動作,面現愕然之色:「竟有這等事?如此說來,竟有兩人在吾族虻山鎖霧陣中逃脫?」

    嗷月士恭恭敬敬的垂著頭,沒有接口。

    「到底是人間武藝傑出之士,果然藏龍臥虎,有個陳嵩和池棠是雲龍破御之體,那池棠還極似有五聖之力,現在又多出這麼個不為我們所知的人物。」茹丹夫人沉吟著,思索片刻,又對嗷月士道:「那陷地不是多曾知曉這些刺客的情況嗎?讓他將那些首級辨認下,看看究竟少的是誰。」

    嗷月士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地道:「這個……這個,夫人,辟塵和山君你又不是不知道,貪吃的很,那些首級雖然不敢動,可面上的皮肉被他們啃咬去不少,容貌都已損壞,陷地恐怕也辨認不出。」

    茹丹夫人冷笑一聲:「這兩個傢伙,安排了這許多血食給他們,猶自不足,本夫人的血食還要蹭口。」

    嗷月士順口說了句:「誰說不是呢?」頓時想到自己畢竟和辟塵公與鎮山君一向親密,剛才不小心說了他們,惹得茹丹夫人不快,再說下去可就有搬弄是非之嫌了,便趕緊打圓場:「還好還好,夫人愛吸腦髓,腦顱之處他們實實在在的沒動,就等夫人來品嚐呢。」

    茹丹夫人沒好氣地道:「讓本夫人對著那些血肉模糊,面目不清的首級用膳,哪裡還有胃口?」

    嗷月士縮了縮頭,茹丹夫人怕是人世間呆的時日太長了,倒沾染了許多人間習俗,吃個人嘛,還要講究個品相,未免多少有些不像話。當下只得陪笑,不好接口了。

    茹丹夫人略想一想,又道:「也罷,你去傳我令給那陷地,叫他依舊化作那人之形,便以那人的身份去往人世江湖,一則可藉機探究這脫逃刺客的下落,二則日後虻山吾王破關再生,征伐天下之時,或可有大用處。」

    嗷月士趕緊一躬:「夫人機謀深遠,嗷月拜服,這便去告訴那陷地。」嘴上說著,兩眼卻不自禁地偷看茹丹夫人裸露的一雙纖足。

    茹丹夫人似是知道嗷月士的目光所在,面上又現出媚笑:「此次月中饗食之會,人君甚是歡愉,特賜美女十人給你們,我明日便回虻山一趟,就一併帶著她們過去。」

    嗷月士大喜:「謝人間聖君,謝茹丹夫人!」

    茹丹夫人笑道:「賜你們美女,是讓你們多習練採補之術,可不要耽於聲色,反壞了修為。」

    嗷月士一迭聲地道:「是,是,我等不敢懈怠,不敢懈怠。」

    「對了,那些個厲鬼幾時能到?」茹丹夫人臉上笑意忽然消失,神情顯得極為嚴肅。

    嗷月士輕聲回稟:「就在明日,千里先生已經著手在安排此會了。」

    ※※※

    「哼……」池棠從噩夢中驟然驚醒,夢中那屍山血海的情景猶然在目,心臟彷彿快要從胸口蹦出來一般,突突跳個不停。池棠摸了摸耳下創口,似乎還有些隱隱作痛,又摸摸身上,濕透了一片,不知是露水還是冷汗,又或者二者皆有。透過枝葉,東方剛剛現出魚肚白,池棠讓心情平復了好一會,才從樹上爬了下來,現在他都是在樹上過夜,既可免夜間野獸的侵擾,也能給自己一些心理上的安全之感,想來那些妖魔,是不會爬上樹來擒拿自己的。

    這一路向南,池棠也不知走了多少日子,他不敢再在這妖詭之地停留,這個國家的君王身邊都有這許多妖孽,那這國家的荒山野嶺之中不知還有多少噬人為樂的鬼怪,以前池棠是根本不信的,但那一夜劫後餘生,同伴被撕裂分食的血淋淋的場景又歷歷在目,耳下那詭異的創口還時不時的隱隱作痛,不由得池棠不信,這天地之間,果真是有妖魔為祟的。

    他現在不敢再催動真力,與一個沒有武藝的常人無異,幸好自己還有自小習武練出的強健的體魄,總算疾步行路阻礙不大,無非不像往昔可以用輕功那樣更快捷罷了。他只有一個念頭,回自己的國家,去市集,去城鎮,去村莊,去那些人多聚集的地方,一想到那些妖魔食人的情景,池棠就是不寒而慄,寧願再不習武,免得被那些妖魔追蹤,從此就做個市井間的俗人罷。

    池棠無數次的向天告罪:「父親、母親,原諒孩兒的無能。自此一生,孩兒便是個庸碌無能之人,再也沒有指望中興我池氏一族。」每當這般心思之後,池棠便是一陣陣的懊惱和痛悔,昔日的豪情壯志,英雄心懷,似乎在那一夜之後被銷蝕殆盡,這是一種深深的恐懼之感。

    池棠看向南方,嘴角泛起一陣苦笑,青鋒劍被妖魔所得,他也將身後的劍鞘埋在了事發之地的山林之內。自此之後,他恐怕再也不能行劍江湖了。

    遠處影影重重,卻是一處城關,城關上旗號分明,正是本國的幟se標記。

    當池棠看到了本國城關的旗幟之後,心裡多少算是平復了一些。可新的問題又出現了,人的肚子總是要餓的,前幾日急急趕路,已將盤纏用的罄盡。想去投靠幾位昔年一起行俠的朋友,但一來路途遙遠,難救眼前之急,二來他也不知怎麼和他們說起此次行刺的事體,誰會相信他所說的妖魔之語?三來他已不敢再用真力習武,已和那幾位朋友不是一路之人了。

    池棠摸著咕咕叫的肚子,漸漸靠近城關,看著城關處南來北往的人流,一時彷徨無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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